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 丹鼎連圖
第6章 理由
雨嘉能復活吧，我這麼問著自己，然後有了模糊的答案，但心裏卻還是沒底。
「當初財神爺叫你們去辦了我，給什麼獎勵沒？」
「你說話怎麼怪怪的？」蘭明的老婆疑惑地問道。
「好呀，前幾天他們考試，這孩子考得不錯，就等你回來帶他出去玩呢。」蘭明的老婆笑得很開心，言語之中也有著無盡對自己孩子成績的滿意。
蘭明遲疑了一下，搖搖頭：「我……」
我真正需要的就是一步步殺掉當初在場的人……哪怕他們沒有動手……在我眼裡他們也是害死雨嘉的人之一……
「你也是個帶頭的？」我親切的問。
姓易的誒。
「做事做人，都得往好的方向走，要不然……」
當初要是落在他手裡，他絕對不會放過我，這點光用猜的都能猜出來。
「風平浪靜？」
蘭明看向了正拿著玉佩發愣的我：「是會有報應的。」
「我這兩天就回來吧。」
從某種角度來說。
我想了想，試探著問了一句：「我是不是變了？」
但是……
槍響了。
「什麼良心發現？」
小佛爺估計還因為我剛才嘲諷他，依舊在氣頭上，沒搭理我。
「財神爺當初給我們說得很簡單，就是說，去貴陽幫他辦個人，要是有人攔著或是給咱們
蘭明隨之也血肉模糊的倒了下去，雙眼睜得很大，彷彿是沒想到我會忽然開槍一樣。
「開你嗎逼。」
對了！姓易的！你現在需要一個理由！！
小佛爺看了看手機屏幕上顯示的來電人，不禁笑了：「喲，你老婆給你打電話了。」
蘭明的回答很現實，也很直接。
我不耐煩的打斷了他：「其他帶頭的人，你知道是誰嗎？」
左慈的死一直都縈繞在我的腦海里，我沒辦法無視左慈重生后自殺的事實，媽的……
「小佛。」
「我想開車。」
在蘭明這麼回答我的時候，我的槍口就抵在了他腦門上，眼中的猙獰隱隱約約露了出來，但語氣還是強制保持了平靜：「別跟我找樂子，我就問你一句，他們人呢？」
為什麼剛才聽他跟自己老婆對話的時候……我想起了周雨嘉……還有黑子……
「小佛，你的人搞來的情報不準確啊。」我轉頭對小佛爺喊了一聲。
在那時開始我就明白了。
就在那時候，我在車的後視鏡里看見了當時的自己。
「沒錯，就是他。」蘭明說道。
「拿手機給我看
我繼續問：「他們人呢？」
聞言，蘭明哆嗦了幾下，不知道他是害怕還是別的什麼，隨即，他說話的語氣變得很明顯，漸漸溫柔了起來。
這麼想著，我把胸前掛著的玉佩拿了出來，輕輕親了一下，笑容滿面。
蘭明估計也是嚇著了，連連點頭，被我放開后又才說了起來。
小佛爺聳聳肩，也不知道是在說「你變了」，還是在說「你沒變。」
「事後財神爺找官家的人保住了我們，又把我們這群人打散，分到了全國各地照看生意，打算等風平浪靜之後再回去做原來的事兒。」
如先前所說，我會找一個理由出來，一個可以說服我而又絕對不會給他機會說謊的理由。
聽見這話的時候，蘭明的臉色霎時就沉了下去，眼裡的恐懼越來越明顯。
「砰！！！」
「不知道。」
等以後我跟雨嘉結婚了，估計她也是這種類型吧。
「怎麼了？」小佛爺皺著眉頭問。
蘭明猶豫了一下，伸手進兜，將手機拿出來遞給了小佛。
我拽住了他的衣領，湊了過去，死死盯著他，笑道：「她沒死，要是你再說她死了，我現在就弄死你。」
