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送你的！
鄒月娥眯眼瞄瞄我：「廢話。」
「經什麼理呀？」我搖了搖腦袋：「這店是我送鄒姨的，股份呢，我一個百分點也不要，全是她的，也就是說，這個店只有一個老闆，姓鄒。」
「那行，我去接她下班。」
聞言，陳平若有所思地看她一眼，似乎在考慮著什麼，不久，他抬起腕子看看表，「吃飯去吧，那頭有家青年餐廳，上回跟朋友吃了一頓，味道還不錯。」
只聽鄒月娥錯愕的嗓音在身後響起：「小靖，這到底怎麼回事兒？你哪來的錢啊？」
「咦？你怎麼回來了？」老媽意外地看看我：「明兒上午沒課？」
鄒月娥和陳平早愣住了，獃獃看著我，說不出話來。
鄒月娥一口口吸著氣，「上帝，我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你，你怎麼……」
「我怎麼知道？」鄒月娥表情也有點納悶，「……反正沒人攔，那咱們就觀摩觀摩？」
陳平道：「行啊，不過不知道人家讓不讓參觀呢。」
「為我好你就老老實實閉嘴。」鄒月娥橫了我一眸子：「我又沒答應嫁他，那可是百分之三的股份，你不是不知道，鄒姨就這一個夢想，既然有機會當老闆，我憑什麼不答應？你可別給我把事兒弄砸了啊，不然回去看我不揍你的。」我媽說這話還比較有威信，你嗎？還不知道誰揍誰呢。
我這叫一個鬱悶，自己跟鄒姨的感情正逐步升溫，怎麼半路上殺出這麼個程咬金來？還不錯？知人知面不知心！才聊了幾句呀就不錯？
我一定神，手繞著美容院一指：「我要說這家店是我開的，你會咋辦？」
把玩著手裡的小二鍋頭酒瓶，鄒月娥眼睛一眯，張嘴欲說什麼。
鄒月娥咽咽吐沫，「……你不是耍鄒姨玩呢吧？」
鄒月娥美目忘了我一眸子，沒言聲。
沿著南新華街一直向南，路過虎坊路后，拐了幾個彎，奧迪車開到了陶然亭公園北門。這個地段也算附近比較的熱鬧的了，有餐廳公園美髮店等等，不過，卻不屬於商業街，客戶大都是臨近幾個小區的住戶，自然無法與北辰、西單相提並論。
我很沒眼力價地說：「那一起去吧？」
老媽笑道：「行，我看這人也不錯。」
鄒月娥有點傻眼：「送我？什麼意思！？」
「走吧，我帶您倆參觀下樓上。」我前面帶路，邁上了樓梯，指著走廊道：「這裏我想掛幾幅山水字畫，提高些氣質，當然了，初期就掛現代工藝品就行，等以後呢，我找幾幅唐宋時期的書畫，掛上多氣派？」
我鄭重其事地看著她：「好，那問你，第一個問題，你是不是想開家自己的美容院？」
鄒月娥苦苦一笑道：「有錢人真多。」
那年歲稍長的人擦擦汗道：「不用，對了，這邊吧台做好了，負責人讓你看看對路嗎？」
陳平摸出支煙點上，苦笑道：「別陳老闆陳老闆的了，叫我名字吧。」
上車前，我提議道：「去王府井吃吧。」
「我幹嘛拍死你？」
鄒月娥喲了一嗓子，「那投資可又大了。」
「還行，你忙吧，我帶著朋友隨便看看。」
老媽看懂了鄒奶奶的意思，也附和道：「是啊，我妹子人漂亮，腦袋聰明，能說會道的，上哪找這麼好的姑娘去？」
「等等！等等！」我伸手攔了鄒姨一下，歉意地看向陳平：「陳老闆，實在抱歉，我鄒姨答應不了您。」
鄒月娥眼睛眨了眨：「你準備投資多少？」
陳平道：「那是自然。」
順著老媽的視線向外看去，只見一輛純黑色奧迪A6正穩穩停在院門口，車上先下來一個男的，小跑著繞到了另一個門，客客氣氣給鄒奶奶打開副駕駛的門，扶著她下車，反手碰地一聲關上門，攙著鄒奶奶走進四合院。我微微一詫異，那男的，居然是陳平，那個四平美容院的老闆。
