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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章 袁雅珍下跪!

第139章 袁雅珍下跪!

一進屋,我把錢袋往小龍床上一放,就想幫著她洗菜擇菜,但袁雅珍不讓,非把我推到了裡屋,打開電視讓我看午間新聞,我知道她說一不二的性格,也沒拒絕,苦笑著坐到了沙發上。袁雅珍打開空掉后,把小屋門一關,擰開水龍頭洗菜。小龍也非常懂事兒地拿起一個塑料菜籃子,將姑姑洗好的菜裝進去。
袁雅珍回頭看向我,打斷我:「我明白,你如果著急,我會儘快想想辦法的,給我幾天時間行嗎?」
我道:「沒有什麼是不可能的,呵呵,蛐蛐兒是在你們的地盤買的,斗缸、探子、土也是你們的,我壓根沒接近過斗缸,使詐之說從何而來?航子先生,你是不是輸不起,不想給錢了?」
報國寺離牛街就一公里不到,犯不上坐車,於是我們溜溜達達地先跟菜市場買了點菜,逐而回到院子。
袁雅珍抿著嘴唇半低著頭,遲疑了好久,她站起來:「小龍,給你顧哥哥跪下,謝謝哥哥。」
袁雅珍把手插進小龍頭髮里摸著,極為複雜地瞅著我:「咱們萍水相逢,無親無故,為了我們娘倆,你又是借錢又是……你……你讓我……」
繃著嘴唇的袁雅珍沒理我,而是摟著小龍的肩膀,一手指著我道:「別叫哥哥了,記住,這以後就是你的親叔叔,等你長大了,當牛做馬也要報答你叔叔,聽見了沒有?」
凱子道:「哥,你真給他啊?那可是四十萬!」
一旁的幾個小年輕看航子的眼神有了些變化。
航子喃喃自語:「不可能會輸啊……沒理由會輸啊……它……它……」
聽到這裏,我狠狠給了自己腦門一下,什麼腦子,差點把這事兒給忘掉!
等老青把三萬塊錢拿給我,我忙將其一股腦裝進塑料袋裡,想笑,但沒好意思。
一股詭異的氣息瀰漫在四合院上空,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再望向斗缸后,均咕嚕咕嚕咽了咽吐沫。真要說起來,七厘戰八厘的賭局想必大家也看過幾場,但那僅是七厘九戰八厘或七厘九戰八厘一的,像這回的七厘三戰八厘二,卻當真是聞所未聞,如果不是已有了結果,恐怕誰也猜不到結局吧?
我唉喲了一嗓子:「您就別寒磣了我,什麼錢不錢的啊,這欠條壓根就是被航子幾人騙過去的,還能當真啊?您可真逗。」說完,我刷刷兩把就將紙條撕掉,丟進了底下的污水池裡,「行了,這事兒就算過去了。」
小龍左手牽著我,右手牽著他姑姑,一蹦一跳地拉著我們往車站方向走,嘴裏唱著兒歌,從沒見小傢伙這般高興過,「……我在馬路邊,撿到一分錢,把它交給警察叔叔手裡面……」現在的孩子很少唱這些曲目了,估摸是袁雅珍教他的。
「你還小,有些事跟你也說不明白,洗菜吧,別問了。」
「怎麼會……怎麼會……」航子失神地盯著活活被咬死的黑紅牙:「那是七厘啊,起來,給我起來!」
我道:「你們剛剛也說了,願賭服輸,天經地義,怎麼?換到你們身上就不適用了?」
吃過飯,我回到了自己屋子。
小龍看向我:「……叔兒。」
能多小龍這麼個懂事的侄子,我也是挺開心的,笑道:「袁姐,既然小龍認了我這個叔叔,咱們就算一家人了,您也別跟我客氣,這十三萬您拿著。」
小龍堅定地點點頭:「知道。」
老青一動不動,懊悔地看著斗缸,沒言聲。
袁雅珍激動地嗯了一聲,蹲下身,用臉蛋貼住他的頭髮:「贏了,咱們贏了。」
我佯裝不悅道:「您再說我可走了?」
我看了袁雅珍一下,獅子大開口道:「傷了也能恢復,再說,最後那一擊必殺不是就在它傷了的情況下用出來的么?您也別拿七厘說事兒,它的力氣怎麼樣,大家都看得真真切切的,嗯,一萬絕對不行,三萬,一口價。」因為老青跟航子凱子合夥吭了袁雅珍,所以我對他沒什麼好感,乾脆漫天要了價。
袁雅珍詢問的視線看向小龍,小龍用力一搖頭:「飯館菜太貴!我要吃姑姑做的飯!」瞧人家孩子,多懂事兒?
