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2章 懷孕了
席蔓莎也嚇了一跳：「是啊是啊，那可不行，月娥，你也走，你們都回吧。」
「喲，瞧你瞧你，怎麼又掉眼淚了，快別這樣。」
「嗯，我自己來吧。」
幾秒鐘后，只聽席蔓莎道：「月娥，你坐下歇歇，別忙了，出院手續讓妍妍去辦吧。」
席蔓莎一聽這話，頓時坐不住了，「月娥，對不起，我，我……你帶小靖回去吧，讓他好好睡一覺，我這兒不用留人。」
我又何嘗不想回去休息一下，可問題是，我就是再累，現在也沒辦法走，席蔓莎母親和妍妍一家子都感冒了，他們要是過來接我的班，那純粹是添亂，沒準會讓席蔓莎病上加病呢，而且席老師膽子太小，現在又是她最脆弱的時候，晚上只要我一不在身邊，她根本睡不著覺，有時候還會嚇得偷偷地哭，所以我是一步也離不開這裏，再困再累也得咬牙撐著啊。
鄒月娥下巴努了努監護室的門，「快走，這邊你甭管了，蔓莎我照顧。」
我爸也抓起電話打了起來。
鄒月娥被我逗笑了，「都快當爹的人了，你穩重一點成不？」
我一想也是，家裡都有好幾億的資產了，幾十幾百萬的根本算不了什麼。鄒姨今天這個小模樣，我還真沒怎麼見過，「……那是什麼事兒？」
心內普通病房。
「結算在服務台，一樓，就是賣飯票的那個破地方。」斐小紅的大嗓門也詭異地出現了。
「……誒？小靖來了？病好點了嗎？」
鄒月娥淡淡搖了搖頭，黑著臉瞅瞅我：「快回家睡覺，蔓莎這邊你放心吧，有我在，出不了事兒，嗯，明天你也別過來了，跟家好好休息。」她把外套脫掉，掛在床尾的欄杆上，「我這兩天住這兒，不走了。」
我就在宣武醫院的監護室里住下了，白天陪著席老師，說說話兒，談談心，照顧她吃飯吃藥，晚上也陪著她，監視她好好睡覺。可能是心情不錯的關係，席蔓莎的燒在一天一天地退著，從最高的三十九度三，到三十八度五，再到現在的三十八度一，病情逐漸控制住了，並且在迅速好轉著。
「我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為了我這點病，不但把小靖累病了，你這些天也沒日沒夜地照顧我，晚上也沒怎麼睡過覺，還要花你們兩口子的錢，我……我這心裏……唉，謝謝，真的謝謝。」
剛要敲門的我就聽見裏面的說話聲。
鄒月娥笑道：「沒怎麼，高興而已。」
「喊啥？」老媽臊不搭眼地走出屋
席蔓莎眼眶有些濕，低頭抿著嘴唇，「謝謝。」
我翻著兜：「行行，手機……手機呢。」
「對，對，賴我賴我。」我患得患失地趕快鬆開她，搓搓手，有點不知所措道：「怎麼辦啊，我有孩子了，怎麼辦啊？」
「對不起對不起，你快說啊，真的假的？」
等第二天早上天還沒亮時爬起來，我身上也疼，腦袋也疼，渾身哪哪都不得勁兒。我扯著嗓子喊來了老爸老媽，讓她給我拿體溫計試了試表，三十六度七，倒是不發燒。老爸說是我太累了的關係，讓我媽給我做了點飯吃，等我吃了個十分飽后，老媽又逼著我躺下睡覺。
家裡頓時亂成了一團。
我摸出來一看，是鄒月娥的電話，就快步出了一區病房，到外面按下接聽鍵。
我一愣，「你要過來？」
