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天雲水宮
第7章 碟仙
我左手拿著貢香，右手拿著剛從腰間抽出的蚨匕，不停在屋子裡轉悠了起來，每走幾步就用蚨匕拍打幾下貢香燃燒的香頭，無數火星霎時竄出。
剩下的百分之十就屬於特殊情況了，遇見這些特殊情況的前提，那就是鬼是清醒的。
「我不是騙錢的。」我無奈地解釋著：「我辦事不收錢。」
話雖如此，但我見著了還真不能不管，畢竟易家祖訓在那兒呢。
我眼珠子一轉，心說這鬼貌似不厲害，否則本事也不該就這麼點。
「小老闆，你進來看看吧。」孫叔把前面從小安手裡接過的貨物放下，帶著我走進了客廳，指了指正坐在沙發上哭哭啼啼的中年婦女：「這是你阿姨……」
就在我思索對策的時候，忽然，我手指頭冷了一下。
伴隨著幾聲鑰匙響，門開了。
一般而言，碟仙束縛來的鬼怪都是孤魂野鬼，腦子大多不太清醒，所以人問什麼，那鬼很可能就會回答什麼，但答案是對是錯就不一定了。
房間里很是昏暗，除開床頭開著的檯燈，再沒打開其他的照明工具。
如果清醒的鬼發現自己被強制弄到了一個小碟子里，還被一群傻逼問這兒問那兒的，估計一般的反應都是生氣。
然後，讓他們更加確定我
沒見她們都罵得我一愣一愣的還不了嘴？
有這種祖訓在腦袋上頂著，能不當個活雷鋒嗎？
小安轉頭對空氣嘀咕了兩句，在門外那群人疑惑的目光下，他說：「這屋子裡有很多奇怪的味道，就是前面叔叔身上的味道。」
今年也不知道是流年不利還是怎麼了，孫嫣跟幾個閨蜜一起玩碟仙，運氣就是差到了撞見百分之十特殊情況的那種。
「什麼確定位置？」小安歪著看著我，估計是沒聽明白。
「小安誒，問問你的大黃狗，它聞到啥沒？」我蹲下身在小安耳邊說。
陰魂生氣了，那就代表活人要倒霉了。
那種感覺就跟冷不丁的被空調冷風吹了一下似的，很明顯，但隨之而逝，並沒給我一個好好感受的機會。
看那孫嫣的狀況也不是太差，起碼能喘氣，臉色也只是白了些許，沒有太過誇張或是嚴重的反應。
「她們也是夠閑的，真是活膩歪了。」我在心裏嘀咕個不停，對於這種作死的行為，其實我一直都表示喜聞樂見大快人心，恨不得拍手稱快，跟巷子里的居民們玩一次奔走相告。
見我臉色也難看了，那孫叔急忙過來打圓場，說算了算了別跟丫頭們
碟仙，由古代的扶乩演化而來，美名曰是一種能與死者交流的東西，但行里人都知道。
客廳里可不光只有孫嫣的爸媽，還有三個年級跟周雨嘉差不多的姑娘，見我這麼一說，她們的目光頓時就移到了我身上，然後……
聽見我的話，小安乖巧的走到了門邊，好奇地看著我。
轉眼一看，小安正生氣地瞪著那幾個八婆，嘴鼓了起來，跟青蛙似的。
不得不說一件事。
「啊？」我剛要轉頭，只感覺脖子猛地被人死死掐住，霎時就喘不上來氣了。
就我的經驗來看，大部分玩碟仙請來的鬼，百分之九十都屬於上述的情況。
不作死就不會死，這話是至理。
嘿，這狗的鼻子看來也不夠靈啊，人警犬都能聞出毒品的位置，怎麼這狗就聞不出來呢？
孫叔遇見的事兒，就與碟仙有關，準確的說，這事不是他遇見的，是他女兒遇見的。
它所選擇的鬼怪不是指定的，而是誰離碟子的距離最近，誰就會被強制束縛到碟子里。
小安哦了一聲，轉頭又跟空氣嘀咕了兩句，然後跟我說，大黃說不知道。
幾分鐘過後，還是一切如常，沒有任何奇怪的現象出現。
為什麼我忽然覺得周
