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泐睢絕書
第30章 王雪哭了？
大清早就把我鬧醒，我沒大嘴巴子抽你就已經是大發慈悲了！
一個手掌印出現在了香灰上，掌印較深，看來是王雪恢復得差不多了。
那時候我覺得是人生中最無奈的時刻，但顯然我是錯了。
不經意的一看會覺得喜神的樣子很詭異，但仔細地看久了，卻會覺得有種喜從心來的感覺。
果不其然，前一秒話音落下，后一秒王雪就有反應了。
就在我要開口追問的時候，香灰上的手印忽然往前移了一下，一滴晶瑩剔透的水珠猛的憑空出現在了手印的掌心裏。
我岔開了話題：「那啥，你賺錢了咋不回家？怎麼老跟著胖叔一起啊？」
過了一會兒，我端著面進了大廳，扯著嗓子喊了一聲：「鳥人！出來吃面了！」
再說了，就你這年齡，我叫你小海也不合適啊，怎麼看你都比我年齡大好吧……
隨著時間流逝，我臉上的疑惑也越來越濃，王雪怎麼沒反應？
「知道了。」海東青點了點頭：「你也別叫我名字了，聽著怪生分的，跟胖叔一樣叫我小海就行。」
想當初，我跟周岩剛認識的時候就覺得夠無奈了，周岩就是個腦子缺根弦的天然呆，跟他做朋友的第一條件，就得受得了他傻逼的一面。
「王雪是九三年茅台大廈的住戶，住茅台大廈的二十三層，2308室。」張立國自顧自的給我說了起來：「九四年七月四號，王雪的丈夫李天到警局報案，說是他媳婦被雷劈死了。」
「易林，有吃的嗎？」
「謝謝，我吃飽了。」海東青把碗筷規整的放在了桌上，說話很是客氣。
我也沒多說什麼
在生活中就有不少這樣的例子，比如我那大學同學張山，這孫子跟我們一樣是醫學專業畢業的，他就想當一個婦科醫生，天天跟女性患者眉來眼去是他至高的追求。
「關於王雪的案子有線索了。」張立國大笑著說道：「昨兒我熬夜叫人查的，總算是查出點眉目來了。」
你又不是孩子……能忍忍餓讓我睡一覺嗎……
我點了支煙抽著，撓了撓頭，走出裡屋進了廚房。
聽見這話我不禁一笑，你是屬復讀機的啊？
這世界上有三大仇，第一是睡人老婆，第二是殺人父母，第三就是擾人清夢。
收拾完了碗筷，我進了裡屋，海東青也跟著走了進來。
海東青抬頭看了看我，目光里很平靜：「怎麼了？」
「張叔，咋了？」
大鳥……這詞兒怎麼有點怪呢……好像是褒義詞啊……
「我給你煮碗面吃，吃完你就自個兒去玩，別鬧我睡覺。」我無奈地嘆了口氣，海東青點點頭。
我皺著眉頭打斷了張立國：「李天？他現在人呢？」
面前的這個冰山帥哥貌似連周岩都不如，似乎海東青認為自己傻逼是理所當然的，連表情也是那麼的理所當然……
說實話，我看不出他到底是生氣了還是沒在意，因為這人的表情就跟死人一樣，無論何時都是一副死人臉，跟剛從太平間拉出來的屍體一樣，那死人相特標準。
第二天一早，我睡得正香，忽然就感覺有人在不停地
「嘭！嘭！！」
如果是李天弄死的她，那麼她必然得怒髮衝冠的要去找人玩命。
「現在才幾點啊……」我吃力地睜開眼睛看了看手機，見上面顯示的時間是八點整，我差點沒被氣死。
「哦。」海東青沒在意我對他的稱呼，往後退了幾步站在門邊，靜靜地看著我冒了一句：「以後就叫這個吧，聽起來挺順耳的。」
我拿起手機一看，來電顯示是張立國。
當時我也沒多想，以為自己在做夢，閉上眼就想繼續睡，可誰知海東青推我的力氣越來越大，還喊個不停：「易林，有吃的嗎？」
做完這些，我又點燃了一炷貢香插進香壇，把裝著王雪的玉片放在了香灰之中，又用手指在香灰上比劃了幾下，這才把一切準備就緒。
我是真無奈了。
我咬了咬牙：「張叔，您那邊別有動作，我去問問王雪，雖然她現在記不起大部分的事，但用她丈夫的名字刺激刺激她，應該能問出點東西來。」
我用雙手重重地拍了拍供桌，見胖叔還在睡覺，我聲音也不敢太大，只能壓低了聲音張口開始唱詞。
轉過頭看了看他，我想從他面部表情看出一些端倪，但一見他的死人臉，我就基本上不抱什麼希望了。
「大鳥，你站後面去。」我伸手把裝著王雪的玉片拿了起來，招呼了海東青一聲，話落的瞬間，我動作一僵，好像是想到了什麼。
香壇里的貢香已經燃燒過半，長明燈中，橙紅色的火光映著祖師爺的畫像，似乎氣氛變得詭異了些許。
「二請人魂到此廳。」
我咧了咧
「先生四請王雪魂，速速歸來訴衷腸。」
