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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狗洞

第十八章 狗洞

「……狗洞。」
不過爬不了牆,不還有傳說中的狗洞么?
那邊青鶯已經過來了,她手裡拿著披風,道,「姑娘,你在幹什麼?」
清韻眼前一亮。
「這一回,老夫只能對不住他江老太爺了。」
居然還有人跟她想法一樣,想鑽狗洞出去玩。
「挖狗洞。」
暗衛沒有說話。
清韻走近一看,書桌上真的沒了。
屋子裡,喜鵲在貓著身子找東西。
大江東去,落日餘暉,鴉雀歸去,月朗星稀。
清韻冷淡的掃了秋兒和吳婆子一眼,從春暉院到佛香院那麼遠,都扶著回來了,還臉不紅氣不喘的,這兩步路就走不動扶不動了?
清韻眼神冷寒,帶著凌厲之氣,嚇的秋兒身子都繃緊了。
天下之大,總有她容身之地。
她這副身子骨極差,常年吃素,又經常在屋子裡抄佛經家訓,連太陽都極少曬,虛的厲害。
青鶯見了好奇,問她道,「在找什麼呢?」
喜鵲眉頭一揚,眸底閃過一抹笑意。
鎮南侯正琢磨哪個嫡孫娶清韻,才不會虧待了她,好像挑來挑去,似乎只有彥兒最合適。
清韻懶得搭理她,她朝前走去。
用腳踢開枯黃的雜草,清韻就囧了。
青鶯和喜鵲是她的丫鬟,怕什麼?
鎮南侯坐在書桌前,摸索著手中一塊玉佩,有些躊躇不決。
清韻訝異的看著青鶯。
要是有鋤頭就好了,一鋤頭下去,就差不多了。
鎮南侯眉頭不抬,問道,「三姑娘是個怎樣的人?」
喜鵲不幫忙,秋兒又喊青鶯。
吳婆子氣的咬牙,「還有臉問我怎麼了,還不是你們兩個小賤蹄子告的好狀,害我挨了二十五大板!」
不知道古代街道是什麼樣的?
「女兒家,能有這般詩才,著實不錯!」鎮南侯誇讚道。
清韻不會承認,她厭煩了抄佛經,要是能有狗洞爬出去買吃的,她傻了還一整天抄佛經。
正是錦繡文章時,大快心腸。
還真沒看出來,秋兒的性子有這麼跳脫。
清韻朝前走,快到牆邊時,依稀聽到有犬吠和小販的叫賣聲。
鎮南侯眉頭輕挑,「不好評斷?」
清韻真想罵一聲笨,人家挖狗洞,你也能跟著一起出去,這不挺好的嗎?
青鶯渾身打哆嗦,「你別嚇唬人,這裡是佛堂,不會有鬼的。」
挨了板子的屁股忽然著地,一陣殺豬般的聲音驀然響起,驚起無數飛鳥,撲騰著翅膀逃命。
外面,就是街道了啊。
瞬間,清韻大家閨秀溫婉如水的形象坍塌碎裂。
鎮南侯又問了一句,「你去的時候,三姑娘在做什麼?」
鎮南侯,「……。」
「備馬,我要去江家一趟。」
家訓佛經且不說,單單這字,寫的極其漂亮,娟秀中透著洒脫,妍麗而無俗媚,看的人舒心。
也不知道挖了多久了,這狗洞才籃球那麼大。
只是,怎麼老覺得背後有人盯著她?
「沒什麼,」清韻笑道。
所以清韻,就大著膽子繼續了。
清韻是主子,借她幾個膽子她也不敢使喚她,她希望清韻能主動點幫忙。
只是狗洞沒有,就自己挖。
暗衛點點頭,遞上幾張紙。
忽然,窗戶一閃。
青鶯捂嘴笑,「姑娘肯定發現有個洞了對不對?」
不遠處,有十幾株碧竹。
九轉四海放歌,九牧五嶽太白,淡定尋常都是禪。
青鶯乾脆問清韻冷不冷,她去給她拿披風來。
要是伯府的日子當真過不下去了,她還能逃出去。
清韻有些撫額,不知道是哪個挖的,居然把磚塊挖的這麼圓……她不知道磚可以整塊的取下來么?
