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懷慶行動
第50章 赤顱之孽
在當初的奉天府，羅盤一樣的有反應。（當然，反應太大的話就會像奉天府那次一樣，導致失靈，最終無法辨別陰陽流動的方位以及流動的路數）。
「那些道士啊術士啊，遇見看不順眼的人，就做法把那人弄死，等那人死了之後，又會變成冤孽，聽從施法者的使喚，據說這種冤孽就叫赤顱之孽，也叫蛻孽，臉上沒有皮膚，看起來老嚇人了。」
「胖叔是想確定它們是不是冤孽？！」我被我這想法給弄懵了。
「退後，餓們看看這些東西四撒（是啥）來歷……」胖叔帶著我們往後退了幾步，警惕地看著對面那些屍首。
胖叔沉著臉點頭。
青蚨假陽，全稱青蚨假陽陣，有人說這是道家的東西，但也有說是堪輿家的獨特陣局，起源於宋朝開寶年間。
我不知道該用什麼語言來描述當時的情景。
（註釋：屍首不光有屍氣，還有陰氣，屍首不腐的地界大多屬於聚陰之地，也就是陰氣匯聚的地方，由此就能看出一二，如果沒有陰氣光有屍氣，那麼屍體就會腐爛，如果光有陰氣而沒有屍氣，屍首就詐不了屍，這兩種氣是共存的。）
我的話都還沒說完，只感覺腦子裡有什麼東西閃過了一樣，好像是……
「什麼意思？！」我拿著喜神鑼看著那群跪在地上顫抖的屍首，心都提了起來。
嘶嚎，撕扯，人皮……
屍首的皮膚似是粘上去的一樣，在它們用手撕扯頭皮的時候，臉上的皮膚竟然也莫名其妙的
「你自己看……」胖叔把羅盤遞給了我，我接過一看，腦子有點發暈，完全看不明白現在的情況了。
「吾奉祖師爺急急如律令，開！！！」胖叔怒吼著，將蚨匕的刀尖朝下，死命往地上一插，伴隨著一聲巨響，地上的銅錢又倒了下去。
胖叔拿著羅盤看了看，臉色一陣發青：「不四（是）冤孽……這抹油冤孽出現滴跡象……」
但是……為什麼羅盤沒有反應？！
「快走……往裡走……快……」胖叔愣愣地說道，猛地大吼了一聲：「這他媽是赤顱之孽！！快往裡面走！！！」
「怎麼回事？！」
胖叔用這陣局的時候我還挺奇怪，心說，這陣局可不是什麼牛逼的招數，對於平常來說，這陣局的作用還算可以，但對於我們現在來說……完全雞肋啊！
就在這時候，只聽走道中緩緩回蕩起了一種奇怪的嘶嚎聲，這種聲音就像是活人被掐住了脖子，臨死掙扎所發出的那種低嚎一般，有種聲嘶力竭的意味兒，聽了只讓人感覺心裏一陣發毛。
「羅盤反應太怪。」胖叔搖搖頭：「餓想看看，它們四（是）不四冤孽。」
「讓開！！」
還沒等我們有動作，跪在地上的那些屍首毫無預兆的就把頭轉了過來，看著我們，然後……
「如果冤孽不害怕這假人，反而堂而皇之的靠近了陣局，那麼這陣局自然得破。」我心裏暗暗嘀
在前文中就提到過，羅盤，特別是老盤子，對於陰陽的流動變化是絕對有反應的，哪怕是屍氣的流動也能反應出來，只是反應的大小不同而已。
「退回來！！！」胖叔大吼著，一把將海東青拉到了身後，動作一掃常態的迅速，臉上的表情只有凝重。
「你想用青蚨假陽嚇唬嚇唬它們？」
「這些東西都是蛻孽……」我打心底里有了種無力感，臉色難看的沒有再多說什麼，但腦子裡卻飛快的回憶起了當初老爺子給我說的故事。
「砰！！砰！！砰！！！」
哪怕是有那麼一丁點關於蛻孽的故事，也多是以民間趣聞流傳，說是這種故事就映射了當時人與社會之間或是平民與朝廷之間的緊張關係等等。
我看著那些正在撕扯臉皮的屍首，身子微微顫抖了起來，只感覺有股子涼風在背後竄，想逃跑的慾望多過了想嘔吐的慾望。
「青蚨藏陽，冤孽茫茫，行至此陣，陰陽自當……」
這群屍首又是一陣嘶嚎，在這瞬間，我清楚的看見它們把嘴張開了，一些莫名的黑色液體緩緩從它們嘴裏流了出來，散發著難掩的惡臭。
「啊……」
這陣局屬於紙老虎，輕輕一碰，基本上就得報廢。
真的，那時候看見這一幕的時候，我們三個人全都怕了，哪怕是海東青這種膽兒比較大的人，照樣被嚇得有點哆嗦。
