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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3章 紅宴

第203章 紅宴

「然後,你就將蓮的屍體拖到樹林深處的廢棄小屋裡,在那裡砍掉了她的人頭,然後肢解了她?」龐嫣笑著問。
然後他發現這雙眼睛就像沼澤一樣,對視的時間越長,他就感覺自己陷的越深。
她根本就沒有珍惜過自己這個弟弟!
自己是如此掏心置腹的呵護她,幫助她,她卻就這樣捨棄自己而去。
這一刻,他徹底的陷入了沼澤,渾然未覺的全身陷入,再也無法掙脫了。
所以他半點都沒注意到蓮的異狀,沒注意到她已經呼吸困難,整張臉都變了顏色。
但是……他必須要對她知根知底。
龐嫣:「你和屍體說話?」
杜子衛:「蓮的行李包里有床單,被子,它們正好給我提供了方便。我將車開進廢棄小屋面前,打開車燈照明。然後我就在地上鋪好厚厚的被褥,將蓮的屍體放了上去。」
龐嫣微微一怔,愕然道:「你的思維跳躍的可真快。」
龐嫣:「啊?那後來潘士強懷裡抱著的人頭……?」
此時她已經離開了自己的座位,緊靠杜子衛坐在了一起。
杜子衛:「不,當晚我將頭和屍體一塊埋掉了,沒留在外邊。」
但他隨時都可以雙手一攤來一句:「以上,是我對北外環凶殺案另一個版本的構想……怎樣,很精彩吧?」
杜子衛玩轉著手中空酒杯沉默著,盯著龐嫣一言不發。
一切都是自己在像個傻子一樣自作多情,蓮她始終都對自己毫不在乎!
「那麼,這就是那個煙頭燙出的傷疤了?」
他抱著她的屍體搖她,推她,打她,踢她,哭喊著哀求她醒過來。
他咬著牙閉上眼睛,希望劇烈的疼痛感能讓自己冷靜下來,阻止自己進一步發瘋發狂。
杜子衛的喚醒工作持續了大概十多分鐘,他焦頭爛額,他口乾舌燥,他絕望透頂。
悲痛漸漸散去,杜子衛的心中開始升起恨意。
他將燃燒的煙頭用力按在自己胳膊上,手背上。
杜子衛微微聳起鼻子,貪婪的嗅著龐嫣短髮中散發出來的那迷人的香氣。
他並沒有意識到,自己當時代表的不僅是個變態的侵害者,更是代表了揮起鐮刀的死神。
龐嫣:「這時候屍體應該還是一絲不掛的吧?這麼年輕貌美的短髮姐姐的身體,你能忍受得住誘惑嗎?」
杜子衛點了點頭,端起桌上的半杯紅酒一飲而盡。
那一刻,作為警察所有的理智、冷靜,還有最起碼的常識,都突然統統不見了。
龐嫣:「沒有鋸子嗎?」
龐嫣:「嗯。然後……你就砍下了她的頭?」
杜子衛輕輕搖頭,笑著說:「砍頭,肢解……姐姐,你看起來真平靜……就像……你對這些已經習以為常司空見慣了一樣?」
杜子衛認真的說:「就算成為屍體,她還是我的姐姐。」
搖曳的燭光中,龐嫣挽起杜子衛白襯衫的袖子,用手指輕撫著上面的傷疤幽幽的問。
他突然開始恨她!
杜子衛:「真拿你沒辦法……你是什麼思維啊姐姐?我都沒有工具,怎麼砍下她的頭?」
龐嫣:「你為什麼將蓮的屍體肢解埋掉,卻唯獨留下她的頭在外邊?」
他盯著龐嫣那近在遲尺的俏臉,臉上淺淺的笑意令人不寒而慄。
她知道,杜子衛天生的敏感和謹慎又出現了。
龐嫣抿起了嘴唇。
……
他汗濕的臉上浮現出古怪的笑意。
龐嫣:「難為你了,想的這麼周到。」
是的,他痴迷她,他願意為了她這個姐姐付出一切。
杜子衛盯著她含笑的如同桃花般的俏臉,和她那雙水汪汪的眸子對視著。
是的他恨蓮。
她微醉的臉上波瀾不驚,就像正在詢問的是昨天午餐吃的什麼一樣。
可惜當時的杜子衛已經徹底喪失了理智,他的感官已經徹底的被興奮和快感侵佔。
然後一瓶紅酒後,他變成了姐姐「你怎樣怎樣。」
他的雙眸在昏暗的光線中開始迸發出血紅的光澤。
「怎麼了?我猜的不對?」龐嫣問。
他實在難以相信,他為姐姐付出了全部,姐姐卻就這樣捨棄他而去。
如果她真的殺過人的話,如果她的身份並不這麼簡單的話……
龐嫣恍然大悟的點了點頭,緩緩抱住杜子衛肌肉發達的手臂,將自己的頭輕倚了上去。
註定永遠都無法再掙脫了。
他雖然說出了自己害死蓮的事情,自己也一直在偷偷錄音。
龐嫣卻顯然對他的目光和質詢毫不介意。她炫耀似的舞動著自己塗著鮮紅指甲的手指,嬌笑道:
哧——
