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五嶽為輕
第023章 諸侯之威（二）
零點酒吧內，燭光閃爍，音樂輕揚。
周圍客人有人忍不住笑，可想想如果換了自己，碰上這種事，只怕表現的更為不堪。
陸錚喝了口酒，又問：「你剛才說前天晚上他來了？和誰一起來的？」聽小青剛才直言不諱說秦小龍前晚來過，便知道她應該不清楚那天發生了什麼事。
小青表情就嚴肅起來，很認真地說：「陸哥，沾上他，也好，也不好，既然他不接你的電話，我覺得，你就別再找他了，這個人聽說喜怒無常的，你總找他，他要覺得煩就糟了。還有你想打聽什麼，我知道的都告訴你，就是這錢，陸哥你花的不值，他來我都躲出去，他太恐怖了，我們都怕他，所以他的事，我不清楚，都是聽別人說的。」
「來兩瓶吧。」陸錚無所謂的說，兩個女孩兒立時喜笑顏開，對陸錚越發熱情。
虎子便是心裏多麼不情願，這時候也不會逆陸錚的意思，拉開陸錚的手包，數了二十張百元大鈔，拍在了面前生哥跟班的胸口，說：「孫子，看清楚了，兩千塊，接著！」
陸錚琢磨著道：「就算你帶了兩千塊錢吧，可現在不見了也不見得是這個女孩子偷了不是？這樣吧，你也別管我是誰了，你不沒了兩千塊錢嗎？我給你補上，這事就算了，當交個朋友。」
「生哥，給個面子？！」陸錚含笑看著瘦高個。
生哥語調越來越高，盛氣凌人的道：「這要嚴打的話，偷這麼些錢，夠槍斃的！」他看向陸錚的目光也越來越不善，問：「你是幹嘛的？過來，聊聊。」
來零點酒吧，自然是想先搞清楚前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然後，再定行止。
陸錚立時沒了興趣，說道：「你倆陪陪我虎子兄弟，我去洗手間。」說罷起身，看到虎子愁眉苦臉的樣子，陸錚心中一哂，這要真是來酒吧消遣的話，自己這個老大有點不像話。
最開始的兩個陪酒女也跟著出去看熱鬧了，再進包廂時陸錚便婉
陸錚笑笑，說：「喝酒吧。」
陸錚微微點頭，說：「也算你說得過去，那這麼著，你丟了多少錢？」
從小青和小五的談話可以推斷出，小青應該在這裏干很久了，就是不知道那晚發生了什麼她知道不知道。
兩個女孩兒都搖頭，說是今天才知道的零點酒吧，第一次來。
陸錚無奈地道：「你覺得像嗎？」顯然面前的女孩經歷的事情挺多，總是把人往壞里想，現在她懷疑是不是自己和「生哥」串通好了做一場大龍鳳，實則別有居心。
小青想了會兒，搖了搖頭，旋即又看向陸錚：「那，那你這是為什麼？」
陸錚聲音不大，但當事人和看熱鬧的客人都聽得清楚，有人低聲議論，看樣子覺得陸錚說的有道理。那位「生哥」兇狠的目光就盯過來，打量著陸錚，說：「她剛剛去過洗手間，外面能沒人接應？再說，你誰啊？」
秀氣青年已經快步走過去分開他們，連連賠笑：「哥幾個，哥幾個，別鬧，別鬧，有話好好說。」
小五忙攔著，陪笑道：「生哥，別，你看這麼多人都看著，咱先進去說。小孩子不懂事，我叫她給你道歉。」對小青使個眼色：「來，進來說。」
陸錚笑著說：「出來玩，玩的就是開心對不對？你們經常來零點么？」
陸錚搖搖頭，直接問老闆，只怕什麼都打聽不出來，反而會打草驚蛇。
「小五，你來得正好，這臭婊子，偷了我的錢，你說咋辦吧？怎麼著，要不我給老嚴打個電話？」動手抽女孩耳光的瘦高個男人看來是常客，認識酒吧的老闆，應該是有頭有臉的人物。
生哥這才明白，原來這個年青人也是看上小青了，所以才為她出頭，千金博美人一
