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跟爸媽攤牌！
我訕訕一笑，「好，伯母，伯母。」
我討好道：「就喝的粥？那可不行，沒什麼營養啊，您等等，我給您煮幾個雞蛋去。」
「跟學校吃過了，你們呢，晚上吃的啥？」
老爸瞪眼道：「說話就說話，踢我幹嘛？我哪知道怎麼花！」
老媽急急道：「快說，到底哪來的？」
老媽楞巴巴地小跑過來一把抄起一沓錢，隨意翻了翻，「……是真錢。」
還是她考慮的周到，我都沒想過這個，「……嗯，聽你的。」
爸媽的臉色已經不是那麼好看了，「四歲？」
「行，行。」鄒奶奶立刻樂了起來，「那我就放心了。」
「好，咱們打車去。」我忙過去攙扶著她，慢步邁過門檻。
吱呀，門一開，一身黑色休閑女士西裝的鄒月娥走出來，上下看我一眸子，笑眯眯地微微點了下頭：「行，知道打扮打扮自己了，不錯，小頭髮弄得挺利落，衣服也能打及格分了。」說罷，伸出手指揪了揪我的領子，「……進屋吧，我媽早上也不知道想起什麼了，非說要再跟你談談，這不，正等你呢。」
老媽微微蹙起眉頭：「大了三歲？」
等閑扯了一會兒，我突然道：「媽，剛剛說的話可別忘了哦。」
我捏著衣服角擦了擦腦門的虛汗，「……那個，可能還要多上一點點。」
老媽連問都不再問了，猛然一拍桌子：「不行，絕對不行，大你這麼多歲數，結了婚還了得？你肯定被她拿得死死的！到時候連個屁都不敢放！」
鄒月娥正在一層跟負責人商量裝修的事兒，見我們下來，她道：「我們交流了一下，覺得你之前的方案基本很合理了，沒必要再改動，頂多細節方面要研究研究，嗯，靖，你要是同意，我下午就去註冊公司和辦其他手續，爭取儘快把執照拿下來，主要還是看看公司名有沒有人註冊，要是成的話，咱們得趕緊把巴黎婚紗店的牌子換成咱們美容院的，做個燈箱花不了多久，那可是很重要的前期宣傳，一天都不能浪費。」
我哎呀了一聲：「您放心吧，我拿得住她，她現在什麼事兒都聽我的。」這是純粹編瞎話了，但我也管不了這麼多，先過了爸媽這關再說。
我不緊不慢地拿起茶杯喝了口水，眼珠子一轉道：「咳咳，先回答您最後一個問題吧，嗯，她很漂亮，不對不對，『很』字不能形容，是那種特別漂亮的女的，呃，反正美得沒邊了，然後呢，她很有本事，很有能力，很有性格，辦事乾淨利索，嗯，那啥，總之很能幹就是了。」說到這裏，我注意了一下爸媽的臉色，繼續道：「不蒙您，有好多人都追她，爭得頭破血流的呢。」
在父母的北屋吃過早飯，我拿餐巾紙抹抹嘴，神采奕奕地從老媽梳妝台上抓起一把牛角梳子，對著衣櫃門上的鏡面梳著頭髮，那個心情啊，就別提多興奮了。昨天
「暈，沒啊！」
嘿，我這暴脾氣！
老媽眨眼道：「大了一歲？」
「停停停。」我汗了一把：「一個一個問行不？」
「別臭美了。」鄒月娥笑著橫了我一眼：「不過話說回來，我也沒想到我媽會這麼簡單就同意了，呵呵，她這人啊，一直生活在農村，對錢的認知比較那啥，對我們老家的人來說，幾十萬都是巨款，更別提一千多萬了，估計是把我媽給砸蒙了。」
嘿嘿，要的就是你這句話！
我不服道：「臉面能值幾個錢？再說，我女朋友要多漂亮又多漂亮，要多本事有多本事，那娶回家是給咱們爭臉的，人家羡慕咱們還來不及呢，怎麼會丟面子？你這思想壓根就有問題。」
我鬱悶地揉揉眉心：「咳咳，我也不清楚，等這周末試試吧。」
等出了美容院，鄒奶奶回身抓住鄒月娥的手，輕輕放到我手裡，「小靖啊，我可把月娥交給你了，以後你們倆好好過日子，也趕緊琢磨個時間把婚結了，哦對了，你母親那邊還沒說呢吧？準備什麼時候告訴她？這個，你爹媽能同意嗎？」
想到此處，我一咬牙，背著書包直接敲門進了北房。
