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開倉放糧
來到了這裏，早有王府下人搭好了檯子，可是早得到消息的人群早已堆滿了四周。
台上的盧曉航也暗暗抹了一把額頭的虛汗，本來他是打算用福王府的糧食為福王府收買人心的。
趁著王府下人發著糧食的時候，盧曉航開始拉攏人心。他只希望等李自成打過來的那天，城裡的人就算不幫忙守城，也不會像歌謠里唱的那樣：開開門來迎闖王。
盧曉航對自己的行為感到了懷疑，如果自己救的人都是這樣的人，那還不如讓他們餓死，他們的行為必將會貽害百年甚至更長。
轎子裏面一個人笑了笑說道：「何以見得？」
話音剛落，轎里轎外同時笑起來。這笑聲，暢快無比。
元才良哈哈說道：「王爺不過知天命之年，在下也剛剛不惑，一切都還來得及。」
說到這裏，兩人同時哈哈大笑起來。
人群哄然大笑，接著王府護衛們配合人群中有權威的代表們開始排成一隊。
看到木板車上糧食的袋子，人群彷彿聞到了糧食的香味，一時間群情激動，彷彿要衝過來搶糧食了。
盧曉航更加奇怪了，說道：「為什麼不能放糧？」
盧曉航喊道：「洛陽的父老鄉親們！我是福王世子朱由菘，大家想領糧食，先聽我說兩句。」
轎子里的人哈哈一笑，說道：「稼軒，孤王這福王府擋得住多少錦衣衛？」
盧曉航嘆道：「他如果一開始以死相逼，我必然不敢說打死他之類的話。
第二天一早練完功，盧曉航帶領王府二十名護衛，來到府倉之外。
清風在盧曉航身後笑道：「殿下莫不是真要打死他？」
盧曉航一看，連忙說道：「柴管事，你管不了我可以去找王爺告狀啊。」
還好現在他們出現在了陽光之下，不然自己以為救活了洛陽城裡的人，其實只是救活了一部分惡人罷了。
柴青跑到近前，氣喘吁吁地說道：「殿…下，糧食…不能放。」
盧曉航心說：難道我要告訴你就算不放糧福王府一年之內也必定會被攻破，到時候我家的糧食讓別人拿去送人情，不如現在我送了。
話都到了嘴邊了，他的心突然一陣悸動，然後他想起了袁崇煥，想起來崇禎可不是他那個只會做木工的哥哥，若是引起了他的猜疑，只怕李自成殺不到洛陽，聖旨先到了洛陽。
元才良笑道：「王爺多慮了，小小闖逆，世子殿下盡可對付！」
這七十擔裏面有二十擔大米，二十擔小米，三十擔黑豆。
盧曉航今天只帶了二十名王府護衛，維持隊伍已經頗費力氣，想對這些人進行制裁根本就是有心無力。
人群一聽說正主來了，都停下了腳步和交談，直愣愣看著盧曉航，等他說些什麼。
心裏這麼想著，卻不能這麼說，於是略一思索，開口說道：「這個本世子自有辦法，你就不
柴青說道：「河南飢荒，到處都是饑民。世子一旦放糧，饑民必將蜂擁而至，到時候洛陽府就會被饑民充滿，萬一府倉糧食不夠，饑民一旦衝擊王府，在下百死莫辭啊。」
話音未落，柴青臉都白了，心說怎麼忘了這世子暴虐的本性了，此時想下台大話都放出去了，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在街邊的一個角落裡，一座轎子旁邊，一個病態的中年人掏出手絹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長出了一口氣，低聲說道：「殿下機警。」
盧曉航剛剛掏出鑰匙，只見一個府倉管事飛奔過來，大聲喊著：「殿下不能啊！」
盧曉航也正是看重了這點，發糧食肯定不能在王府周圍，萬一糧食發完了人們賴著不走，堵塞王府不說，搞不好還會引起暴亂。
柴青氣勢更足了，高聲喊道：「想要開倉放糧，必須先從我的屍體上踏過去！」
這一場景讓盧曉航很頭痛，今日只想到了放糧卻沒想到會出現這種情景，人性的卑劣在飢餓面前體現的淋漓盡致。
可是自己能怎麼辦，打打殺殺只能一時見效，黑暗中自己看不到的地方這種骯髒只會變本加厲。
半個時辰的時間，隊伍已經排好。隨著盧曉航點頭示意，管糧食的護衛開始放糧。
人群受到了感染，大部分是即將到手的糧食感染，小部分是盧曉航激昂語氣的感染，一時間高呼：天子聖明！
