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卷 千棺葬孽
第31章 憤怒
這裏不是市中心，是居住入口稀少的郊區，也是個三不管的地帶。
忽然，這中年人舉起了砍刀……
媽的，這群人不會是奔著師爺去的吧？！難道白道也要幫忙除掉師爺了？！
剛才小佛爺砍到的就是最後一個能夠站起來的混混。
小佛爺臉上的表情很複雜，有絕望，也有冷漠，還有太多太多說不清的東西。
在財神爺跟沈國民做出安排，準備在這裏辦了小佛爺之後，住在這附近的人早就關門閉戶的躲災了，死道友不死貧道啊，能躲就躲唄，不少人都是這麼想的。
「外面來了很多人。」海東青說。
陳九山不敢違背小佛爺的話，他也不想違背小佛爺的話，可是現在，他已經忍不住了。
「白道的人上去了嗎？」
中年人沒有再笑了，只是又一次握緊了砍刀。
師爺安全了，我們的任務在那時候就已經結束了，只是我們當時並不知道內情而已。
就在此時，一輛黑色的吉普車帶著轟鳴急速從遠方駛了過來，速度非常的快。
「我操？」
我點點頭，心說這有啥好疑惑的，不就是財神爺他們的人嗎？
「難道你們都忘了我是誰了嗎？」
「我操你媽！！！不要啊！！！！」陳九山的大吼聲並沒有制止住那人的動作。
司機聽著大佛的自言自語，不敢說話。
那結果可就慘烈了……
「你們出來啊！！！我操你全家！！！有本事殺我的人你們就沒本事出來？！」
小佛爺的背影在空曠的街道上顯得極其孤單，雖不時也有人在地上慘叫，或是大聲叫喊救命類似的話，可也沒能打破這種詭異的氣氛。
抓錯人了又怕打草驚蛇，想抓對的人，卻又不知道誰才是我們要找的孫子。
「
「你他媽是不是也忘了老子是誰了啊？！」
小佛爺臉上寫著屈辱，但更多的，是一種外人無法理解的憤怒。
在先前，小佛爺本以為搞定了二滾子那邊的人之後，一切就輕鬆多了，起碼他能帶著這群夥計安全一段時間。
別墅里的財神爺在怒吼，而我跟海東青這邊，則還處於摸不清頭腦的狀態。
小佛爺說了，不想讓他死！！
我猜不到，但我依舊在猜測著真相，那個我怎麼都猜不到的真相。
「都是武警。」
但小佛爺依舊是小佛爺，雖然已他經沒了力氣站穩自己的身子，可他還是小佛爺。
「這點我懂。」海東青點點頭，把手槍跟匕首都從身上解了下來，左右看了看，幾步走到了消防櫃旁，拉開門把傢伙都放了進去，隨即關上門，帶著我往樓上走去，說是那群武警是坐電梯上去的，咱們一層層看看就知道人在哪兒了。
想要在這個黑色的城市安然無恙的度過一生，那麼就得學會相關的特殊技能。
「媽的！！媽的！！！」
在往上層走的途中，我也在想，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
沈國民臉色也很難看，見財神爺對自己發起了脾氣，沈國民咬了咬牙，沒把自己平常說的那些髒話吐出來，表情扭曲地笑道：「小佛爺不是以為我們在三丁樓嗎，咱們就在那兒把他辦了唄？」
他現在想要做的，就是親手殺了財神爺跟沈國民這兩個雜碎，至於什麼將計就計的事早就被他拋到腦後了。
陳九山還在發愣的時候這車就已經接近了小佛爺，看這勢頭車裡的人肯定是想直接撞
那個中年人的砍刀似乎是磨過的，很鋒利，好像也很重，輕輕鬆鬆的就砍進了小佛爺的腳踝里，但也不知道是小佛爺的骨頭太硬還是這中年人手下留情的原因，刀並沒有直接砍掉小佛爺的腳。
「這麼些年沒見了……也不知道他們是不是還在恨我……」
停車后，車裡的人紛紛拿著傢伙走了下來，其中有兩個人拿著槍。
「怎麼了？」
幸虧小佛爺手下的那群夥計機靈，在幹掉二滾子那邊的人之後，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槍撿回來，順便填充子彈，如果不是有了這舉動，恐怕當時他們就死光了，小佛爺也必然會被人活捉過去。
「你們為什麼敢這麼小看我？」
「他們已經安排人……」
這個酒店似乎就是一個普通的酒店，我們去外面偷偷地看過情況，但還真沒找到財神爺跟沈國民的人，準確的說，我們也不知道哪個是他們的人。
大雨霎時間傾盆而下，街道上的血腥味頓時就被掩蓋了不少下去。
「出去抓一個服務員，問問他，看看能不能問出點消息。」我無奈之下做出了這個決定，海東青點點頭，囑咐了幾句讓我躲好后，自己整理了一下衣服，裝成普通客人，緩步從樓道口走了出去。
大街上已經滿是血跡，殘肢也零零散散的落在地上，雖然這聽起來很像是電影里的橋段，但是現實是真的發生過。
「我是小佛爺啊，你們他媽的也敢這麼跟我說話？」
先前我們在樓下鬧得可厲害得很，我一次性就弄暈了這麼多人，對面的能人不可能不知道。
「你們可真夠雜碎的。」小佛爺譏諷地笑著：「如果不是前面我被那群廢物拖住了，你們
「大哥，人就在上面。」
可他的力氣似乎早就用完了，拿著刀的中年人很輕鬆的一腳踹翻了小佛爺，笑得很是譏諷。
