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咱倆網戀吧
我：多少錢？像素似乎不太高？
碧玉：哦。反正也沒事，嗯，視頻不？
噌。
滴滴滴！碧玉：我問你是不是全看到了！！
袁雅珍屋裡的喘息聲弄得我臉紅心跳的。沒再聽，拍拍臉蛋，拿起立在牆頭的鏟子繼續挖土。過了一會兒，院子里響起細碎的腳步聲，應該是小龍的，之後旁邊有開門的動靜。在這之前，我卻沒聽見她屋門響，裏面自始至終大概只有袁雅珍一人吧，估摸是在看盤。
幾個手指頭捏著一件白襯衫出現在屏幕，衣服被丟到了椅子的靠背上，手掌又縮了回去。
等了十幾分鐘，見她還沒回來，我乾脆也合上筆記本蓋子讓顯示器歇歇。同意沒關電腦，轉身抓過鏟子，壓著力氣一下下挖土。
碧玉：能看到就行，剛買的攝像頭，第一次設置，不太會弄。
非禮勿視，我認為也差不多了，就想把視頻關上。
我心頭猛地一跳，按耐住欣喜，放輕了力度怕傷到下面的玩意兒，從邊上慢慢挖了挖。
角落那幾十厘米大小的坑現被我刨到了將近一米深，這個深度八成到了極限，估計當初埋箱子的人和王女士夫婦也不會有心思挖到一米之外，沒必要，所以如果一米還沒有，肯定也是沒有了，嗯，明天換個位置。
十幾秒鐘，捻著條黑色OL裙的手掌再次伸來，腕子一抖，將裙子橫鋪在椅子面。
還沒等我回復，碧玉的視頻邀請就打了過來，我說了句「我沒有攝像頭」，見對方說沒關係，我才點擊了確認。無線網卡網速不快，好幾秒鐘后，碧玉的形象欄才跳出一片黑乎乎的圖像。仔細看看，好像是一個卧室，最後面有一張鋪著紅色大花床單的雙人床和把椅子。靠近影像的位置能瞧見半張電腦桌和四分之一的鍵盤，上面沒有碧玉的正臉，只有她右胳膊肘隱約出現在攝像頭裡，一動一動，似乎在打字。
定神一瞧，那是一個女人的半個背影
滴滴滴！
我怦然心動，覺得自己應該關掉視頻，但猶豫了半晌，還是沒能下決心。
我可不喜歡把自己照片隨便給人，雖然我和她關係不錯：……沒有。
嗖。
碧玉：視頻啊。
第二天早晨。
背著書包的小龍很乖巧道：「哥哥好。」
實話實說，她那嗜賭的性子確實不咋樣，可既然人家這麼問了，我當然不能如實回答，恭維道：挺好的，穩重成熟，心地善良，有幾次我找你朋友鑒定東西，你也二話不說地同意了，嗯，感覺你對人很真誠，想從網上談對象的話，你的條件應該不難。
上完茅房往回走，院門口，正碰見一身制服高跟打扮的袁雅珍走出來。她牽著小龍的手，看樣子是要送他上學。想起昨晚的事兒，我心有點熱，咳嗽一聲，點頭招呼道：「袁姐，上班去？」
我差點從床上摔下去！
碧玉：等一等，有個問題問你下，嗯，看到我正臉了吧？什麼感覺？
碧玉：哦，既然這樣，要不咱們網戀吧？
回去拉開電腦屏幕看了眼，畫面仍停在開著燈的卧室里，沒人。
我就再拿起鏟子回身挖起來。
我一直認為自己是個很正直的人，但隨著接觸的人越來越多，接觸的錢越來越多，接觸的事兒越來越多，人終歸是要變的，我就感覺自己說起謊來愈加利索了，這在以前幾乎是不可能發生的，唉，這算是被社會和他人同化了么？
我：真不是故意的，你半天沒回來，我也去忙別的了，等要睡覺時
碧玉：看了就看了，有什麼不敢承認的？我又不能跑到電腦那頭把你眼珠子扣下來！
啪！視頻被對方關掉了！
