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我姓易
第12章 笑話
我現在只想安安靜靜地坐著……安安靜靜的理一下思緒……
腳下的這條山道在我小的時候，我走了無數次，路邊還是花香依舊，只不過我很清楚，現在我看見的花已經不是我當初看見的花了。
他讀的這些是《道記》的背面，大多是些害人的東西，我都沒怎麼琢磨，就學了個易學的七震局，至於其他的東西，我還是得慢慢研究，畢竟以後說不準就能用上了不是？
「不過分啊。」
我沒搭理他，聚精會神的看著他指的地方，然後……
「收尾工作要做好，這事兒傳出去可就麻煩了。」小佛爺叼著煙走到了離他最近的一個夥計身前，也沒管那人是不是在昏迷，抬手就是一槍。
小佛爺也沒來脾氣，皺著眉頭便拿著《道記》看了起來，還無比裝逼的一邊看一邊讀，但我估計他沒看懂，因為他讀古文的方式跟我們普通人有些不一樣，經常是讀字讀半邊，從這裏就能看出來他很有文化。
「謝了。」我揉了揉充滿疲倦的雙眼，重複地說：「謝謝了。」
「你個傻逼。」我看了他一眼，繼續洗著澡。
「小佛，他挖了我爺爺的墳，我弄死他，不過分吧？」
如果那些東西都沒了，我拿什麼去復活雨嘉？！
「看我幹什麼？」
老爺子的屍首被燒了……那麼……他就沒有復活的可能了……也就是說他永遠都不可能……
「小佛，你先去……」
要麼，跟這個社會狼狽為奸。
我眼神散亂的大笑了起來，瘋瘋癲癲的把床頭柜上的檯燈摔在了地上，雙手捂著肚子笑得不
這樣搞貌似是要折壽的，但那時候也顧不了這麼多啊，小佛爺那傻逼指不定什麼時候就被屍首掐死了，他一死我也就死定了，哪怕我不死，我的東西必然也得被他們弄走。
見我不太想說話，小佛爺也無趣的聳聳肩，拿著五連發站了起來。
軟弱，永遠不會有好的下場，如小佛爺所說，想要好好地活下去，想要保護好自己所覺得美好的一切，那就得……
屍首上散發的焦臭讓人不禁有想吐的衝動，但對於我來說，聞著這些味道，卻就跟呼吸著普普通通的空氣沒什麼兩樣。
「爺爺，我覺得自己可真夠倒霉的，要是你在就好了。」我捂住了隱隱發痛的眼睛，可能是最近哭太多了吧，總感覺眼裡的血絲有點增多的跡象，而且老是發疼，跟被人用辣椒油敷眼睛上了似的，疼得我想哭。
半晌后他點了點頭：「幫你。」
「你這是啥玩意兒？有字天書？！」小佛爺指著左慈的《道記》激動的問我。
也不知是為了什麼，在看見棺材老爺屍首的一刻，我終於明白了。
「他想幫老佛爺抓我，我反擊弄死他，也不過分吧？」
比如，燈座，比如……
「你知不知道最近發生的事兒很多啊？」
「如果你還是像原來那樣，我真覺得你說不準哪天就死了。」
「我操，你裸奔回來的啊？」
聽著小佛爺讀的東西，我抽煙的動作不自然的僵住了，等煙頭燃到了手指處也沒反應。
按照常理來看，普通人
「你沒事吧？」小佛爺走了過來，見我愣愣地坐在地上，他搖搖頭陪我坐下：「你剛才是瘋了啊？叫你半天你都不帶停手的。」
看著小佛爺一個個的給他們補槍子，我抽了口煙，感覺腦袋有點發暈。
小佛爺一愣，顯然是沒想到我會在這時候，問他這話。
老爺子得入土為安，我不想讓他被這些破事鬧得心煩，他該好好歇息歇息……
當然，有預感了我也沒打算停手，因為在我看來，棺材老爺是真的該死。
門外的小佛爺似乎是有多動症，對於我帶來的那些東西都很好奇，興緻勃勃地觀賞著一個個寶貝。
「既然踏進了這潭渾水裡，想要安身立命，那就必然得心狠手辣。」小佛爺孜孜不倦地教導著我，一心想將我引上光明大道，但我壓根就沒想搭理他，說的儘是廢話。
「你忘了？我今兒是被火燒的，還好火被滅得快，要不然就死定了。」我指了指自己手臂上輕微的燒傷，帶著小佛進了自己的屋后，走到廁所便扭開了水龍頭，藉著冰涼的水衝著澡無比舒坦，半天才發現自己沒脫衣服。
可能它也是在告訴我，沒有什麼是一成不變的，什麼都在變化，無論是人，還是事。
「第二呢，雨嘉答應跟我在一起了，她是我老婆了。」
等我跟老爺子聊完並讓他入土為安之後，天都快
我抱著老爺子隨地坐在了一塊石頭上，呆愣地看著灰濛濛的天空，好半天都沒有動作。
