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獵宋》目錄

第八十八章 聯軍齊至(上)

第八十八章 聯軍齊至(上)

前逃后追,莫啟哲一直把西夏軍引入了一個小山谷中。
「啊!這麼遠!」索祁豪心道:「好么,一百里!莫啟哲是想考驗本將軍的體力來啦!」
「他說的是什麼意思?啥叫豎子,他在罵咱們是混蛋吧?」
說完他看了看帳中搶來的金銀綢緞,樂得端著酒杯卻找不著嘴了!帳中將軍們也一齊放聲大笑,這次西夏軍隊出征金國,本來人人都是心懷不滿,可沒想到來盟國打仗西夏軍不但未受任何損失,而且還有一個大大的好處,那就是可以隨便向金國要錢要糧,金國不給還不行!
這時,李奇秀進帳來了,他也聽到了斥候的話,道:「你說得太不清楚,不是好象就是據說,一句十成把握的話都沒有!」
李奇秀大怒,轉身又走了帳篷,帳中的將軍沒喝多的其實就他一個了,他一走,全剩醉鬼了。
「什嘛!還有一百來里!你……你怎麼總追到一半時才說距離啊!」
索祁豪這時倒挺寬宏大量地說道:「不管他,他這是嫉妒咱們文採好,會用成語,所以受不了了!」
西夏兵眼見主將陣亡,都驚駭得狂叫,連滾帶爬地向後逃去。李奇秀也揮舞長刀,叫道:「兄弟們別怕,跟我來!拿起盾牌來,啊……」叫得最響之人,目標自然是最明顯,一陣亂槍下來,把李奇秀打成了篩子。
有的士兵下馬大喝,有的則趁機亂搶地上財物,後面尚未進谷的士兵聽見前面的軍隊已經開吃了,饑渴難耐下,也向谷中跑進,大家只記得佔便宜,卻沒想起那伙驃騎兵怎麼忽然不見了?
夜色漸漸深了,喝得暈乎乎的將軍們本打算各自回帳休息,偏在這時,一名西夏斥候跑了進來,道:「稟報將軍,緊急軍情!」
「屬下探知驃騎軍的都元帥莫啟哲就在前面!」那斥候回答。
待追入山谷之時,天色已然轉黑,西夏兵一日一夜不曾休息,滴水未進,都已是疲憊不堪,可勝利就在眼前,誰也不願意停下馬來休息,一直衝了進去。
索祁豪把手一揮,道:「兄弟們,那個莫啟哲就在前面,身邊的兵還不多,咱們是他的十倍不止,我看不如去襲擊他,把這位什麼都元帥給俘虜了!哈,立個天大的功勞!」
「那他出去幹嘛?」
「將軍你不也是才問嘛!」達不野古一臉委屈地說。
谷羊村的名字便是這麼來的,它是個進好進,出難出的地形,莫啟哲派了斥候好不容易才找到了這麼個地方,用做打埋伏。要換做一般情況,西夏兵是無論如何也不會進入這麼危險的地區的,可現在有了巨大利益釣著,便上勾了!
索祁豪一聽莫啟哲來了,大吃一驚,急道:「從哪兒來的,有多少人?兄弟們快別喝啦,準備撤退!要打仗讓金國人自己打去!」這回他倒不結巴了。
事不宜遲,索祁豪把面前的酒桌一掀,道:「不喝了,走,抓人去!」
行進途中,李奇秀馳近那斥候,問道:「你叫什麼名字,哪個將軍手下?」
「開仗得勝,多得些負擔自然是好事,可咱們這些負擔卻來自盟國百姓。這算什麼?咱們如此劫掠百姓,金國會怎麼想?他們現在騰不出手來對付咱們,可一旦打完莫啟哲呢?金國必會報復,到時起兵來攻,西夏大禍不遠矣!」李奇秀雖沒喝多,可現在也是面紅耳赤,與將軍們爭論,一人單挑一帳的將領。
谷羊村是個四面環山的地方,象個特大號的羊圈一般。古代的大富豪時常在一起吹牛鬥富,他們一吹自己多有錢便會說,「我家有良田萬頃,牛羊成群,羊實在太多了,都沒地方圈了,我只好把它們趕到山谷里去,把山谷當成羊圈。數羊的時候不是論只,而是論谷,一谷羊兩谷羊的這麼數!」
待李奇秀離他遠了,這斥候才長吐了一口氣,好么,差點兒被識破。他不是別人,正是驃騎軍第一斥候達不野古,膽大機靈,自從臨安立功之後,更得莫啟哲信任,此次便由他親自出馬來誑西夏軍上當,果然馬到功成!