我：明白。
汗，這話問的。我沒懂她什麼意思，打字道：真沒看到臉，攝像頭照不到。
我想勸她說賭博不是長久之計，但見她心情這麼好，也沒多說，打道：你現在幹什麼呢？
忙活了一整天，總算挖好了五塊磚，也一米深，不過牆角附近這兩平米的範圍，仍沒有神秘箱子的蹤跡。我早預料到工作不會那麼順利，沒太在意，洗了手，出去尋摸了一頓晚飯，回到家后把土填滿回去。聽著院里好像袁雅珍接孩子回家了，我就也沒再挖。全身乏力地往床上一靠，插上電源，抱過筆記本電腦上網。
碧玉嗯了一下：我看你也不像那種人，嗯，這事兒就算了，忘掉它，明白？
我咽咽吐沫，沒回答——裝死。
正看著呢，QQ傳來咚咚敲門聲，我下意識地把滑鼠拉過去一看，是碧玉上線了。
碧玉發過來一串省略號：……還是看到了！對吧？
如果對方是個現實中認識的熟人，我打死我也不會回話，肯定裝傻裝到底，避免雙方都尷尬，但碧玉終歸是我網友，我倆註定不會在現實里有什麼交集，對她的態度自然可以隨意一些，嗯，我猶豫了一下，回復道：攝像頭只朝著床頭，我就看見幾件衣服，其他的真沒看見。
碧玉：是嗎？可我家裡欠了不少外債，如果最後告訴他的話，你說成功的幾率有多少？會不會白忙一場？
視頻窗口裡已經失去了碧玉的身影，脫掉馬甲后，她好像坐去了床尾，攝像頭照不到這裏。
碧玉：準備再加幾個，正從查找好友里搜索呢，嗯，現實里的人太勢利，跟網上試試看吧，現在不是挺流行網戀的嗎？先把感情談好，再跟他說我家裡的狀
結果當看見是枚拳頭大小的石頭子后，我不禁哭笑不得地拍拍腦門，唉，白高興一場了，還以為找見寶箱了呢。
哐當！
碧玉：沒得干，對著電腦發獃，你呢。
袁雅珍瞅瞅我，不冷不熱地嗯了一聲，看來，我昨天給她留下的印象不太好。
我：沒，肯定沒。
我：不會，現在的人也不全都勢利，再說，你性格這麼好，人大概長得也不錯，肯定沒問題。
碧玉：……我真這麼好？
我苦笑一聲：我也是，看了看新聞，也沒事兒可做了，QQ好友都不在線。
碧玉：……聽說視頻上有一個錄像功能，你沒錄吧？
我呃了一聲，欠身從桌子上抓來水杯喝了口，打字道：那你運氣真好。
碧玉：看到了？
其實恰恰相反，她性格冷漠，嗜賭如命，我想只是這兩點，就會讓很多人望而卻步吧？我昧著良心鼓勵道：比我說的還要好，真的。
通過聊天接觸，我感覺碧玉是個還算保守的女人，當然不信她是故意表演給我看的。
滴滴滴。
第一塊磚被掀開，後面的也輕鬆許多，再不用費勁巴拉地砸石頭，只需要用邊角撬開，讓地磚離開泥土的懷抱。卸下挨著牆角的第二、三塊磚頭，我將第一個坑的土重新填回去，而後開始挖下面兩個地方。
我發過去一個流汗的QQ表情。
可就在這時，屏幕一閃，那邊的攝像頭好像被什麼東西蓋住了，影像在動，卻是模模糊糊的。
碧玉：是啊，前天打麻將也摸了把豪華七小對兒和扛次一條龍，這兩天挺順的。
碧玉嗯了一下：你起碼還有不少人呢，我都不知道和誰聊天去。
瀏覽了一下新聞，翡翠降溫了，股票大漲了，飛機失事了。
叮！
碧玉：嗯，去官園鳥市花四千多買了一隻。前天晚上去跟人掐了一架，賭贏了兩萬。
一條純黑色的文胸掠著道拋弧線砸到絲襪上，我看見一隻
等了大約半分鐘，那邊也沒再回話，我就道：那我去睡了，晚安。
