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審問
汪學淵掏出早就準備好的小手電筒，我倆躡手躡腳踏上了冤鬼路。
我和汪學淵同時屏住了呼吸，汪學淵已經伸手拔出了腰間的水果刀。
「是不是兇手？」汪學淵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
「性別？」
就在這時候，幾名警察推門而入，帶頭的那人厲聲呵斥道：「老鳥，住手！你在做什麼呢？」
「有哪條規定晚上不可以出門嗎？我跟我朋友喝了點酒，想要出去散散心，不知不覺就走到冤鬼路去了！」
「你不會自己看呀！」我真他媽有點想笑了。
如果不是發生了這種事情，只怕這個時候的校園裡面還有不少痴男欲女，或依偎在路燈下面，或相擁在草叢中，或藏身在圖書館、自習室，盡情地揮發著青春的荷爾蒙。
「解開他的手銬！」帶頭的警察走了上來，他大概有四十多歲，國字臉，濃眉大眼，一臉英武之氣，他的身後還跟著汪學淵。
敢情把我們當成嫌疑犯了啊！
我打了個酒嗝，看了看時間，已經過了午夜十二點：「汪學淵，你小子還行嗎？能走的話，我們現在就去冤鬼路吧！」
「考古隊的，今兒個剛辭職！」我如實回答。
不過這幾起變態連環凶殺案到底是人為還是厲鬼作祟，我們現在還不敢肯定，所以我也就沒有多說什麼，帶著汪學淵出了門。
我指了指前面不遠處，壓低聲音說：「有人過來了！」
「男！未婚！你要給我介紹對象嗎
「你這是做啥？」我問。
那條人影不是別人，正是下午罵過我的那位美女警察。
臨出門的時候，我看見汪學淵的腰間鼓鼓的，竟然揣著一把鋒利的水果刀。
自從連續發生凶殺案之後，校園裡已經實行了宵禁，每晚十點宿舍樓全部關門，不準任何人外出，否則直接開除。其實校方根本就是多此一舉，凶殺案在學生們中間傳得沸沸揚揚，就算不實行宵禁，估計一到了夜晚也沒有人再敢出門。
汪學淵本來還有些昏昏沉沉，一聽說要去冤鬼路，一溜煙衝進衛生間洗了把冷水臉，然後沖了出來：「拓跋孤，我們走！」
有些事情是天定的，我們無法改變。
「鬼！鬼呀！鬼呀！」汪學淵的牙關瘋狂地顫抖著，碰擊得咯咯響。
老朋友久違重逢，相談甚歡。
兩旁的梧桐樹枝繁葉茂，那條人影並沒有發現我們，我側身藏在樹榦後面，悄悄打量來人。
「自己嚇自己，不過是一群蝙蝠而已！」我將汪學淵攙扶起來，只見汪學淵整張臉都被嚇白了。
啪！
小警察抿了抿嘴，不敢再多說什麼，老老實實替我解開了手銬。
我擦！
很快地，一條人影緩緩走了過來。
「喂！你們這是在審犯人啊，我可不是犯人！」我感到很憋屈，一股無名之火冒了起來。
我一下子就認
那條人影走路的姿勢有些奇怪，就像在飄一樣，雙腳有些虛浮，像是喝醉了酒的感覺。
「怎麼了？」汪學淵緊張地問。
「噓！」我突然伸手捂住了汪學淵的嘴巴，示意他不要出聲，然後將他拉入路旁的一棵梧桐樹後面，關掉小手電筒，悄無聲息地藏匿起來。
「你很害怕？」我看著他。
「放屁！」小警察顯然辦案經驗不足，三兩下就沉不住氣了，他把筆一丟，噌地站了起來，怒氣沖沖地指著我：「依我看，你就是那個變態的連環兇手！」
「給我老實點！誹謗？你還可以投訴我毆打犯人呢！」一個三十多歲的警察走了上來，拳頭捏得咔咔響，他的面龐黑黝黝的，外表看上去有些削瘦，但其實壯得很。
「可是……」負責錄口供的小警察還想說點什麼，被這個帶頭的警察直接打斷了：「可是什麼，我讓你解開他的手銬！」
「我們警方已經嚴密封鎖了冤鬼路，不準任何人進出，你們難道不知道禁令嗎？還有，剛才你們鬼鬼祟祟的跟蹤我們的女警，想要做什麼？」
汪學淵叫了聲「鬼呀！」，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我吃了一驚，剛剛回頭，迎面飛了一個醋罈子大的拳頭，重重地擊打在我的臉上，我看見自己飛了出去，撞在梧桐樹榦上面，又重重地摔落在地上，眼前頓時一片金星亂舞。
「好哇！」黑瘦漢子答