一顆流彈「叮」的一聲打中了索祁豪的頭盔,雖沒擊穿鐵盔,可也震得他雙眼一陣發黑,魂飛天外之際,連叫:「我命休矣,今天就要玩兒完!」
將軍們也藉著酒勁兒大聲嚷嚷道:「對對,去襲擊他,抓住了他,戰爭便結束了,不但咱們皇上會多賞金銀,就連金國的皇帝老兒也得謝謝咱們!」
蹶起屁股,索祁豪爬上了馬背,威風地一揮馬鞭,結結巴巴地叫道:「兄弟們不用列隊啦,散兵前進,要快!兵發劉家村,給我沖沖……沖啊!」
要說西夏軍中連一個稍存理智的人都沒有了,也不盡然,李佑仁派來監軍的一個侍衛首領就沒暈頭,這人名叫李奇秀,他看了看帳中將領們得意忘形的樣子,道:「索將軍此言差矣,金國之所以派不出兵來,是因為他們的大軍都趕到蒙古戰場去了!再說他們的皇帝也沒向咱們求救,要不是兩國有軍事同盟,咱們就這麼進入金境,情同開戰!」
索祁豪一見谷口火器犀利,無法突圍,只好又轉頭命令士兵向山坡上爬。西夏兵久戰之師,此時雖已精疲力竭,但仍然列成了衝鋒隊形,集中兵力,順著山谷中崎嶇的小路向外攀登,奮力進攻!
皇太子李佑仁派頭極大,非要這幫打先鋒的將軍們給他修行宮,將軍們剛開始不願意,後來發現在金國境內以此為借口搔擾地方,簡直是太美妙了,老百姓一反抗,都不用西夏軍隊去鎮壓,金國的地方官就出面了,替他們把事擺平!西夏軍隊根本就不是打仗來的,而是發財來的,從當官的到當兵的,人人賺了個腰包鼓鼓,雖然老百姓恨他們恨得不行,可又不是本國的百姓,就算有民憤又能如何,反正那也是金國的麻煩!
「那咱們可得假裝沒看見,別去攔他,免得把血迸到自己身上!」
「有什麼緊急軍情啊?既然在金國還……還能有什麼緊急的事?」索祁豪大著舌頭問道。
在帳里喝酒還沒什麼,可一出帳,酒勁兒一翻,索祁豪的頭疼得跟要炸開一樣,只想一頭栽倒,呼呼大睡。
剛一調馬頭,忽聽四周山上砰砰聲響,緊接著漫天的散彈打來,西夏兵紛紛落馬,火光閃動中,聞名已久的火藥箭也來湊熱鬧,炸得谷中人仰馬翻,屍體頃刻之間便鋪了一地。
「對對,喝酒喝酒,讓他去死好了!」
西夏年滿十五歲的男子都要當兵,身體好的編入正規軍,體質較弱的當隨軍雜役,用來挑軍糧或戰利品,稱為「負擔」,負擔越多一來可以表示抓的戰俘多,二來也可以說明戰利品多。副將口中的「負擔」並非是貶意,而是指得勝軍隊的功勞。
李奇秀拍馬過來了,道:「這事有點兒蹊蹺,我們還是別追了!」他看了一眼那斥候,這人以前沒見過啊,不過他長得高鼻深目,有點象回鶻人,應該不是假的吧!剛想問問這斥候是哪個將軍手下,卻聽索祁豪道:「是啊,這事有點兒不對勁,咱們還是……」
索祁豪道:「你沒認錯?真是莫啟哲?」
他跳下戰馬,對著士兵大喊:「別坐在馬上,那容易被打中。棄馬步行,隨本將軍衝出去!」
「哼,他可真會享福,竟把好東西都集中到一塊了!」
響聲一出,就能讓人死一片的武器,西夏兵從來沒見過,比弓箭還能取人性命,這到底是什麼玩意兒?山谷之中儘是士兵臨死前的慘叫,人人只求自保,亂成一鍋粥!