這時，我從視頻窗口裡看到碧玉右手摸向電腦桌，好像拿了個亮著屏幕的手機過去，大約一分鐘以後，她給我打過來一行字「有事出去一趟，回來再聊」，說罷，她纖細的手掌向前一伸，按了什麼東西，然後視頻也沒關，那邊的圖像仍在。我估計碧玉是把顯示器關掉了，省電。
等將近九點半時，我擦著汗往地上一坐，氣喘吁吁地呼了兩口氣，將土填回第七個坑中，又踩死兩隻叫不出名的蟲子，刷牙洗漱，準備上床睡覺。咦，我忽地一愣，才想起電腦還沒關，靠在床頭將屏幕掀起來，發現視頻窗口上有東西在動。
那邊沒了聲音。
我：也不算吧，只是那裡的電子產品愛壞，用不了多長時間，對了，你買它幹什麼？
我：呃，真不算。
鏟子尖頭徒然一響，聲音很清脆，像是碰到了什麼硬東西。
我：你不就仨好友么？除去我還剩倆？
大約九點左右，我停下鏟子不能再挖了，小龍明天還要上學，可能已經睡覺了。
驀地，我電腦上的視頻攔一黑，大概是碧玉把燈關了，黑乎乎一片，什麼也看不到。
碧玉回了個簡單地「哦」字，不久，她發過來一張截圖，是QQ好友在線人數的，上面顯示13，1代表有一個人在線，數字3代表她有三個好友。
我用的是無線上網卡，為了方便新辦的，家裡的ADSL還是每月限時的那種，沒改。
生氣了？
小龍已被她姑姑拽著與我擦肩而過，他回頭道：「是去英語補習班，哥哥再見。」現在小孩兒家長大都希望自己孩子能多學些本事，英語啊，鋼琴啊，電腦啊，於是這個班那個課地一通報，生怕孩子落下。從這個角度講，袁雅珍對小龍倒不像我想象的那樣差，至少還是很關心他的。
碧
我表情一愕，想她肯定是關燈后發現電腦機箱還亮著，才想起開著視頻呢吧？
碧玉顯然是不信：好，就當你沒看到臉，我想聽你的真心話，從性格上講，你認為我這人怎麼樣？別人跟我網戀的機會大不大？
看什麼呀，就一胳膊。我無語道：差不多，就是不太清楚。
我刷牙洗漱后，拿著手紙出去上茅房，這邊衚衕的廁所在南邊的那條巷子里。人很多，五六個人拿著紙在門口排隊，女廁那邊就更多了，我看有幾人臉憋得通紅，跺著腳丫子干著急。
我一陣反胃，但也沒辦法，忍著噁心感繼續下鏟子。
不久，碧玉的第二條信息到了：有照片么？發一個給我看看。
十秒鐘……
碧玉的信息殺了過來：你都看見了！？
沙……沙……沙……
呃，碧玉剛剛出門前關掉了顯示器，一個多小時了，是不是她忘了電腦還開著？
再過片刻，手指縫隙間夾著的東西變成了一條肉色連褲絲襪，卷捲曲曲地團在一起，被扔在OL裙上方。緊隨其後，屏幕最下端跳過來一隻黑色高跟鞋。
挖到三十厘米時，土裡蹦出了好幾個蟲子，有一隻是蚯蚓，另兩隻不認識。
我微微一愣：你Q上才仨人？
嗯，既然她家沒了人。我就可以放開手腳大幹一場了。
二十秒鐘……
我想了想，發送道：今天大盤漲了五十多個點，你賺錢了沒？
我：那恭喜了，嗯，找到好蛐蛐兒了么？
「你也好，嗯，不是放暑假了么？」我道：「怎麼還去上學？」
半天沒迴音，可能剛開QQ有事情要忙，過了三分鐘，碧玉那頭滴滴響了響：當然賺了，昨天新買了一隻鐵路股，今兒個收盤價漲了百分之三點多，我打算明天看看行情走勢，不行就短線賣了，嗯，上個月的一隻券商股也漲了不少，拋出手續費，凈賺百分之六點多吧，還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