老媽瞪我一眼：「趕緊說，別廢話。」
我呵呵一笑：「成，票據和存摺我都給月娥了，等下午就讓她註冊公司去，嗯，賬戶也新開一個，全用她的名字，您看行吧？」這個當然不是問題，我一開始就打算這麼做的。
「……咳咳，還要多那麼一點點。」
鄒月娥咯咯笑著答應了一聲，「嗯，真乖，叫我什麼事兒？」
我氣得直翻白眼，「我這樣怎麼了？我談不上好看，但起碼五官端正吧？唉喲，媽，我的親媽，我好歹也是您兒子，您別老埋汰人行不行啊？我跟你說正經的呢。」我把茶杯往茶几上一放，「您不愛聽拉倒，我不說了。」
老爸臉上有些動容：「條件這麼好？」
老媽愣了愣：「……什麼話？」
我呃了一聲，「爸，媽，是真的，這種事我沒必要騙您玩。」
「呼，這回可爽大發了！」老媽滿臉喜色地往沙發上一靠，把手張開，伸到光線底下照了照手上的白金戒指，「……我得先去換個戒指，哈哈，老娘也看看什麼叫鑽石，對，手鏈項鏈也得買幾條，他爸，你要買點什麼不？要不然你把工作辭了吧，反正家裡有錢了，不在乎你那一兩千。」
老媽根本不拿正眼看我，撇了撇嘴巴：「要按你說的，這麼漂亮一女孩，這麼有能力，這麼有才華，那……她幹嘛跟你談對象啊？」
她一捆一捆地細心檢查著鈔票，直到確認無疑，老媽頓時
老兩口全有些傻眼：「這怎麼回事兒？哪來的錢？」
老媽瞪著眼珠子看著我道：「豈止是不好，簡直是扯淡，你要是娶個那麼大歲數的老婆，你讓街坊四鄰怎麼看咱家？這個還不說，你讓我怎麼和你姥姥姥爺家那些親戚交代？我兄弟姐妹們會怎麼看我？怎麼議論我？你爸你媽都是要臉的人！你給我們留點臉行嗎？」
「你兒子傻笑什麼呢？」老爸皺眉看了眼老媽。
老媽好氣地一指我鼻子：「甭說那風涼話，等你畢業工作掙錢，那都哪輩子的事兒了？就算你一月掙一萬，一年是多少？十年是多少？還幾百萬？你牛皮都吹上天了吧？」老媽氣哼哼地把電視機關掉，回頭看著我：「也不用幾百萬，有本事，你現在給我拿出幾十萬來！拿出來我就同意！拿呀！拿呀！」
這時，只聽鄒奶奶道：「走，咱們去王府井看看店裝成啥樣了，得多盯著，不然偷工減料了你都不知道。」老太太的態度明顯跟昨晚形成了強烈反差，看向我的眼神也透著一股子溫和，不再那麼殺氣騰騰了。
爸媽臉色沒什麼變化，只是一眨不眨地看著我，一言未發。
「……咳咳，還要多那麼一點點。」
「還叫奶奶？找揍呢？」鄒月娥瞅瞅我，輕輕捏住我的下巴：「……你現在是我男朋友，該慢慢改口叫伯母了。」
我二話不說地拉開拉鎖，伸進包里抓出一打捆好的百元大鈔啪的一聲拍在茶几上，看著爸媽愣住的表情，我再次一抓，又拿出一沓，再一捏，又拍出一沓，啪啪啪啪，一摞一摞的百元大鈔被我扔到了桌上，爸媽的表情也越來越懵，等書包清空，我道：「喏，這是二十萬整，孝敬您二老的，您倆想買點什麼就買點什麼。」
美容院的裝修籌建工作在鄒月娥的領導下井井有條的發展著，不但如此，聽說她還走訪了方圓一里地內的所有美容院，一來是了解了解競爭對手，二來是看看人家怎麼布局和管理的，畢竟鄒月娥只是剛剛接觸這個行業，還有很多需要補充的地方，最後還有一點，之所以把幾乎所有時間都花在走訪別人家美容院上，是因為剛落成的店面勢必需要大量人員，而且是高素質的美容師，鄒姨去的其中一個目的，就是為了挖角的。
老媽正和老爸看著《亮劍》，這連續劇倆人看了不下三遍，可每次電視里一播，他們還是會津津有味地瞄上幾眼，百看不膩。
「我靠，你占我便宜！」我氣得瞪她一眼，語氣一頓，我瞥瞥她，「……瞧給你得意的，是不是鄒奶……是不是伯母同意咱倆交往，你心情特好啊？
半晌過後，老爸打斷了我倆，「好了，都消停會兒，小靖，你媽也是為了你好，你知道咱家本來也沒錢，在親戚朋友那邊說話的分量就低，要是再加上你這個事兒，我們家人倒還算好些，可你母親家那邊人嘴碎，閑話就多了，你以後還讓不讓你媽回娘家了？」
