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谷屍經》第八卷 丹鼎連圖

第46章 睚蠆

第八卷 丹鼎連圖

第46章 睚蠆

在當夜,我興沖沖的抱著貓跑到了樓下小佛爺的房間,正要敲響房門把這孫子叫出來跟他分享個好消息,可就在我走到他門前的時候,清楚的聽見了隔壁屋傳來的聲音。
沾上睚蠆毒液的人,根本就不存在有反應過來的時機,哪怕是及時擦掉扣掉身上的毒液,也絕對來不及了。
「這不會吃死人吧?」師爺臉色難看的問我,估計是對我這不靠譜的藥方沒什麼信心,其實他沒信心也很正常,因為我也沒信心。
前兩個在左慈找到解決辦法之前就已經身死魂飛了,至於最後的一個,則被左慈硬生生的從閻王殿給拉了回來。
「草!能不能等我回復你一句再進來?!敲門就進來跟不敲門直接進來有區別么?!」
小佛爺沒說話,悶悶地坐在床上,抽著煙。
師爺搖了搖頭,對我說。
「一種蟲的毒液,估摸著趙立是用手碰到這東西了,然後就中槍了。」我攤了攤手,對趙立的事表現得很是理解,畢竟一個倒霉的人,總是會同情另外一個倒霉的人,這就是傳說中的感同身受互相理解。
我站在門外聽了半天,到了頭也沒聽明白小佛爺到底是幹嘛了,只能敲了敲門,然後推開門走了進去。
左慈覺得那些肉刺其實就是癰疽的縮小版,想要解決這種東西,那就不能從術這方面入手,而是應該從醫這個方面入手。
「剛有點激動了,你繼續說。」我臉上掛著笑容,手不受我控制的微微顫抖了起來,一種難言的興奮霎時就充斥在了我的心裏。
能讓這種神仙般的人物如此肯定,足以可見睚蠆是得多厲害。
「財神爺在瀋陽?!我……」
「用被火燒紅的銀針在雞血里滾上幾圈,然後再把沾血的銀針分別插入患者的十關,媽的,看樣子左慈是覺得患者已經不是活人了,得拿對付死人的辦法對付他啊……」我沒在意小佛爺他們還在等著我往下說,自言自語似的停下了講述:「左慈公也不把原理給我說明白,這不是讓我好奇到死嗎……」
霎時間,毒液入體,人便會暈厥過去。
「您可真牛逼,就咱們倆?你以為我們是超人啊?」小佛爺高山仰止的看著我,話里話外都沒給我留面子。
「哥,我忍不下去了,要打就打,草他媽的,忍夠了。」小佛爺的語氣有著憤怒,但隱隱約約還是有點懼怕的,似乎是害怕正在罵他的師爺:「財神又不是老佛爺,他牛逼個蛋啊?要不然老佛爺明令禁止我們不能明著動手,他狗日的早死在我手上了。」
小佛爺瞪了我一眼:「媽的,還想送你個福利呢,現在沒了。」
在東漢時期,河東郡安邑縣(今山西夏縣)曾經出現過一種極其罕見的毒蟲,名叫睚蠆。
「我不跟傻逼做朋友的。」我說。
「啥?」
一個指不定啥時候就死的人,還能算是普通人嗎?
