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新家
老媽叫道：「我靠！怎麼回事兒？」
「啊？」老媽呼了一嗓子：「這是幹嘛的？」
那頭，鄒月娥非但不累，似乎還顯得很滿足，慵懶地喝著小二鍋頭，挺美。
「我哪知道？」婆媳倆的關係實在讓我頭疼，「你沒問？」
「哎呀，崔玉梅同志，給個面子，走，就當遛個彎了。」我死活拽著他們走進了別墅區，看得出，不止是我媽，我爸和鄒月娥的興緻也不高，左看一眼，右看一眼，沒給什麼評價。見狀，我指著前面不遠的一片綠茵茵的樹林和小湖道：「環境設施咋樣？」
我飛快思索著語言，拿捏道：「我搗騰古玩，她也搗騰古玩，就那麼認識了唄，而且袁姐是她嫂子，大家關係都挺好的。」
宋家莊屬於北京城區比較偏一些的地方，也就是最近幾年才建設起來的。
鄒月娥笑笑，不搭理我，左手食指在我胸口上划著圈圈。
老媽急了：「你別瞎動，再給人家弄壞了！」
我呵呵一笑：「爸，媽，月娥，這裏如何？」
我一愣，「……嗯，她去咱美容院了？」
笑吟吟地瞅瞅我，鄒月娥把兩條光溜溜的手臂伸出被窩，半張開，做了個「擁抱我」的姿勢：「好外甥，來，再陪姨折騰一次，呵呵。」我瞪了她一眼，下巴努努我父母屋子的方向，意思是他們醒了，別讓爸媽聽見，但鄒月娥卻不理我這茬，手張開半空，沒有收回去的意思。
房子很高，只比旁側的二層別墅矮上一點點，陽光順著窗子打進來，很寬敞，很透亮。靠近車庫方向的一邊，擺著一個乒乓球案子和檯球案子，檯球桿的架子上立著至少七八根大小輕重不同的桿兒，球也有好幾套，英式的，美式的。再往裡看，地上鋪滿了栗紅色的木地板，幾件電子跑步機等運動器材一一臨列著，牆上，還掛著一個四十寸的液晶電視，下面有音響，有CD機。
日子一天天過去了，轉眼到了下周周末。
老媽咦了一聲：「你早來過？」
這片地區經濟適用房居多，商品房也有，每平米大約在一萬元到一萬四千元左右，看上去不算很便宜，但實際上與北京四環以里的小區比起來，已經是很低的價格了，不然老媽也不會選擇來這裏看房。在售樓處一個小姑娘的帶領下，我們一家四口進了一處藍灰相間的商品房小區。
吃過飯，我想起了鄒月娥先前的話，主動道：「媽，你那錢是不是不夠了？」
老媽不由
鄒月娥哦了一聲，手指頭沉吟地在我胸口一點，沒再說什麼。
我把手摸進包里，取出三把鑰匙來：「媽，您和我爸一把鑰匙，我和月娥各一把，喏，以後這就是咱家了。」
我不好意思地哎呀了一嗓子：「別看了，要睡就睡，要起就起，幹啥呢。」
鄒月娥一怔，「……那怎麼行？」
屋裡，老媽老爸在桌上吃著飯，鄒月娥則跟電餅鐺上拿個小木頭鏟子煎著荷包蛋。
院子四周是綠蔥蔥的草坪，即使剛剛入冬了，小部分草尖僅是略微泛黃，還沒有整體枯萎的架勢，顯然，不是馬路上的那種普通草種。老媽疑惑地伸腳踩了踩，草坪頓時陷下去一塊，不過當鞋子拿開，小草又堅挺地立了起來，整體感覺沒有絲毫變化，老媽不禁嘖嘖稱奇。
我不高興地把她酒瓶子搶過來：「別喝了，待會兒讓咱爸咱媽聞見味兒，又得數落你。」