外面是散台，穿過藍水晶瀑布似的珠簾便是包廂區，走廊兩側，便是一間間包廂，壁燈散發著柔和光芒。
「哥，我叫老闆過來問問？」虎子的耐心在音樂中漸漸耗光，他覺得，這樣坐下去，不是辦法。
陸錚微微點頭，他知道，所謂女客人就是酒吧里陪酒的服務生，但如果你問她，肯定是來消遣的，和酒吧沒有任何關係。
「當然認識，他經常來，在這酒吧還有乾股呢，我們都認識他，但是，他不認識我們。」小青俏皮的一笑。
小青看來有些迷茫，卻也依言點頭，跟在陸錚身邊，走向陸錚的包廂。
陸錚笑道：「怎麼會，我要和他有仇躲還來不及呢，還能往他跟前湊合？」
給小青倒了杯酒，陸錚笑道：「先壓壓驚。」
陸錚順桿下驢，說：「是，想和他談筆生意，但打電話他不接，我想當面和他談。」
「生哥，要不我陪您喝兩杯，咱進去說。」小五陪著笑，態度很謙卑。
小青隨口說：「前天晚上還來了呢。怎麼，你認識他，找他？」說著就笑：「陸哥，你不是找他尋仇吧？」
「兩千！」生哥的話立時令看熱鬧的人群發出一聲驚嘆，這可真不是一筆小數目，這個生哥看來是做大生意的，沒有幾十萬身家，誰會隨身帶這多錢來酒吧消費？
瘦高個冷笑道：「你給我滾一邊去，這沒你的事兒，你想當和事佬？不夠班！」說著對那女孩招手，「你進來，咱們再嘮嘮！」
小青怔怔拿著酒杯，突然抬頭問道：「你是不是認識生哥？」
小青站在那，胸脯劇烈的起伏，顯然，不願意低頭。
小五低聲問了女孩幾句，女孩子挨了打，卻沒有哭，看來性子很倔強，只是恨恨盯著打人的主兒，又回了小五幾句。
小青不怎麼問陸錚的身世工作單位等等話題，很多客人不喜歡談論這些，來喝酒就是放鬆
陸錚看得出，小五看向這個叫小青的女孩兒時，目光有著關心。
陸錚心思電轉，臉上不動聲色，笑著說：「算了，再說吧，一個大屋子一起喝酒，裏面的女伴能知道什麼？」自不能叫她去問，就算郝曉玲知道什麼，也肯定不會告訴她，而且，會打草驚蛇。
看著不遠處的包廂區，陸錚若有所思，隨即掐滅了煙蒂，說：「走，去包廂里坐坐。」
陸錚拿起酒杯輕輕和她碰杯，說：「我這人就愛瞎出頭，就這脾氣，沒那麼多為什麼。」
小青笑道：「也是，那陸哥，你今天的錢可白花了。」
果然，小青皺眉回憶了一會兒，說：「我當時陪隔壁包廂的客人，他們來了一大幫人，後來有幾個喝多了，攙著走的，那裡面的人我都不怎麼認識，他們也沒找陪酒的。」
走廊盡頭便是洗手間，陸錚進來洗手時，恰好那秀氣的領班服務生也在，陸錚洗著手，正琢磨如何找借口換人時，突然就聽外面一陣吵嚷聲，秀氣青年忙快步跑了出去，陸錚隨後跟出來，卻見靠近洗手間的包廂，幾名男子正拉扯一個女孩兒，拉扯之間，其中一個面相很兇的高瘦男人動了真火，劈手就給了那女孩一巴掌，罵道：「臭婊子，給臉你不要！」
……
郝曉玲？和孫森林的妻子，也就是小謝的前女友同名，應該是同一個人，她也在？
陸錚微感失望，點了點頭，小青突然說：「對了，我想起來了，那天來的人裏面，有個女孩子我認識，郝曉玲，我初中同學來著，她沒看到我，我可看到她了，陸哥，你是不是想知道那天和秦小龍喝酒的都有誰，要不，我找郝曉玲幫你打聽打聽，我們過年聚會來著，挺多年沒見了，要不是這次聚會，我還真認不出她了，比上學時漂亮多了，女大十八變，就我，是越變越難看。」
陸錚自也不會在意她答案真假，又叫她拿了骰子，搖骰子喝酒聊天，
那邊的瘦高個冷笑道：「報公安就報公安！」對身後一個跟班努努嘴：「去，給劉所打電話。」