我又伸手去攙袁雅珍,但她是女人,身上大都位置我不好意思去碰,拽了兩下袁雅珍的肩膀,卻也沒能把她拽起來,急道:「袁姐,你再這麼著,我以後可不來您這兒串門了,別跪了,快,起來起來!」十幾秒鐘后,倔強的她終於被我抓著大臂拖到床上。
袁雅珍瞅瞅我,哦了一聲:「……那回去吃,我給你們做。」
「姑姑沒不高興。」
呃,順帶一說,我們仨手牽手的樣子,倒真像極了帶孩子遛彎的夫妻。
「哎呦喂,你這是幹嘛,這是幹嘛呀?」我都服了,急急上去要把小龍扶起來,可還沒等我伸手,噗通一聲,袁雅珍居然也雙膝著地跪在了我面前。
凱子氣急敗壞地指著他們:「再看的話!信不信我把你們眼珠子挖下來!」
他倆這回算丟人丟大了,輸給一隻七厘的小蟲兒不說,還賠上了二十萬塊錢。
我啞然地搖搖頭:「裁判是你們的人,自始至終我都沒碰過金頭和黑紅牙,是老青先生一個人鼓搗的,對吧?我使詐?那你倒說說我詐在哪裡?在哪做了手腳?航子先生,話可不能亂講,咱倆誰使了詐,你自己心裏明白,我還沒追究你什麼呢,你反倒惡人先告狀了?這叫什麼道理?」
那邊的小龍喜極而泣,回身抱著袁雅珍的腰邊高呼邊蹦躂:「贏啦……嗚嗚……姑姑贏啦……顧哥哥贏啦……嗚嗚……姑姑不會走了……不會丟下我了……」
「……欠航子的錢雖然還清了,但你顧哥哥的錢,姑姑還不知道怎麼還呢,之前一張八萬的欠條,後來是一張十六萬和二十萬的,總共一起四十四萬,唉……」
我堅決搖搖頭:「你要是不買,就給我取出來裝罐子吧。」見他還是不動窩,我就抓起過籠準備自己上手。
「對了。」我回身拆開錢袋的舊報紙,把幾沓錢分出來放好,「這裡有十萬是我的,剩下的十三萬您拿走吧,小龍快開學了,正是用錢的時候。」反正也是白來的,乾脆給袁雅珍救救急。
原本我是很氣他仨合夥欺詐袁雅珍的,但現在,航子凱子出了血,丟了面子,老青也自己打了自己的臉,花天價收回了那隻本來是它的廉價蛐蛐兒,也算是替袁雅珍和小龍出了口惡氣,我胸口憋著的那股火頓時消散開來,心情很舒暢。袁雅珍不是個愛把情緒放在臉上的人,但從她的眼神里也能看出來,此時的她應該跟我一個心情,很痛快。
袁雅珍道:「叫叔兒。」
我皺眉道:「怎麼?不想給我了?」
小龍乖乖一嗯,想也不想地噗通一下跪到了地上:「謝謝顧哥哥。」
我找了個報紙將現金包好,然後放入塑料袋裡,掛在手腕上:「錢齊了,老青先生,把我的金頭取出來吧?我們該走了。」聞言,袁雅珍站起來,拉著小龍走到我身後。
我暈,這叫什麼事兒呀?
我趕緊摸出那三張欠條,推門出了去:「袁姐,這欠條……」
我呃了一聲,心說你還真買啊?
