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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8章 蟲巢

第368章 蟲巢

棠戰父女不忍殺戮他的性命,只想關他一輩子到老死。一天老棠戰心情鬱悶在石灘上木屋中吹奏短笛,靈智昏蒙的蜈蚣人棠炳忽然蘇醒,並在石室中咆哮呼喚棠戰,因這笛聲是他從小聽慣了的,棠戰才恍然發現可以用短笛控制他。接下來不久石妖靈大舉進犯,一路攻殺到了石灘附近,棠戰萬般無奈以笛聲召喚出了棠炳,蜈蚣人大逞凶焰,連殺數十個石妖靈將來犯之敵擊敗。棠戰大喜過望,便生了圈養變異妖蟲為用念頭。
雲錚讓老棠戰打開石灘下地牢入口,幾個人進到下面,才發現地底石牢密室非常大,被分成了幾十個隔間,每一個單獨的石室里都正在培育一頭變異妖蟲,有的已經死去多時,有的正在變異中,還有幾個剛剛被注入毒液不久,身上一絲不掛,青筋暴起好像一條條蚯蚓,他們神智狂亂瘋狂地吼叫,不停地衝擊石牆,撞得鮮血淋漓,讓人不忍猝睹。
雲錚另選了清凈地方,帶著歌亞和仁心修養數日,連日劇戰消耗的武煞勁力和念力也恢復過來,歌亞的腿傷完好,聽歌亞自己說,連一個小小的疤痕都沒有留下來。她還當著仁心的面說爺要是想看看奴恢復的怎樣,奴可以把腿伸出來給爺瞧,氣得仁心扭過頭去,暗自後悔當時為什麼從蟻獸手裡把她救出來。
看這情形,老棠戰父女確實不適合再統御天寨,可是又不能讓人殺了,因為留著還有用。最後雲錚只好另選了德高望重的數位長老,共同主持寨務,方才把這件事平息下來。
自從雲錚下令保護老棠戰父女之後,他再見了雲錚便改了稱呼,由恩公變成了恩主,其中所隱含的意味不言而喻。雲錚也懶得管他,如何稱呼自己都無所謂。
「鬼堡?!」雲錚脫口而出。
雲錚沒有殺棠戰堂嬌父女,不過卻用截脈的方式暫時封住了兩人的修為。死的人夠多了,再添殺戮除了能痛快一下之外,沒有更多的好處,他還想從棠戰父女那裡得到更多關於聖空域的事。棠戰父女行事再卑鄙無恥,可終歸是天寨數千修者的首領,把他們殺了,難道能把天寨所有人都殺光么。
這幾天里,有仁心的丹藥和歌亞的草木精華調治,金翅天雕傷勢全好,身上脫落的金色翎毛也重新生長出來。另外那頭聖奇美拉母獸曾經從江面那邊飛過來幾次,看樣子重傷初愈便來尋找獸蛋了,可是忌憚雲錚的厲害手段,自感隔著江水遠遠地盤旋,呼號不停,其聲也哀,其情也摯,惹得剛剛孵化出來不久的小聖獸不安起來,咕咕亂叫,但它既然認了雲錚為主,雖然覺得那遠處的大獸跟自己很親近,卻也不肯拋下雲錚離去,只委屈地趴在歌亞懷裡,低聲鳴嘯應和母獸,清澈的大眼睛都被水霧所籠罩。
棠戰連忙告罪,將毒液毀去,又以雷火機關將蟲巢轟成了渣,才算徹底了結了這樁事。之前死去的八個蟻獸連帶他兒子蜈蚣人棠炳的屍體,都堆在一起焚燒一炬。
偌大的地底密室,大概還有百多個正在培育中的異蟲妖人,還有十幾個棠戰的親信,一見有外人進來,頓時都惶恐起來。
聖奇美拉母獸來了幾次,身上的藍色光焰一次比一次旺盛,看樣子傷勢大好,最後一次跟著它一起來的還有一頭小獸,比雲錚這頭小了一圈,估計就是另外那枚蛋孵化出來的,算是雲錚那頭的弟弟或妹妹吧。母獸帶著小獸在空中盤旋流連一番,轉頭飛走,就再也沒出現,估計終於死心了。
最後父女兩個一商量,覺得恩公雲錚是在考驗自己,便毅然決然決定毀去蟲巢,他命令手下親隨將剩餘的百多個變異體統統殺死,之後帶著提煉好的透明異蟲毒液帶了出來,當他把毒液呈給雲錚的時候,雲錚問道,「怎麼?你還要留著這東西害人么?」
棠戰和堂嬌父女面面相覷,神色尷尬,恩公讓咱們看著辦,這是怎麼個意思?是留是滅啊?
