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7章 拐彎抹角
「那富豪走後，村名們把富豪的承包的土地瓜分了，那些土地上的果樹自然也屬於村民們的了，在頭兩年，村民們還真賺了點錢，不過，兩年後，果樹因為缺乏管理，水果質量開始下降，第三年的時候，收購水果的商人很少了，價格也低得可怕，第四年，富豪辛辛苦苦種出來的果樹就荒廢了，數百畝的果林雜草叢生，最要命的是，那條改變村命運的路因為缺少維護，開始變得千瘡百孔，第五年，大家又回到了以前的生活……」
「這……這有關係嗎？」
「大家互惠互利。」蘇雪淡淡道。
蘇雪伸手關閉了燈光，房間裏面陷入了黑暗和安靜之中，能夠聽到兩人的鼻息聲音。
「你可能永遠也得不到答案了。」
「我一般都是在大都市活動，很少接觸到農村的人，說說你對農村人的看法。」蘇雪饒有興趣道。
「我是告訴你，不要輕易上我的床。」
「你看得倒是很深刻的。」蘇雪輕輕笑道。
「想。」
「你一說，還真是這樣。」蘇雪一陣沉思。
「你對農村人很熟悉嗎？我記得你是在C市長大的。」
「王蠢，任何事情都有兩面性，極端，只會蒙蔽自己的雙眼。」
「我以前有個朋友，後來吸毒死了，他家離C市才三十多公里路，老家離國道不到五公里，我去過一次，就像到了非洲一樣，鄉村公路就是拖拉機都難走，坑坑窪窪都可以養魚了，下雨天的話，滿腿泥巴。一條村，居然有十多個年輕力壯的光棍，很多人相親，女方只是看了一眼路轉身就走了，那裡的男人整天抱怨討不到老婆，但是，沒有誰去修路，大家都忙著打麻將。」
「好吧。」蘇雪
「你猜最後怎麼樣？」王蠢笑道。
「我不知道。」蘇雪搖了搖頭，她似乎不想回答這個問題。
「嗯？」
「你為什麼要告訴我？」王蠢苦笑道。
「是啊，是有合同，那富豪有錢有勢，如果他不走，誰也趕不走他，問題是，哀莫大於心死，何況，他承包山林，原本就不是為了賺錢，事實上，他在離開的時候，還處於虧損狀態，果林才剛有起色，只是走上正軌罷了，離賺錢還遠著呢……」
「如果你不是王傑的兒子，我會幫助你一個小小的保安嗎？」蘇雪意味深長的看著王蠢。
「看來，任何事情都是有利有弊。」
「蘇雪。」
「很簡單啊，提高讀書的門檻，提高受教育的門檻，讓很大一部分人讀書不起，就像你一樣，沒有讀書，如果又沒有顯赫的家庭和第一桶金，除了干保安你還能夠幹嘛？」
「王蠢，我知道，你希望我們是單純的友誼，或者是單純的男女關係，希望不與家庭財富扯上關係，但是，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一些大家族的婚姻，都會有一定的目的性，至於友誼，男人和女人，會有友誼嗎？」
「任何一個國家，都需要一個龐大的群體去干一些聰明人不想乾的事情，當然，這裏面還是有一些區別，有良心的政府，會把這個群體壓縮到最低水平，呈現棗核形狀，也就是說，有錢人和沒有錢的人數量是差不多的，而中產階級數量最多，這才是一個健康的國家；而沒有良心，或者是處於發展中的政府，通常是金字塔形，有錢
「也就是說，那富豪根本是無所謂虧損那點錢，他只是受不了當地村名一些排擠手段。」
「嗯。」
「我是說如果……」
「摸著石頭過河……是啊，大家都是在摸著石頭過河。蘇雪，你知道得真多，真要感謝你的幫助，如果不是你，我可真是寸步難行。」王蠢感慨萬千，如果沒有蘇雪的幫助，以他的能力，根本不可能搞定新東方武校和素菜館的前期運作。
兩人車上都帶有洗漱用品，主人又為兩人熱了一壺水，兩人各自洗了一個熱水腳，一天的勞累頓時紓解了很多。
「互惠互利？」王蠢一愣。
「道理很簡單，如果大家的都讀了大學，都接受高等教育，誰願意去當瓦工木匠？如果大家都想過體面的生活，誰願意去掃大街？當然，如果提高工資，大學生也會去當瓦工和清潔工，問題是，這個社會成本誰願意承擔？沒有人願意看到一個掃大街的清潔工的工資比一個教師的工資還高。」
「窮山惡水出刁民。」蘇雪長嘆了一聲。
「我不明白。」王蠢搖了搖頭，一臉茫然，他不知道蘇雪要表達什麼意思。
「你睡床，我打坐就行了。」王蠢不等蘇雪說完，立刻搶著道。
「可是……」
農戶很熱情，為兩人做了一頓好吃了，兩人吃飽喝足之後，主人已經把兩人的房間收拾一新，床單都換了乾淨的，有一股淡淡的香皂味。
「是的。」
「在任何一個國家，社會最底層的人都有著他們的思想局限性，這不是他們的錯，這是文明的結構不均衡，要想打破這種結構，
