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登仙池台
第27章 財神爺也來了
「我還不想死這麼早。」我自言自語似的說著，把煙頭掐滅，又點了支煙，繼續抽著。
「你到山口村了吧？」
「財神爺的人去泰安了，這事不能拖。」小佛爺冷笑道：「每個掌柜的都有任務，我跟我哥的任務就是把這個地方的具體位置摸清楚，然後把周圍掃蕩一遍，保證不會有任何外人插腳進來的機會後，我們再給老不死的消息，讓他過來拿寶貝。」
我見黑子進了屋，便又蹲了下去，靠著榕樹，眼神莫名的看著灰濛濛的天空。
聽著電話那頭的嘟嘟聲，我打了個冷顫，這不是因為氣溫驟降的緣故。
說真的，我後悔當初為什麼不讓張立國趁機抓了他了。
「嗯，成。」我點頭說，這事早點解決比較好，老拖著總不是個事兒。
「可是現在已經回不去了，他媽的……」我臉色一緊，咬死了牙根子：「草你媽的小佛爺。」
「你可以失敗了死，但你最好別失敗了活著，因為那會讓我覺得你不夠儘力，如果你死了，這些我都答應，掛了。」
貌似一切都在重複，可人與鬼的區別或許就是信念吧，許多人都有活下去的信念。
「明天就去。」我把先前的計劃取消了，因為我想多靜靜。
「易哥，咱們走唄？」黑
在山下的某農戶家中，我跟黑子相對而坐，自顧自的檢查著裝備。
話音一落，我把背包放在了一旁的桌上，點了支煙，叼著出了屋子。
忽然，黑子快步走了過來，把手裡的手機遞給了我，說是佛爺的電話。
在那段時間里，對於我來說，生和死的概念很模糊，因為我覺得都差不多。
「現在已經捨不得了，我還得活下去，要是我死了，胖叔得……」我自言自語的蹲在地上嘀咕，雙眼略顯無神看著地面上的青草。
「很多吧，如果這事成了，佛爺肯定會提拔我的。」黑子一臉憧憬的笑著。
但在我看來，活著的許多人，其實就跟鬼沒什麼區別。
「那就行。」小佛爺放心的笑了。
在這種荒郊野外，空氣總是格外的清新，比起城市裡的烏煙瘴氣這裏就已經屬於天堂的範疇了。
「我操你媽的你不知道這裡有多危險？！」
那時候我就經常在想啊，老爺子在的話那該多好，因為他在的時候，我根本不會體會到什麼叫做舉目無親。
這
「我一會就去。」我面無表情地說道。
可當我站在距離泰山北邊山脈不過五里路的村口時，腳步莫名其妙的停下了。
蹲在院子外的榕樹下面，我一言不發的抽著煙，看著村裡零零落落的行人，很安靜。
「乖，我等著給你接風。」小佛爺真摯地說道：「小心點，財神爺他們已經到泰安了，剛有線人給我說，他們在泰安住下了，估計這兩天沒動作，所以你得快點。」
「如果我死了，別為難我家人。」
「哦，那胖子？」
「我知道了。」
「易哥，佛爺說什麼了？」
只不過那些都是后話了。
現在我可控制不住自己想要罵人的念頭，如果不是小佛沒在我身邊，我真想跟他玩命地干一架，雖然我好像打不過他。
「對，還有我朋友，還有……」
「富貴險中求嘛。」黑子尷尬的笑著，撓了撓頭：「俗話說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而且……」
其實我不怎麼怕死，真的，這點不是裝逼，在老爺子走了之後，我發現活著也就那逼樣兒，死跟不死貌似沒多大的區別。
「我當然知道，老佛爺不也不敢一個人去嗎？」小佛爺笑了笑，語氣漸漸有了點變