小佛爺沒有慘叫，只是很冷靜地看著這個中年人，又看了看自己的傷口，笑了起來。
小佛爺淋著大雨，眯著眼把頭抬了起來，似是在自言自語。
「沒想到啊，我哥被人廢了兩條腿，我今兒也被人廢了……」小佛爺念叨著，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受傷的那隻腳已經承受不住他自己的重量了，小佛爺只能靠著另外一隻腳支撐平衡，受傷的腳則是微微抬起彎著，血流了一地。
在我跟海東青往目的地緩緩前進的時候，一輛賓士急速從酒店外的街口駛了過來，司機停下車后，下車走到了後面，幫坐在裏面的中年男人拉開了門。
聞言，小佛爺狼狽的從地上爬了起來，面無表情的看著這幾個人，擺好架勢便要衝上去拼最後一次命。
「那裡可沒有白道的眼線啊……只要找幾個信得過的人……」
「不想讓我死……那就一起活吧……一起活下去……」陳九山喃喃道，抬腳便要往小佛爺這邊走，此時已經容不得他再多想了。
現在的小佛爺已經是山窮水盡，連身子都已經站不穩了，難道還要他去跟別人拚命嗎？
此時，天空中忽然響起了雷鳴，伴隨著雷響，一道閃電猛然劃破了長空。
雖然死了幾個人，但好歹還是大部分的人活了下來，這是一個好兆頭不是嗎？
比如，對某些事的視而不見，對一些現象的充耳不聞，在外面有人玩命的時候自覺關門閉戶等等。
「算了，我還是上去一趟吧。」大佛站在車門邊上，整理了一下衣領，
街道上已經沒有了人，準確的說，是已經沒有了能夠站起來的人。
「媽的！！！！」小佛爺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次揮起了手裡的砍刀，等他將面前的混混削下了拿著刀的手掌后，小佛爺怒吼了起來：「財神爺！！！沈國民！！！我操你們全家！！！你們出來啊！！！出來啊！！！！」
兩分鐘后，海東青推開樓道的門，走了回來，臉上滿是疑惑。
在沈國民的別墅里，財神爺正面無表情的喝著茶，但當他聽見沈國民說了那些話之後，財神爺的臉色霎時就變了。
可就在他們剛打算喘口氣休息休息的時候，從一旁的巷子里又竄出了數也數不清的人，霎時間就把小佛爺他們包圍了起來。
是悲痛嗎，還是什麼，他自己也說不清楚。
現在已經不是什麼狗屁將計就計了，在身邊的人一個接著一個倒下去之後，小佛爺才發現自己忽然有了一種久違的感覺。
可是。
「你說什麼？！」財神爺憤怒地看著沈國民：「白道那群孫子是幹什麼的？！叫我們停手？！我操他們祖宗！！！」
山窮水盡了……
「他們不是去除掉師爺的。」海東青似乎是猜到了我在想什麼，臉上的疑惑越來越重了：「剛聽見幾個武警在後面嘀咕，好像是去救人的。」
「老天爺……你可真是不長眼啊……」
「還用得著把這廢物引進去弄死？財神老爺可真是想多了。」中年人笑著搖搖頭，把刀抽出。收了回來，往後退了幾步。
財神爺聽著沈國民的講述，點點頭，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心腹的電話，對那邊的人說道。
在中年人要揮動手裡砍刀的時候，小佛爺猛地對著天空大吼了起來，
當然，他也是沒敢往人多的地方走，要是被人認出來了……
經歷了這場血戰，最後還能站著的只有小佛爺一個，可他也早已遍體鱗傷。
他們拿的是散彈槍，不是普通的五連發，這種槍的子彈要是打在了人的腦袋上，近距離是真的能把人腦袋轟成碎肉的。
「老天爺！！！難道連你也忘了老子是誰了？！」
雖說如此，但小佛爺那邊，卻已經……
我皺緊了眉頭，倒是沒有如海東青那般疑惑，但心卻提了起來。
酒店裡的人可不像先前拿著傢伙出來追我們的那堆人，個頂個的正式，全是西裝革履文質彬彬的那種生意人，這讓我們怎麼辦啊？
下意識的往前面一撲，小佛爺堪堪躲過了這輛吉普車的衝撞，但裏面的人似乎沒打算就此放過他。
更何況那裡還有攝像頭，指不定什麼時候就把我們認出來了，再叫上些人把我跟海東青一網打盡……
「已經有人去酒店救師爺了，白道的，沒法攔。」
他準備過去，打暈小佛爺直接帶著他走，徹底的逃離這個九死一生的地方。
「你在下面等著吧，我去接他。」
小佛爺仰著頭，看著大門緊閉的三丁樓，重重地喘著粗氣。
這下子我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想了半天，只能說：「跟著上去看看，把武器全丟在樓道里，情況不對就跑，千萬別跟武警起衝突。」
海東青見我一臉的不以為然，他補充了一句。
有人在幫師爺，還是別的什麼？
陳九山在遙遠的街口處看著這一幕，在前面，他已經有了不知道多少次的衝動，想要衝過去幫小佛爺。
「小佛爺，我們來送你上路了。」唯一一個拿著砍刀的中年人笑了笑：「沒力氣了吧？」
太安靜了……這裏安靜得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