現在呢，整座校園死氣沉沉，寂靜無聲，就像一座巨大的墓園，沒有一點生機。
一個留著平頭的年輕小警察坐在我對面，面前放著一個本子，手中握著筆，目光冰冷地看著我：「姓名？」
「拓跋孤！」
燈光亮起，炫白的燈光就像刀子一樣插進我的眼睛。
我皺了皺眉頭，覺得這個女警有些不太對勁，正想招呼汪學淵一塊兒跟上去看看，誰知道一隻毛茸茸的大手突然就搭在了我的肩膀上。
汪學淵吸了口氣，平緩了一下心情，咬著嘴唇說：「實不相瞞，是有一點點，不過一想到周潔的慘死，我就……我就充滿了勇氣！不管兇手是人是鬼，我都要為周潔報仇！」
直到現在我的嘴角還在火辣辣地疼，我有些火了：「毆打犯人？你他媽才是犯人呢！有種解開手銬，我們一對一單挑！」
「那我可就好奇了，半夜三更你跑去冤鬼路，哦，不，跑去梧桐小道做什麼？」小警察問。
名叫老鳥的黑瘦漢子嘿嘿笑了笑，退到邊上：「沒什麼，這傢伙想跟我玩一玩！」
小警察瞪了我一眼：「什麼職業？」
只可惜，造化弄人。
這裏應該是一間辦公室，改成了臨時的辦案地點，面前坐著幾個身穿警服的人，我的雙手竟然被上了手銬。
我忽然有些感傷，如果周潔沒有發生意外的話，現在應該依偎在汪學淵的身邊，聽我們大呼小喝，談論大學時候
那群黑影撲稜稜從汪學淵的頭頂上飛掠而過，消失在茂密的枝葉叢中。
「以前是，不過我都畢業好幾年了，今天回來調取檔案！」我說。
「年齡？」
「我問你答，老實點！」小警察用筆敲了敲桌子，一臉嚴肅。
一晚上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買回來的啤酒都被我們喝光了，桌子上只剩下一堆空空的啤酒罐。
「26！」
「奇怪了！怎麼叫跟蹤呢？我們當時在梧桐樹後面撒尿……」
「呵呵！警官，你在缺乏足夠證據的情況下信口開河，胡亂指證，我可以告你誹謗的！」我很討厭這個小警察的辦案態度，在他的心中，好像已經認定我們是兇手了。
「考古的？」小警察上下打量著我，他的目光很不友好：「你不是本校學生吧？」
那人的手中拿著一個小手電筒，光圈在黑氣沉沉的冤鬼路上掃來掃去，看上去忽明忽暗。
走了沒有多遠，突然一群黑影迎面撲了過來。
「我問你姓名！」年輕小警察的態度也很惡劣。
我使勁甩了甩昏脹的腦袋，那些模糊的人影重疊在一起，我這才慢慢看清楚眼前的事物。
「不知道，先別出聲，觀察觀察再說！」我將食指放在嘴唇邊上，示意汪學淵不要說話。
我心中暗暗好笑，要是我們真碰上厲鬼了，你這把小刀子那就完全沒有用武之地了。
汪學淵往掌心裏呵了兩口氣：「帶在身上，以防萬一！」
這個時候，就聽
校園裡面連半個鬼影都沒有，天上掛著一彎清冷冷的殘月，雲層很厚，幾乎擋住了月光，大地一片昏暗。西北地區早晚溫差比較大，夜風一吹還有些涼，剛剛喝了不少酒，現在被風一吹，還有些打哆嗦。再看汪學淵，他更哆嗦的厲害，當然我知道他不僅僅是因為寒冷，更多的是因為緊張。
她披散著長發，穿著一件白色的睡裙，裙擺很長，遮住了她的腳，所以看上去就像飄著走的。她的臉色很白，而且目光獃滯，那癥狀就像在夢遊一樣。雖然她的臉蛋長得很漂亮，但是此時此刻，她就像從墳墓里爬出來的女鬼，完全感覺不到一絲半點的漂亮。
等到那人走得近了，我的心裏猛地顫了顫，差點就想叫出聲來。
校園裡空空蕩蕩的，路燈投下暗淡的光，將我們的影子拉得老長，有些模糊。
我感到很難受，迷迷糊糊睜開眼睛，看見眼前有很多條模模糊糊的人影。
「沒事兒，有事兒我罩著你！」我試圖寬慰一下汪學淵的緊張感。以前讀書的時候，因為我有幾手功夫，所以老愛幫朋友們出頭，那時候我就經常說這句「沒事兒，我罩著你！」，汪學淵感激地看了我一眼，沒有多說什麼。
我和汪學淵很快就來到冤鬼路，冤鬼路里大白天都是黑黑沉沉的，更別說深夜了。暗淡的月光根本就照不進來，夜風吹過，枯黃的落葉發出嘩啦啦的聲音，令人心底生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