歌亞伸手摸摸小獸腦袋,指尖凝了一個小水球餵給它,看著它吃得津津有味,嘟囔一句那好吧便不再說什麼了。仁心斜睨了她一眼,呵呵一聲,暗道幼稚。
雲錚橫過掌中的逝水斬,用冰冷的刀身拍拍棠戰的臉,「你們看著辦。」說著帶著仁心從甬道退出,返回地面和歌亞會合。
確如雲錚的直覺,天寨與中天大陸唐風古城的機關棠家確實深有淵源,但他們跟隔間對望的那片被陰雲雷電籠罩下的大山關係跟緊密。
「鬼蜮山城。」
老棠戰鬼迷心竅,不停的喂飼異蟲兵器,心靈扭曲變態。這種方法成功率極低,殘忍無情,煉成一個變異蟲獸往往要搭上二三十個修者性命,他把大把的天寨弟子添進這個無底洞中,怕犯眾怒,自然要偷偷的秘密進行。所以天寨上下知道他暗自培養異獸的人不超過十人,都是他最親信的人。
歌亞一時心軟,居然說爺,要不咱們把這頭小獸還給它媽媽吧?雲錚伸手在她翹臀上拍了一記,皺眉道,小妖精你腦袋進水了,為了這頭幼獸死傷了多少人?你把它還給母獸?你覺得它會走嗎?古聖獸的種,一生只認一個主人,把它還給母獸,它要是一頭自絕在岩石上呢?
歌亞早就看得臉色煞白返回了地面,仁心從小在藥王谷長大,身受天下第一變態藥師褚藥師的垂詢培養,什麼樣的場面沒見過,除了微皺眉頭之外,也沒更激烈的反應。雲錚陰沉著臉,眼神愈發冰冷。棠戰忐忑不安,生怕這位大爺改變主意殺了自己,因為一心求死再獲得赦免后,他發現自己變得愈發珍惜這條命,他誠惶誠恐地道,「……恩公,老朽曉得這行為喪盡天良為天地不容,已經知道錯了,以後萬萬不敢再這麼進行下去了,懇請恩公示下,蟲巢里這些異蟲人俑,該怎麼辦?」
棠戰做了幾十年天寨寨主,確實知道很多人不知道的秘密,暫時留他一命,利大於弊。
靠這個東西來維持與周圍惡劣環境的對抗保證天寨的繁衍,無異於飲鴆止渴,父女一直想能找到一個替代的方法,所以才要從小餵養一個滅神獸來作為天寨的守護神。
他把這地方稱作蟲巢,確實恰如其分。
老棠戰手指大江對面被雷雲籠罩的遠山說道,恩主,天寨上上下下幾千口子人,都姓棠,是一個大族,其實我天寨的發源在江對面,那裡有座城,天寨眾弟子,不過是那座城的一條支脈。現在過去這麼多年,也不知那城怎麼樣了。
這個邪法十分詭異,也是棠炳偶爾清醒時透露給父親的,那是要選取一種身負劇毒性情兇殘的異蟲用特殊方法提煉毒液后,定期給選定的修者注入這種異蟲毒液,過一段時間后,毒液便把這修者的神經脈絡統統侵染,身體漸漸發生異變,生出這種異蟲的身體來,不過上半身卻保持原樣,神智接近愚痴,修為實力大增,不知危險、不知痛疼,演化成純粹的殺人兵器。
那頭變異蜈蚣人本尊是棠戰的大兒子棠炳,因特殊原因異變成了那個樣子,實力憑空增加一倍,不過卻靈智昏蒙不辯親疏,難得能清醒一回。最開始的時候害了好多天寨弟子,棠戰幾次要將他斃殺事到臨頭卻不忍動手,最後只好在臨江石灘後面的樹林地底建了一座秘密石室來囚禁他,每隔幾日便捉來妖獸供養他,天寨與石妖靈部族比鄰,雙方常年爭鬥,棠戰有時候也把捉來的石妖靈俘虜餵給異變蜈蚣人棠炳。
這幾天中,老棠戰跟雲錚聊了很多事,都是關於天寨和聖空域的。
「什麼城?」雲錚問。心中頗感意外,聖空域中有天寨棠家一條支脈都很讓人驚喜了,現在聽說又有一座更大的城,這消息實在讓人振奮。
事情鬧得這麼大,天寨的弟子們終於知道了事情始末,各個義憤填膺,紛紛請求雲錚殺了老寨主父女,他為了培育變異異蟲害了這麼多天寨弟子,已成天寨敵人,又怎麼能繼續統領天寨。老棠戰父女跪下磕頭,對著蜂擁而來的天寨子弟們痛哭流涕,懇請眾人給他們父女一個痛改前非的機會。
棠戰父女人心盡喪,在天寨內寸步不敢行,已成眾矢之的,連雲錚都怕他們兩個若是離著自己稍遠,就會被天寨弟子拿亂石砸死。他不但讓他們父女在自己居處旁邊木屋中居住,還讓長老會派出幾個精英弟子保護他們兩個不至於被眾怒所傷,還明令天寨弟子不得傷害他們。
棠戰這次是真的服氣了,賠上了壓箱底秘密武器——那幾頭變異蟲獸,也沒撼動雲錚,他沒理由還做垂死掙扎,保命尚在其次,最關鍵的是雲錚答應保全天寨,棠戰父女心悅誠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