隨著時間的推移,好像我曾經擁有的憤怒,怨恨,都在漸漸的消退,取而代之的是種我無法描述的情緒。
「應該沒事了……」我毫無底氣的點著頭,隨後又本著醫者父母心的態度,補充了一句:「反正老祖宗們是這麼治的,咱們照著做就行。」
「你以後少吃點安眠藥。」
直覺告訴我,要是財神爺真落在了我手裡,可能我會讓他生不如死的過一輩子。
「你現在精神恍惚的時間越來越長了,說直接點,我感覺你現在的精神狀況有點不正常。」小佛爺說著,轉身離去:「這不是個好現象,相信我,要是繼續這樣下去,你會後悔的。」
「咱們是朋友吧?」
當時我的感覺也說不清是什麼,不像是憤怒,也不像是怨恨,而是一種……
「疽起而生也,人苦而不能言也。」這就是癥狀的描述。
「你先冷靜一下,還有,別這麼看著我,總感覺你又要給老子一刀似的。」小佛爺冷不丁的說道,將我從那莫名其妙的狀態了驚醒了過來。
俗話說得好,隔行如隔山,毫不誇張的說在東漢時期,除了左慈之外,還真沒一個術士解過睚蠆的毒。
「咱們是朋友,必須是朋友,來,抽我的。」我把一盒煙都放在了他手裡,臉上的表情那叫一個諂媚。
「是的,就是蟲。」我點點頭:「按照你們說的,一開始那個銅箱邊緣有膠狀物封口,這個膠狀物,就是這蟲的毒液。」
「這種事你怎麼就不跟我商量商量?!知不知道你這樣衝動有多危險?!」
如果不是我對他有用,他會管我?
癰疽就是毒瘡的意思,術士想解決這玩意兒就是隔行下手了。
至於小佛爺則把我拉到了一邊,樂呵呵的問我。
據《道記》中左慈自己的記載,他就曾遇見過三個感染了睚蠆毒的病人。
「知道了。」
我還沒說完話,小佛爺一把就捂住了我的嘴:「小聲點!!別讓我哥聽見了!!」
聽見這話,我激動的走到了小佛爺身邊,拿出了剛買的一盒中華,遞了給他:「牛逼,小佛哥果斷的是真牛逼,以後抽煙就抽我的了,別客氣。」
「趙立他們找到的銅箱子,貌似有著落了。」小佛爺見師爺在房間里看著電視,並沒注意到我們,他低聲說:「我哥也知道這消息,但他沒告訴你,怕你死在外面。」
「就咱倆去?」我雖然激動,但還是多多少少有點冷靜的,畢竟財神爺不是個好對付的角色,想要辦了他,沒點準備是絕對不行的。
但左慈就是這麼寫的,我也就只能這麼照做,死馬當成活馬醫,要是不試試趙立那兒可就頂不住了。
現在想想,可能那種情緒就是瘋狂吧,時喜時悲,莫名其妙的瘋狂。
這種罕見的毒蟲是從哪兒來的沒人知道,只知道它多出現於潮濕的洞穴或是水溝邊緣,喜食小魚小蝦,通體呈普通蝎狀,呈深紅色,但尾部毒刺卻是鏟形的,呈灰色。
「去你媽的。」小佛爺接過煙,對我表示了謝意:「真是贏了錢就不知道心疼,難得見你買一次中華來抽啊。」
沒錯,他找到了所謂的解藥。
有時候我也會想一些天馬行空的東西,例如……要不然我就先偷偷地把師爺給做了,這孫子太陰,我感覺留不得他,否則指不定我就得栽在他手上,沒見他都不讓我隨便出去冒險報仇嗎?
