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谷屍經》第七卷 我姓易

第2章 周岩

第七卷 我姓易

第2章 周岩

走廊上的人來來往往,都好奇地看著這一幕,不少人也在對眼神散亂的我指指點點。
「你說什麼?」我不敢相信的問著周岩,哆嗦的看著他。
為什麼我不在周雨嘉的上面?!
說著,周岩把頭從門外探了進來,看著我說道:「你別跟過來,我怕我爸會一槍崩了你。」
「姓易的!!!你他媽個雜碎!!!!你知不知道我妹妹有多喜歡你!!!!」
她那麼怕疼,該怎麼忍受?為什麼不是我?為什麼?!
「走吧,她在下面的車裡。」周岩說道,忽然,他想起了什麼:「一會兒拿個東西給你,她說過,她什麼時候走了,就叫我什麼時候把那東西拿給你,我沒有忘記過她說的話,所以今天我帶來了。」
我清楚的看見了周岩眼裡的冰冷,也許外人無法理解他為什麼會這樣,但我能理解,特別是當我知道了一切后,很理解他。
「你出去。」周岩看著海東青,面無表情地說道。
「對……」我語氣顫抖地說道。
這種癌症,五年的生存率不到百分之一,治愈率也是極低。
不丟人。
我沒有出聲,依舊害怕的沉默著。
「難道你們就不對她負責?!就不讓她去治病?!」我瞪著他大吼著,也不知道是哪兒來的勇氣,我一把拽住了他的衣領,如欲吃人的看著他。
話音一落,他猛的將我摔到了地上,隨即,周岩捂著臉蹲了下來,沒有再繼續動手,而是嚎啕大哭了起來。
周岩一邊流著眼淚一邊抽著煙,給我說著許多我不知道的東西。
說著,周岩指了指我:「你就不是個東西,我不光是因為今天的事,還有……」
「姓易的。」周岩的語氣從來沒有這麼冰冷過,眼神很讓我覺得陌生,似乎在看一個不認識的人。
當初我們那教授就直接說了,要是發現自己得了胰腺癌,直接等死就行。
他說,周雨嘉其實在去年就想跟我表白了,但怕我拒絕。
「姓易的!!!你不是說過你會好好照顧我妹嗎?!你他媽都是放屁!!!放屁!!!」
如果我坐在那裡,周雨嘉就不會出事了,她就不會死了!!
我木然地看著周岩,與他一起流著眼淚,沒有出聲。
「化療,放療……」周岩忽然嘶吼了起來:「我他媽也是個醫生!!!哪怕我是個法醫!!我也明白!!做那些治療得有多苦!!但如果真能治好!!!我就算壓著我妹去也得讓她去好好看病啊!!但他媽這是胰腺癌!!你知道嗎?!」
我反而覺得不夠,因為所有發生的一切,都是因為我。
「我要去見她!!!」我狼狽地爬了起來,就要跟上周岩。
既然這麼硬,為什麼周雨嘉會死?為什麼當時不是我在上面?為什麼打的人不是我?
最後,他終於點了點頭:「晚上十一點之前,我得帶她回去,僅限今天一次。」
「讓木頭見她一面吧。」海東青走了過來,雙眼盯著周岩:「讓他們見一面,很困難嗎?」
「什麼東西?!」我急切地問道。
我還是挺能抗揍的,挨了這麼多下還沒死,可見身子骨挺硬。
「我爸在外地,暫時還不知道這事,我媽讓我把雨嘉帶回去。」
在我說話的時候,周岩站起身,毫無預兆的舉起了椅子。
「一切。」周岩語氣又變得冰冷了下來:「所有的一切,你看完那東西就明白了。」
一邊說著,他一邊扶起了我。
周岩冷冷地看著我們,話里話外並沒有留情。
「周岩,不管你把不把我當兄弟,我就求你一次,讓我見她一面,行嗎?」
「我一直不敢想一直麻痹自己,覺得起碼還有段時候,但是沒想到這一天會來的這麼快這麼突然,忽然說走就走了,全是因為你這個雜碎,連句話都沒有,明明有這個機會。」
周岩看著我,把煙頭扔在了地上,隨即痛苦地抱著頭說:「媽的!!我說她去年就被查出了胰腺癌!!!」