我拉著他們往裡走：「隨便瞧瞧唄，又不花你一分錢。」
「怎麼了？」我和鄒月娥一左一右坐到老媽身旁。
身後，床吱呀吱呀地響了幾聲，「……天還沒亮，呼，大清早幹什麼呢？」
我哼哈兩句糊弄過去，一指前面的一棟跟其他別墅明顯不同的小二樓：「咱們進那兒看看。」
「差不多吧。」我帶著他們一直往前走，期間，鄒月娥也漸漸來了興趣，我便充當導遊，給他們介紹起來：「東北頭聽說過些日子要建個網球館或者羽毛球館，往洗一公里的地方有個溫泉池，東面呢，飯店比較多，不少是農家菜的，我吃過一次，味道還可以，也不算很貴。」
咔嚓，門開。
他們仨人熱情高漲地從房源里選著合適的地方，我卻在一旁苦笑，心說你們著什麼急啊，看看他們，我摸出手機走到院里打了兩個電話，不多會兒，鄒月娥仨人已是興沖沖地走了出來，老媽沒好氣地看我一眼：「還磨蹭什麼呢，趕緊的，你開車，咱們先到宋家莊瞧瞧。」我嘴上答應，急忙對電話里小聲兒囑咐了幾句，旋即，與老爸並排走在鄒月娥和老媽身後。
「就這個。」老媽拿著戶型介紹的
「這兒怎麼有兩個房子？都是車庫？這麼大？」老爸很疑惑。
我答道：「那頭的便宜，五百萬到七百萬，咱這邊的貴一些，七百萬到九百萬。」
鄒月娥呃了一聲，眼神里流露出一股濃濃的羡慕：「……舞廳？」
給自己盛了碗粥，我趁熱喝了口，眼神望旁邊一看：「……鄒姨，你也趕緊吃吧。」
鄒月娥有些埋怨地對我使了個眼色，打圓場道：「媽，您別生氣，他這人就那樣，嘴上沒邊。」
老媽一彎腰，從茶几底下的翻出一小沓子售房廣告，上面有圓珠筆圈圈點點的痕迹，多少錢一米啊，多大面積啊，物業費多少啊，等等等等，看筆跡，好像有我媽的字，也有我爸的字。她把房源單遞給我們，「這周我和你爸請了兩天假，去周圍走了走，我尋思啊，你們總住這小屋也不是個事兒，那不，上回月娥手底下一個員工來家裡，看見那小屋眼神就不對，該買房了，別讓人笑話。」
看我吃癟，鄒月娥就吃吃地笑。我差點給她氣死，抬手用手背打了她屁股一把。
碧海花園別墅區門口。
我知趣地沒說話。鄒月娥注意了一下我媽的臉色，答道：「我覺得挺好，爸，媽，聽您倆的。」老媽一嗯，繼續在屋裡轉悠。
老爸和鄒月娥也愣住了，下意識地走進裏面，獃獃看著四周，「運動場？」
鄒月娥點點頭，隨意看我一眼：「怎麼認識的？」
老媽嚇了一跳：「那裝完修就是一千多萬了？」
這時，售樓小姐拿著串鑰匙找了找，「……阿姨，您想看哪種格局的房？」
「你不急我急！」好面子的老媽瞥瞥我：「我跟你爸商量好了，我們倆這兒能拿出十萬塊來，你跟月娥那邊再湊湊，有四十萬就夠交首付的了，然後我跟你爸去貸款，以後房子的錢從我倆工資里扣，你們就不用管了。」
半個小時后，我們下樓，重新做回車子里，我一拉手剎，「……這房不行。」
我有點冒汗，重新起床后，我換了身薄薄的單衣，也沒跟爸媽打招呼，直接小跑著出了四合院，繞著和平門和前門大街跑了一大圈，希望能加強一下身體素