西夏兵瘋狂地縱馬前沖,還沒等到天明呢,就跑到了劉家村,可一百里實在不近,累得眾人個個直喘粗氣。
原來沒上當啊,竟真追上了莫啟哲,看來這個大功立成了!西夏兵被即將到手的功勞弄昏了腦袋,一點兒也不休息,繼續打馬狂追。
「哦,是在金國啊!」索祁豪都被蒙古人嚇出病了,一聽有緊急軍情便條件反射地認為是合不勒來了。
「兄弟們快跑,一百里到天明就能趕到,抓莫啟哲的熱被窩,看看他那個新娶的小老婆皮膚白不白!」
「是鼠子,罵咱們是鼠輩的意思!奶奶的,我要殺了他!」
哈哈哈,滿帳將軍放聲狂笑,索祁豪更是被拍得暈頭轉向,完全忘了自己不識字的事實!
副將打了個酒嗝,問道:「將軍,咱們此次要出動多少人馬啊?」
西夏兵仗著人多,打算生擒莫啟哲,一聽主將發令,都搖搖晃晃地站起身來,到帳外整軍。
谷中和劉家村一樣,靜悄悄地無人,但地上卻扔滿了金銀,還有不少的酒罈。一個西夏兵的馬蹄踏破了一隻罈子,酒水流出,香氣四溢,士兵們不由得大叫道:「渴死我啦,這裡有許多好酒,兄弟們快來享用。」
索祁豪怒氣衝天,扔掉手中長矛,抽出了佩刀,叫道:「不許後退!兄弟們跟我來,本將軍帶你們突圍!」
他們這一登山,驃騎軍的突火槍登時不響了,山谷之中只剩下了西夏兵的衝鋒吶喊聲,可等到他們爬到一半時,如炒豆子般的槍聲便再次響起,山坡上的西夏兵連個躲的地方都沒有,只好硬挺挺地挨打!不管是受傷也好,陣亡也罷,士兵們一中彈,立即便向山下滾落,後面的士兵齊聲驚呼:「敵軍的暗器厲害,快點逃啊!」
「將軍,我們這是在金國啊,哪來的蒙古人!」那斥候笑道,喝得也太多了吧,連身在何處都搞不清了。
「一百來里!」
帶著貼身親兵,莫啟哲連夜向燕京趕回。他一走,木合它爾立即道:「兄弟們別休息,都下去看看西夏兵有沒有裝死的,一個活口都不能放回去,每人再補上一刀!」
「哼,我才不去問他!」李奇秀討厭這斥候一臉的傲慢相,認為他和索祁豪一個德性!
谷中的西夏兵死傷慘重,不一會兒功夫便減員過半,可他們人數太多,三萬之眾,光靠火槍和弓箭是殺不完的。山頭指揮作戰的莫啟哲把一揮,槍聲立止,等候已久的驃騎兵躍馬揮刀,疾衝下山,對著西夏兵大砍大殺,西夏兵無力抵抗,成批成批地倒下。
索祁豪道:「那個細人呢,他自殺完沒有,要是沒死透,讓他跟咱們一齊走。有功大家一齊立,本將軍沒那麼小氣,因為幾句口角就把他丟到一邊!」
「緊急軍情?什麼緊急軍情?哎呀,糟糕,蒙古人打來啦!」索祁豪一驚一咋地叫道。
「這……這個,還是別追了,士兵都累壞了,這要是萬一……」索祁豪再怎麼說也是個帶兵的將軍,不可能一點毛病沒看出來。
忽聽那斥候道:「對不對勁,我上屋頂看看就知!」說完他便爬上了一個大宅的房頂,手搭涼棚向遠處觀望!只看了一眼,他便叫道:「我看到了!驃騎軍發現我們了啊,他們正在逃命,就是向谷羊村方向逃的!金銀散了一地啊!」
索祁豪看到軍隊亂成一團,突然一拍大腿,道:「糟了,我上當了!」再轉頭找那帶路的斥候,卻發現那人早已蹤跡全無!見事不妙,索祁豪急令前隊變后隊,就要撤出山谷。
「提醒什麼?本將軍還用得著別人提醒嗎?」
「他化成灰我都認得,絕對錯不了,那個穿麒麟甲的傢伙就是他!」