轎子里的就是對外裝病的福王。轎子外的男人姓元，名才良，字稼軒，身無功名，卻可隨時出入福王府。
盧曉航喊道：「洛陽府的人都說我們福王府朱門酒肉臭，不管洛陽幾十萬百姓的死活，今天我就是要告訴你們，這個…天下的百姓都是當今天子的子民，福王府受封于當今天子，代天子放糧活子民！」
盧曉航奇怪地問道：「柴管事有何事？」
盧曉航開口說道：「糧食，我會給大家發。但是大家不要爭，排好隊，今天吃完了明天還有。若是今天搶光了，明天我可就嚇得不敢出門了，到時候可沒人給你們發糧食！」
糧食混合著發，一來能救更多的人，二來府倉能支撐更長的時間。
病態的中年人說道：「殿下若不是將這救活萬民的功勞推給當今天子，引起當今天子的猜疑，只怕錦衣衛三天之內就要到府中宣旨拿人了。」
元才良接著說道：「可惜我們當時只覺得這孩子資質平庸，性情心機都非合適的人選，於是只把他當做福王來培養。」
若是後面無糧可發，柴青所說的衝擊福王府必然會發生。升米恩，斗米仇的道理盧曉航還是懂一點的。
福王意興闌珊地說道：「自從崧兒大病之後，性情大變，大概是他那一輩子都不甘心的皇祖母在天上保佑他，竟然讓我看到了一絲希望。可惜…」
世子未出府之前就給放糧的管事傳話，放糧的標準是一
想到此節，盧曉航連忙改口，將放糧的舉動全部推到了崇禎身上，心說：我拿著自己家的糧食替你收買人心，你總不至於再猜疑福王府。
盧曉航點點頭，說道：「你說的很有道理。」
盧曉航很奇怪，看了身邊的清風一眼，清風低聲說道：「府倉管事柴青。」
盧曉航頭都大了，心說：你怎麼這麼能墨跡，我都把你的責任摘乾淨了，你怎麼還沒完沒了了。無奈地問道：「如何能過你這一關？」
被稱作稼軒的中年人搖搖頭說道：「不到萬不得已，萬萬不可走出這一步。」
盧曉航一聽，說道：「好啊，別的不擅長，本世子最擅長的就是將人亂棍打死！」
至於吃不飽的問題，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
只聽盧曉航接著對身邊的一個人說道：「董紹，你去把府倉大門打開，招呼人往外面搬糧食。」
柴青面色一喜，心說：能把這愚蠢的世子說動，等到王爺身體好了，免不了又是一件大功，保不齊從此入了王爺的法眼，一步登天了。
這樣差不多有兩萬人能分到糧食，對於洛陽的人來講可以說是遠遠不夠的，但是洛陽的饑民大多聚集在城外進不了城，城裡的饑民差不多都能有一個活命的機會。
盧曉航也想像電視裏面一樣都放清一色的大米，可是他研究了府倉的賬目之後才發現他放不起，如果只放大米的話，他就算把王府府倉全折騰乾淨
盧曉航也想救全洛陽甚至全河南的人，但是府倉的糧食有限，如果不能有節制的救人，到後面只會餓死更多的人。
福王說道：「稼軒，孤王今日才知世間之事早已註定了，誰能想到崧兒竟會有了如此轉變，天不與我！」
柴青一聽，台階來了，立刻說道：「世子殿下，我必要到王爺面前評評理！」說著頭也不回三步作兩步離開了這裏。
董紹接過鑰匙領命而去，柴青已經愣住了，說道：「殿下，你這…」
放糧的地點是盧曉航選的，就在洛陽東市一塊空地之上，平時刷把式賣藝，搭檯子唱戲的都選這塊地方，地方寬敞，四通八達。
第一天，盧曉航調來了七十擔糧食，一擔糧食換算到現在大概是一百斤。七十擔就是七千斤。
領了一次轉過身去就站在了隊伍前面，準備再領第二次。甚至動手搶奪老弱之人領到的糧食。
見到此景，盧曉航連忙衝上高台，也幸虧這幾日日日習武，要不然憑他這個身軀，還真不好上去。
想到這裏，柴青已經喜不自禁了。接下來他的笑得合不攏的嘴巴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
福王嘆道：「只怕闖逆不給孤王這個機會！」
柴青一聽世子語氣鬆了，立刻爭辯起來：「殿下，你趁著王爺病重，盜取府庫鑰匙，想要胡鬧，必要先過我這一關！」
放糧的過程中，不免會出現齷齪與骯髒。地痞惡霸甚至饑民之中身體強壯的人都想要多領些糧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