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人有多大胆

「我都要走了，你就沒有什麼想要說的嗎？」孫承宗大聲的說道，弄得氣氛很是尷尬，很有郎情妾意那股子依依惜別的意思，讓衛明想想都想吐。孫老師今天是哪根筋接錯了？

「你們兩個想要害死我啊！大庭廣眾之下這是在拉仇恨。有什麼話咱們不能在信上說嗎？」衛明先是一通數落，這才給皇帝行禮，眼神保持著足夠的恭敬。不敢不恭敬啊！要是讓人看到了，又是個麻煩。一招被蛇咬，十年怕井繩，確實是這麼回事兒。

衛明一直都覺得人的膽子的大小跟他價值觀是有直接的聯繫的。比如一個人愛財，那麼只要你給足了他錢，他什麼事兒都會給你乾的。一個人愛名，只要你給夠了他名頭，他什麼事兒都幹得出來。想要讓人為你所用，那麼首先要投其所好，知道人家愛什麼。人家愛名，你去給人送錢，這是找死的行為。

宋應星是一個科學狂人，所以，衛明給他的這個位置要比給他一個一品大員都要有誘惑力。現在，朱由校給他封一個一品大員他都不見得願意去做。

「吾師此去艱險無比，但是朕相信您的實力。在遼東，一定能夠將賊子消滅。等到凱旋之日，朕畢當出城三十里相迎。」朱由校說的很鄭重，感情也很真。衛明相信他的感情確實是真的。能夠出動皇帝的依仗來送出征的將軍，這規格已經很高了。衛明就站在不遠處看著，這麼重要的儀式，他還是要參加的。畢竟掛著一個工部右侍郎的頭銜，不來，實在說不過去，也對不住人家孫老師。

「孫經略啊！一路好走！助你凱旋迴來，到時候下官一定會隨陛下前來恭迎的。」明朝的官服袖子就是大，衛明一邊兒說著，一邊兒將一封信塞給了孫承宗。孫承宗好像早就知道一樣，臉上連個波紋都沒有打出來便將信給收了起來、高手，一定是高手，以前這事兒肯定就沒有少幹了。

科學狂人自然要物盡其用了。這些年來人家也沒有閑著。在白鹿洞書院的時候，人家不光光是看四書五經了，有事兒沒誰人的時候都願意找出一些科技發明之類的書來看。所以，底子厚，腦子活。衛明剛剛給他講了一點兒蒸汽的作用，人家便能夠舉一反三。得了，那這件事兒就交給專業人士來做吧。畢竟，衛明知道的只有這麼多了。想要做出蒸汽機來，還得看人家宋應星的。

「衛明，衛明！」衛明正要抬腳往後院走，後邊便傳來了呼喊聲。也許是將咱們正在搞研究的宋應星宋大科學家給打攪了，也不管是誰，厭惡的往門口看了一眼，將所有的窗子和門都給關上了。那摔門的聲音，三里地之外都能夠聽見。當然了，剛進門的朱由校是肯定能夠聽得見的。

「這是怎麼了？我招惹他了？」朱由校被拍門板的聲音給嚇了一跳，問身後的魏忠賢。魏忠賢回答也不好，不回答也不好，只能低下頭，算是點頭了，也能夠算是表達對皇上的恭敬。要是以後出了差錯，也有個說辭。朱由校見魏忠賢這裏問不出個所以然來，只能夠將眼睛放在了衛明的身上。