等上了二樓，我指著裏面一個個初見規模的房間道：「這兒是香薰養生浴池的地方，玫瑰浴啊，牛奶浴啊，鹽浴啊，哦，當然了，不是哪種木桶式的，我準備讓工人做成度假村裡那種石頭圍住的小浴池，嗯，那邊是美容間，桑拿房，這裡是要重點裝修的地方，不求多大，但求要有內涵，要精緻，要典雅，呃，不過這隻是我初步規劃，至於具體要怎麼裝，鄒姨，你決定就行了。」
鄒月娥重重一點頭，「以您的手段，生意肯定越做越大，陳大老闆，我提前恭喜您了？」
「因為這店是我開的啊。」
「沒事兒，我腿腳利索著呢。」鄒奶奶笑得合不攏嘴了都，看向我爸我媽，指著陳平道：「這是月娥那丫頭上回說過的陳平陳老闆，中午就來了，非要請我吃飯，去的那是什麼，什麼馬克西姆餐廳，洋蔥湯啊，蛋糕啊，都是西餐，我也叫不出名字，呵呵，後來要了兩碗苦不拉唧的玩意兒，聊了一下午。」
沒等鄒月娥說什麼，一旁抽著玉溪煙的陳平把煙掐滅，道：「行啊，反正也不遠。」
老媽瞪我一眼：「就愛吃那零七八碎的玩意兒，早去早回！」
雖然尚未修建完畢，但大體上的輪廓已是勾勒出型了，外面是一個挺大的長廳，左側一塊空地是吧台和給桌椅沙發留出的地方，右面還空著，應該是要立個服務台，順著夾縫往裡一看，通向二層的樓梯旁還有幾個大房間，不知幹什麼用的。
我摸摸鼻子，指了指三樓：「上面有間辦公室，以後你可以在那兒辦公，哦，VIP貴賓室也在三層，一些精貴點的服務全往上堆吧，反正我的意思是，弄得越奢華越好，好多富人不就是喜歡攀比嗎？嗯，好了，該介紹的都介紹了，鄒姨，你覺得這裏怎麼樣？合你胃口不？」
「咋辦？」鄒月娥笑道：「一巴掌拍死你唄！」
驅車開到王府井，把車停到地下停車場，我們步行去了小吃街。
陳平一下就不說話了，過了會兒，他道：「我還有點事兒，先走一步了。」
「那，就王府井吧，對了。」拉開車門的鄒月娥瞅了我一眸子：「你前天說去王府井到底什麼事兒？」
鄒姨睫毛兒上下一扇，「……也讓我考慮考慮。」
陳平點點頭：「店址朋友早幫著選好了，正在裝修，估計國慶節以後能正式營業，呵呵，我現在就打算讓月娥過去幫我的忙，說真的，像她那麼有頭腦、有本事的女性，我從來沒見過。」
鄒月娥擠出一個迷人的酒窩，「……當然喜歡了，我都快羡慕死你們這些當老闆的了，呵呵，你是不知道，我小時候的夢想就是能有一家自己的美容店，如果有生之年真能如願以償，哪怕短命十年我也樂意，唉，可惜啊，也只能想想罷了，我呀，還是老老實實給人打工吧。」
陳平咦了一聲：「是嗎？美容院要吧台做什麼？」
老爸老媽搖頭：「我們就不去了，家裡還有剩飯沒吃乾淨呢。」
等最後一節《會計學基礎》課講完，我就和腰子孫小磊打了聲招呼
把車停好，陳平指了指馬路斜對面一家還掛著燈箱的美髮店道：「就是這裏了。」
鄒月娥眼睛亮了亮：「我估摸這家主人是想把一層弄個休息區，電視啊，雜誌啊，咖啡啊，酒吧啊，統統糅合到一起，做成一個高檔會所，嗯，挺新鮮的點子嘛，不過就是成本太高，投資太大，所以北京很少有美容院敢這麼效仿的，呵呵，進去看看？」
老媽問：「聽說你這次來北京是要開店的？」
陳平滿意地四下望了望，回頭看了眼我們：「感覺如何？」
我一點頭，「……剛開學，課比較寬。」
我道：「上你辦公室看看？」
出了四合院，我一路小跑奔向琉璃廠，現在是下班放學的鐘點，南新華街上有兩三所學校，堵車是必然的，估摸陳平也比我早到不了多一會兒。果然，剛跑到東西琉璃廠交界的十字路口，就看到陳平和鄒月娥正有說有笑地往路口的奧迪車邊走，看來鄒姨是提前下班了。