人的臉在沒有人皮遮蓋的時候，
「傳說古代有種特殊的法術，叫做赤顱術，這種法術啊，就是用來收拾你們這種不聽話的孩子的，知道么？」老爺子說這故事的時候哈哈大笑著，似乎是很喜歡見到我被他嚇得半死不活的表情，對了，那時候我才七歲。
「來了！」
整個牙齦全都被露了出來，臉上的肌肉還有近似於血管的神經，在手電筒燈光的照射下無比顯眼，也許是死了已久的緣故，它們皮膚下的血液早就凝結成塊了，呈黑色。
此時此刻，誰要說那群屍首不是冤孽，我絕對一個嘴巴子就抽過去了，你他媽見過會亂動彈的屍首？！那還不是冤孽？！
「啊……」
「走！！！」
沒錯，是故事。
當然，如果嚇唬失敗，反而讓那冤孽靠近了這陣局，那麼樂子可就大了。
胖叔伸手在上衣口袋裡摸索了幾下，拿出了十幾枚銅錢，丟落在地，然後找我要去了蚨匕，右手緊握刀柄，臉色難看的在銅錢上方比劃了起來。
但仔細一想，我好想明白了。
只要這房子里的陰氣引來的冤孽不是太棘手，那麼肯定能靠著這假人把冤孽嚇唬出去，絕對的綽綽有餘了。
只見天池內的指針動作猶如平常，既沒有轉圈的跡象，也沒有顫抖的跡象，就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那般，一動不動的停著。
走道里本是異常安靜，但在炸響那一聲邪齜之後，徹底亂套了。
說到這裏，胖叔也覺得自己的話有點矛盾，皺了皺
在念叨咒詞的時候，胖叔又伸手從海東青手中拿過了貢香，將貢香圍著這些銅錢繞了幾下，湊到嘴邊輕輕一吹，地面上立馬就響起了一陣類似於爆竹聲響的劈啪聲，隨即，地上的銅錢一個不落的全立了起來。
我們遇見的冤孽有哪一個是能被隨隨便便嚇唬走的？
甚至連老爺子都覺得，關於蛻孽的傳聞全是人杜撰出來的。
就因如此，古代的術士就琢磨出了青蚨假陽陣這玩意兒，成本低，見效快，效用雖然不是太厲害，但保質期可長了，少說都是三五年往上。
「我試試能不能控住它們……」我說道，然後抬起手，打算敲響手中的喜神鑼，但我怎麼都沒想到，就在我即將要敲響銅鑼的時候，前方的一個屍首猛然站了起來，用突出的眼球死死地盯著我們，張開了散發屍臭的嘴。
人的陽氣重，普通冤孽自然不敢侵犯，甚至避而遠之，這道理不少人都知道。
此局以銅錢為眼，局開之後，陽氣便會從銅錢里湧出，十幾枚銅錢的陽氣匯聚于局中，形成一個陽氣極重的假人。
「蛻孽？！」我忍不住驚呼了出來。
在歷史上，關於蛻孽的記載，基本上沒有。
不過幾秒的樣子，整張人皮就直接被它們用手扯了下來，扔到了地上。
老爺子當初給我說這故事的時候，完全是一種說書的口吻，逗著我玩兒呢。
「八嘎！！！」
記得後
「好像沒什麼作用。」海東青嘆了口氣，默然的走到了我跟胖叔身前，將我們擋在了身後，低聲說：「我拖住它們，你們想辦法解決，抓緊時間。」
「赤顱之孽……這名字好像是在什麼地方聽過……」我暗暗吞了口唾沫，壯著膽仔細地看了那些屍首幾眼，往後退了一步，問：「胖叔……你說的赤顱之孽是……」
怪不得先前進洞的時候沒有屍臭味兒，這感情是冤孽出現時所散發的味道？！
海東青猛然轉過身子，抬腿一記側踹就踢向了正在顫抖的屍首，伴隨著一聲悶響，這屍首直接就被踢飛出去了三米遠，還沒等我們反應過來，海東青就開槍了。
忽然，被海東青一腳踹飛的那屍首冷不丁的坐了起來，手已經從武士刀的刀柄上鬆開了，雙眼無神的望著我們，乾癟的眼球里沒有半點生氣。
誰家的屋子常年不見陽光，導致陰氣重引來鬼魅，他們就會在那房子裡布個這種陣局，讓這個陽氣重的「假人」在裏面獃著。
這些屍首的動作整齊如一，盡皆是猛然鬆開了緊握刀柄的雙手，隨之，它們帶著一陣骨骼摩擦的咔咔聲，抬起手，拿掉頭盔，一把抓緊了頭髮……
不是冤孽，還能是活人？胖叔是逗樂呢？！
「它們到底是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