第14章 丟在臉上的衣物！
「唉，您別管了行不，買菜去吧，我自己會洗的。」
噗通！
有塑料盆挪動的聲響，估計是鄒奶奶在不遠處已經洗起衣服了。洗澡桶里的我略一仰頭，正好看到鄒月娥一連無奈的表情，她回頭瞅瞅母親，垂目看看乾笑不已的我，皺皺眉，用食指和大拇指捻起我頭頂的內衣和臉上的絲襪到水裡，然後，拖著衣服的手臂向前一拱，呼啦，七八件五顏六色的東西一股腦倒了進來。
非禮勿視幾個字，我還是知道的，匆匆忙忙閉上眼。
吵吵鬧鬧了一會兒，鄒月娥開始往外轟鄒奶奶，讓她去菜市場買菜。
短短几個眨眼的工夫，保護著我和鄒姨的木桶已經四分五裂，只剩了光禿禿的底盤和幾段劈柴般木條。
腳步聲響起，我感覺母女倆離我越來越近了，我忙矮了矮身，大氣都不敢喘一聲。
但最後那一瞥，足夠我看清許多東西了。
「問你話呢！啞巴啦？」
我絞盡腦汁凝練著語言，想著用最簡短快速的話跟老媽解釋清楚。
然後……
木桶因為兩面受力，發出嘎吱嘎吱的木頭響聲。我擦了把額前的虛汗，強笑道：「哦，我進來時就那樣，可能是鄒姨之前洗衣服呢吧。」我見我媽
我是生理正常的男性，這種狀況下，自然而然起了些反應。
跟我擠在一個桶里的鄒月娥對我做了個噓聲的手勢，滿嘴的酒氣吐在我的前胸，她挪挪身子，自己盡量沉下水，避免頭髮被我媽看到。我心臟起起伏伏，蹦蹦跳跳，臉都有點白了。
木桶還在嘎吱嘎吱的響。
「給你褲衩和襪子，該換新的了，嗯，你洗澡怎麼不鎖門啊？」
「叫你洗你也不動換啊！」
片刻過去，母親正色地看著我：「我醜話說撩在前面，姓鄒的大了你不少歲呢，別打她的歪主意，不然打爛你屁股，聽見了沒有！」
屋漏偏逢連夜雨啊！
「買菜著什麼急，去，你先洗衣服，我再跟你說說話兒。」
「嗯，內衣啥的歸你，那幾件掉色的衣服我洗。」
它懶洋洋地趴在我的頭頂，看不真切，但我可以肯定，那不是內衣上身就是內衣下身！
「哼，一提他我就來氣，去了日本七八年，我連面都沒見過他幾次，你說說，這麼多年只靠著電話聯繫，你們倆還能有什麼感情？你啊，趕緊跟北京找個對象行不行？
「媽，你說的那是什麼話啊，我禍害誰了我禍害！」鄒月娥好像氣得不輕，聲音都略有點抖：「小靖幫了我大忙，我跟他道個謝不行啊？你別聽回去的那幫人亂嚼舌頭，我出去應酬，還不是為了工作，再說，我也沒幹過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兒啊，我鄒月娥陪過人家喝酒，陪過人家吃飯，但還從沒陪過人家睡覺，呼，算了算了，懶得跟你費嘴皮子。」
我不曉得鄒姨採取的緊急措施正確與否，但她既然下了水，我就已經沒了選擇。
喀嚓一聲巨響！
「月娥，不是我不相信你，你歲數不小了，該找個男人結婚了吧？」
「你們公司有沒有條件不錯的，別跟一棵樹上弔死。」
老媽把我內褲丟到松木箱子上，嗯了一聲：「那你快點，好了回屋叫我。」
老媽四下瞄了瞄，「誒？怎麼還有高跟鞋？」
我不知道自己該哭還是該笑，反正心情挺複雜的。
呼，一件輕飄飄的東西晃啊晃啊，緩緩飛到了我的左半邊臉蛋上，我屏住呼吸一抬眼睛，我暈，是絲襪，是一件肉色的絲襪。我半個鼻子被絲襪蓋住，隱隱滲出的一股怪怪氣味，讓我心臟不自覺地
這就是黏在褲襠上的黃泥巴，不是屎也是屎了。