等陳平一走，鄒奶奶立刻眉開眼笑道：「這陳老闆又有錢，又有本事，性格還好，嗯，這回我是放心了。」平常，鄒奶奶習慣繃著臉說話，很少見老太太這麼高興。
「伯母，您慢點，小心門檻。」陳平道。
等大家相互介紹認識后，鄒奶奶拍拍陳平的手背，「不是我有福氣，是月娥有福氣了，這孩子啊，真好。」
「說的是呢。」陳平左看看，右瞧瞧，一嘆氣，略微感慨道：「這才叫美容院啊。」
我苦苦一笑：「那天不是說了，星期一帶你去趟王府井。」
「定了。」鄒奶奶哼了一聲，「她？她敢不聽我的嗎？對了小崔，你幫我給月娥手機撥個號碼，告訴她我同意了，讓她自己看著辦。」
老媽眨眨眼：「定了？月娥那邊怎麼說？」
我點頭道：「剛剛看了，跟我設計的一模一樣，行，挺好，那您忙吧，不打擾了，對了，看見那邊的女的了么，以後我就不管裝修的事兒了，全交給她負責，她說怎麼裝，您幾位就怎麼裝，總之吧，她的話就是我的話，不用跟我打招呼。」
「知道了。」我眼神往東屋瞅瞅，「鄒姨鄒奶奶呢？」
我遠遠叫了聲：「鄒姨！」
陳平拿餐巾紙擦擦嘴，「月娥，陶然亭的店，喜歡嗎？」
鄒奶奶趕緊誇兩句女兒，「對，我們家月娥別的不說，腦袋瓜子絕對好使。」
鄒姨越是這樣說，我心裏的滿足感就越大，呵呵笑了笑，快步走到忙忙碌碌的工人們面前，「……這位大哥，地磚還挺新，暫時不換了，就用他們婚紗店的，可牆角的幾塊瓷磚裂了，到時您跟負責人說，看看能不能找到一模一樣的……對，找不到的話，我再給原先婚紗店老闆打電話，問問他跟哪買的……誒，那位大叔，瞧您汗流的，先歇會兒吧，我給您買瓶水？」
鄒月娥拿過來一瞧：「……&￥##@@##@%！！！」
陳平一沉吟，道：「初期一百五，明年追加五十或一百，看營業額了。」
陳平斷然搖了搖腦袋：「不可能，這可是跟王府井，而且看這裝修，二層三層估計也差不到哪去，我估計啊，
「……還是廢話。」
老媽把收音機的聲音調小了一些，下巴努努院外，「你鄒姨去琉璃廠上班了，你鄒奶奶不知道在哪，我回來時敲門也沒人，喲，回來了，誒？怎麼還有車？那男的誰啊？嗯？鄒奶奶的小兒子？」
鄒月娥好氣道：「什麼結了？什麼跟什麼呀？」
鄒月娥斜眼瞅瞅我：「吹，接著吹，把鄒姨當傻子了？你有幾斤幾兩我還不清楚么？」
「暈，這真是我的店！」
鄒月娥低頭跟一個裝修工人打聽了一下，怔怔，起身看向我們，「我還以為一層最裡面的屋子是美容室呢，原來不是，聽說要弄成會議室、接待室，甚至還有健身室，好傢夥，這可真是大手筆，這麼大的一個層樓，居然沒給美容設備留屋？」
大家聊了一會兒，陳平突然道：「月娥該下班了吧？咱們晚上一起吃個飯？」
我攤攤手：「我請客。」
「……你信不信我真拍死你？」
陳平笑道：「是咖啡。」
鄒月娥一眨眼，「誒？你不是上學去了么？」
鄒奶奶道：「我中午吃得那些個西餐，現在也跟肚子里窩著呢，不餓，你跟月娥吃吧。」
「稍等兩分鐘，我再看看。」鄒月娥好像特喜歡這裏，走到那個負責裝修的青年身邊問了問布局，又借過圖紙來細細端詳了幾眼，默默點著頭，給陳平出了幾個主意后，才戀戀不捨地走出髮廊。
周一到周日，王府井均是一副人滿為患的狀態，人挨人，人擠人，好不熱鬧。我要了碗大碗茶和幾塊驢打滾，陳平和鄒月娥則吃的擔擔麵。一頓飯吃得很快，十分鐘不到就完事兒了。
「北京是首都嘛，藏龍卧虎，當官的多，有錢的更多。」陳平嘖嘖稱道：「這個店，恐怕是附近最大的一個美容會所了，月娥，跟我一起干吧，以你的頭腦，總有一天咱們也能做到這個規模的。」
我地下的瓷磚，道：「嗯，第二個問題，你喜不喜歡這裏。」