杜子衛:「當時我太心急了。你知道我是個警察,又沒做過小偷,所以很緊張,忘記了拿一把鋸子,後悔死了。如果當時想著拿一把鋸子的話,後面的工作就輕鬆多了。」
「你看我這雙手,像做過這種事的人么?」
她心細如髮,當然察覺到了杜子衛口氣中的變化——
杜子衛:「偽造現場嘛,就要弄的合情合理一點,理所當然一點不是?所以我幹掉潘士強后,便又將蓮的人頭挖了出來,這樣方便我的同事們找到蓮的屍體。」
杜子衛:「姐姐你乖乖等著,我去去就來。我對蓮的屍體說。」
於是杜子衛搖了搖頭。
事實上當初在H市的訂婚之夜,如果不是他用這種辦法讓自己清醒,韓晴早就一命嗚呼了。
心中的恨意太強烈了,強烈到已經無法恢復清醒。
於是他開始心平氣和的講起自己在大年初一那天的經過,而龐嫣則一直依偎在他的肩膀上聽著,偶爾問幾個問題。
「我只是……只是有感而發而已。我能體會到你當時的失望和恨,我能理解,所以不管你做出了什麼,我都不會吃驚。」她柔聲說。
可惜的是這裏太荒涼了,他們的合奏沒有聽眾。
如果這時候有人用攝像機將他們拍下來,會覺得他們是幸福的情侶,浪漫的燭光晚餐后,正在津津有味的互訴甜言蜜語。
沒人會想到,他們在如此唯美如此浪漫的環境中,如此心平氣和的交談著的,竟是一個變態殺手如何殺人碎屍的回憶。
杜子衛當時就蒙了。
而現在,他又突然將「你」變成了「您」。
它們看上去簡直是完美的藝術品,哪裡會和砍頭碎石扯上半毛錢的關係?
龐嫣:「好吧……姐姐和你開玩笑呢。繼續說,後來怎樣了?」
杜子衛搖了搖頭,試圖能讓自己從沼澤中掙脫出來,於是他故意岔開話題:「不。我的意思是,您那漂亮性感的嘴唇,是怎麼說出兇殺,肢解這種讓人毛骨悚然的詞語的?而且還是那麼心平氣和?」
「姐姐,我真是拿你沒辦法啊……」
終於,煙頭熄滅了,杜子衛睜開了眼睛,再度看向蓮的屍體。
蓮當然始終沒有再醒來。
看來要想真正的控制他,還需要再接再厲。
所以當杜子衛掐住她的脖子,她反抗的是如此劇烈,如此痛苦,就像一頭暴躁的獅子。
杜子衛在車裡吸了顆煙,看看蓮男漸漸僵硬的屍體,心中的恨意愈加強烈,開始只是涓涓細流,很快便成為了洶湧大海。
夜幕下的北外環,偏僻荒寂的郊外野地,杜子衛西斯底里的哭訴聲高亢的回蕩著,和樹林深處一頭貓頭鷹的哀鳴一唱一和。
杜子衛:「別開玩笑了姐姐,我是個正常人,我只是喜歡短髮的比我年齡大的姐姐而已,我又不是什麼變態!奸屍這麼噁心的事情,我怎麼可能做的出來?」
她用漂亮的手指比出了個手槍的形狀,抵在了杜子衛的太陽穴上——
十指靈動,纖細修長白凈,和塗成鮮紅色的指甲形成視覺上的鮮明對比。
「怎麼?姐姐看上去真的像個殺人兇手嗎?」她笑著問。
但是除了潘士強外,很少有人知道她患有先天性的哮喘病,她的身上一直沒有離開過藥物。
杜子衛:「我火速驅車去了附近的鎮上一趟,想買點工具回來,可惜那天大年初一,所有的店鋪沒有一家開門。於是我只好學者小偷的樣子,撬開了一家雜貨店的門,偷了斧頭和刀,還有大皮箱。」
蓮,看上去是個如此普通的女孩,柔弱的身軀內,天生帶著農民子女特有的堅韌與頑強。
可惜什麼都沒有。
杜子衛將她放開,她就那樣麵條一樣從車座上跌翻了下去。
那樣的話,所有的一切就都白費了。
杜子衛苦笑:「我做的豈止是這些?姐姐你知道嗎?無意中殺死了蓮我腸子都悔青了,我必須想的面面俱到,風雨不透,讓整個計劃渾然天成毫無破綻,這樣才能給我自己洗脫嫌疑……否則,我的同事們不是傻子,他們可不是那麼容易騙的,尤其是那個杜錦瑟!」
那雙漂亮的眸子里只有讓他難以拒絕的柔情。
龐嫣:「所以你把屍體扔在那裡,又去買了工具?」
灼熱的溫度侵蝕皮膚,發出微弱的殘酷的聲響,車廂內很快漂蕩起焦糊的味道。
他企圖能從她的雙眸中看出點什麼。
可是這一次……失效了,沒用了。
當幾分鐘后,當他終於如願以償心滿意足的完成了自己和姐姐的身心融合,可憐的蓮早已死去多時了。
在這場進行了大半夜的酒宴中,杜子衛剛開始來時總是說姐姐「您怎樣怎樣。」
然後他苦笑了一下,突然話題一轉:「姐姐您的嘴唇更漂亮,更性感,更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