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谷屍經》第六卷 天雲水宮

第15章 一個並不遙遠的故事

第六卷 天雲水宮

第15章 一個並不遙遠的故事

釣著魚的老頭子,難不成就是……
他的笑聲雖然暢快,但卻讓人不敢恭維,嘶啞得瘮人。
不對,他說的,是海家敗落故事的開始。
「白大哥,這人殺得好,敗壞咱們行當的風氣,就是該殺!」說話的是海家二爺,方正威嚴的臉上滿是殺意,言語之中,對於老佛爺前段日子做出的事很是贊同。
老佛爺孤身一人前去古墓踩點的時候,遇見了一群搶食的孫子,然後對面拔槍讓老佛爺滾,結果就全被老佛爺一個人弄死了。
最終還是今日一談,海老爺子給我解開了疑惑。
「那高人姓左,叫左廣思。」
那天。
按輩分來看,海老爺子應該管老佛爺叫叔,可老佛爺對於這些所謂的輩分稱呼嗤之以鼻,說是既然性情相投,那麼還不如直接稱兄道弟快活一些。
老佛爺究竟是誰,這個問題我曾經想過很多次。
之後的一切大家就都知道了,在場十八個人一個不剩,全被弄死了。
至於海二爺的師承,除了海老爺子之外貌似還真沒人知道。
「把魚撈上來之後,那人拍了拍魚腦袋,就說,你啊就是貪吃,上輩子貪吃還做了個貪官,這輩子還是不悔改,走了歪路,希望你下輩子能投個好胎,做魚太他媽苦了。」海老爺子不由得笑了起來:「那老頭子也是挺有意思的,說話跟長大后的二子一樣,髒話時不時就得飈幾句出來。」
「白大哥來了啊,快進來!」海家二爺手裡拿著個長長的煙斗,與這兔面老頭一般大笑著,無比親切的迎了上去。
「然後呢?」我忍不住開口問了句,因為我覺得他說的這個人,我們似曾相識。
一個穿著灰色中山裝的佝僂老人從海家大門走了進去,臉上帶著一個逢年過節小孩子買來玩的兔子面具,嘴裏哈哈大笑著,似乎對於天津衛的海家很是熟悉。
九月二十日,天津衛,海家大宅。
話音一落,海老爺子點燃了一支捲煙,應該是自製的,煙草味跟我們抽的煙不太一樣,有點嗆鼻子。
我跟胖叔對視了一眼,眼神都有點茫然。
這麼一來二去,雙方的關係倒是突飛猛進,毫不誇張的說,他們可以算是三個沒有血緣關係的忘年交了。
話音落下的時候,海老爺子手裡的煙頭也剛好燃盡,只見他把煙頭往煙灰缸里一扔,轉頭又點了一支煙。
說到這裏就得簡略地說一下,前幾天老佛爺遇見的事。
不得不說,人沒有見識那可真是要命的事兒,在場的人竟然沒一個認出老佛爺,反而還口出穢語髒話滔天,甚至是要拔槍將老佛爺解決在這兒,以絕後患。
不過轉念一想好像也有可能,老佛爺不就活到現在了嗎
「二子,你這脾氣真是……」海家大爺搖了搖頭,對於自己二弟的脾氣他已經無奈到了極點。
一九九七年。
海老爺子點點頭,回答了我。
海老爺子微微眯著眼回憶了一下,咂了咂嘴:「然後我就帶著二子,也就是小青的二爺爺,站在那老人後面看他溜魚,就感覺特有意思。」
海二爺在天津衛算是一個名人,他可不光是在盜墓這行當里出名,還在民間術士這一塊有不小的名號。
為什麼我會用忘年交來說他們的關係,這個很簡單,因為海老爺子的父親海無平,正是當初跟老佛爺稱兄道弟的人。
我沒說話,繼續安靜的聽著,但冷靜的表情之下,卻藏著我翻起滔天巨浪的心。
想著想著,我腦子裡的思維更亂了。
說著說著,海老爺子自個兒都笑了起來。
據海老爺子給我說,在八號當鋪的創始之初,他跟自己的二弟就與老佛爺在某處古墓埋葬的地方意外結識,感覺性情相投就自然而然的熟識了起來。
這也不對啊,時間段對不上去,海老爺子他們還小的時候,也就應該是七八十年前,那時候那人就是老頭子了,如果真的是我猜的那人,那麼他還能活到現在活出一副滿面紅光的樣子?
羅大海可就是被他下面的人弄死的,弄死之後,這孫子還想從我手裡將羅大海的魂魄拿走,以便問出絕書的所在,他不應該是好的啊……
