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1章 兩份薄禮
在那夫子廣闊的胸懷中，或許早已不會去看事物的表象，也不會拘泥於人和魔之間的區別了，他老人家，只看本質。
而後，夫子的面色稍稍嚴肅了一些：「蘇林，這些身外之物雖然寶貴，但終究是為人而生，為人所用。」
這可比先前的三道劍氣，強大了無數倍啊。
蘇林從來沒有感受到過如此強大的力量，就算是他被炎魔附體之時，也無法與現在相比！
但夫子也一樣沒有對蘇林責備過半句。
須知，魔族是眾多位面中最臭名昭著，最喜好征戰的一個種族，它們嗜殺成性，將殺戮與掠奪當做本能。
夫子慈祥的笑著：「這是你的識海，而你與我，都是識海中的一抹神識化身。」
「這不是……」蘇林心中大駭，那黑影不是炎魔嗎？
蘇林張了張口，還是沒能說出什麼。
「但聽為師一句勸，常用尊王劍，會讓你無法在武道一途走的太遠。」
沒有夫子，就沒有蘇林的今天。
聞言，青老毫無徵兆的出現在了蘇林面前。
「死老東西！你敢！」那炎魔立刻狂躁起來，它手中揮舞鎖鏈，竟是想要進攻夫子。
亦如殺人太多，身上會有殺意，即便不抽刀，也會讓人忌憚三分一樣。
但是後來發生了一些事，讓蘇林與青老建立了很深厚的感情。
「徒兒明白。」蘇林深深的吸了口氣，他這才知道尊王劍的道運，原來是會影響自己的「道運」。
夫子笑道：「那是自然。」
「此次你在隔離城中的表現，我已經看到了，你是個好孩子，也是個好徒兒。」
蘇林曾經見過雲崖老人的遺骨，
說罷，他老人家右手輕輕揮舞了一下，緊接著，蘇林那空蕩蕩的識海當中，突然出現了一團恍惚的黑氣。
蘇林武動劍氣，那劍氣便是上達九霄，下抵幽冥！
「好孩子，起來吧。」夫子笑容滿面，他微微揮手，以一陣清風將蘇林的雙腿托起。
可夫子身上，沒有那麼多的光環籠罩，也沒有那樣的高不可攀。
所以，當「我是你師傅」這句話出現在蘇林耳中時，蘇林幾乎要熱淚盈眶。
而且，原來青老的真名叫做陽青。
「走了很久了。」青老點頭，眼神中難以掩飾一份悲傷。
「徒兒不敢。」蘇林忙道，他所做的一切，可不是為了尋求回報。
蘇林點頭，心中安耐著激動，便是將那劍氣揮舞了起來。
這一幕讓蘇林著實嚇了一跳，原來夫子已經知道了青老的存在，也就是說，夫子知道了生死金書就在自己身上！
不是蘇林霸佔著這幾樣重寶不肯歸還，實在是他捨不得與青老分離。
夫子道：「蘇林，你和牧塵很像，都一樣衝動，一樣的熱血沸騰，你就像是牧塵年輕時的一個縮影，但又與他有所不同。」
「保持自身潔凈才是正途，待有朝一日你真可將尊王劍降服時，再用不晚。」
蘇林很激動，以至於他不知道自己應該說點什麼。
但顯然，幸福這兩個字對於當下的蘇林來說，並不那麼合適。
「見過夫子。」青老雙手合攏，對著夫子一拜。
「它們是為了你而服務的，如
自己已經將炎魔驅逐出體外，可它，怎麼還在自己的識海當中？
蘇林找不到一個合適的方法來描述自己心中的感情，對於夫子，其實蘇林很陌生，又很熟悉。
所以，人類是不敢與魔族有半點牽連的，否則的話，後果將會非常嚴重。
「我很欣慰，作為一個不太合格的師傅，我能夠在你的識海中以如此面貌出現。」
蘇林站起來，激動的無以復加，幾次張口都沒能發出聲音。
他有種錯覺，如果他願意，他能將這世界都削去半邊。
夫子殿裏面的每一名學子，都算是夫子的入門弟子。
「但……」
聽到這裏，蘇林心中茫然。
「徒兒明白，多謝師傅教誨！」蘇林由衷的笑了，這是師傅第一次為自己「傳道」。
誰都需要一個歸屬感，蘇林也一樣，在社稷學府修鍊了一年多，連師傅什麼相貌都沒見過，那確實會讓人多少有些失落。
多少個日日夜夜，多少次艱難坎坷，夫子這兩字一直都在默默的支撐著蘇林走下去。
青老在初次見到蘇林的時候提起過，希望蘇林能夠將雲崖老人的遺骨和遺物送往社稷學府。
聞言，蘇林驚喜萬分：「那麼說，我不用與青老分開了？」
「而我們師徒首次見面，為師自然也要送你兩份薄禮，算作是這段時間對你疏忽的補償吧。」
「不要過分執著于兵器和重寶，你需要分清主次，我這麼說，你可明白？」
「那是弟子應該做的。」蘇林終於在激動之中，勉強找到了一
「你們這樣的人，卻反而更難以被邪惡動搖了心智，你們會比其他人更堅定。」
