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懷慶行動
第18章 鬼打牆
一時間我髒話就翻了天。
鬼打牆，這是一種複雜的現象，真的很複雜。
「不去。」海東青瞟了我一眼，淡淡地說道。
站在客觀的角度，例如我家老爺子的角度，他看我就是像在看傻逼，看周岩就像是在看大傻逼，別以為成績好的學生就不是傻逼，就老爺子而言，他的觀點就是這樣的。
這種現象不光是因為鬼魂而出現，一些道家的奇門遁甲之術，道家陣法，湘西五門術法，堪輿一脈中的布局，都能弄出這種現象。
周岩眉頭一豎，瞪了我一眼：「老子是處行了吧！老子就是不去破鬼打牆！怎麼的？！」
周岩自顧自的催眠著自己，壓根就沒注意我們說的話，先前他傻愣了半天還是沒尿出來，只能尷尬的咳嗽了幾下，低聲噓噓了起來。
「你不問了？」我皺了皺眉頭。
「我們沒走下去，還在八樓。」海東青嘆了口氣：「怎麼回事？」
在老爺子說出這話的三小時前，周岩被老爺子敲了一個爆栗，老爺子給的理由是：「我日你先人的小岩子！紙人有沒有小雞雞關你屁事？！你的意思是我摺紙人還得給它添上兩個蛋？！」
「摳門兒樣，要不是幫了你，你丫的肯定不捨得請我吃宵夜。」周岩笑呵呵的說道，隨即，海東青插了句嘴。
雖然危險已經消退而去，可我還是沒有掉以輕心，哪怕是在嘻嘻哈哈的跟周岩他們打鬧著，心依舊是提著的。
「大鳥去。」我也不好繼續勉強周岩，畢竟
當然了，大鳥的話也不是沒有道理，我確實是沒有當眾尿尿的習慣，之所以會把周岩弄過去……這也是其中的原因之一……
其實這很正常，這孫子腦子缺根弦，想見識見識傳說中的鬼打牆都快想瘋了，而且有我在，他怕個蛋啊？
海東青拉住了我跟周岩，眯著眼掃視著樓道四周，指了指不遠處牆壁上寫著的「八層」。
沒錯，那孫子閑著去琢磨紙人的生理構造了，然後發現男紙人沒有小那啥，二話不說就稟告給了老爺子，說是他偷工減料，這是對人民的不負責，然後的一切，大家都知道了。
跟我玩，你們還是嫩了點。
在距離我們五六米遠的走廊盡頭，那空蕩蕩的屋子門外，正站著一個小孩兒，不對，應該是嬰兒。
「總算等到這一天了！」周岩開心的說。
「五分鐘了，下了十三層樓，但我們還在八樓。」海東青看了看周岩手機上顯示的時間，嘆了口氣：「麻煩。」
我哈哈大笑著：「你咋跟個孩子似的呢？」
「木頭，你咋會跟那種人扯上關係呢？」周岩又恢復了傻逼呼呼的原狀，不解地看著我，撓了撓頭：「那群人可不是好東西，你不會……」
聽見我的話，他們不約而同地點點頭，展現出了超凡的默契。
我無奈的揉了揉太陽穴，見周岩滿臉
「嘻嘻……」嬰兒突兀的把頭抬了起來，笑著看向了我們，在霓虹燈的照射下，他臉上就跟被打了燈光一樣，霎時間，五官被我們看了個清楚。
「木頭。」
就在此時，這嬰兒乍然陰笑了一聲，抬腳猛的便向著我們狂奔了過來，隨著它的狂奔，在它腳下，一個個由屍水血水混合物構成的腳印，漸漸現出。
「咱們倆有啥好問的，那孫子看起來也不是壞人，就當是替天行道了唄。」周岩頭也不回的笑著說道，拍了拍我肩：「叫他去外地躲一陣，最近貴陽嚴打，如果出點差錯被查出來了，想保住他就很麻煩了。」
「我要負責在後面做法，尿著尿怎麼做法？」我不動聲色的說道，見他們恍然大悟的哦了一聲，我心頓時一松。
哎喲，瞧這話說得，我是那種人嗎？
「這好像是……」我眯著眼仔細地看了看那一動不動的嬰兒。
「有點不對勁。」
「拿手機來，照著路走走，看能不能走出去。」我點燃了小佛爺給的煙，抽著，往樓梯下走去，海東青跟周岩互相對視了一眼，沒多說就跟了上來。
我點點頭：「孫子，一會宵夜，我請客。」
我壞笑著湊了過去，低聲問：「什麼不是呀？」
「算了，我也不問，反正你丫的交朋友還是有眼光的，比如認識了我。」周岩大咧咧的攬住了我跟海東青的肩，笑著：「