「什麼辦法?你真能治好他?」小佛爺似乎又想起了趙立身上那些密密麻麻的肉刺,不由自主的撓著起了雞皮疙瘩的手臂,說:「到底是啥玩意兒把他弄成那樣的?」
「吃藥,打針,一次見效。」我說道:「要是不見效,那麼趙立可能就得死了,我也沒別的法子救他了。」
睚蠆的蠆字,在左慈《道記》中可有不一樣的意思。
至於小佛就算了,這傻逼沒多少腦子,只要我是神不知鬼不覺的搞定師爺,他肯定就猜不出是我。
小佛爺罵罵咧咧的點燃了煙,抽著對我說:「不跟你扯淡了,就問問你,我這兩天想偷摸著去瀋陽辦了財神爺,順道再把東西給拿回來,你……」
說實話,那時候我才發現自己有著莫名其妙的幽默細胞,在不該幽默的時候,總會幽他一默搞得被幽默的人經常想宰了我。
有時候我會想著,滅了財神爺滿門,然後再慢慢弄死財神爺。
沒病沒痛的普通人吃了這一劑葯,不死也得出現點後遺症,川烏這葯可是有毒的,服用不當的患者中毒了很正常,指不定普通人一吃我這抄來的大雜燴就挺屍了,但趙立可不是普通人啊。
東漢時期巫蠱邪術層出不窮,左慈見過的,解過的,也有不少。
可能是聽見了難得的好消息,我心情也好了起來,喜滋滋的坐在一邊的椅子上,對滿臉無奈的師爺說道:「趙立的病吧,我好像找到解決的辦法了。」
「牽一髮而動全身,現在的局面容不得我們衝動!!」師爺雖是在罵小佛,但話里話外的擔心焦急還是能聽出來的。
「打完針就沒事了吧?」
「會歪門邪道的交給你,不會歪門邪道的交給我。」小佛爺說道:「我已經打電話聯繫錢東來他們了,咱們這次就四個人去辦,聲勢不大才好偷襲。」
小佛爺皺了皺眉頭:「蟲?」
「我操,你能不能繼續說主題啊?」小佛爺忍不住罵了一句:「往後說啊,是不是拿銀針一插就能救他了?」
「沒,在拿銀針插他之前還得喂他吃點葯。」我扳著手指頭說道:「一錢硃砂,三錢陽桃,陽桃就是用桃核磨成的粉末,一錢川烏,四錢雄黃,再拿兩錢的燈心草做藥引子,用童子尿送服。」
聞言,最先開口的不是師爺,而是小佛爺。
此蟲不過巴掌大小,但無論是蛇蝎毒蟲,還是別的體型較大的生物,亦或是活人,大多都不敢靠近它一丈的距離。
我回頭看了他一眼,點點頭。
師爺無奈地點頭說好,然後叫來大牙,將他安排了出去,幫我買來先前我說的那些東西。
「它尾巴上的毒刺就像個氣球一樣,只要是感覺到了危險,毒刺就會在第一時間炸裂成無數的碎片,裏面的膠狀毒液就會很快的濺射到周圍的活物身上,跟咱們現代的強力膠似的,沾上人體后就會迅速凝結成晶體,那可是沾著肉的,別說擦掉,就是扣下來都得掉一塊肉。」我抽著煙,緩緩給師爺他們解釋著。
興奮,或是找到了發泄口的激動,真說不太准。
(註釋:睚讀ya第二聲,普遍字義是眼角的意思。蠆讀chai第四聲,在古時所代表的是蝎類毒蟲,包括毒蜂等等。)
在左慈這位活神仙看來,睚蠆的本事足可稱之為萬蟲之王,之所以蠆字,是由萬蟲這兩個字組成的,就是這意思。
「怎麼了?」
「啥福利?」
「光是今天一中午的功夫,財神爺留在這城裡的夥計就被他安排人弄死了十五個,屍首都被丟在了財神爺的地界,他把這局棋徹底的打亂了,真是……」
「靠譜。」我點頭:「先幫趙立把病治了,然後咱就出發。」
話音一落,小佛爺胸有成竹地說道:「財神爺帶著他媳婦在瀋陽玩呢,身邊有本事的人貌似都出去忙了,剩下的全是一群傻逼。我負責搞定這些孫子,你負責搞定那些孫子。」
不對啊,我沒事殺師爺幹嘛,這孫子平常對我也不錯啊,而且現在好像不是想這些的時候……
說完,我自言自語的就要向著自己的房間走去,搖搖晃晃的樣子讓小佛爺皺緊了眉頭。
等病人醒過來之後,毒液就已經開始在他體內蔓延了。
「禮貌問題。」我聳了聳肩,看著滿臉怒容的小佛爺,試探著問:「你今兒是幹啥大事了?把你哥惹成這樣。」
其中的原因很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