「去貴陽的人裡帶頭的有好幾個，站在車上開槍的人是其中
「錢。」
「當初財神爺是跟你們怎麼說的這事，別瞞著我，一點點說給我聽，要不然後果你是明白的……」我把槍口移開，沒嫌地上臟，直接就坐在了地上。
我自問著自己，但卻沒有愧疚，因為我覺得這一切都是他自找的。
「沒錯，風平浪靜，這一次官家對當鋪的打擊很大，要是不躲那就是個死。」蘭明點頭道。
「你個死鬼還好意思說，怎麼忽然想到說這事兒了？」蘭明的老婆笑著問他：「你是不是在外面做啥對不起我的事兒了，趕緊說。」
說到這裏，他好像注意到自己的失言了，臉霎時就白了。
你他媽是什麼時候變得跟小佛爺一樣了？媽的怎麼這麼……
說話的是個中年女人，能聽出來，聲音很溫柔，應該是賢妻良母的類型。
直到小佛爺踩下油門，開車載著我離開兇殺現場，我們之間都沒說話。
「哦……承何就是那個拿槍托砸我媳婦的人是不是……」我點點頭，感覺心裏又有了一種難言的揪痛感，似乎那天的場景又出現在了我眼前一樣，所有事都歷歷在目。
我變成了另外一個小佛爺。
「想
當我看見自己布滿血絲的眼裡充斥的瘋狂時，忽然覺得，自己的眼神勝過別人給我解釋的千言萬語。
「沒什麼，你早點休息吧，平常多注意照顧照顧孩子，我先忙去了。」蘭明說道，等那頭的人說了晚安后，他掛斷了電話。
我僵硬的笑著，把手裡緊握著的符咒輕輕鬆開，不再打算用這東西送他走。
蘭明沉默了半晌，緩緩開口。
小佛爺在聽見黑子這兩個字的同時，臉色瞬間就變了，罵罵咧咧地站起身回了車上，繼續不聲不響的抽著煙。
蘭明故作輕鬆地說道，轉開了話題：「你最近跟孩子還好吧？」
蘭明也不管他老婆是不是看不見，搖了搖頭：「沒，就是忽然良心發現了。」
也不知道是怎麼了，可能我腦子又不清醒了吧，莫名其妙的就說句：「開免提接吧，該說的說，不該說的不說，你想清楚，說了不該說的，你家裡人就得出點事兒了。」
「老公？你什麼時候回來？」
好像沒錯，這社會本來就是一個講錢的社會，無論是黑是白，只要跟錢沾上了邊那可
一個比小佛爺更加瘋狂的小佛爺。
「如果當初我落你手裡，你會殺我嗎？」我問出了我最後的問題，雙眼平靜地看著他。
我揉了揉布滿血絲的眼睛，忽然感覺有點困了，這種身體反應告訴我，你該快點解決這事兒別再拖了，遲則生變。
再說了，早點弄完早點回去睡覺，多好。
「聊完了？」
小佛爺走了過來，一邊抽著煙，一邊給蘭明說。
好半天我才開了口。
「怎麼了？」我見小佛爺奇怪地看著我：「讓這孫子說點遺言唄，就跟你當初給黑子機會一樣，對不對？」
「我們平常之間的聯繫很少，準確的說，我跟他們不屬於一個部門的，我平常負責的是出貨還有跟人交易。」蘭明說話的時候顯得小心翼翼，似乎是怕我忍不住給他一槍似的，解釋得很是明白：「那天我也是臨危受命……」
「老婆，我平常不該喝酒跟你吵架的。」
「不認識。」蘭明搖了搖頭，說得很直接：「很少在當鋪里見他們，而且我也不是他們帶著去的，我是自己……」
看著我充斥著瘋狂的雙眼，蘭明想要搖頭，但可能是直覺告訴他，說謊會死，所以他還是咬著牙點了點頭：「沒錯，我也是個帶頭的。」
說真的，他的答案不重要，或許也沒什麼答案對於我來說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