蔣妍的聲音居然也響了起來，「我去我去，呃，對了，上哪辦手續？怎麼辦？」
我打了一個電話給琉璃廠，甄老師說我爸媽都回家吃飯了，沒在靖月閣，於是我也沒再說什麼，直接開向前門。
老爸也從廚房走到院里，「你們班主任病好了？」
我狐疑道：「你怎麼了？」
不多時，鄒月娥把目光落到我臉上，眉頭蹙了蹙，「你幾天沒睡覺了？」
「好多了。」席蔓莎猶豫了一下，不舍道：「這個珠鏈太貴重了，還給你吧。」
老媽愣了下神兒，立刻唉喲了一聲，慈眉善目地踱步過來一把攙住鄒月娥，拍著她的手眉開眼笑地連說了三聲「好」。老爸也難得露出一絲笑容，重重點著腦袋。
「賺錢是賺錢了吧，不過你覺得我有必要為了這點錢高興嗎？」
「同意！」蔣妍嚷嚷道：「我要吃羊蝎子！」
鄒月娥把臉往下一沉：「我讓你回家！聽見沒有！」
我坐在一旁，眨眼道：「感覺怎麼樣了？頭還暈嗎？」
她手裡拿著一個大果籃，笑眯眯地走向席蔓莎的床位，「蔓莎，怎麼樣了？」
「小靖，在哪呢？」
「可，可……」席蔓莎紅著脖子支吾了幾句，末了，把翡翠珠鏈一摘，收進盒子里，藏在了枕頭底下。
寶馬吱呀一聲停在了路邊。鄒月娥身子一晃，下意識地雙手護住肚子，「你小心點行不行？孩子沒了算你的算我的？」
「蔓莎，我早上問大夫了，他說你身體各方面現在都挺正常，能辦出院手續了。」這是鄒月娥的聲兒，「你要是覺得
「啊？你？」我下意識地呆了呆，「那怎麼行？」
「那……謝謝。」席蔓莎關切地看看我，「你，你是不是累了？都是為了老師，這些天你都沒睡好覺，顧靖，要不然你回家吧，老師一個人能行，這裡有大夫，有護士，有護工，沒關係的，你別把自己累病了。」
「醫院。」我有點不好意思道。
「哎呀，你甭來了，沒事。」我道：「明後天我就回去了。」
「都挺好的，勞你惦記了。」席蔓莎勉強笑了一下，神色有些不自然。
斐小紅嘿嘿一笑：「咱倆算想到一塊去了，羊蝎子好，小靖請客？」
鄒月娥笑罵道：「死去吧你，這輩子就讓你折騰得夠嗆了，你下輩子還想接著禍害姨？殺人不過頭點地，沒有你這麼欺負人的啊！」說完，她二郎腿一蹺，一顛一顛地晃悠著腳面上的高跟鞋，心情好像很不錯。
席老師沒人照顧，我哪能走啊？
席蔓莎雖談不上和我有什麼大關係，但我畢竟是喜歡她的，讓月娥這個正牌老婆來探病她，總覺得有點彆扭。回一區后，我就把鄒姨要來的事情和席老師說了說，席蔓莎驚訝了一下，然後顯得很尷尬，急忙說不讓她過來。
不多久，鄒月娥笑呵呵道：「咱們也甭跟這兒聊了，先出院，然後找個飯館搓一頓。」
席蔓莎的嗓音透著一股感激，「月娥……」
老媽瞪瞪我：「你少跟這兒添亂，這剛一兩個月，還早著呢！」我媽親自扶著鄒月娥進了北屋，然後開始指揮道：「小靖，你去，給你丈母娘打電話通知一下，顧大海，你給小靖姥姥奶奶打，說一聲就行，千萬別讓他們過家來，人多太亂，懷孕的人身子都薄，受不了這個，快去。」
鄒月娥眯了眯眼珠子，舒舒服服地靠在座位上，「嗯，知道我的好就行了。」
對鄒月娥的體貼，我感動得一塌糊塗，心說以後一定得好好對月娥！
兩天過去了。
「怎麼？怕我去鬧事兒啊？呵呵，放心吧，我分得清時間場合，就這樣，掛了。」
晏婉如笑道：「我請吧，等我先把手續辦了。」