「你就是把我拍扁了，這店也是我開的。」這話聲音比較大，那頭的陳平聽到了，見狀，我轉頭和鄒姨走過去道：「鄒姨的工作已經有著落了，就這兒，謝謝您的好意。」
她眯眯眼睛：「你啊，就見不得鄒姨好，好不容易有個當老闆的機會，讓你攪黃了吧？我知道你是怕他占我便宜，現在一想也是，平白無故的，他幹嘛給我百分之三股份？唉，算了算了，反正也吹了，沒必要再琢磨。」在我傻傻的視線下，鄒月娥朝樓下努努嘴：「你給了那裝修隊工人多少錢？戲演得還挺到位。」
過了馬路，陳平笑呵呵地領著我倆走進滿是裝修材料的店面，聽一個手拿一打A4紙的人叫他「陳老闆」，陳平點頭打招呼，「進度怎麼樣了？」那個青年回答道：「按您的要求，靠里的兩面牆已經刷好了，您看看還有哪裡不妥的？」
我一陣無語，從包里拿出一打票據塞進她手裡，「這裡有租賃合同，有美容儀器訂單，有跟裝修公司簽署的協議，喏，你看看上面的名字是誰的？」
陳平眉頭一蹙：「你做的了主？」
鄒月娥率先一個推開玻璃門往裡走，我和陳平跟了上，直到進屋后也沒人阻攔，幾個裝修工人抬頭看了我們一眼，就各忙各的，誰也沒吱聲。有個坐在PVC板
陳平面色一喜：「這麼說，你是答應了？」
一個同樣圍著看熱鬧的路人道：「不是酒吧，我聽說要改美容院。」
「知道。」
誰知，鄒月娥收回看向樓下的目光，方才臉上的驚訝之色竟一掃而光，她噗嗤一笑，白了我一眼：「行了，人都走了，還裝什麼裝？」
「好。」鄒月娥一笑，仰頭瞅了瞅天花板，「唉，這裏真好，看得我都有點羡慕了。」
「這個嘛，呃，回頭再跟你說。」
鄒月娥恍然地哦了一聲，看看陳平，對我笑道：「明天吧，今兒個有點事兒，陳老闆說帶我參觀參觀他美容院的新址，我也想瞧瞧是怎麼裝修的呢。」
陳平拋出橄欖枝：「像你這麼有能力的人，在裴老闆店裡根本施展不出手腳，怎麼樣？來幫我吧？只要你肯來，經理的位置肯定是你的，工資待遇都好商量，而且，美容院的事務一切由你做主，我不會對你的經營方式指手畫腳的。」
我呆住：「裝？」
轉過頭，我看著她：「這禮物，喜歡嗎？」
鄒姨的驚訝似乎讓他很受用，陳平笑容更濃了，「是的，四平畢竟是小城市，比起北京這種一線地區，發展前景實在有限，以後呢，我想把那邊生意賺來的錢慢慢流進這邊，等這個美容店穩下基礎，有了固定客源，再琢磨著跟海淀朝陽那頭開一家分店。」
鄒月娥虎起臉瞪瞪我：「小靖，別鬧了行不行？」
「等一等。」陳平終於回過神來，皺眉道：「她還沒同意給你打工吧？月娥，我承認，他這裏的規模比我陶然亭店強了不止一籌，但我給你的條件絕對比他豐厚，在我那兒，你是老闆……」
「小靖，說什麼呢！」鄒月娥急急拽了拽我，把我拉到一旁小聲兒道：「早知道不讓你來了，之前怎麼交代你的，不許搗亂不許搗亂，要幹嘛？成心不讓鄒姨好過是不？」
我道：「還記得我上次跟你逛琉璃廠時說過的話么？你喜歡美容院，我說我給你，喏，那時的承諾，我可兌現了啊。」
「伯母，您過獎了。」陳平謙虛道。
鄒月娥沒言聲，待陳平開門上車后，她笑眯眯地在我耳旁丟下句話：「別搗亂，知道不？」
我尋思這麼大一份禮，你怎麼也給我來個擁抱吧？
陳平微微笑笑：「不差那幾個錢兒，喏，你看那邊，我還想弄個桑拿房，不用太大的，小一點的就行，關鍵是給顧客一個『我這裏設備服務很全』的概念，我跟人打聽了一下，先前也不是沒有美容店在這邊落腳，但吃虧就吃虧在服務項目太少這一塊了，我當然不會步他們後塵，能多弄一些就多弄一些。」
「是的……」陳平氣定神閑地看了看她：「也就是說，以後這個店，咱們兩人都是老闆，呵呵，你說做夢也想有一家自己的美容店，我想，這個提議你應該不會拒絕吧？即使裴老闆再看重你，你做到最高也頂多是個經理店長，她不可能給你股份的。」