他說,周雨嘉其實從大學的時候就喜歡我了。
「姓易的!!你他媽最沒資格跟我說負責這兩個字!!!」周岩重重的將我推開,接下來的話讓我愣住了:「你知不知道雨嘉為什麼不去治病?!還不是因為你這個雜碎!!!」
「她是我妹妹,她被姓易的連累死了,而且……」周岩話頭頓了頓,緩緩道:「有很多事你們都不知道,所以別覺得我不講情面,因為你們沒資格讓我跟你們講,特別是你。」
周岩的聲音忽然顫了一下,我下意識的抬頭看了看他,只見周岩已在不知不覺中淚流滿面,正在雙眼通紅的瞪著我,一字一句的問我。
「我就只有這一個妹妹啊!你知道嗎?!你他媽為什麼不好好護住她?!」
我一言不發的問著自己,獃滯的看著周岩,沒有答案。
周岩的哭聲讓我無顏以對,我當時並沒感覺到羞愧,而是後悔。
海東青搖搖頭,也沒發脾氣,走到一旁給周岩讓出了位置。
我哆哆嗦嗦的停止了抽泣,將頭深深的埋了起來,不敢多看他一眼,說真的,我是害怕了。
周岩沒有留手,每一下子都實實在在的砸在了我的頭上,身上,力度很大,不一會兒我就聽見了兩聲脆響,並不是我的骨頭,應該是木椅子被砸爛了。
胰腺癌,我聽說過。
人嗎?
是的,沒人有資格阻止他。
「那麼你告訴我,為什麼雨嘉會被活活打死。」
「我知道我對不起你,看在以往的情面上,求求你,讓我見她一面……」
周岩沉默了很久,臉上的表情一直都在變換,我知道他是在矛盾。
「就讓我見見她……媽的!!讓我見見她!!!!」我衝著周岩大吼。
但他卻搖搖頭,伸手攔住了我:「你滾吧,這幾天你別來看她,哪怕下葬了你也別來,我不想看見你,我家人也不想看見你。」
海東青抓住了周岩的手,但被我叫開,現在沒人有資格擋住周岩。
大學的時候我們在某個講座里,聽過幾位教授給我們科普這種病症。
隨著咚的一聲,我在周岩冰冷的目光下,跪在了地上。
「告訴我,為什麼我妹妹會被人活活打死?!」
「因為我?」我愣愣地看著他。
周岩看著我,搖搖頭說:「我說了,你沒資格見她,滾吧。」
「聽現場的人說,那些兇手是在找你。」
「隱性黃疸,癥狀不明顯。」周岩低著頭,說道:「發現的時候已經是中晚期了,醫生讓她準備入院治療。」
周岩見此情景也沒說話,拉過了椅子,坐在床邊居高臨下的看著我。
「你知不知道我現在有多想砸死你?!」周岩臉色猙獰的把我從地上拽了起來,死死地瞪著我:「姓易的!!你他媽個雜碎!!!」
「是……」
他說,周雨嘉……
海東青臉色一變就要把我拽起來,但他的手被我甩開了。
「那你為什麼不讓她去……」
周岩沉默了半晌,然後看了看我,拍了拍褲子,拉開門走出了病房。
「不可能,你在騙我,胰腺癌有癥狀,如果雨嘉得了胰腺癌一定有癥狀出現,我肯定能看出來。」我自言自語似的搖著頭:「黃疸這是最明顯的癥狀,她沒有,她……」
一般發現這種病症大多都處於中晚期,治愈率為零,醫院說的那些全都是屁,起碼我沒見過誰能被醫好,也沒見過誰能醫好這病,唯一能做的就是預防……
在癌症這一類中,胰腺癌是最難治愈也是最難發現的惡性癌,早期胰腺癌的確診率低得讓人難以相信,等到發現的時候,大多都晚了。
「今天知道這消息的時候,我沒敢相信。」周岩從嚎啕大哭變成了抽泣,又從抽泣變成了哽咽,半晌從上衣口袋裡摸出了一盒煙,拿出一支煙給自己點上,沒跟原來一樣拿煙給我。
「草你媽的!!!你把我妹妹還給我!!!!」
伴隨著腦袋一陣劇痛,血開始從我額頭上的傷口往外湧出,沿著眉角往下流著,我沒有任何反應,呆愣愣的蹲在地上,看著周岩。
「姓易的你是不是個爺們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