我也不解釋，故意躲開主別墅的方向，領著大家先進了車庫，車庫不小，至少能裝兩輛普通轎車，三輛的話大概也能橫著擠一擠，但取車的時候顯然就不方便了。車庫兩面牆上分別開了兩個門，一個通向別墅，一個通向與車庫相連的運動室，我走前兩步，將運動室的門推開。
鄒月娥心情應該挺愉快的，而且故意表現在了臉上，眯著眼珠子道：「謝謝爸，謝謝媽。」
「對了，我正要跟你說這事兒呢。」老媽拍拍沙發的空地：「來，你和月娥都坐過來。」
鄒月娥親昵地挽住我媽的手，笑笑：「媽，現在騰不出閑錢來，要不等明年再說？」
老媽撇嘴道：「廢話，如果能跟這種別墅住一輩子，那才算沒白活。」
老媽往我後座上踢了一腳：「瞧你那死巴惺惺的一張臭臉，買房子還不樂意啊？我還不知道這房子面積小，可咱家現在就這麼點錢，你有本事，你有本事你給我上二環以里買套大的啊？凈說那沒用的！」
鄒月娥倒吸了一口冷氣：「……還有游泳池？」
我心不在焉地聳聳肩：「一般般，外面交通不太方便，地方偏，環境差，基礎設施也……」
我媽也看呆了。
我心說你也太那啥了，這周做過多少次了，昨晚做過多少次了，咋還來？
鄒月娥扶著我媽的手，唇角揚起一絲笑意：「挺不錯的，靖，你說呢？」
我隨手一按，把音樂打開，再點了點牆壁上的幾個按鈕，頓時，運動室房頂四角的射燈齊刷刷地照了下來，甚至，頂中央那個迪廳用的彩色轉燈也閃爍起光芒，五顏六色的光線在運動室里轉著圈。
「買不起你瞧它幹啥？成心添堵啊？」老媽不樂意道：「要看你看，我不去。」
被窩裡的鄒月娥嗯了一聲，翻了個身，扒著被子眯眼看看我，也不說話。
星期六一大早，我摸著黑從床上爬起來，看看表，也就六點鐘出頭，打了個大大的哈欠，我穿好衣服下了床，洗漱過後，我將屋牆角立著的爐子擺弄了擺弄，把燒乾的煤夾出來扔到院里，又添了塊新煤，拿火鉗子把煤眼兒捅開，爐子里頓時傳來噼里啪啦的動靜。等火燒得差不多了，我把火一封，在爐子壁四周塞了幾塊紅薯進去烤。
鄒月娥笑道：「沒有，待會兒你問問吧，對了，你還認識晏婉
我道：「你早點帶出一個能拿得住場子的經理，到時候你就退到幕後，也不用天天往美容院跑了，好了，先去看看，買不買再單說。」見老媽他們沒反駁，我心中一笑，開車直奔順義。
鄒月娥呵呵一笑，不言聲。
「走不動就別走。」我道：「屋裡可能還有點油漆味沒散乾淨，不過也差不多能住人了。」
我回頭一看，嘴角掛上暖意地笑：「你昨晚上不是吵吵著要買街邊的烤白薯么，外頭的東西不幹凈，喏，給你烤了倆，待會兒醒了吃。」見得天快亮了，我便把暖壺往爐台上一壓，「你好不容易休息一天，不想起的話再睡會兒。」雖說春羽拍賣還沒把我應得的三千萬人民幣打到賬戶上，但我這些天的心情顯然很不錯。
老媽一笑，拍拍鄒姨的手背，沒說什麼。
老爸道：「那是別人家吧，讓你進嗎？」
結果正好讓我媽看見，她一瞪眼珠子：「找揍了是不？沒事兒打什麼人！等回去再拾掇你！」鄒月娥又在笑，看她有老媽撐腰，我也沒敢再動手，心裏鬱悶地嘀嘀咕咕起來，前些日子還大吵大鬧呢，倆人啥時候關係這麼好了？
等我們走到那棟跟前，外面的自動鐵柵欄門果然沒關，老爸老媽猶豫了一下，見我率先一個進了去，他們也無奈跟了上。柵欄門前方繞著一道各種顏色不規則的大理石砌成的小路，一頭通向車庫，一頭通向別墅。