「好了，沒事了，散了吧。」小五對著圍觀客人拱手，瞥著陸錚和小青背影的目光，有些傷感，有些不安，很複雜。
「你認識秦小龍么？」陸錚突然問。
陸錚笑道：「改天吧。」轉頭對小青說：「小姐，我請你喝一杯？就是不知道有沒有這個榮幸。」
小青點點頭，說：「這倒是，那是想和他認識？」
陸錚笑了笑，說：「沒什麼值不值的，當交個朋友。」這個女孩子在風塵打滾久了，眼睛很毒，七竅玲瓏，已經大概猜出了自己的來意。
小青滿臉狐疑，旋即又苦笑道：「算了，不管為了什麼，我都得謝謝你，也是，我有什麼東西好被騙的，也太把自己當回事了。」
陸錚和杜小虎坐在靠窗座，要了瓶馬提尼，慢慢的飲著。
陸錚旋即瞥到，杜小虎也出了包廂，向這邊看了眼，就快步走過來，自是怕自己出什麼事。
陸錚的話出口，不但旁邊客人都倒吸口冷氣，生哥也愣住了，看陸錚的眼神就變了。
生哥臉色變了又變，旋即，就笑起來，說：「行，那這事就這麼算了，兄弟，咱進屋聊兩句？」同樣都是要「聊聊」，但和剛才的意思已經截然不同，畢竟，能隨隨便便拍出兩千塊錢給陌生人出頭的人物，必然不簡單，人家面子給的足足的，咱若是還不要這臉，那這輩子也算白混了。
陸錚開始以為是她倆裝純，酒吧女也好，小姐也好，在客人面前永遠說自己是新來的。可誰知道聊了幾句，才發現這倆女孩真是新來的，甚至從鄉下來瀾江都沒幾天。
虎子是陸錚打電話叫來的，實則在瀾江，想查什麼事情，實在感覺無從下手，虎子在身邊也是如此。
「虎子，數兩千塊錢給他們。」就在有的客人還以為陸錚可能是瘋子的下一刻，陸錚已經叫
所以金伯樂應該就是普通啤酒，進價幾塊錢甚至幾毛錢，專門給陪酒女結算小費的，如果一瓶都不要的話，這倆女孩肯定走人。
兩個女孩兒要了瓶「金伯樂」，售價八十，杜小虎看著酒牌就皺眉，說：「這什麼酒？從來沒喝過？還是啤酒？要八十塊錢？」
陸錚雖然沒進過瀾江的酒吧，但略一琢磨便知道，這就等於變相給小費了，屬於打擦邊球，陪侍服務在國內剛剛起步，很少娛樂場所敢直接收小費，收費方法也五花八門。
珠簾後走廊旁的沙發上，坐著個挺秀氣的小青年，正翻雜誌看呢，見陸錚和杜小虎進來，忙迎了上來，領著陸錚和杜小虎進了一間包廂，又殷勤地說道：「兩位先生沒有女伴？要不要我請兩位女客人來和你們聊聊天，人多，熱鬧點。」
陸錚耳朵靈，聽得清楚，小五問她怎麼回事，女孩子說是那幾個客人想請她吃宵夜，她不去，說著說著就說僵了，這幾個人借酒裝瘋，故意找事兒。
陸錚略一琢磨，笑道：「她怎麼可能偷你錢？我看她，連個包都沒有，錢在哪呢？要不就找個女的來給她搜身？」
閑聊了幾句，問起小青籍貫、親人、年紀，這是客人的老三套，小青不知道回答了幾百幾千次。
女孩兒不屈的看著他，咬著嘴唇道：「我什麼時候偷你錢了？好，你說我偷錢，那咱們報公安，叫公安來……」話音未落，小五已經喝道：「小青，別亂說話！」
生哥的跟班本來是想湊過去給陸錚點顏色看，此時被突然的變動弄的頭有點暈，有些傻，又趕緊的接住了虎子拍在他胸口的那疊鈔票，倒好像應了杜小虎「孫子」的稱呼。
他身後便有跟班想向陸錚身前湊，卻被杜小虎鐵塔般的身軀擋住。
小青年出去不大一會兒，包廂門便被輕輕敲響，進來了兩個花枝招展的女孩，離遠了看還行，但到了近前仔細看，濃妝下的相貌很一般，甚至說不上中人之姿。
陸錚說：「這幾天他來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