簡單來說,就是……
海家跟老佛爺的關係千絲萬縷,外人只能猜測,而從沒得到過真正的答案。
本來老佛爺還好心好意的跟人談判,說是,這地方是我先找到的,點子記號也是我放上去的,你們現在過來搶食是個什麼意思?
「人看見的,不一定是真實的,小夥子,你的眼光還是需要鍛煉啊。」海老爺子笑著搖搖頭:「這世上並沒有壞人,也沒有好人,可人們偏偏都覺得能定出一個人的好壞,卻不知道都是站的角度不同罷了。」
老佛爺難道是個好人?不應該啊……
我不敢相信地看著他,低聲問:「感情老佛爺還參加過抗日行動?!那孫子我感覺不是挺壞的嗎?!」
驅鬼鎮邪,基本他沒失過手,也就是因為久而久之的成功,才給他打出了不小的名聲。
對方也很是客氣,回答異常的有禮貌:老子看見的就是老子的,趕緊滾,要不然我現在就送你下去報道。
海東青見我們沒想起來,他便無奈地搖搖頭,跟背書似的將那行動錄名單上的名字背了一遍出來。
「那人也沒拿魚走,說是送給我們,拿回家吃。」海老爺子語氣漸漸低沉了起來:「然後他在臨走的時候,就送了一張寫滿字的白布給二子,給二子說,什麼時候你能看懂上面的東西,那就是你出人頭地的時候到了。」
「一,錢壯飛。二,白清儒。三,易歸遠。四,趙雲天。七,葉知鄉。九,海無平。十四,卜鐵算。末,何不求。」海東青一字一句的說:「我爺爺的父親,海無平,就是九號,木頭,你爺爺是三號,老佛爺是……」
在海家大宅的書房裡,三個老人相對而坐,不時還發出陣陣笑聲,臉上儘是快意。
「老海,二子,今天我可是來了,你們還不準備點好酒招呼招呼我?」
「隔了一會兒,魚被溜得翻了白肚,打眼一看我都能估摸出來,那魚少說有二十來斤。」海老爺子說著說著,臉上就隱隱約約出現了一些恭敬的意味:「那人趁著閑工夫就回頭看了我們一眼,笑呵呵的問我們,能不能幫他下水把魚撈上來,他沒帶網。」
「二子一身的本事就是從上面來的,我當初也好奇的問過那人,為什麼送給二子這個東西,那人說二子跟他有緣,看他順眼。」海老爺子嘆了口氣:「在二子十八歲那年,白布上的異術就被他學了十分之七八,剩下的東西也不是看不懂,他說,需要時間慢慢來悟,可就在他二十歲那年,這塊白布不見了,我們本來還打算把這白布當成傳家寶來著……」
「在十歲那年,他跟我去了一趟北運河,想去河邊摸點螃蟹玩玩。」海老爺子喝了一口茶,給我們說著一個讓我們不敢相信的真相:「就是那天,我們在河邊見著了一個瘋瘋癲癲的老頭子,那人正喝著酒唱著歌呢,手裡還舉著一根彎得很厲害的魚竿,看樣子就能猜出他釣著了一條大魚,正在溜呢。」
「白大……」海老爺子頓了頓,緩緩改口:「老佛爺那人,其實還是挺不錯的,原先我並沒想過會給人說這些陳年往事,連小青都沒給他說過,但是現在,機會來了。」
那一年,是海老爺子一輩子都不敢有忘的年份,也是天津衛那一片的盜墓古玩這行當里,不少人都久久銘記的年份。
抽著煙,他緩緩給我們說起了那天的故事。
「老爺子,您問過那高人的名號嗎?」我心裏好像有了答案,但我不敢確定。
如果這麼說的話,老佛爺應該認識老爺子,那麼他當初也不是被我打跑的,而是放了我一馬……
「聽小青說,你們拿到了一份行動錄,其實那裡面就有老佛爺的名字。」海老爺子說到這裏的時候用手點了點桌面,苦笑著說:「他的名字,就是白清儒。」
這個戴著兔子面具的老頭子,正是當時盜墓行當里如日中天的老佛爺。
說完,海老爺子也是一拍大腿:「唉,我這個後悔啊,當時二子也沒多想,就覺得這差事挺有意思的,二話不說就跳進水裡幫忙撈魚了,我水性沒二子的水性好,也就沒下去。」
我皺了皺眉頭,沒有插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