我爸沒什麼表情，老媽卻驚訝地咦了一聲：「這麼快？誰？叫什麼？我見過嗎？哪個學校的？你大學的還是高中的？長的怎麼樣？」
我媽看也沒看我，盯著電視道：「回來了？吃飯了嗎？冰箱里沒剩菜了。」
鄒奶奶一邊點頭一邊笑：「滿意，滿意，可真是夠大的，快，進裏面瞧瞧。」等把一二三層全部逛盪了一圈，鄒奶奶驚嘆地一連說了三聲「好」，情緒波動極大。
「您喜歡就好。」我攙著鄒奶奶下樓。
看爸媽高興，我心裏自然也痛快。
「背後說我什麼呢！」鄒奶奶的大嗓門殺了出來。
「我暈，我能給您假錢嗎？」我無語道。
「這個嘛，因為您上回提了找兒媳婦的幾點要求，所以暫時沒敢帶回來。」我乾笑兩聲，「……我說了您可別生氣，嗯，她雖然各方面條件都是超一流的，人品和性格也沒的說，但有一點您倆可能不太能接受，呃，她歲數比我大。」
鄒月娥還要說話，我卻把她拉到一旁悄聲道：「你就收下吧，要不鄒奶奶反悔咋辦？」
外屋坐著的鄒奶奶指指廚房案板上的鋁鍋，「吃過了，喝得大米粥。」
我咳嗽了咳嗽，把他們的目光吸引過來后，道：「你們先做個心理準備，待會兒我說了，可別嚇著您倆。」清了清嗓子，我道：「不止是一等獎，還有最高的特等獎，呃，就是五百萬的那種，而且吧，中了好幾注，加上剩下的一等獎，總共算下來能拿到手裡的，嗯，大約一千四百萬吧。」
老媽瞥瞥我：「她肢體上有缺陷？」
我正色道：「我要是給您拿出幾百萬來，您就同意我倆談對象的事兒？我可不可以這麼理解？」
我急忙收起笑容，尷尬地摸摸鼻子：「你們先走吧，我上午沒課，等九十點鐘再走。」我還沉浸在與鄒月娥正式交往的喜悅中呢，這可是我做夢都盼著的，哪還有工夫管學校的事兒？再說了，上輩子我讀過一遍大二的全部課程，還用得著再浪費時間嗎？去不去無所謂了。
一刻鐘后，爸媽囑咐了我幾句別遲到，就相繼出門上班。
可誰知，老媽卻想也不想地大手一揮：「你現在是咱們家的大功臣！談吧談吧！我才懶得管你！」茶几前的她彎腰抱起一摞鈔票在懷裡，咧嘴傻笑幾聲，「哈哈！有了錢！什麼都好辦！大幾歲怎麼了？你只要別給我弄個老太太回來！找多大的都行！我做主了！看他們誰敢說什麼！」
次日早晨。
鄒
鄒月娥拍拍額前，苦澀一笑：「唉，怎麼和大姐說呢，想想都頭疼。」
「呃，也沒啊，不算富，但也絕對不算太窮。」
我心中一緊，「呃，鄒奶奶不會反悔了吧？」
我媽哼哼一嗓子，「誰知道他抽什麼風了，小靖，你該上學了啊，看著點時間！」
老媽怒道：「我說不行就是不行！」
「不就是錢嘛。」我把書包往前一拿，抱在懷裡手捏住拉鎖，「咱們有了錢，地位上去了，親戚朋友就不說閑話了吧？」
我跟我媽誰也不退讓，你一句我一句地頂起來，放眼過去，向來孝順的我是很少會和父母這樣較勁的，但這次不強硬不行啊，這可是關乎我後半輩子的幸福，不到最後一刻，怎麼也得爭一爭。
「我問你啊，這美容院的什麼股……叫什麼來著……股份，對，股份你準備怎麼分？」
話音剛落，呼，老媽猛然向我撲來，抱著我的腦袋就在我臉蛋上親了一口：「小兔崽子！你可真是老娘的好兒子！真給老娘爭臉！哈哈！沒白養你二十多年！你這回可給咱家立了大功了！」
足足十幾秒鐘后，我媽先一個反應了過來，大叫了一嗓子，「……我沒聽錯吧？一千四百萬！是一千四百萬！」她激動地一把抓住我爸的胳膊：「聽見沒有？一千四百萬！咱們發財了！發財了！」
老媽騰地一下從椅子上站起來，抬腳踹了我鞋子一腳，黑著臉道：「大了五歲？」
我以後還得和古玩打交道呢，所以這個瞎話必須得說，「有次看同學買了，我就想碰碰運氣，也買了幾注號碼相同的，結果誰想到真中了呢，嗯，您放心吧，貨真價實的一千四百萬，錯不了。」