「說了別瞎扔！都給我吧！」
水聲呼嘯！
「嗯。」
虛掩著眼皮悄悄抽下了鄒姨的表情，她正倆眼盯著水下，眉頭微蹙。
MYGOD！！
「你行啊，來城裡蹦躂了幾年，就不知道自己姓什麼了吧，洗澡水怎麼了，咱家以前窮得叮噹響，我哪次不是用洗澡水洗臉水給你洗衣服的？就說現在生活富裕了，那也不能瞎糟踐啊，嘿，還站著幹什麼啊，得，你不洗我洗！我洗行了吧！」
我冤枉啊！
大約過了十五分鐘，鄒奶奶終於道：「洗完了，你擰一擰晾上就行了，我去大棚買菜。」
剎那間，巨大的重量死死壓在我身上，震得我氣血翻滾，險些暈厥過去！
那是一個艷紅色的蕾絲花邊！
「那您也別往我洗澡桶里扔啊！那是髒水！一會兒我接乾淨水洗！」
太丟人了！
「別，別，唉，我洗，我洗還不行嗎？」
「哪那麼多廢話，洗去啊，看我幹嗎？」
「當然是有車有房了，哼，你這銷售經理聽起來好聽，可不照樣還得月月租房住嗎？」
我正聽得認真呢，忽地，腦袋上稍稍沉了一下，好像有東西落
連我這麼好脾氣的人都忍不住罵了句髒話！
我以為鄒姨磕了碰了呢，問了句：「怎麼了？」
我還在想，眼前卻驟然一黑！
我沒了聽母女倆閑聊的心思，只因為，鄒月娥已在我胸前的洗澡水裡洗上了衣服。雕牌洗衣服的香味不停竄入鼻子頭，胸口偏左一點的位置，一團物體上上下下摩擦著我，很痒痒，很滑溜，八成是在洗絲襪。
吱呀，開門關門的聲音。
我驚嚇般地霍然張開眼，離我最近的鄒月娥正兩手背後擠著文胸扣，她好像也嚇到了，彎著腰一動不動。屏風的右端，竟隱隱顯出老媽的手臂，她正在反手關門：「都跟你說了咱家以後的洗澡桶是靠門的這個，你怎麼還用最裡頭的啊，下次長點記性，那是小鄒娘倆的桶了。」
「咦，這滿屋子怎麼都是衣服啊。」我媽推了下屏風，朝我走過來：「還是濕的。」
鄒姨也跳進到桶里了。
「您甭操心，我有分寸。」
「知道了知道了。」
「我又不是沒男朋友。」
我羞憤難耐，掩耳盜鈴般地閉眼裝死
我從聲音的方向上判斷，母女倆應該是在另一個木桶附近。
驀然！
「行，對了，我進來之前，我媽還說要洗頭呢，嗯，可以的話，您能不能盡量快一點？」
十幾秒鐘后，房間里突然蹦出咣的一聲響。
縱然洗澡水上漂著一層肥皂沫，我相信，鄒月娥也應該發現了。
「您說的條件指什麼？」
我強自保持著平靜：「媽，您待會兒再洗頭吧，我這兒還沒洗完澡呢。」
我如釋重負地鬆了口氣，怕看見什麼不該看的，沒睜眼，「鄒姨，怎麼樣了？」
我，我，我日！
暈暈乎乎地睜開雙眼，我看到了我一輩子也難以忘記的畫面。
「你受累再閉會兒眼，等我穿衣服的。」
我怕老媽察覺古怪，迅速用對天發誓的語氣道：「我真沒有，鄒姨是您同事啊，我就是再混蛋，再不是東西，再禽獸不如，也不可能跟鄒姨……」
我不清楚老媽此刻聯想到了什麼。
許是想起了什麼，拉開屋門的老媽突然回頭看了眼我的木桶，表情變了變。我順著她的眼神側頭一瞅，天，洗澡桶後邊，居然搭著一條鄒月娥的文胸！
我，老媽，鄒月娥，我們仨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都傻眼了！
「唉喲，媽，你瞎扔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