可是她不敢,她是佛香院里的丫鬟,歸吳婆子管,得罪了她,沒有好果子吃。
只是用力推了兩回,清韻就有些大喘氣了。
明明都逮到她把柄了,愣是奈何她不得,想想就窩火。
清風徐徐,碧竹搖曳,在陽光下,灑下斑駁疏影。
暗衛額頭開始掉黑線了,但是主子問話,他就得回答。
他一邊看,一邊吟誦出聲:
青鶯幫她把披風繫上,清韻看了會兒夕陽,覺得有些口渴,就回屋了。
兩人都走了,秋兒就望著清韻了。
秋兒挖的?
幾次愛恨顛倒,幾帆悲涼滄桑,晨鐘暮鼓皆不空。
鎮南侯接過,細細看著。
清韻極想爬牆出去看看,可是看著兩人高的圍牆,撇撇嘴后,就把這想法給打消了,她就是爬的上去,也沒那本事安然無恙的跳下來。
秋兒吃力道,「喜鵲姐姐,快過來搭把手啊,我扶不動了。」
笑聲雄渾肆意。
清韻就沿著牆壁往前走,看的很仔細。
青鶯見清韻懷疑她,趕緊道,「不是奴婢挖的,是秋兒挖的,要不是奴婢發現了,這洞不知道挖多大了呢。」
幾曲流水,幾人知音,幾度風發,幾多艱辛。
清韻覺得自己多疑了,吳婆子才挨了板子,這會兒下不來床,秋兒要伺候她,根本不會來這裏。
青鶯有些泄氣道,「原本奴婢還想揪著她這把柄,讓她聽話一些,誰想她反咬一口,說我要是告狀,她也告狀,說這洞是奴婢挖的,到時候大夫人肯定相信她,不會相信奴婢……。」
清韻繼續折騰的一會兒,聽到青鶯喊她,她趕緊把雜草給蓋上。
有黑影出現在書房內。
吳婆子半邊身子都搭在秋兒身上,秋兒一驚嚇,扶吳婆子的力氣就小了一半,吳婆子一個不小心,直接往後一摔。
她看向的地方,同樣長滿了雜草,但是挨著牆角處,有一堆枯黃的雜草,明顯是有人故意遮擋的。
暗衛遲疑了兩秒,道,「不好評斷。」
清韻不死心的繼續努力。
清韻捂嘴一笑,不是她不尊老愛幼,實在是這吳婆子慣會狐假虎威,不給她點教訓,她還真當自己是個人物了。
乍一聽暗衛的回答,他愣了一下,「挖什麼?」
鎮南侯叱吒戰場數十年,還從未這樣猶猶豫豫過,這是第一回。
喜鵲搖搖頭,一臉愛莫能助,「我忙著呢,我要是不勤快些,回頭吳媽媽再看不過眼幫姑娘收拾桌子,又不小心把姑娘抄好的家訓佛經給弄髒了可怎麼辦啊?」
鎮南侯府,外書房。
趕明兒得想個法子把這狗洞挖起來才是。
那塊玉佩正是之前定親的玉佩。
說著,轉身就進了屋。
青鶯就不高興了,「是秋兒拿的?」
她心中一動,快步走了過去。
清韻猛然回頭,四下張望,什麼也沒看見。
清韻四下望了兩眼,確定沒人,方才擄了衣袖,架勢十足的要拆牆。
秋兒氣的鼓起腮幫子,她也恨不得閃人,讓吳婆子自己爬回去了。
喜鵲站直了身子,有些害怕道,「姑娘寫的佛經家訓各少了一篇,還有桌子上寫的,都不見了。」
就在清韻轉身之際,身後一株老槐樹上,一道黑影一閃而逝。
山巔水岸,疏竹松鶴,亭台殿閣,文房雅室。
幾爐沉煙,幾章詩文,幾杯濁酒,幾回醉醒。
鎮南侯還在看詩詞,這般文采,饒是他都比不過,不愧是江老太傅的外孫女,有其外祖遺風。
一路過來,沿著牆角都長滿了雜草。
喜鵲搖頭,臉色有些蒼白道,「是莫名其妙的不見的,我一直在屋子裡,新寫的還用鎮紙壓著,我才喝了兩口茶,它們就不見了。」
鎮南侯翻到最後面一張,掃了兩眼,眼前又是一亮。
鎮南侯怔了半晌,方才大笑。
就在清韻都快死心的時候,她眼睛一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