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谷屍經》第七卷 我姓易

第16章 走了

第七卷 我姓易

第16章 走了

周岩的腳步頓了一下,搖搖頭。
「這個你也帶回去吧,平常……」我無奈地看著滿臉迷糊的小安:「還是給你寫張紙條吧,到時候你拿給張叔看看,讓他照著做就行。」
「替我好好照顧胖叔,還有小安,鳥人你就甭管了,他會好好活著的……」
「以後再給他弄。」我有了答案,自言自語似地點點頭:「現在也不急於一時,這熊孩子還是小了點,等他長大點再給他紋,免得給他留個童年陰影。」
我擺擺手,沒有回頭。
「叔,你不能怪我啊,我這也是被逼的不是。」我病態的笑容里充斥著怒火,想著我自己的計劃,笑聲漸漸變大了:「放心吧,他們一個都活不下去,我會讓那些個雜碎都後悔的,一定會……」
「連咱們這種民間組織都有高人,誰敢說國家沒有?」師爺很久后曾這麼笑過:「國家機器是任何人都沒有辦法抗衡的,所以說,得罪誰,都別得罪國家。」
小安迷迷糊糊地點點頭。
我到醫院見到胖叔的時候都差不多晚上十一點多了,住院部一二樓的人挺少的,但到了第三樓我就開始見著警察了。
當時我說的話在不久后都變成了現實,沒錯,所有參与過這件事的人都後悔了。
「叔,細伢子走了。」
在我處理事情的方式發生變化的時候,這句話得到了最完美的實現。
送我進來后,周岩轉身便走出了房門,而我則拉過一張椅子,坐在了床邊。
「我會在所有人的視線里失蹤一段時間,在這段時間里,我要安安靜靜的去找一些東西,然後再宰了一些不該活著的人。」我緊緊地握住了胖叔的手,突然覺得這場景似曾相識,像極了小時候我生病胖叔坐在床邊,握著我的手給我說故事一樣。
忽然,我想起了自己背後的喜神降魔圖,不由得皺緊了眉頭。
說真的,我現在就想一槍崩了那些孫子。
「對了,叔,我姓易,但是這個易已經不是那個易了。」我笑容僵了一下,那時候我的表情是悲哀還是別的什麼,我猜不到,因為我感覺不到自己表現出的是什麼表情,也沒什麼鏡子可以作為參照物,只覺得……
「叔,細伢子來看你了。」
這點我曾求證過師爺,他說了,在那種地方動手就跟對政府宣戰沒什麼兩樣,純屬找死。
病房裡很安靜。
「不是你想逃避,也不是……」我搖搖頭:「不管你認不認我這個兄弟,反正你他媽還是我兄弟,我對不起你,這是事實,所以我會還你的。」
「也許我以後就不是我了。」
見我嘀嘀咕咕的念叨個不停,小安抬起頭迷糊地看了我一眼,問我:「怎麼了大哥哥?」
「要是以後有機會了,必須得回來帶小安學點東西。」我這麼想著,看了一眼正敲著喜神鑼不亦樂乎的小安,無奈地嘆了口氣,看這熊孩子這麼愛折騰的勁兒,指不定猴年馬月才能學出點樣兒。
我假惺惺的幫他找了個解釋,海東青對此表示深以為然。
「沒怎麼。」我往嘴裏放了支煙叼著,但沒點燃,沉默了半晌后,揉了揉眼睛笑道:「過幾天大哥哥還得出去一趟,我走了之後你就叫張叔過來幫忙搬東西。」
「你們是在幹嘛呢?」
「你現在的笑容讓人害怕,很像……」
媽的你們怎麼能動我叔呢,他這人這麼憨厚和善,口音還他媽這麼有意思,你們怎麼能……
海東青哦了一聲,手裡拿著個嶄新的手機,對我說道:「對了,這是我新買的手機,你記一下手機號,139XXXXXXXX,我原來那手機貌似是被我弄丟了,找不到了。」
「叔在上面,我帶你去。」周岩滿臉冰冷的走了過來對我說道,隨即,也沒跟我多聊,默默的帶著我往樓上走著。
「我明天晚上就走了。」我走過去,陪他一起坐在了走廊的長椅上,看著雪白的牆壁說道:「或許以後就不會回來了。」
要是給小安弄一個這紋身貌似不太合適啊,當初紋這玩意兒的時候就疼得我差點沒跳樓,更何況我也沒那手藝啊,頂破天就只能拿著「原材料」找個紋身師父動手,太他媽麻煩了。
