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瓷片到手
「說出來也不怕你們笑話。」吳叔叔嘆了口氣道：「對我來說，這不僅僅是片古瓷，裏面還有跟白大爺的情分呢，當年要不是白大爺當頭棒喝，我吳克威也不會在建築公司站住腳，更不會有今天這番成就，唉，這些東西，可不是錢能換來的。」
回家吃過晚飯，我抱著幾本古玩書籍消化著，即便指針指向十一，我仍遲遲不肯睡去。
「老闆……」我指著水族箱里的紅龍魚道：「這條怎麼賣？」
這時，門鎖咔嚓咔嚓響了響。
紅龍顏色還稍稍有點淺，22CM左右，品種是辣椒紅龍魚，挺漂亮，性價比也可以。
「你，唉……」
我心下一舒：「謝謝吳叔叔，謝謝吳阿姨。」
「古玩這東西，本就無價。」我如實答道：「而且這片古瓷對我很重要，我覺得挺值。」
「一點心意，您就收下吧。」我道：「這種魚可嬌氣，水裡快沒氧氣了，我怕它撐不住。」
次日，尚在睡夢中的我聽
從口袋裡摸出張餐巾紙墊在手裡，席老師一邊扶著臟乎乎的走廊扶手，一邊小心翼翼地下著樓梯，「你可真是的，那麼貴的遊戲機說買就買，也不動動腦子，瞧瞧，吳大哥還是不肯賣吧，你啊……」話語陡然一頓，離她平底涼鞋一公分距離的一隻蟑螂讓她停了下來，席老師臉一白，好像嚇得夠嗆。
銀行卡還剩十五萬多一點，唉，但願我的笨辦法能管用。
人家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我也不再自討沒趣，拒絕了吳叔叔遞過來的一萬塊錢，我告辭離開。
「您喜歡就好，嗯，我幫您裝魚缸里吧。」
總算沒白忙活！
小東道：「別走啊，我還想跟你再打幾局呢，晚上跟家裡吃飯吧？」
就一條，我也沒其他可選，磨著老闆砍了砍價兒，最後用一萬一千元的價格買了下來。
「別，別……」吳阿姨
跟幾家賣觀賞魚的攤位轉了轉，我最終選擇了偏北頭的一家。
開門走到客廳，還沒等我跟吳叔叔夫婦告辭，小東便先從我身邊的門縫裡擠出去，往他父親身旁的沙發空地上一坐，用拖鞋碰碰吳叔叔的腳，「爸，都好幾年了，我也沒見你擦過那破藍瓷片，沒用的東西，也值不了什麼錢，乾脆送我顧哥得了。」行，沒白送他這麼貴的玩意兒。
「我也不會玩，呵呵，改天我再過來，都三點半了。」我現在關心的是元青花瓷片，自然沒心思打電玩。
我攙著她的右臂，把蟑螂踩死。
不過我這人死心眼，不管別人怎麼說，都不可能放棄這片古瓷的。
吳阿姨站起身，用下巴點了點牆角的魚缸：「辣椒紅龍，顧靖送來的。」
正在和帶著皮手套的小工理貨的老闆放下玻璃鋼，抬頭看了眼：「哦，給一萬五吧，頭個禮拜
他身後，席蔓莎也跟了出來，看看紅龍魚，她對我做了一個「被你打敗了」的表情。
嗒，點上支玉溪煙，吳叔叔靠在真皮沙發上，兀自搖了搖腦袋：「……顧靖啊，我雖然不懂古玩，可我也知道，就算那元青花殘片真是老玩意兒，也值不了一萬塊錢，你前前後後花了兩萬多，值嗎？」
「我不收能怎麼辦？」吳阿姨拿眼角瞥瞥他：「人家都給搬家裡來了。」
席蔓莎下午倆小時的課已告一段落，小東逐喜笑顏開地拉著我去了他卧室，一口一個「哥」叫著，小嘴兒那叫一個甜。在給我撥了個橘子后，小東開始迫不及待地組裝上PS3，打開四十寸的三洋液晶電視，邀我一起玩實況足球南非世界盃。
我平常很少玩遊戲，輸了兩局，就撂下手柄：「不早了，我也該回去了。」
「什麼一萬？」小東推開卧室門。
老闆讓小工給我搬了個帶蓋的白色塑料小箱
打上氧氣，吳阿姨隔著魚缸用手指逗了逗它，回頭苦笑地看看我：「唉，你有心了。」
給我開門的是吳阿姨，看到我手裡抱著的水箱，她愣了好一會兒：「喲，這是幹嘛？」
回頭一看，原來是席蔓莎跟出來了，「……走樓梯吧，我也回家。」
末了，紅龍魚還是被我和小東裝進了把角的魚缸。
抽完這根煙，吳叔叔不言不語地走到窗前，在海棠花盆裡掐滅了煙頭，沉默良久，他微微一嘆：「……小芳，東西在我床頭櫃里，你給孩子拿出來吧，唉，收了人家的禮，總不好讓人家空手而歸。」
原因無它，銀龍什麼的倒是不少，可紅龍魚唯有這家有賣，還僅此一條。
我不由分說地換拖鞋進屋，盡量不讓水灑在木地板上，將箱子平放到客廳里，打開蓋子指指裏面：「您昨天不是說想
「中午吃什麼？」吳叔叔踢掉皮鞋走進客廳，見我也在，他呆了呆。
「你啊你，昨天剛給小東花了一萬，怎麼又買東西啊？」吳阿姨彎腰過去瞅了瞅，驚訝般地喲了一嗓子：「真順溜兒，顏色也正，好看，嗯，少說也得一萬塊吧？」
叮咚……
剛按了電梯的下箭頭，背後腳步聲入耳。
我去的是潘家園，這塊「風水寶地」不僅古玩市場出名，華聲天橋民俗文化城東側的魚市也很不錯，拋開門臉大小不談，至少在器材方面，北京很少有比潘家園魚市還便宜的了，像一些中低檔的材料，大多魚商都在這裏批發進貨。
終於到手了！
吳阿姨瞪了兒子一眸子：「你知道什麼，一邊獃著去。」
席老師胸口一松，臉蛋燃起紅霞，側頭瞅瞅這邊，繼續數落我。
叮咚……
吳叔叔臉一板：「誰讓你收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