現在的工作確實難找，要想找到一份合心的工作，不比吃白菜餡兒的餃子吃出韭菜有難度得多。
「三請地魂回舊處。」
「沒事。」海東青埋下了頭，繼續吃著面。
鳥人這外號可是名副其實，你明明是個人，非得用鳥的名字，那不是鳥人是啥？
我收拾起了碗筷，嘴裏說了句：「別叫我名字，聽著怪生分的，跟我朋友一樣叫我木頭就行。」
海東青臉色一變，目光變得警惕了不少，小心翼翼地掃視著四周，似乎是在尋找聲音的來源。
「鳥人？」我試探著喊了一句，聲音很低，因為他一米八的個子還是有那麼點壓迫感的……
我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看了看，只見海東青面無表情的在推我的肩膀，嘴裏還不停地問我有吃的沒。
我沒有他這樣的表現，只是傻愣愣的呆在了原地，動作也停了下來。
我點了一炷貢香，給祖師爺拜了三拜，恭恭敬敬的插進了香壇里。
「家裡沒人，回家沒意思，還不如跟著胖叔一起。」海東青動作頓了頓，補充道：「胖叔是個好人，他對我好，所以我就在他那裡長干，畢竟古墓不好找，現在工作也怪難找的。」
彷彿是莫名其妙的放下了心裏包袱一般，讓人覺得很放鬆。
隨之，一聲刺耳無比的嘶嚎就在裡屋響了起來，這嘶嚎很難聽，也很刺耳。
聞言我愣了愣，現在的警察這麼給力？一晚上就查出眉目來了？
「天蒼蒼，地蒼蒼，苦主身死怨四方。」
「謝謝。」海
「嘭！！！」
從現在的情形我就能推斷出來，海東青已經跟我結仇了。
「我在胖叔那裡賺了一個月的錢，然後去找墓了。」海東青一邊吃一邊說著：「墓是空的，應該是被人給盜了，我暫時找不著活，只能跟著胖叔幹了。」
喊兩句過過癮就得了，別到時候把海東青惹生氣了，到時候可就尷尬了，好歹人是客人我是主兒不是？
天天見著的不是大媽就是中年大叔，據說他剛開始那段時間都是夜夜以淚洗面，我得到這消息的時候差點就笑得背過氣去了。
等貢香燃盡，我把香壇拿到了手裡，小心翼翼的倒了一些香灰在供桌上。
「我的錢在胖叔那裡，他睡著了，喊不醒他。」海東青站在一旁看著我穿衣服，語氣平靜地說：「隨便翻人錢包不好，我叫不醒他，只能叫你了。」
我眼角抽了抽，這丫是聽懂了大鳥這詞邪惡的含義，還是真覺得順耳啊？
正當我打著哈欠準備回去睡覺，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張立國答應了下來，隨即掛斷了電話，說是等我消息。
裡屋很安靜，除了胖叔的呼嚕聲，貌似就剩下我跟海東青的呼吸聲了。
「多大的人了還沒錢……混到你這份上真丟人……」我強忍住沒發火，畢竟這是客人，要是把火發出來了那多沒禮貌？
「你不是說王雪是被害的嗎？會不會她丈夫就是兇手？」張立國問道。
祖師爺還是老樣子，渾身薄霧，咧嘴大笑。
想要跟陰魂鬼怪說話，那麼必然得走一些固定
開玩笑歸開玩笑，但得有個度，我總不能老嘲諷人家吧？
但現在……是個什麼情況……怎麼沒反應呢？！
如果不是李天弄死的她，那麼她肯定會回答我。
「一請天魂在此坐。」
「你不回家？」我好奇地問道。
這人脾氣夠好的啊，我再叫一聲試試？
唱完這幾句詞，我把目光放在了面前的香灰上，等待著王雪現身。
可一畢業張山就傻逼了，找了幾個月的工作才找著一個工資勉強如意的，就在貴烏路那邊的小診所里，他幫人打下手。
「王雪……哭了？」
「易林，有吃的嗎？」
「心愿未了不能渡，孤魂野鬼誰願當。」
我深有感觸的點了點頭。
就在我無名火往上冒的時候，海東青把床邊的衣服遞給了我：「我餓了，沒錢，你這裡有吃的嗎？」
煮麵可是我的拿手絕活，色香味俱全那是必然的，當然了，各位請無視我只會煮麵這個丟人的事實。
你指望從一張白紙上看出高數的答案嗎？
「四請王雪三魂七魄速速來啊~~~」
你媽的大清早就叫我起床！喊魂呢？！你不會自己去找吃的？！
「你別急啊，聽我往下說。」張立國嘆了口氣：「接到報案后，局裡馬上就派人去了，到現場做了勘查，屍體所在的地方是樓頂天台，而且前一天晚上確實是下過暴雨，屍體死狀跟被雷劈死的差不多，所以最後得出的結論就是王雪是被雷劈死的。」
「我能叫你鳥人嗎？」我笑著開了句玩笑話，但我沒想到海東青當真了，沒多想就答應了下來：「你愛叫什麼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