一聽我才知道，原來她們幾個人昨天下午和晚上就聚在一起了。蔣妍是病剛好，就急急忙忙地趕過
我心裏叫了聲我靠，這哪跟哪啊？怎麼人全來了？
「呵呵，你說呢？」鄒月娥泛起一個迷人的笑容，「本來大前天應該是姨每個月的那幾天，不過一直沒來，我身上也感覺有點不對勁，昨兒個一早就趁著蔓莎睡覺的時候到醫院做了個檢查，結果還真有了。」
我無奈道：「我也勸了，可月娥不聽。」
「我天天睡啊。」早上我也照過鏡子，知道我現在的眼睛跟兔子似的，紅彤彤。
老媽老爸同時一愣，「你說啥？」
「別，還是我去。」我將病歷啥的全拿過來，不由分說地下了樓。
這才有了現在的一幕。
席蔓莎急急道：「你們別吵架，顧靖，你走吧，老師一個人可以的。」
我走過去幾步，小心翼翼地觀察著每一個人的臉色。
果不其然，不大點兒的病房裡滿滿當當地擠了不少人，席蔓莎，鄒月娥，晏婉如，蔣妍，袁雅珍，斐小紅。另兩個床位上還有其他的病人和家屬，整個屋裡基本沒什麼落腳的空間了。此時，一身病號服的席蔓莎躺在被窩裡，手露在外面，緊緊挽著鄒月娥的胳膊。袁雅珍安安穩穩地坐在床尾，板著臉，抱著肩。蔣妍半坐在暖氣管子上晃悠著小腳丫子，很是輕鬆的模樣。晏婉如和斐小紅站在床邊，前者在抽屜里找東西，後者捧著水杯很不淑女地咕嚕咕嚕大聲喝著水。
鄒月娥好氣又好笑地推了我一把，「你慢著點兒行不？一驚一乍的，再嚇死姨。」
我按耐下心中的忐忑與不安，小心謹慎地說著每一句話，生怕出什麼差錯，引起某些人的怒火。不過，我的擔心似乎有些多餘，鄒月娥笑眯眯地拋出一個個大家都感興趣的話題，幾個女人說說笑笑，彷彿在西安別墅的那次爭執吵鬧根本沒有發生過似的，表面關係非常融洽。
「你這兩天說了七八遍了，說了送你就是送你的，不說這個了。」我揉著眉心疲憊道。
鄒月娥看向她，「蔓莎，我沒別的意思，你剛做了手術，又發燒，家裡人也感冒來不了，讓小靖照顧照顧你還不是應該的啊？可是他現在
我開著車走在二環路上，側頭對副駕駛位上的鄒姨道：「這幾天辛苦你了，看把你累的，唉，都怪我。」
「沒問題，交給我。」我騰出一隻手捏住她的手，「鄒姨，我下輩子還想娶你，行不？」
可能是人太多的關係，大家臉上都有什麼異常，該說說，該笑笑。
「沒事了。」
這天早上，吃過早餐的席蔓莎躺在床上把玩著那串翡翠珠鏈。
回到前門四合院，我幾乎是躺到床上的那一刻就睡著了。
看著她倆寒暄客道，我也沒言聲，有點窘迫地站在邊上。
鈴鈴鈴，我的手機響了。
足足躺了兩天，我終於恢復了體力。
我伸手把鄒姨拽起來，拉著她走遠了些，「鄒姨，哪能讓你照顧席老師啊，這，這叫什麼事兒嘛，不行不行。」鄒月娥也不說話，直接拉開了監護室的門，轟蒼蠅一樣把我轟出去，「別自己開車了，打個車回家。」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個什麼心情了，解開安全帶，興奮地一把摟住她親了一口。
鄒月娥看了我一眼，呵呵笑笑：「姨懷孕了。」
我笑笑：「沒事兒，我好著呢。」