看著撕得粉碎的欠條,袁雅珍愣住了:「你這是……」
「顧哥哥是好人,他不會欺負姑姑的。」
袁雅珍說不出話來:「小顧……你……我……」
「你,你可讓我說什麼好啊!」袁雅珍的嘴唇略微有點顫抖,她放下手裡的菜刀,一嘆氣,不言不語地坐到了床上,「……要是個小數目也罷了,可那是四十多萬,我十年的工資,還有這十三萬,你……我和小龍真受不起。」
今天倒好,本打算送袁雅珍十萬塊的,嘿,誰想錢沒送出去,反倒還多弄回來十三萬。
我不由分說地擺擺手:「別你啊我啊的了,本來很簡單的一事兒,您別想複雜了,別說了,再說可就矯情了。」
航子怒道:「廢話!不給怎麼辦!」言罷,他肉痛地拉開手包拉鎖,啪啪啪,將一沓一沓的鈔票扔到桌上,粗略一數,大概有十一萬,航子臉色一陣紅一陣白,咬著后咬牙看向凱子:「你那還有多少,都拿出來!」
在航子、凱子、老青等人煞是複雜的目光下出了四合院。
漸漸地,航子恢復了些冷靜,視線在院子里掃了一圈,不甘心地一咬牙,從兜里摸出那張二十萬的欠條碰地一把拍在桌子上:「……拿走!」見狀,我走過去捏起欠條看了看,點頭拽進了兜口,但沒離開,眼神仍看著他,示意還有二十萬呢。
擦了把虛汗,我苦苦一笑:「可千萬別這樣了,不是折我壽么?」
「姑姑,您為什麼還不高興啊?咱們不是贏了么?」
凱子自言自語地罵了一句,用力扯開皮包,又拿出了九萬元現金拍到桌上。
金頭的威風他們也見識到了,我估計他是不敢和我賭了,其實,我又何嘗敢和他賭?歷史出現了一些偏差,本來二十多連勝的金頭第二戰就遇到了強手,結果導致翅膀受了傷,就算等幾天能恢復,恐怕也再沒了當年之勇,如果再來一隻八厘蟲兒做對手,我可沒把握它再能取勝。
我鬱悶地一拍腦門,飛快給小龍抱起來:「起來!都起來!舉手之勞而已!沒必要這樣!」
又說了兩句,見她態度決然,我只得道:「唉,那好吧,錢先放在我這兒,我幫小龍存著,你要的話,隨時來拿。」
小龍重重一點頭,興奮地跑到床邊抓住袁雅珍的手:「姑姑,顧哥哥不要咱們錢了,您別不高興了好不好?」
「你一邊待著去!」航子發火道:「蛐蛐兒都沒了,還賭個屁啊!」
袁雅珍斷然一搖頭:「我們已經受了你太多恩了,絕對不行。」不管我怎麼讓,袁雅珍卻都堅決不要,最後還說:「……小靖,錢你必須拿回去,等我實在困難的時候,會找你開口的。」
老青眉頭蹙起:「太離譜了吧?」
「可您的眼睛一直垂著,每次您不高興時才會這樣的。」
忽地,航子滿臉怒色地瞪向我:「你他媽使詐!」
「稍等,我再考慮考慮。」頓了頓,老青拿探子試了試金頭的牙口,眨眨眼睛,沉吟道:「……好,三萬!」
我無語道:「您怎麼死心眼啊,都說了,四十萬欠條壓根就算不了數。」
航子憤憤道:「你要沒用詐,七厘怎麼可能勝八厘!」
我一彎腰,笑著捏捏他臉蛋:「傻孩子,你姑姑本來也不欠我錢,還什麼還?呵呵,這次的事情是咱們運氣好,以後啊,你可得提醒你姑姑別去賭博了,玩麻將玩股票還好說,小賭怡情,但像這次的大賭可不能再來了啊。」
在報國寺前的丁字路口邊,我看看表,已經十二點多了,便道:「別給孩子餓著,去飯館吃吧,我請客。」
凱子道:「哥,再跟他賭一把!」
這時,小龍眼巴巴地看我一下:「顧哥哥,您是不讓我姑姑還錢了嗎?」
「不是……」老青遲疑著看我一眼,又瞧了瞧面色難堪的航子凱子,道:「嗯,金頭賣么?」
幾分鐘后,外屋隱約傳來低聲對話。
看著床上的那個大錢袋子,我臉上有點哭笑不得了。
老青一琢磨,道:「金頭翅膀傷了,又是七厘,嗯,一萬塊吧。」
我摸摸小龍的頭髮:「是啊,你姑姑的手藝比那些個廚師可好多了。」
「賣?賣你?」我怔了怔,沒打算再賭蛐蛐兒的我想著就把金頭送給袁雅珍讓她回家聽叫了,根本沒想過要賣,嘿,有意思了,剛剛從他這兒花七百塊買的,現在又要自己往回收么?我道:「你想出多少?」
凱子咬牙拉了他一把:「哥,死了,黑紅牙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