「我在易家待不下去了，所以我自逐家門了，以後我這個易，就不是那個易了。」我被煙嗆得咳嗽了幾下，揉著眼睛站了起來：「爺爺誒，你好好休息，等……」
「這兒啊，我覺得認識的字兒多就讀這兒了……」小佛爺見我反應這麼大，他便下意識的指了指讀的地方，然後眉頭一皺，罵罵咧咧的說：「你他媽什麼態度啊？」
媽的，雨嘉肯定是不會變的，老爺子……
忽然間，我猛地想起了什麼，霎時就如同被雷擊了一般呆立在了原地。
「這也不過分啊。」
我點點頭，把上衣全脫了下來，用破爛的衣服擦了擦臉上的血跡，期待地看著小佛：「我弄死棺材老爺了，你們是不是能幫我了？」
「第三……」我點了支煙抽著，又幫老爺子點了一支煙，放在了他手指之間。
其實我還是很懂事的，跟老爺子聊天的時候沒說負面的消息，跟新聞聯播似的，必然得報喜不報憂。
我掃了一眼棺材老爺的屍首，手忍不住顫抖了幾下，最後把眼神移開。
回到賓館后，我敲響了隔壁屋子的門，小佛爺罵罵咧咧的就出來了。
棺材老爺被我弄死之後，我當時只有驚訝，而沒有太多的后怕或是別的什麼。
因為這樣的話，折壽就不會折太多，但那時候……
「爺爺……對不起……」我蹲下身抱起了屍首，
這次用術法害人然後自己補刀子，實在是無奈外加情緒不受控制才做出來的舉動，可以說是很不理智。
事後想想，我那時候貌似是腦子有點迷糊，沒想明白這事，如果多想想，我也不會折那麼多的壽數。
「姓易的……你他媽……哈哈哈哈哈哈！！！！」
其實我完全可以把他們弄暈而不弄死，等他們自己醒過來之後，再弄死他們。
「人總是會變的。」
我這麼想著，坐在床上抽著煙沒再說話。
聽見這話我終於鬆了口氣，開心的笑了笑，完全沒在意小佛爺奇怪的眼神，只是隨口問了一句，然後就點了支煙抽了起來。
「難道我從一開始就只是個笑話嗎……」
給小佛說了我住賓館的地址后，我抱著老爺子的屍首，提著一個工兵鏟，孤零零的向著山後走去。
隨著槍響，那夥計身上被子彈打中的地方霎時就是血肉模糊，本來還有點氣息來著，挨了這一槍后徹底就沒氣兒了。
小佛爺擔心地看著我，問了句：「你怎麼了？」
或許是我真的忍不住心裏的憤怒了，我想要在場所有的人死，真的，我不想看見他們活著。
「老天爺……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難道是你還沒玩夠嗎……」我瘋狂的看著窗外的天空，越發覺得自己的可笑。
「要是最近我辦事順利呢，那估計就是幾十年之後咱們再聚了，要是不順利呢，我說不準就得早早的下去見你了。」
估摸著他是閑著沒事幹了，就是那麼有文化的抱
「你不像是你原來的你了。」小佛爺很認真地對我說。
「斂（他能認識這個字我很驚訝）人陣，頭七魂弱也，遇木則收也，七七……」
「陣以符局，墨斂為眼，收魂斂魄……」
最近貌似哭得有點多了，現在我有抱頭痛哭的衝動，但我發現自己卻已經哭不出來了。
聞言，小佛爺很理解的笑了，然後說了一句我這輩子都沒忘過的話。
「爺爺……」
「你幹嘛？」
「現在的中國就是個人吃人的社會，無論是哪一行都是如此，如果你無法改變現實，那麼你就只有改變自己去接受這一切。」小佛爺說著貌似跑題的話：「要麼，與這個現實同流合污，要麼，跟這個社會狼狽為奸。」
「不錯啊，有文化，這次讀的還挺通順。」我誇了他一句，擦著頭髮走了出來，只見小佛爺拿著《道記》讀得不亦樂乎，特別是聽見我的誇獎之後，他更覺得自己牛逼了。
要麼，與這個現實同流合污。
「拿過來！！！！快拿過來！！！！」我沖了過去一把奪過《道記》，焦急地問：「你讀的是哪兒？！指給我看看！！！快！！！」
我話沒有說完，而是陷入了思索，半晌后才給出答案。
「第一，你孫子，也就是我，找到了很多很多寶貝，還賺了大錢。」
「老天爺是在告訴我死人是不可能挽回了嗎……雖然老爺子過了一個月的時限可我還是想試試的……但現在……」我緊緊地抱著老爺子的屍骸，眼神無比獃滯：「爺爺……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