「你還教訓起我來了？」老媽揚了揚手：「小心我揍你！」
往前走了一大段，我扶著鄒奶奶過了馬路，抬手一指那家巴黎婚紗店，「就是這兒，您看還滿意不？」
我有點臉紅，大聲咳嗽一聲，道：「您上回不是催我找個女朋友嗎？嗯，我聽您的，就找了個，已經談上了。」這是我幾天下來早構思好的語言，先避重就輕的說，循序漸進，給他倆個心理準備的時間，繼而讓他倆一步步接受。
「才說你就忘啦？」我重重拍了拍腦門道：「你說我如果拿出幾十萬來，你就答應我跟那個歲數比我大的女的談對象，是你說的吧？好了，現在錢也拿出來了，那我和她？」
老爸顫抖著嘴唇拉了她一把：「你小點聲兒！想讓整個衚衕都聽見啊？」
「死丫頭！別跟我臭貧！」
老媽哼了一聲：「你說得輕巧！」
老媽笑得最都歪了，「一千四百萬啊，這麼多錢，可怎麼花呀？」她興奮地踢了我爸一腳：「喂，你說怎麼花？
「你閉嘴，沒問你！」鄒奶奶虎起臉瞪瞪她，轉頭對我道：「你昨天說把美容院整個送給月娥？這話算數不？」見我點頭，鄒奶奶道：「好，我就這一個條件，只要美容院是月娥的，我就同意你們談對象，她爸那裡也絕對沒問題。」
我慢騰騰地搬了把椅子，挨著他們坐下，左右一遲疑，我漸漸狠下了心來，所謂「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我可不能這個時候打退堂鼓，「爸，媽，我……嗯……我那個……有點事想跟您倆說，咳咳，能不能把電視聲兒調小點？」
我苦苦一笑：「我都小兔崽子了還好兒子呢？」
老爸問：「大了兩歲？」
「我覺得也不好。」老爸話語上比老媽溫和，但還是持反對意見。
「呃，這是我前陣子買彩票時中的獎。」
整理好這身衣裝行頭的我則搓了搓手，推門出屋，咚咚咚，敲了敲鄒奶奶家的門。
「……呃，還要多那麼一點點。」
老兩口還是一動不動，睜著眼睛看我。
我心裏沒什麼底，畢竟，有些根深蒂固的觀念是不那麼容易改變的。
我忐忑不安地咽咽吐沫，「您請講。」
老媽奇奇怪怪地瞅了下我，隨手點了幾下遙控器音量調節按鈕，「……怎麼了？說。」老爸也狐疑地看向我。
星期五傍晚。
見鄒月娥撩開帘子側身，我就走進屋去，「……伯母，您起了？吃早點了不？我去給您和月娥買點？」
老媽嚇了一跳，馬上閉了嘴巴，「……對，對，不能讓人知道。」
鄒月娥笑道：「說你英姿颯爽風華絕代呢。」
「不用麻煩。」鄒奶奶叫住我，「來，我跟你說個事兒。」
做好了充足心理準備的我從學校坐車回到家，推開掩住的院門，我快步走到東屋，伸手想敲門跟她們打聲招呼，但手到半空卻頓住了，原地想了想，慢慢把手抽了回來，我知道，無論鄒月娥還是鄒奶奶都不太願意直接面對我媽，加之事情本就因我而起，乾脆，我自己解決得了，別讓她倆難做。
……
幾天時間。
王府井步行街。
「她家窮得叮噹響？」
老媽不樂意聽了，「你才嘴碎！你全家都嘴碎！」
「……咳咳，還要多那麼一點點。」
我爸獃獃道：「體彩？福彩？中了一等獎吧？怎麼這麼多？」
「麻醬麵。」老爸捧起茶杯抿了口，「你不在家，我們吃的省事兒。」
老爸發話道：「甭理你媽，她就那個德行，說，接著說。」
我嘀嘀咕咕地撇了下嘴角：「……嚇唬誰呀，反正我就和她談對象了，愛咋咋地！」
老爸呼了口氣，嚴肅地看著我：「小靖，你說的都是真的？我沒記得你買過彩票啊？」
鄒月娥搖頭苦笑，踩著高跟鞋溜溜達達地跟在我們後面。
「汗，要不我再給您取二十萬來？」
老媽道：「她人呢？怎麼沒帶回家讓我倆看看？」
老爸反擊道：「至少比你們家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