他舌頭又開始不好使起來,看著軍中忙亂的士兵,他大叫道:「快點兒,去晚了就抓不著莫啟哲啦!」
「那咱們不留點兒人守營啦?這兒還這麼多負擔呢!」副將道。
中軍大帳中一群將軍正在宴會,個個喝得酒酣耳熱,大聲喧嘩著,高興得不得了。
這時,只見索祁豪端起桌上的一大碗酒,笑道:「我一開始還以為金國多了不起,說什麼天下第一強國,我看哪,全是吹牛!莫啟哲算個啥呀,他一起兵造反,金國竟被打蔫兒了,當兵的都死光了,他們的皇帝竟求爺爺告奶奶地求咱們出兵助他!哈哈,倒是把咱們成全了,這趟金國真沒白來,得了這許多財物!」
「呸,報復便報復,誰還怕了金國不成!咱們西夏鐵騎天下第一……呃,這個蒙古人除外,不過他們就要被滅了,所以咱們西夏勇士還是天下第一!要是金國以後敢支棱毛兒,他奶奶的,咱們就殺他個落花流水,搶他個一乾二淨!」索祁豪得意洋洋地叫道,隨後又問:「怎麼樣,本將軍成語用得不錯吧,落花流水,一乾二淨!哈哈哈!」
一到村外,索祁豪立即命令包圍村子,不能讓莫啟哲逃了,他則帶兵進攻,準備親手抓住驃騎軍的大首領。
因為他確實打起仗來不要命,所以別人也不敢反駁他的自吹自擂,反而曲意奉承,這索祁豪便越來越驕傲,別說莫啟哲的驃騎軍,就連金國的虎賁鐵騎他也不放在眼裡。
又是一天的日落西山時,突火槍隊趕到了,出去偵察的斥候也回來了。對著營中一個簡易的沙盤,莫啟哲對手下將領說道:「兄弟們,可以行動了!」
「別好象,到底有多少?」索祁豪畢竟是久經戰陣的將軍,對於敵軍的數量很看重。
斥候想了想,道:「到底多少我也不清楚,不過向百姓打聽,他們都說有一千人左右,估計多也多不過三千吧!莫啟哲是來搶美女的,據說劉家村的大財主有個十分漂亮的女兒,莫啟哲這人十分好色,便要搶了她做小老婆,今晚就在哪裡過夜成親!」
「可能是嫉妒得發瘋,所以出去自殺了!」
「嗯,這點倒和咱們太子差不多,都是見了女人就走不動道的主兒!」索祁豪猶豫著,看來這消息不假,挺符合這些太子元帥們的脾氣。可要不要出兵襲擊,他還拿不定主意。
「是是,將軍沒有驚慌!屬下探知,莫啟哲打不下來燕京,又沒有軍糧等物,所以便下鄉到處行劫,可附近鄉村多大呢,他們的力量有所分散,莫啟哲身邊除了幾千親兵之外,好象沒有多少人!」
一帳的將軍又開始大聲叫嚷,提耳灌酒,行令划拳,鬧得不亦樂乎!
西夏兵一見主將如此悍勇,只好重又轉身,向山上衝去,可只衝到一半,卻見一支火藥箭飛來,正射中最前面的索祁豪,箭剛入體,便聽到砰的一聲大響,索祁豪半截身子從地上飛了起來,那支箭竟把他炸成了兩半!
驃騎軍整個白天都沒有行動,只等突火槍隊的到來。莫啟哲派出斥候到處偵察地形,了解村落的分佈情況,以便選擇伏擊地點。
將軍們還沒反過酒勁兒呢,就聽那斥候又道:「將軍不要驚慌,莫啟哲沒帶多少人的,他們出來不是為了打仗,而是和咱們一樣,是在搶掠百姓!」
西夏兵從馬上下來,跟在他身後,向谷口衝鋒,可沒成想驃騎軍火力最猛的地方就是谷口,西夏兵一衝到,突火槍成排成排地打來,無一刻停息,硝煙瀰漫中,都不用驃騎兵去堵那谷口,西夏兵的屍體就把那裡堆死了!