「你變了。」周岩的表現跟往常那個傻逼呼呼的周岩不一樣,準確的說,自從雨嘉死後他就徹底的變了。
我看著戴著呼吸罩的胖叔,感覺腦袋漸漸疼了起來,越來越多的思緒開始糾纏,一種煩悶的感覺似乎不知不覺中在我體內蔓延了起來。
「你到底要幹什麼?!」
「姓易的。」
他的話並沒有說完,哪怕是到了幾年後,我也不知道他後面的話是什麼,但我總覺得這孫子說的絕逼不是好話。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如果不這樣做,誰知道他會不會在這邊的醫院里被八號當鋪的人給帶走?
「哪兒變了?」我好奇的問了句。
「我們沒什麼好聊的,你……」
「是啊,這些都是大哥哥送你的禮物。」我指了指牆角的幾個木箱子,又指了指供桌上的東西還有那幅喜神祖師爺的畫像:「這些全是你的了,讓張叔給你帶回去,沒事你就看看裏面的書啊什麼的,挺好。」
我俯身緊緊地抱了抱胖叔壯碩的身軀,笑容滿面,如同最初的我一樣。
說句實話,玄學這東西並沒有太過難學的地方,只要你記憶力牛逼,或是從小就被家裡人強制死記硬背那些知識,到了一定的歲數自然而然就明白這行當里的東西了。
「如果我還能活著辦完這些事的話,以後就乖乖回來孝敬您,要是我死了呢,下輩子我就當您兒子,讓你把我從小打到大往死里教育,成不?」
這是個單人病房,除開位於正中間的一個床之外,其他的位置大多都是空著的,幾台看起來特高科技的機器就擺放在旁邊,暖黃色的燈光下一切都顯得很溫暖,氣氛不算壓抑。
說不準第一天動手帶走胖叔,第二天整個當鋪就得被官方掃了。
周岩愣了愣,沒出聲。
老爺子留下的家當一共有四個大木箱子,其中大多是古籍書卷,上至《雲孽記》這種堪稱經典的百科全書,下至易家特殊法門的修行訣竅,基本上該有的都有了。
一開始我還是在嘀咕,但忽然間就笑了起來,那是種不受控制的笑。
話音一落,我拍了拍屁股,起身向著走廊的盡頭走了去。
小安笑道:「大哥哥教我敲鑼呢。」
媽的,心情糟透了,糟透了……
也許那句話是對的。
我見胖叔沒有反應,很直接的就認為他是默認了我的話。
當然,比起那些知識更加重要的是經驗,這點沒法否認。
「估計是被小偷給順了。」
惡人心有猛犬,善人心藏蛟龍。
「藝術,純粹的藝術。」我補充道。
「走了,兄弟。」
在這些醫院里當鋪的夥計敢動手,但在真的軍區醫院里,還真沒一個夥計哦不對,連掌柜的也不敢去動手。
拉開門后,我第一眼就看見了周岩,他見我這麼快就出來表示得很是驚訝。
忽然,周岩頭也不回的喊了我一聲。
過了一會兒,海東青回來了,見小安拿著個喜神鑼敲打得不亦樂乎,他也好奇了。
如果有個師傅帶著學這些玩意兒,那麼肯定是沒什麼問題的,但要是自己學的話很容易學出偏差,畢竟書上的東西你看起來是一個意思,但實際上卻是另外一個意思,這都沒的說,只能讓老前輩們帶帶。
我得去看看胖叔,順便跟他說些話,畢竟這一走以後指不定就回不來了,生離死別誒,總不能一句話都不給人留下吧?
晚上十點出頭的樣子,小安被海東青帶去吃宵夜了,而我則招了一輛計程車,直奔張慶海所說的地方。
「不多聊聊?」
除去這些玩意兒,用來做法的木人,金碗,刻刀,紅繩,銅錢,應有盡有,常見的法器也都放在箱子里沒動過,小安以後如果得用法器的話,應該都能在箱子里找到。
幾個小時前,胖叔還在郊外的某個特殊醫院里修養,而現在他應該已經被人帶過來了,就在南廠路那邊的南嶽醫院,天亮之前還得回去,一來一去也夠折騰的。
「搬東西?」
我一愣,完全沒想到他會叫我。
我說道,猶豫了一下,試探著問了句:「跟我出來聊聊,行嗎?」
「有事,急事。」
「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