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2章 信鴿招喚
這裏並不是遊客能來的地方，甚至在大殿的四周，隱隱有人把守，但又絕難被人察覺。
趙四海跪下，向一眾老人行禮。
趙四海沒有絲毫的猶豫，繼續前行，漸漸的，地道越來越深，估計已經至地底數百米深，終於平坦，最終，他來到一道石門之前。
可惜那些傳說有些久遠，而知道這其中秘辛者，也是絕少數。
池塘里有幾尾金魚，正在戲嬉，無憂無慮。
八位老人，呈圓圈環坐，個個都是鬚髮皆白，都是身著灰衣長袍，將一位老人圍在中間。
身體拔高，趙四海跳上屋樑，在某處拍了一下，落地時，牆壁已經往後退去，露出一道暗門。
「趙四海給龍主及各位長老請安。」
老人的拜訪顯得很突兀，這讓趙四海很是疑惑，而老人最後那一句話，更是讓他隱隱有些猜測。
小鳥帶來了一封信，但信的內容卻很短，就一個字。
影龍就站在他的身後，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今天的天氣不錯。
與趙惜水比起來，趙四海的生活也很悠然自得。
從和趙兵訂親到現在，甚至從小到現在，一直以來，她都比趙兵承受得更多。
大殿的陳色依然是古色古香，帶有濃濃的明清風格，特著大氣，恢宏，還有莊嚴。
「不是九死一生嗎，總會有一線生機，我相信他可以。」
……
「我去後山摘些茶葉。」影龍突然道。
「計劃要開始了嗎？」
「不僅僅是喝茶，還想和你下兩盤棋。」老人笑了起來，從他的神態中，看不出他在想些什麼。
站在山邊，看天邊流雲，看遠處的城市，看近處的山山水水，趙四海的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
趙四海無奈的擺上棋盤，和老人下棋。
「百忙之中，來
「來。」
故宮的大門內，閻王依然在閉目打盹，像是睡得極熟。
趙四海的臉上，露出久違的笑容。
王清泉就算閑賦在家，卻依然緊緊的掌控著家族的一切大事，他願意成全愛女，讓王若羽成為世人矚目的天之驕女，可一旦事涉家族利益，他會有自己的堅持。
世間最短的信。
她在心裏問自己。
它類似於一種信鴿，卻不是鴿子，通體灰色，體積非常小，大概只比拇指大那麼一丁點，可他的速度卻是快若閃電，又因為它飛得極高，所以就算偶爾在燕京這座城市上空掠過，也很少有人能看到，就算是看到了，或許也會以為是錯覺。
外人或許認為他很平庸，那隻能說明許多人都平庸，看不出他厲害的地方。
說著話，老人指了指桌上的一盒沒有包裝的茶葉。
所有的人都覺得他是情痴，因為當年那個女人而願意在這山上孤老終生。
如果住在趙家老宅，這自然很不方便。
許多年過去，傳奇成了回憶，只是他從不願意想起那些過往的事情。
每隔幾米，牆上便有一顆雞蛋大小的夜明珠，這種夜明珠，市面上幾乎找不到，發出毫光，將地道內照得清清楚楚。
人都會犯錯，年少輕狂時，他也犯錯，於是想起年少時，他就會有後悔。
可事實上，原因並不如此的簡單。
這一刻，王清泉的心裏其實很難過，他很同情趙兵和王若羽這一對有情人。
老人的一言一行，甚至一個表情，都莫不含有深意，而這一句話，讓趙四海有些糊塗了。
說完，他徑直去了屋后。
他還有許多話想說，可他知道，不管自己怎麼說，也無法說服愛女
趙四海恭敬的抱拳行禮。
他進了大殿。
他是一個閑人，但在某些人眼裡，他並不是閑人。
但趙四海卻不敢怠慢，因為他知道這封信來自什麼地方，而那個地方，曾經造就了他……
而且這一盒沒有包裝的茶葉，不用想也知道其貴重程度，絕不是市面上能買到或是能收藏到的，估計全國一年的產量，也就三五盒。
沒有人知道，經常會有人來拜訪他，那些人不僅僅是江湖奇人異士，還有許多是居廟堂極高之位的大佬。
好在他並不在意這件事情。
只是命中注定的許多事情，並不會朝他所想的方向發展。
趙四海的笑容慢慢的凝固，他看著南方，沉默不語。
因為她知道了答案。
似乎趙家父子天性就是如此的閑散。
但王若羽卻很清楚。
因為它真的非常快。
他平時並不住在老宅，也不住市區。
「因為他們很清楚，他們多活一天，對家族就爭取了一天的時間。」王清泉有些內疚的道：「其實，我知道他們活得很辛苦，其實離開這個世界，對他們才是一種解脫，但我更明白他們的良苦用心，人，活在這個世上，就必須要承擔起責任，所以我們有時候會羡慕那些普通人，因為他們可以少顧忌許多事情，可以活得更加自由，但，我們不可以。」
趙四海徑直從他身邊走過，沒有打招呼，但他只走了幾步，後面就響起了閻王的話。
老人棋藝非凡，比起國手也不逞多讓，趙四海一勝兩負，唯一勝的一局，也明顯是老人放水的緣故。
「好久不見。」