就在這時,前面一人喊了起來,「沒錯,前面那人就是莫啟哲!快點兒給我追啊!」喊話之人竟是李奇秀!原來,莫啟哲上次收拾李佑仁時,那幫被剝光了衣服綁在柱子上吹風的侍衛中就有李奇秀,別人不認得莫啟哲,可他卻認得。
西夏軍又是急趕了好久,他們也已發現,前面果然有一些人在逃命,看人數當在一千左右,逃命逃得急了,路上散落了不少金銀。追在前面的西夏兵一見金銀,眼睛都紅了,撲上去瘋搶,而後面的士兵一見有好處可撈,也急著忙著上來搶奪,看著軍隊有點兒混亂,索祁豪又問起來了:「這兒離谷羊村有多遠啊?」
索祁豪挺煩這個監軍,認為李佑仁派他來,根本就是不相信自己,要不然幹嘛派個人來監督啊?李奇秀說話還總是說實話,不肯拍馬屁,惹人討厭!他放下酒杯哼了一聲,翻了個白眼,不答理李奇秀。
既為西夏領兵先鋒,自然當是勇將,這位名叫索祁豪的大將,是西夏軍中的勇將,打起仗來雖算不上百戰百勝,但打一百次,勝個七八十次總是能的。正因為這個,他常把自己的名字拿出來吹噓,說他是祁連山第一豪傑,在他沒出生前,他老爸便知道了兒子日後必會是個能征慣戰的勇將,所以便給他起了這麼個名字。
「我們要勸的是您老可別去考科舉啊!將軍你想,你已經官職夠大了,如果去考科舉,萬一不小心,中了個狀元,其實就算小心也沒用,你還是會中的!那樣一來,不是搶了眾多細人的飯碗嗎,阻了他們的陞官之路!所以說你千萬不可去參加科舉,給細人留口飯吃吧,讀書也不容易,得留點兒活路給他們,賞細人們個小面子!」
索祁豪不屑地道:「這點兒負擔算什麼,還用得著守?抓住了莫啟哲什麼都有了!再說這些負擔都是金國人,用不著咱們派兄弟保護,就算他們都跑了,再抓新的不就完事了嘛!金國有的是百姓,哈哈!」
「好象走了吧?我知道離這兒不遠之處,有個驃騎軍新立的補給營,他們把搶來的財物和美女都送到那裡去了,供莫啟哲享樂!」
這一仗直打到月上中天,三萬西夏先鋒才被盡數屠完。望著滿谷的屍體,莫啟哲道:「這裏的村民要多加賞賜,還有那個劉家村的也一樣!燕京戰事剛了,我要先回去,木合它爾,由你斷後!」
「是嗎?怪不得村裡沒人,原來是逃了啊!他們發現了也沒關係,給我追上去!」索祁豪下令道。西夏兵立時縱馬出村,向斥候所指方向追去。
「什麼出動多少,當然是全去!你把誰留下,誰願意啊,這可是立大功的機會!」
索祁豪的副將見他生氣,便藉著酒勁兒發起脾氣來,指著帳外堆積如山的財物,道:「李校尉你自己看,咱們自從來到金國,一仗未開,卻多了這許多負擔,這還不是功勞嗎?負擔越多,功勞越大,你不會不明白這點吧?別以為你多讀了幾年書,是個細人,便瞧不起我們這些粗人!」
他不說還好,一說倒讓索祁豪惱火了。他怒道:「什麼叫沒把握,有把握得很!你這種只會在太子跟前拍馬屁的傢伙懂個屁軍事!」
「離此一百里之處!」
可進村之後,村內靜悄悄地卻無人,索祁豪的頭更疼了,他揉著太陽穴問那領路的斥候道:「莫啟哲呢,怎麼不在這裏?」
那斥候在前面帶路,三萬西夏鐵騎跑出了營地,跑了好一會兒也沒到劉家村,索祁豪不由得問道:「那劉家村在哪兒啊?」
「豈止不錯,簡直絕了!不過,我們身為屬下的,得提醒你老人家一句!」
離驃騎軍營地很遠的地方,也有一座大營。此時這座大營中炊煙升起,士兵們正在做飯。這就是莫啟哲要伏擊的西夏先鋒部隊了。
李奇秀怒氣勃發,一拍桌子,站起身來道:「爾等豎子也,不可教!」說完拂袖而去。
索祁豪一拍桌子,「誰驚慌啦,我還用得著驚慌嗎?」
副將想想也對,犯不著為這些金國負擔浪費兵力,還是去立大功比較合算。全軍出發的命令傳了下去,士兵們多數也喝得醉熏熏的,可他們再醉也沒忘了金銀,既要盡數出發,沒人看著金國負擔,他們還不得拿著財物跑光啊!於是,西夏兵們把財物都繫到了馬背上,亂七八糟地開始列隊。
「小人名叫達不野古,是直屬索將軍的斥候。不信你去問他啊!」那斥候笑道。
驃騎兵踏著遍地的鮮血,提刀向西夏兵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