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 丹鼎連圖
第12章 突變
後面也不知道她是哪根筋兒不對了，可能也是閑得慌，就對著鏡子玩石頭剪刀布。
「你是誰？」
石頭，剪刀，布。
開門進去，我第一眼看見的就是正對著門的大鏡子。
姑娘沉默了一下，點點頭。
我點了支煙，深深的吸了一口，把煙盒跟火機放在了梳洗台上。
這姑娘看見的那些東西應該就是鬼的幻身沒錯了，因為鬼的真身可不是人形的，或許她的眼睛也屬於是陰陽眼的一種吧，排名靠後的，是種連幻身都看不清的陰陽眼。
鏡子里的自己，伸出手的速度明顯要比自己慢上一些。
貓叫了一聲，乖巧的從沙發下跳了上來，趴在我腿上，陪我聽著故事。
隨即，這姑娘就將我迎進了屋子，很有禮貌的幫我倒了杯茶。
「每天晚上我都會看見一個跟我一模一樣的人坐在床頭，居高臨下的看著我，她的眼睛跟我的不一樣，她只有眼白……」她說道：「我以為我白天看不見她，但是那天我去衣櫃拿衣服，拉開門后就看見她蜷縮在衣櫃里，死死地盯著我……」
「夠鬧騰的。」我揉了揉太陽穴：「她現在在哪兒？」
貓似乎對她有點好奇，圍在她腳下轉了一圈，喵了兩聲，沒了先前的那種如臨大敵的感覺。
話音一落，這姑娘
聽見我這麼說，她后怕的哆嗦了幾下，緩緩說了起來。
鏡子里的人正在往外面走，而且越走越近，到了最後……
「你能看見什麼奇怪的東西？」
老人家的廁所門有一定年頭了，木門上已不知何時就布滿了斑駁的印記，許多漆皮都掉了下來，看起來就跟曬脫皮的人一樣，缺一塊好一塊的。
看著鏡子里的人，她打算停下來所有的動作並做出普通人該有的反應。
那天她也是無聊了，抱著公仔去照鏡子，與往常一般，做鬼臉啊什麼的自娛自樂，聽起來挺有意思的。（她的公仔我看過，是個小狗的模樣，很可愛）
霎時間，這姑娘發現自己能夠動彈了。
「我平常可以看見一些奇怪的東西。」她說道。
聽著耳邊接連響起的聲音，她也被嚇得愣住了，隨即就瘋狂地拍著門，叫著救命，希望自己的爺爺來救她，可是她卻沒注意到一點。
當她伸出手做出剪刀的姿勢時，鏡子里的人卻出的是布，也就是說，她贏了。
「喵~~」
「我好像有點內向。」她對於自己的性格還是摸得很清楚的：「在學校里不愛跟人打交道，久而久之也就沒有人願意跟我玩了
這麼說來那東西是離開她的身子了，但是……
「你爺爺都說了，繼續說主題吧。」
剪刀，剪刀。
「那天我爺爺出去買菜了，我留在家裡做作業。」她說道，回頭看了一眼廁所的方向，臉色有些發白的跡象，似乎是在壓制住自己心裏的害怕一般，眼神很複雜：「做完作業之後我就沒事兒幹了，想找人聊聊天但又找不到，出去玩也沒人陪我，我就只能像原來一樣……」
「能跟我說說那東西的事兒嗎？」我試探著問：「你是怎麼遇見它的？」
「咱們還是說說你是怎麼遇見那東西的吧？」我問道，因為我對於這姑娘所看見的東西已經沒了興趣。
「嘶！！！」
抬眼一看，先前給我說故事的那女孩正站在門邊，雙眼陰沉的盯著我，眼睛里已沒了黑色的虹膜，全都是眼白。
「對了，先生，你叫什麼？」
「我是……」我看著她，忽然明白了什麼，隨即笑道：「我是個專門處理髒東西的先生，你爺爺找我來幫你的。」
我哦了一聲，摸了摸貓的腦袋，笑呵呵的站了起來。
門開了一個縫，某姑娘站在門后小心翼翼的看著我，眼神很乾凈，隱隱約約有著害怕的意思，說話的聲音也有點顫。
我說，我姓易，叫我易哥或是別的什麼都行。