「你……」蘇雪看了一眼床。
「是的，當然，很多事情並沒有絕對，我們所說的很多金字塔結構的西方國家，他們一旦遇到了經濟危機，首先就會拿中產階級開刀，而且，還養活一大批好逸惡勞的懶漢，這在中國和發展中國家就絕對不可能出現。」
「有想過改變他們嗎？」蘇雪微笑道。
「例子……好吧，就說農村的路，你也知道，我們剛才經過的鄉村公路都很破爛，如果大家都花一點力氣把路整理一下，也就不會出現那種情況，但是，鄉親們寧願每天打麻將，也不會幹這種有益與村莊的事情，還有，鄉村公路原本就很狹窄，有些人還自私的在門口放幾塊石頭，讓車輛無法會車通行……」
「過程……」
「直接的說，有人在有意識的去培養一個群體來為這個社會提供廉價的勞動力。」
「我想不出來，告訴我吧。」
「是的。」
「如果大家都有了獨立思考的能力，誰願意被別人奴役？」蘇雪反問道。
「如果王家破產，你還會幫我嗎？」
「呵呵，淳樸倒是淳樸，也只不過在一定的範圍之內，碰到利益什麼的，一根頭髮遮住臉的多了去。」王蠢坐在椅子上伸了個懶腰，不以為然道。
「什麼叫有意識？」
「怨天尤人還不如自食其力。」蘇雪也嘆息了一聲。
「我們現在是金字塔的結構。」
「我有一點不解，那富豪承包山林不是有合同的嗎！為什麼會被排擠走？」
「你仔細想想。」蘇雪
「你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王蠢感覺自己有點絕望。
「我長大的那條街，有很多農村人做生意，我最好的一個兄弟也是農村出來的，我經常去鄉下玩，也算是半個農村人。」
「睡吧，不早了。」
「你說的太抽象了，能夠舉個例子不？」
「你不知道，有水果商來了，有村民就故意在村道上曬穀子等農作物，還不準車輛進出……」
「其實，國家也提倡過了，要致富，先修路，但一些老百姓就等著國家來修路，極少有自己主動修的，他們就沒有想到，把摸麻將的時間抽一點點修一下路，每天出門要乾淨很多，而且，路好了，農村裡面的農產品也就容易拖出去賣了，討個媳婦兒也容易些了，但是，他們壓根就不想這些……」王蠢嘆息了一聲。
「因為，前提是王家破產，而王家，不可能破產。」
「改變？呵呵，他們附近有個村，出了個富豪回家鄉搞建設，先是修路，然後承包了村裡的山林，為村民提供收入豐厚的工作，結果呢，村民們的條件慢慢改善了，也開始眼紅富豪承包村裡的土地種果樹，大家用著各種各樣的手段，把那富豪給排擠走了……」
「告訴你的好，免得到時候你失望。」蘇雪和衣側躺在床上，蓋上被子，一雙明亮的眸子看著王蠢。
「你想知道答案嗎？」蘇雪把枕頭墊高。
「我不想我們之間的友誼扯上王家……」
對於王蠢來說，能夠和蘇雪睡一張床又不吃虧，哪怕是不睡一張床，睡一個房間想想也是令人興奮的事情，所以，蘇雪還沒有來得及說話，王蠢就已經滿口答應。
「為什麼？」
「我們之間有嗎？我不是被你親過，被你摸過，差不多都
蘇雪說的不錯，野蠻人從當初茹毛飲血的生活到現在的文明啟蒙，也走過了十幾年的時間。
「目前從人類的發展看，還沒有一種制度能夠做到完全公平，套用一句偉人的話說就是，大家都是在摸著石頭過河。」
「原來是這樣！」王蠢一臉恍然大悟。
王蠢一愣，陷入了一陣漫長的沉默，他想起了異空間的野蠻人。
「這個世界上沒有如果。」蘇雪打斷了王蠢的話。
「農村人都淳樸善良。」蘇雪盤坐在床上。
「這個……這個也很難說，總之，和城裡人一樣，各自有著各自的劣根性，談不上誰更優越，總的來說，農村的互助的氛圍要好一些，缺乏的只是眼界和遠見，這是文化和環境造成了局限性，也不能怪他們。」
「我不是問你們蘇家，是問你。」王蠢有點不依不饒，一雙眼睛深邃無比，彷彿浩瀚的星空。
「為什麼？」王蠢一愣。
「為什麼沒有？」
「……」蘇雪無言以對。
「我讀小學的時候就讀過《愚公移山》這篇文章，農村，就缺少這種精神，哪怕是偶爾有這種人，也會被人視為神經病。」
「不過，那富豪也不過如此，如果真有心帶大家致富，他就有義務讓村名明白一些道理，如果他因為村民的一些不合時宜的舉止就心灰意冷，也未免太過於狹義，做大事的人，要忍辱負重，再說，倉廩實而知禮節，衣食足而知榮辱，這些，都是需要一個過程的。」蘇雪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