「炸藥，雷管，槍……」黑子低聲嘀咕著，在檢查裝備的同時，他臉上的激動都要壓抑不住了，估計這孫子是覺得鹹魚翻身一步登天的機會來了。
「走吧，上山。」我拍了拍褲子，站起了身。
「姓海的鳥人還得找我幫忙，要是我不回去那不是失約了嗎？」
人死了之後，會變作陰魂，在陰間遊盪，或是心愿為了做了孤魂野鬼，在這個操蛋的世界里漫無目的的遊盪。
上班，下班，賺錢，養家，活著，傳宗接代。
「收拾東西，從地圖上標記的北山口上去，走松樹林那條路。」我說道，但話落的同時，我卻改變了主意，急忙叫住黑子：「半小時后出發，我休息會，得準備準備。」
「時間過得這麼快啊，我還沒蹲夠呢……」我感嘆著時光飛逝的同時，我點燃了煙盒裡的最後一根煙，這是我在貴陽買的煙，十五一包，味兒挺純的。
如果那時候遇見了即將喪命的危險，可能我會怕，但我絕對不會捨不得死。
就發了會呆，我拿出手機一看，十多分鐘已經過去了。
「這次的事辦成了，你能得到什麼？」我轉頭看著他。
起碼我在他血肉模糊的臉上看不見笑容
「你不知道這事有多危險？」
「喂？」
「我們掃蕩的時間是下個星期，這是老不死給我們規定的，必須下個星期之前掃蕩。」小佛爺沒有給我插嘴的機會，自顧自地說著：「人手我們已經準備好了，等你們走了之後我們就來掃蕩，所以你們只有這幾天的時間，但現在貌似幾天的時間也沒了，財神爺那王八蛋，想來搶功誒……」
我隨意檢查了一下帶來的東西，見一件都沒落下，我這才放下心。
「易哥，咱一會就上山？」
「真冷啊。」我把雙手放在嘴前哈著氣，莫名其妙的笑了起來。
只不過天公不作美，雖沒下雨也沒颳風，但是灰濛濛的天看得讓人格外不舒服，總感覺跟心裏壓了塊石頭似的悶得慌。
也許是對明日的生活充滿希望，也許是別的，總之人跟陰魂還是有些許區別的。
在老爺子走後，我對生活基本就沒什麼期望了，吃飯睡覺，一切都在重複，在重複的日子里傻逼呼呼的活著。
「嗯。」
人啊就得小心翼翼的過日子，否則就跟我一樣，一不小心往旁邊邁了一步，結果就踩進泥里拔不出腳了。
來之前我心裏還有著隱隱約約的興奮，因為這跟復活老爺子有關係，雖然我不太相信能讓人復活這種事，但我還是有點
一樣的漫無目的，一樣迷茫的做著行屍走肉。
黑子點點頭，說了聲「我也再檢查檢查裝備」便走了進去。
我就那麼一腳，直接把我這一輩子都搭了進去。
「你他媽……」
這家人已經出去忙去了，就把我們扔家裡，絲毫不擔心我們會偷他家的東西，很瀟洒的就出了村說是去山裡采野葯。
「也不知道以後還有沒有機會抽……」我深深的吸了一口，只感覺肺里隱隱作痛，笑得不禁咳嗽了起來。
十一月十四日，泰安市，山口村。
「那丫頭還在等我回去誒。」
「小佛。」
當時我確實是那麼感嘆的，但在不久后我才知道，原來所謂的泥水並不是那麼的淺。
「咋了？」
「別那麼氣啊，你又不一定會死。」
也怪我傻逼，當初怎麼就攤上事了呢？怎麼就他媽去弄羅大海那事了呢？
就在一天後，他的笑容就沒那麼憧憬了，不對，他在被小佛打了幾槍后還能笑出來嗎？
「加油嘿，我看好你。」小佛爺笑著說道，我回了他一句「草你嗎」。
小佛爺就跟這天氣一樣，讓人覺得冷得刺骨。
「一會去，一會去。」小佛爺重複著一字一句的說道，笑著：「一會去，知道了嗎？」
背包里還有其他煙，但那些是在濟南買的，不算是我熟悉的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