我打著了火，一踩油門道：「石榴園的房跟這裏也差不了多少，嗯，咱去順義吧。」
我見鄒月娥除了「萬金油」的話就不會說別的，不由翻翻白眼。
老爸一聽，立刻蹙蹙眉頭。我媽更是很不客氣地瞪瞪我：「兔崽子，都什麼時候了還鄒姨鄒姨的，找死呢？」
「月娥，感覺這邊怎麼樣？」老媽仰頭望著。
我知道他們不相信，就樂呵呵地拿著鑰匙往別墅門裡一擰，咔，門開了。
鄒月娥一嘆氣，嘴角泛起苦澀的笑容：「咱們還是回去吧，再看的話，我怕我就走不動道了，呵呵，游泳池啊，我最喜歡的別墅布局就是這種。」
我道：「樣板房，隨便進的，走。」故意落下幾步，我低聲打了個電話。
我道：「咋能要您的錢，不行不行，您就別管了，我有辦法。」
「我沒徵求你意見，你老實跟著就行了！」老媽沒讓我說下去。
老爸發話道：「開車吧，再去石榴園看一眼。」
我倆腿條件反射地有點發虛，瞅著鄒姨那妖精似的媚眼
我心裏早有了主意，也道：「是啊，這事兒您甭管了，不急呢。」
老媽一陣詫異：「別墅？不是看房子嗎？來這兒幹嘛？」
鄒月娥許是猜到了什麼，瞳孔驟然一縮：「咱家？」
饒是我早跟她發生過無數次肉體關係了，但還是被她「色眯眯」的眼神看得臉一紅，咳嗽道：「看啥？我臉上長花了？」
鄒月娥莫名其妙道：「說什麼呢？呵呵，我倒是想住，可人家開發商不幹啊。」
鄒月娥眨巴眨巴眼睛，險些暈倒。
鄒月娥眉毛一挑：「會不會太遠了？」
老媽驚道：「鑰匙？咱家？你說這房子是你的？」
鄒月娥苦苦一笑：「好是當然好了，這邊一套多少錢？」
我無語地皺皺眉：「怎麼一個不留神你又把酒拿出來了？我說昨晚上你拿半拉枕頭咋有點膈呢，原來把酒藏枕頭底下了，暈，說了多少次，中午晚上吃飯時喝也就算了，大早上起來喝什麼酒？瞧把你能的！」
因為泳池底色的原由，裏面的池水碧藍如海，陽光下，別墅側面和舞廳牆壁上蕩漾著一道道波紋，配上那兩座精緻的石拱橋和幾顆插在池邊的小樹，整幅畫面美輪美奐，大自然的氣息撲面而來。
我呃了一下，賠笑道：「口誤，咳咳，口誤。」一般只有在上床時，為了尋求某種不可告人的刺激，我才會叫她鄒姨，不過許是昨晚和早上叫順了嘴，一時間忘記了爸媽還在了。側頭看過去，背對著我們的鄒月娥肩膀微微顫動，似乎在偷笑。我氣得要死，惡狠狠地瞪了瞪她的背影，心裡話講，你還真笑得出來！
把音樂和燈關掉，我一轉身，打開了那扇通向別墅的既高又寬的門，一抹幽藍躍入眼帘。
我們四人在屋裡略微轉了一圈，老媽問：「……咋樣？」
鄒月娥一嗯，側過身，把豐滿的大腿搭在我肚子上，「跟你說個事兒，你這周上學的幾天，咱媽找過我一次，問我美容院盈利了沒有，能拿出多少錢來，呵呵，我就說啊，跟前期的投入相比，當然還沒有盈利，不過嘛，拿出幾十萬應該沒有問題，嗯，好外甥，你說咱媽要幹啥？」
我還要說什麼，老爸打斷道：「就這麼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