我掌心向上地一攤手：「這不就結了，第三個問題我都不用問了。」
我走回到鄒月娥倆人身前，「這回信了吧？房子要不是我的，我能這麼支使人嗎？」
我用力咳嗽一聲，結果，就被老媽狠狠踹了一腳。
我當然不能提前告訴她，道：「去了就知道了。」
老媽反覆觀察了一下陳平，起身對鄒奶奶道：「呵，那您可有福氣了，我都沒吃過
不少人同時道：「行。」
鄒月娥好氣又好笑地瞥瞥我：「你倒真不客氣。」
鄒月娥投去一個感謝的眼神，笑吟吟地喝了口酒，「上次說了，裴老闆對我有知遇之恩，我這麼不聲不響的走了，實在有點說不過去，唉，讓我考慮考慮，行嗎？」
蹬蹬蹬，他邊嘆著氣邊下了樓。
陳平呵呵笑了笑，看向鄒姨：「無所謂，王府井的小吃聽說也不錯，聽月娥的，你說去哪就去哪。」
鄒月娥一呆：「百分之三？股份？」
「昨天不是剛去嗎？」老爸把報紙一撩，皺眉道：「這一來一回就得三個多小時，下次沒課了也跟學校老老實實複習，瞎折騰什麼？」
髮廊面積不小，比我在虎坊橋看到的飯館還要大出一倍的面積，就一層，四四方方的，如果縮小前台小廳的面積，後面估計能分出五六間小屋，一兩件大屋，嗯，總體來說還可以，做個美容院綽綽有餘了。
鄒月娥頗為羡慕地四處瞎看，「氣派真足，地段也好，這麼個會所，得投六七百萬吧？」
「咳咳！」我跟一旁咳嗽了一聲，「吃完了嗎？吃完了溜溜吧？」
「……呃，好，那你拍死我吧。」
陳平古怪道：「月娥，怎麼你一進來，他們好像幹得更賣力氣了？」
「小靖，怎麼了？」鄒月娥奇怪地瞧瞧屋裡那溜幾乎成型的吧台，「這家裝修呢，是要改酒吧？」
我覺得自己不能再乾等下去了，「媽，我想吃衚衕口的涼皮了，晚上不跟家吃飯了啊。」
我打斷道：「什麼打工？給誰打工？」
鄒奶奶一個勁兒地點頭：「對，咖啡，還挺好喝的呢。」
氣氛頓時沉默下來，驀然，把煙頭踩滅的陳平道：「這樣吧，月娥，工資和待遇方面，咱們還按照我跟四平和你說好的價格走，其餘的，嗯……」陳平手指甲蓋敲了敲面碗邊緣，道：「……我再給你百分之三的股份。」
鄒月娥讚歎地四顧看著，有些失神，等陳平再問了一句，她才是反應過來，「抱歉，看入迷了，呵呵，我當初還以為您準備跟遠郊區縣嘗試一下呢，沒想到，一上來就選了個這麼好的地方，嗯，陳老闆真是大手筆啊，要開起這個規模的店面，怎麼也要一兩百萬的投資吧，看起來，您今後的發展重點是放在北京嘍？」
鄒月娥神色動容地吸了一口氣，吐出來，「……此話當真？」
我這一打岔，他們也沒繼續這個話題，我們仨人順著馬路西側，溜溜達達地往北邊走。忽地，我頓住腳步，停在一家掛著「巴黎婚紗店」的牌子前面，往屋裡看著。鄒月娥和陳平也跟著放慢了步伐，順著我的視線看了看。
陳平道：「你不是想請月娥當經理嗎？」
「但願吧。」
「我是為你好……」
陳平憋著笑道指指天花板：「你開的？」
陳平抽了口煙，志得意滿帶我們走到最裡頭，指著角落道：「這裏我準備但分出一個大間，弄一些最近流行的養生美容，凡事北京科教頻道《養生堂》里提過的東西，都給它來上一遍。」
陳平餘光瞧了瞧我，又看向鄒月娥的眼睛：「那咱們倆的事？」
「這麼大投入？」鄒月娥幽幽嘆了嘆氣：「本想著等我七老八十，拿著攢下的錢闖闖這個行當呢，唉，可這一投就是一百兩百萬的，誰受得了？看來啊，我這輩子是甭想自己開店了。」
後天下午，星期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