書院的事情告一段落之後，朝廷上終於見了分曉了。東林黨的人想要王化貞成為遼東巡撫，楚黨的人見遼東巡撫這個職位好像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兒了，所以就想著將熊廷弼抬得更高，成為遼東經略。東林黨朱由校還是給足了面子，讓王化貞當了遼東巡撫。楚黨的人可就沒有東林黨人那麼好運了。因為遼東經略已經有了人選了，那邊是朱由校口中的「吾師」，孫承宗，孫老師。而熊廷弼因為在守遼東的時候，將努爾哈赤愣是逼成了游擊隊，現在遼東出了事情，不讓人家過去也不合適，所以就讓熊廷弼做了孫承宗的副將。這個命令明顯有著很大的問題。孫承宗老師你可以給他很高的地位，但是，衛明十分不想說但是，不過有些話還是必須要說的。孫老師有沒有足夠的實力和威嚴能夠將這兩位給壓制住，那還得畫一個大大的問號。熊廷弼不用說，原本人家就是遼東的大哥大，並且在遼東多年，努爾哈赤一直都被壓制的死死的，可以說是勞苦功高。而王化貞，也是個人才。守衛寧遠，居功至偉。你讓這三個人去一塊兒是去掐架的嗎？而且三個人分屬不同的勢力，孫老師是你皇帝這一派的，王化貞是東林黨的，而熊廷弼是楚黨的，這三個人如果能夠坐在同一張桌子上好好說話，那隻能說明孫老師能夠很好的將這兩個人給駕馭住了。如果不然的話，哼哼，有你受的。

「與諸君共勉！」孫老師接過信便上了馬，喝了一聲，打馬離去。眾人凝望著孫老師的背影，久久不願回城。也不知道他們在等什麼。反正當孫承宗走了之後，衛明第一個就回了城。雖然現在是四月天，但是可惡的天氣還是有些涼。

「你以為我想啊。老師有話要跟你說。衛卿啊，你們有什麼話就說吧。」前半句是低聲說的，後半句是高聲說的。說完就想要走，讓衛明直想再抽這貨一頓。你昨天是不是吃漿糊吃多了？今天腦子裡還是漿糊？雖然颳了點兒風也不至於讓你這麼迷糊吧！

「陛下且放心，微臣此去遼東，必將誅除韃虜，還我大明一片河山。」孫老師也說的很鄭重。幾句場面話說的很大聲，剩下的便是喝了碗酒，說悄悄話了。至於說了些什麼，衛明就不得而知了。當人家兩人說的差不多了，見孫老師向這邊看過來，朱由校也擺擺手示意衛明過去。其實，衛明打死都不願意過去。在明朝，想要活得好，就不要出頭。出頭了之後，你要是沒有足夠強硬的後台的話，那你會死的很慘的。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人群當中想要致他于死地賊子不知凡幾。可是大庭廣眾之下，要是駁了皇帝的面子，那更是不可取的。到時候，皇帝為了顏面，將自己給砍了都不過分，只能夠硬著頭皮低著頭快步的走了過去。

衛明回到工部研究所就準備轉入後院睡一覺。你說你走就走吧，選個大早晨。選個大早晨吧，還得送你。弄的根本就沒有睡好覺。經過宋應星的房間的時候，又看見這貨在盯著茶壺發獃。現在的宋應星都快要陷入瘋魔了，整天抱著一個茶壺研究過來研究過去。有的時候還在茶壺嘴上接上一根管子，利用蒸汽去推這個東西，推那個東西。看來，做學問的人就是不容易。沒有這種不瘋魔不成佛的精神，還是不要搞這一行業的好。要不然，學問沒有搞成，自己先瘋了的話，那就有些搞笑了。

「那是我一年一百貫雇過來的牛人，你可不要惹人家。咱們能不能夠一天之間就到遼東，就看他的了。我跟你說，就這樣的牛人連續考了好幾次的科舉愣是沒有中，你說你這科舉需不需要改。」衛明說道。既然朱由校來了，那麼這個覺是肯定睡不好了。能夠在中午飯之前將這貨給打發走才是好事兒。

「你這小院子也不錯啊！」朱由校點點頭算是回答了。他不想討論科舉的事情。他本來就是個半文盲，你讓他搞學問，這不是在難為他嗎？

「是啊，五十貫租的。」衛明說道。既然朱由校沒有討論科舉的興趣，衛明也不會上去自找沒趣。現在他基本上已經可以將魏忠賢當成空氣了。本來和朱由校說話的時候，這貨絕對一個字也不會說的，就跟個透明人一個德性。把他當成個人看的話，那還真是高看他了。現在的魏忠賢還是李進忠，遠遠還沒有到達九千歲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