無奈之下，我只好一步一回頭地出了內心病房。這要是換了晏婉如倒還沒什麼，畢竟晏姐跟席老師是同學，關係也還不錯，可鄒姨跟席蔓莎認識才幾天啊，關係又非常一般，甚至可以說關係不怎麼友好，這種情況下她還能放下身段來照顧席老師，明顯是看我的面子，更何況我和席蔓莎還有點說不清道不明。
「你都去兩三天了吧，也不知道回個家，媽昨天晚上還嘮叨你呢，呵呵，說養了個白眼狼，她病的時候也沒見你這麼照顧。」我剛要說對不起，鄒月娥就打斷道：「行了，這次情況比較特殊，我理解你，不用道歉了，嗯，宣武醫院心內監護病房是吧？好了，我到牛街了，再有十分鐘就進醫院，等我吧。」
中午飯是跟廣安門一家羊蝎子館吃的，吃過飯，大家各回各家。
「哦，蔓莎的病好點了嗎？」
一聲輕嗯，是袁雅珍的聲兒。
「妍妍病也剛好，還是我去吧。」這個熟悉的女聲讓我微微一怔，我沒想到晏婉如竟然也在屋裡，「蔓莎，你也真是的，這次病得這麼重，都不給我打一個電話，害得我昨天才知道你住院了，唉，幸虧你沒事。」晏姐語氣一頓，
鄒月娥笑道：「我跟蔓莎好歹認識一場，姨過去看看。」
得，這下熱鬧了。
316屋。
敲敲門，我硬著頭皮推門進了去。
我訕笑道：「你們咋都在？」
席蔓莎沒好氣地看看她：「就知道吃。」
「這麼大的事兒，我怎麼穩啊我。」我心裏就剩了高興，「對，回家，先回家再說。」
我搓著手道：「媽，咋辦啊？我是不是該買點小孩兒衣服去啊？」
鄒月娥大大方方地往床尾上一坐，蹺著二郎腿，伸手拉住席蔓莎的手拍了拍，「你這病沒事兒，放寬了心，我原先好幾個同事都做過支架，現在不也挺好的嘛，小手術，基本沒什麼風險。」
「月娥有孩子了！」
十分鐘后，鄒月娥來了。
在向老媽老爸證明了自己生龍活虎以後，我才獲得了老兩口的同意，火急火燎地趕去了宣武醫院。早在電話里我就聽說了，席蔓莎發燒已退，從監護室轉進了普通病房，但不親眼看上一看，我總是有些不放心。
大家齊齊看向我，表情不一。
袁雅珍站起來，「走？」
無論我怎麼說，鄒月娥也不聽。
「你別下床了，我給你拿。」
「啊？」我騰地一腳踩住了剎車，瞪著眼珠子道：「真的假的？」
一進四合院，我扯著嗓子喊道：「爸！媽！趕緊出來！」
「哎呀，先別說那個了。」我寶貝兒似的攙著鄒姨，生怕她不小心摔跤，「月娥懷孕了。」
我更是摸不著頭腦，「是不是古玩行這兩天又賺錢了？」
鄒月娥還是那麼優雅端莊，晏婉如還是那麼溫婉可人，蔣妍還是那麼活潑開朗，袁雅珍還是那麼死板沉悶，席蔓莎還是那麼病吧怏怏，斐小紅還是那麼村裡村氣。她們或許性格上各有不同，但有一點卻是一樣的，那就是臉蛋漂亮身材好，這幾個大美人兒小美人兒往那兒一聚，登時凝成了一幅美艷的畫面。
這一睡就是將近一天一夜。
「得了得了，甭跟我玩那套虛的。」鄒月娥笑著打斷道：「有那個表態的工夫，你還不如來點實際的呢，嗯，這兩天肩膀有點酸，回頭給我按按摩，后心也有些疼，回去給我捶捶背。」
我立刻表態：「月娥，我以後肯定好好……」
「現在最高三十八度了，最低有時能到三十七度五，比原先好多了。」
席蔓莎道：「月娥，你工作那麼忙……」
「呵呵，別說那見外的話了，來，先把葯喝了。」
「我沒事，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