此時，這隻小鳥便穿過雲層，從遠處飛來，最後落在趙四海的手中。
這是許多人對他的看法
又有誰能想到，就算是住在這山上，遠離城市的喧囂，依然擋不住每一界執政者的拜訪。
可如果真要怪，也只能怪他們生在了王家和趙家，而且正好是嫡系一脈，於是他們之間的愛情和婚姻，就不再是他們兩個人的事情，而成為兩個家族的大事，更成為許多人關注的焦點。
難道是該兌現那個承諾了嗎？
只有極少數人知道，趙四海其實就是一個傳說。
「他沒有後悔過，我也沒有後悔過，既然該來的總會來，一切都順其自然吧。」趙四海皺眉道。
趙四海吸了一口氣，踏了進去。
種菜，鋤草，他頭戴一頂氈帽，像是一位普通的老農。
不過，王清泉顯然不想強迫自己女兒。
老人喝了一口，贊道：「你的茶藝依然這麼好，而且你這裏的茶葉，味道也不錯，不過，我那裡還有更好的茶葉，今天給你帶了一盒。」
沒有責任感，一輩子都逃不過一個情字。
他很享受這樣的生活。
……
閻王嘆了一口氣：「該來的總會來，當初我就勸過你，可惜你總是不聽。」
她知道自己無法說服王清泉。
王清泉看著愛女，欲言又止。
讓抱養的妹妹辛苦奔波，而自己則在山上過著閑雲野鶴一般的生活，往好了說，叫不食人間煙火，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可往壞了說，那就是逃避。
王若羽在心裏嘆了一口氣，轉身離開。
天邊的有晚霞，暈紅的光落在池塘里，像是給池塘披上了一層紗，一切都有些夢幻的感覺。
她突然有一種衝動，想要去一趟天海。
那些年，趙四海這三個字，本身就成了傳奇。
他唯有在心裏，希望趙兵能承擔起一些責任。
王若羽有些委屈。
陽
趙四海這個名字，曾經在燕京軒起過大風大浪，任何人一聽，都會敬畏三分。
石門很大，面積近二十平米，門前盤膝坐著一位灰衣老者。
它對趙四海很親昵，不停的用自己的小腦袋在趙四海的身上蹭來蹭去。
看著山崖下的那輛車，趙四海的眉頭微微皺起，嘴角浮現出一絲若有若無的嘲諷。
王清泉一手鑄就了王家的輝煌，自然不是一般人。
「他還是我的徒弟。」閻王道：「所以，我希望他不會有事。」
沿著石階朝下，轉了幾道彎，僅容兩人並排前行的石階兩側牆壁上，出現光源。
無功不受祿，老人位高權重，作為國家的一號首長，日理萬機，剛剛上任之時，正忙著做些事情給世人看到，哪裡會這麼有閑情逸志來這裏喝茶。
不久，山上出現了一位老人，離老人很遠的地方，站著幾名保鏢，而山腳下，也隱藏著不少高手。
趙四海來這裏，從來都不會有人阻攔。
趙四海道：「要怪，就只能怪他命不好，或許不是我兒子，才最好。」
中間那一位，穿著金色長袍，衣服上綉有金龍，張牙舞爪，極其生動，那老人更老，兩道眉毛極長，從臉的兩側垂下，顯得有些威嚴，卻絕不會顯得怪異。
比如現在，她要兼顧兩個家族的許多事情，在燕京身心疲憊，可趙兵呢，正在天海和一群女人過著悠然自得的生活。
「趙老太爺身體欠安，我也很放心不下，卻又沒有時間探望，我還是很希望他能長命百歲的。」老人臨走之時，很認真的感慨道。
趙四海愣在原地，半天沒有回過神來。
故宮某間不起眼的大殿。
這是一間大廳，佔地面積約有數百丈，
為什麼自己一直沒有怨言呢？
趙四海苦笑。
為什麼會這樣？
那都是很久遠的事情，他不願意去回想，箇中滋味，無法往外人道，但他卻在考慮另外一件事情。
趙四海沒有停下，只道：「也許。」
「你就這麼一個兒子。」閻王道。
暗門之後，有微光傳出，向下延伸出一排石階，深至地底。
關於趙四海，許多人都只當他是趙家最大的叛逆。
「兩位老太爺為什麼能活到現在？」王清泉突然問了一句。
她苦笑起來。
有誰能想到，他能隨時進出中南海，面見一號首長而不需等待，好吧，就算他從來沒有去過，可他就有這樣的特權。
那是一隻黑色的鳥，不知名，許多人一輩子都不可能會見到。
知女莫若父，王若羽是什麼性格的人，他這個做父親的，比任何人都清楚。
四周的老人，像是坐化許多年，依然不聞不問，沒有絲毫的動彈，他們像是已經死去，可他們的身體卻又散發著濃濃的威勢，有強烈的生機隱於其中。
「長老，弟子奉命前來。」
趙四海的話，似乎並沒有多少底氣。
可自從老太爺病情加重，他接待的客人便直線下降。
趙四海請老人坐下，親自沏了一壺茶，與老人斟上。
想著上一次在中南海的小樓相見，如今已經過去很久。
王若羽知道父親的意思，她沒有吭聲。
王若羽回到自己的房間，站在窗口，看著遠處外面的池塘。
灰衣老者眼睛睜開一條縫，眼中自有雷電風雲，異常的犀利，他看著趙四海，緩緩的點了點頭。手一揮，一道勁風拂過，那石門竟然朝兩邊收縮，露出一道門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