「能確定位置么？」我皺了皺眉頭。
說著，我心裏自動補充了一句，事後我才收錢，不收錢的那是雷鋒，我又不姓雷。
「嘶！！！！」
「大哥哥不是騙子！！」小安充滿稚氣的大喊聲讓那群八婆住了嘴。
床上躺著一個年紀輕輕的姑娘，雙眼緊閉似是處於昏睡，樣貌不錯，客觀來說她跟周雨嘉外貌不分上下，但風格卻是完全不一樣的。
所謂的碟仙，其實是一種束縛鬼怪的儀式。
再說了，孫叔人還是不錯的，起碼我這麼覺得，幫幫他也算是功德一件。
目標直指我，言辭犀利卻又沒有髒字，讓我無力還擊。
當然，如果遇見了道行高深的陰魂，能不能束縛進去就兩說了。
我操，玩兒脫了。
你沒事叫鬼上來幹嘛？就為了問一些問題？人是你大爺你是他孫子？你問了人就必須得來？不來你還拿碟仙把人拘來，這不是作死么！
不一會兒，我們一行人就在某棟住宅樓的三樓停下了腳。
「鬧什麼呢！！」孫叔很少發火，這是我難得見他發一次火，大吼聲霎時間就把在場的人給鎮住了，沒有人敢再出聲，除了我。
在那瞬間，我發誓我聽到了地獄的聲音，媽的一群女人在裏面又哭又喊
沒錯，惹鬼生氣了。
「神棍你鬧夠了沒有？！再不走我們報警了！！！」穿著白毛衣的那年輕女孩沖我大吼道。
看著我一搖一擺狀似跳大神的場景，那孫叔臉抽搐了一下，沒說話。
不得不說女人罵起人來還是挺牛逼的，真的，沒開玩笑。
但她的話音還沒落下，一聲邪齜猛然就在屋中炸響了起來。
「我去看看，能治就治，治不了我就走。」我言語之間帶起了些許的火氣，見那幾個年輕姑娘還是一臉的譏諷，我沒再搭理她們，在孫叔的指引下，帶著小安走進了靠里的一個卧室。
他女兒今年大四了，名叫孫嫣，跟周雨嘉一個學校，算是我的學妹。
媽的我大不了就不幫忙不學雷鋒了唄，感情我是來受氣的？！
「大哥哥！！！」
我細心地解釋著：「就是那股味道是從哪兒散發出來的？」
或許這就是很多江湖騙子能得手的原因。
救人驅邪，趕屍鎮孽。
周雨嘉屬於溫柔如水的那種，這姑娘一看就屬於怎麼說呢，說不清，總之就是在溫柔跟性感的中間線上。
「孫阿姨好，病人在哪兒，我進去看看。」我表現得很專業，足以讓人信服，特別是這種處於絕望中的人，他們所需要的，就是
在進去之前我還在想，帶小安這兔崽子進去是不是有點不妥當，但轉念一琢磨，貌似他的那條狗挺牛逼的，起碼能聞出味兒來不是？
一種莫名的沉悶……
「小安，乖乖地站在門邊。」我說著，走出屋子拿了一把貢香，然後又回到了卧室，慢悠悠的點燃。
我操，用不著這麼直接吧？！我還是第一次遇見這麼直接的客戶！
「來騙錢的神棍？！」某個穿著白色毛衣的姑娘站了起來，擦了擦眼淚，指著大門：「出去！！趕緊出去！！」
這姑娘身材真他媽好，蓋著被子我都能看出曲線。
在我話音落下的同時，一陣大罵聲還有嘲諷聲就響了起來。
就我而言，我覺得，橙黃色的燈光總是會給我一種溫暖感，但現在我所感覺到的可不是溫暖，而是沉悶。
而我在香頭拍出的火星，也沒像先前那般飄然落在地上，而是停在了半空，變作了一個個焦黑的黑點，甚至還冒出了縷縷白煙，彷彿是燒著了什麼東西一般。
「就我女兒出了這事，其他人都好好的，這事鬧的……」孫叔搖著頭嘆氣，帶著我跟小安往他家所住的地方走著，不停給我講著這事：「孩子他媽讓我來買點貢品，說是燒點給死人，那鬼就不會來纏著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