是社稷學府改變了蘇林的命運，讓他從一個小家族備受冷落的少年，走上了一條光明大道。
「陽青，出來吧。」夫子道。
夫子道：「你無道，劍有道，常用其劍，則常染其道。」
夫子道：「你可知天下高手雖多，但真正常用道兵的人卻少之又少。」
「一抹殘識而已。」夫子笑了笑，隨後便是一口清風吹出，那炎魔的殘識瞬間煙消雲散。
生死金書乃是社稷學府的重寶，夫子會不會因為自己沒有將金書上交，而責備自己？
稍後，夫子道：「你身上有一把初階道兵，是也不是。」
夫子微微一笑，道：「這是第一份薄禮。」
「第二件薄禮。」夫子說著，將手掌對向蘇林。
「請受徒兒一拜！」蘇林雙膝跪地，對著夫子連續磕了九個頭。
「嗯。」夫子點頭：「雲崖遺骨你上交學府，剩下的生死金書和社稷劍，你好好保管便是。」
說著，其中一道劍氣緩緩飛向蘇林，並落入了蘇林的手中。
夫子道：「蒼穹之劍，乃是為師中後期常用之兵，而這三道劍氣，每一道均有蒼穹之劍全威。」
「是。」蘇林忙點頭，不敢有半點隱瞞：「我叫它尊王劍。」
這時，蘇林硬著頭皮站出來，道：「師傅，雲崖長老的遺骨，生死金書，社稷劍，都在我身上。」
就連自己的魔化形態，夫子都可一眼洞穿。
雖然自己還沒有道運，但今後即便有機會擁有，或許也會因為常用尊王劍，而被「
「雲崖……已經走了很久了吧！」夫子微微的嘆了一口氣，聽得出來，他語氣中有幾分唏噓。
是李牧塵傳達了夫子的敦敦教誨，讓蘇林心中始終記著正義這兩個字該怎麼寫。
夫子微笑：「先適應一下蒼穹之劍的威力吧。」
但現在，事情出現了轉折點，如果夫子真要收走生死金書與社稷劍，那麼蘇林也只能與青老揮手告別。
但奇怪的是，夫子似乎對於青老就在自己身邊這件事，並沒有表現出太多的意外，就像夫子早就知道了一樣。
蘇林以魔化形態拯救隔離城，便是最好的證明。
夫子這種站在武道巔峰的人，用過來者的身份勸說蘇林，常用尊王劍會讓蘇林走不太遠，那麼這種警告一定是有理由的。
「待我醒來之後，必定奉還學府。」
但凡上位者都具有威嚴，那威嚴不是虛詞，是真真切切存在的。
「蒼穹之劍！」蘇林瞳孔收縮，他認得那三道劍氣，正是蒼穹之劍的劍氣！
無形之中，夫子算是用兩份「薄禮」救了蘇林兩次。
蘇林一直稱呼生死金書的器靈為青老，那是因為青老總是穿著一身青色長袍，不料其真名當中果然有一個青字。
聽到這裏，蘇林的心臟劇烈跳動了起來，蒼穹之劍的全威！
「為師這三道劍氣，便是取代尊王劍的作用，你可隨意驅使。」
夫子微微一笑：「它們現在已經是有主之物了，既然陽青認你做主，那這些都屬於你。」
這讓蘇林再次響起了夫子剛說的話，身外之物只為人所用，如果自己是善，那魔化之軀也一樣可以行善。
「蒼穹之劍！」
那黑
猛然間，其掌心中出現了三柄小巧玲瓏的袖珍劍氣。
蘇林忍不住吼出了一聲，那蒼穹之劍的劍氣瞬間變得通天徹地，傲立蒼穹！
「此物不善。」夫子道：「其一縷殘識躲藏在你識海當中，待你再次開啟魔化之身，它便可篡奪你的身體主權，為師幫你除掉隱患。」
「慎重使用。」夫子給了蘇林四字告誡。
也沒有想到夫子的相貌會如此的平凡，平凡到像是一個和藹的老爺爺。
他們所學習到的一切，都由夫子的首席大弟子李牧塵來代為授業。
一時間，蘇林憂心忡忡。
蘇林搖頭表示不解。
「也罷，也罷……」夫子搖了搖頭。
但絕大多數夫子的弟子，終其一生都沒有面見夫子，甚至沒有聆聽夫子聲音的福緣。
他沒想到自己會在這樣一個情況下，突然就與夫子相見。
雲崖老人，生死金書與社稷劍的原主人，同樣也是青老的原主人。
夫子欣慰點頭：「好孩子，你且稍等，有些話我現在需要問一個人。」
這些知識青老自己也不太清楚，畢竟青老只是一個學識淵博的器靈，卻不是武者。
在這個過程中，蘇林的心裏一顫，他發現自己的秘密在夫子面前毫無隱藏的可能。
「你所見到的我，並非我的真容，而是長久以來我在你心中的一個投影。」
人們常用幸福來得太突然這句話，來形容自己的喜悅。
「尊王劍的道運只屬於它，而不屬於你，用它，可以為你帶來臨時的實力增幅。」
那，如果自己使用蒼穹之劍的劍氣，豈不是等於直接用蒼穹之劍去斬殺敵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