這鬼打牆應該就跟先前那小孩陰魂有關，可任由我帶著海東青他們再怎麼走，一樣的走不出去，哪怕是用圓珠筆在地上刻出了一個十字架，九十度往樓道走，沒一會就會發現自己還是在原地打轉。
聰明反被聰明誤，行里人想得多，反而就不敢亂下定論，這或許也是挺傻逼的一點吧。
如果有一千個鬼打牆現象出現，其中少說九百九十個是陰魂作祟，剩下的才會是其他人為的情況。
不對勁啊……那孫子總該出來阻止一下啊……
經過他們倆的一番商量，最終，做出犧牲的人依舊還是周岩。
「你不是啊，這事吧，我得去跟雨嘉談談。」我一臉悲痛地嘆道：「媽的，堂堂學霸也不是那啥了，這世界還能不能和諧了？」
「何必放那人一馬呢，直接抓著槍斃了多好，再不濟，弄個無期徒刑也可以啊……」海東青不滿地嘟囔著，跟個沒被滿足心愿的小孩兒一樣，真有種小委屈的樣兒。
普通人就一種想法：「哎喲，遇見鬼打牆了，運氣不錯噢，我猜肯定是有鬼在弄我！」
這種想法很大眾化，但卻也符合了大眾化的鬼打牆，所有鬼打牆的比例大概是這樣的。
「你看那兒。」海東青說著，不動聲色的抬手指了指不遠處的走廊盡頭。
我看了看海東青，又看了看周岩，不敢相信的抬手指著自己：「你們倆孫子的意思是讓我去？！」
「童子尿能破鬼打牆。」我笑道，周岩臉刷
「快跑！！！」
「你是處男嗎？」我問，不光周岩愣了愣，也海東青都不由自主的把目光移了過來，滿臉疑惑地看著我：「你問他這個幹嘛？」
「周岩。」我喊道，周岩應了一聲，問我，怎麼了。
這玩意兒沒試過啊，得找人出這招。
先前我所見到的幻覺，是那陰魂幻身給我弄出來的，它現在估計就在房間的某個角落看著我們，伺機而動，準備一舉將我們拿下，或者……
伴隨著一陣高山流水的聲響，我左右掃視了幾眼，見沒什麼異象出現心裏猛地就打起了鼓，難道那陰魂就不管我們破它的鬼打牆了？
一分鐘后。
（註釋：鬼打牆與迷路不同，後者可自然形成，前者不可自然形成，要麼人為，要麼鬼為。）
所以鬼打牆不一定是因為有鬼作祟，有的陣法只需要畫幾個符咒在地上，人就出不去，有的布局拿石頭在地上擺一些特殊的圖案，人一樣的出不去，這就是鬼打牆的複雜性了。
這嬰兒渾身漆黑，身上正往外不停地滲著血，腳底下都流了一攤，體型略顯肥碩，很像是屍體在水中腐爛后的浮腫現象，這是……
順著他所指的方向看了過去，見到躲藏在盡頭的那東西，我頭皮猛然一炸，只感覺脊梁骨都是涼的。
它的臉已經徹底的爛了，原本是鼻子的地方已是平平一片，原本是嘴的地方則是一個鼻子，五官彷彿都有移位的現象，很嚴重的移位。
「怎麼了？」
「我操，這太牛逼了。」周岩咂著嘴感嘆著，完全沒有被嚇著的表現。
童子尿？
說好聽點，周岩是天然呆，說不好聽，他就是一隻純種的野生二貨，絕對算是腦子缺根弦的孩子。
夜，小佛爺走後三分鐘。
「細伢子，你跟周岩傻逼的境界是不一樣的。」老爺子某次喝醉酒後仰天長嘆：「你的傻逼之路能看見終點，他的路暢通無阻沒有盡頭。」
樓外的路燈跟月光都傾瀉了進來，本是安靜祥和的氣氛，此時卻莫名的陰冷讓人心底發毛。
我此時也是有點納悶。
一股腐屍的臭味毫無預兆的就在走道中瀰漫而開，很刺鼻，也很讓人頭暈。
我覺得周岩願意去幹這種事，應該不是他有覺悟了，而是海東青手裡明晃晃的匕首起了作用，威懾力不同凡響。
「我不是那啥……」周岩繼續搖頭，他這話，自動在我腦中翻譯成了「你媽的想讓我尿尿破鬼打牆你是在開玩笑嗎？」
之所以老爺子會說出這麼深刻的話，那是有原因的。
「怎麼了？」我故作不解。
「嘻嘻！！！」
「你就是想讓他去上廁所，對吧？」海東青忽然笑了。
行里人遇見鬼打牆想要仔細辨別是很難的，但對於普通人來說卻是很容易，他們是靠蒙。
周岩說著，話音頓了頓，用更傻逼的語氣問我：「你不會是想去銅鑼灣當陳浩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