整個事件的起因很簡單，就是因為一個普通小孩子愛玩的遊戲。
「你在裏面嗎？」
貌似先生這個稱呼對於她來說有點彆扭，所以才問了我這麼個問題。
那姑娘哆哆嗦嗦的問我：「你真的能抓到她嗎？」
「嗯。」她點頭：「你應該知道的吧，我平常……」
說完，我伸出了手，是石頭，鏡子里的人也跟我一樣，出了石頭。
她好像知道我在疑惑什麼，無奈的解釋道：「我小時候跟我家人說過，但是她們不信，還揍了我幾頓，從那以後我就不敢跟別人說了。」
「能。」
「她說，根據賭約，她輸了，要跟我出去玩，但是她要暫居在我身體里出去玩……」
「跟洋娃娃聊天還是？」
鏡子里的自己依舊獃滯的看著我，與我一般抽著煙，眼裡的疲倦簡直是要溢了出來。
其實這些破事發生的時間比那老人知道的時間還長，在一個多月前，這些事就已經漸漸的發生了。
等到她冷靜的時候，後面的故事才被她緩緩說出來。
當自己手伸出去作出石頭的手勢時，鏡子里的人手還握著，剛完成伸出來的動作。
「什麼先生？」
她嘴角微微上翹著，彷彿是在高興一樣，然後高舉起了手，將
「你說你怎麼不贏我呢。」我念叨著，忽然感覺背後有人在看著我。
「喵。」
「我問她，她到底要怎麼樣。」
布，布。
「一些模模糊糊的人，我不知道他們是不是人，但是……」
「聽說你愛玩石頭剪刀布？」我對著鏡子問：「我們玩玩，要是你輸了，你就給我滾蛋，要是我輸了，我賠命給你。」
看著鏡子里滿臉疲倦的自己，我撓了撓頭，問。
聞言，這姑娘笑了笑，很直接的說，不能跟爺爺說，他會擔心的。
「最近得好好休息休息了，要不然遲早猝死在大街上。」
「我那天也迷迷糊糊的，記不清跟自己玩了多少次石頭剪刀布了，但是……」
然後。
我理解的笑了笑：「繼續。」
到了傍晚，也就是她爺爺要回來的時候，忽然之間，她發現了有點不對勁。
「在你來之前，她跑廁所去了。」
「抓鬼的。」我說道，然後清楚的看見她雙眼裡有了希望。
發現這事兒的時候，她一個哆嗦就徹底清醒了，沒了先前迷迷糊糊想要睡覺的感覺。
我皺了一下眉頭，因為她的爺爺並沒有給我說這些，難道她爺爺也不知道這些事？
不對，應該是唱戲時敲鑼打鼓的聲音，好像還有二胡聲。
湊近后
沒錯，她是想跑路了，可惜卻鬼使神差的動彈不了，跟被鬼迷住了一樣，繼續玩了一次石頭剪刀布。
在看見鏡子里的自己笑容滿面的時候，她最終還是忍不住自己內心的恐懼，一邊瘋狂的叫著一邊往外面跑，可廁所的門卻被死死的鎖上了，在那時候，她隱隱約約的聽見了一些雜亂的音樂聲。
「我回頭看的時候……她的臉已經貼在鏡子上了……」她雙眼裡充斥的滿是恐懼，身子也略微有點哆嗦，好半天才恢復過來。
為什麼我感覺它還在這兒？
在她的故事里，我差不多了解了這事的大概。
鬼分真身幻身，陰陽眼能夠看見的鬼基本上都是鬼的幻身，而真身則很難能看見一次。
坐在客廳里，她略微有點手足無措的表現，或是說，她有點內向，不太愛跟陌生人打交道。
我倒不覺得她的那些舉動幼稚好笑，反而感覺這丫頭挺讓人心疼的。
「你可以跟你爺爺說說，他會相信你的。」我說道。
「我那天對著鏡子說，我輸了的話就陪你出去玩，你輸了的話就陪我出去玩。」她有點不好意思地說道。
我點點頭，斬釘截鐵地說。
「你先在這裏等著，我去廁所看看。」我說道，抱著貓掃了一眼客廳，轉身向著廁所的方向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