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知覺
腦袋痛時，雙腿偶爾會有知覺，不明顯。
顧明川點點頭，心中驚駭，居然都說對了。
顧明川點頭，「我知道。」
她走了之後，沐清凌又把其他人打發走了，只留下喜鵲在。
可清韻沒管她，拿了銀針就給顧明川扎了下去。
很快，清韻就扎了三根銀針。
顧明川點點頭，神情傷感，有些往事不堪回首，「我十五歲那年，從馬上摔下來，磕到過腦袋。」
定國公夫人覺得她沒被清韻嚇死，算是她鎮定了。
說著，三兩下把銀針收拾好，抓著喜鵲便走。
顧明川直接怔住了，清韻又問了一遍，「可傷過？」
清韻繼續問，問的很仔細，顧明川都很細緻的回答。
定國公夫人看著自己兒子臉上的喜悅，才後知後覺……
一張臉鐵青的發紫，就跟霜打的茄子一般，眼神冰冷，大聲呵斥道，「當真是胡鬧至極！」
顧明川啊的一聲叫了起來，「疼！」
清韻手裡還拿著銀針，望著定國公夫人道，「都站在那裡別動，也別說話，有什麼話，等我忙完再說！」
清韻反手握緊沐清凌的手，問她道，「大姐姐，我說我會醫術，你
清韻望著江媽媽，咧嘴一笑，「江媽媽，我想吃你做的千層糕，你能不能給我做一點兒？」
顧明川也怔了一下，隨即苦笑一聲，「我也不知道是不是中風偏癱，有些大夫說是，有些大夫說不是。」
清韻把了兩回脈，方才收了手，問道，「大姐夫傷過腦袋？」
顧明川望著沐清凌，道，「讓她試試吧。」
清韻問著，江媽媽在一旁咳嗽，試圖打算清韻。
那兩婆子被清韻踢人的舉動嚇住了，再不敢動。
沐清凌有些怕了，「清韻，你別亂用針，這可不是鬧著玩的……。」
清韻伸了手，那是要替人把脈的姿勢，顧明川怔了兩秒，把手伸了出去。
屋子裡，寂靜的落針可聞。
屏風處，趴著一丫鬟在偷聽，聽到這話，趕緊捂著嘴巴，一溜煙跑了出去。
沐清凌要阻止，清韻阻止她道，「大姐姐，你別說話干擾我，到時候我真扎錯了，可不是小事呢。」
江媽媽急啊，哪有三姑娘這樣問話的。
剛要扎第四根，定國公府大夫人就來了。
定國公夫人一張臉，陰沉的能滴墨了
清韻鬆了一口氣，其他人看著顧明川頭上的銀針，嚇的都不敢呼吸了。
頭上用針，那是大忌諱啊，有人就是腦袋上施針，最後被扎死了的！
他以為清韻扎針是扎他腿，怎麼也沒想到清韻是要扎他腦袋……
清韻扶著喜鵲，臉冷的厲害。
但是躺在床上，動彈不得，在外人看來就是中風偏癱了，流言傳開，不是也是了。
這舉動，把顧明川和沐清凌驚呆了。
替人治病，人家還對她橫眉怒目，要不是為了大姐姐，她吃飽了撐得慌做這等吃力不討好就算了，還討人嫌棄的破事。
有些疼，顧明川嘴角抿的緊緊的。
清韻就聳肩道，「我就知道你不信。」
清韻不怎麼愛說話，今天為了她，能跟定國公夫人爭辯，她心中感動。
這怎麼可能是她那寡言少語的妹妹做的出來的事？
她喊完，就有兩婆子過來，要抓清韻。
這會兒，見清韻沒事了，再憋不住了，歇斯底里的喊道，「來人，把她給我轟出府去！」
沐清凌躺在床上，直接驚呆了，回不過神來。
清韻往一旁坐了一點，好替顧
沐清凌握著清韻的手，道，「我也知道。」
清韻總結了下，他腦袋時而清醒，時而會很痛，腦袋清醒時，雙腿麻木，沒有知覺。
清韻走到顧明川身後，幫他摘下頭上束髮的玉冠，這一下，顧明川臉也白了。
沐清凌寵溺清韻，柔著聲音道，「江媽媽，你去給清韻做吧。」
定國公夫人這才等不及讓丫鬟趁著他清醒的時候趕緊……那啥的霸王硬上弓取種。
顧明川病了有三年了，見過不少的大夫，但從清韻把脈的姿勢來看，還真像那麼回事。
顧明川看著清韻，見她幾次欲言又止，像是想說什麼，又很顧忌的樣子，不由得笑道，「有話不妨直說。」
她兒子腿就是沒有知覺啊，就是要有知覺啊！
兩個婆子繼續過來抓清韻，拽著清韻就往外拖，清韻掙扎了兩下，還被婆子用手狠狠的掐了兩下腰間，疼的她額頭直打顫。
而且他清醒的時候並不多，一個月，大約就五六天。
不是她太肆意妄為，而是這銀針要麼全紮下去，要麼要及時取下來，錯過了這個機會，還不知道下一個機會在哪兒了。
就是太醫院的太醫，
可他話已經說出去了，又不好反悔，只能忍著。
清韻站在一旁，再婆子手碰到她時，臉上一怒，情急之下朝顧明川就踢了一腳。
沐清凌看著清韻，失笑搖頭，「不要逗大姐姐玩。」
昨天還很糊塗的他，今天一早醒來，什麼都知道，除了不能動。
很快，七根銀針就扎了下去。
江媽媽快暈了，她離開三姑娘才一年多，三姑娘怎麼就變的這也不懂事了呢？
說著，她望著顧明川道，「大姐夫信我一回如何？」
清韻望著顧明川，道，「也就是說，你現在雙腿是沒有知覺的對吧？」
顧明川點頭，神情有些戚然。
她緊咬了下唇瓣，看了定國公夫人一眼，走到顧明川身邊，把他腦袋上的銀針取下來，然後福身，很心平氣和的道，「對不起，是我多管閑事了。」
連沐清凌都發話了，江媽媽能不去么？
兩婆子懵了，趕緊放開清韻。
但，清韻太衝動了，她的事，得伯府長輩來才有用。
清韻從袖子里拿出一小包裹，打開，露出銀針來。
清韻略鬆了口氣，繼續問道，「是不是
清韻有些無語，她這也算是上趕著替人治病了吧？
可事實擺在眼前，又由不得她不信。
「有感覺了！我的腿有感覺了！」他說了兩句之後，見清韻臉難看的要死，忙道，「快放開她！」
「清韻，你怎麼隨身帶著銀針？」沐清凌覺得她有些不認識清韻了。
清韻看著他，嘴唇輕抿，道，「我知道，我是有些多管閑事了，但因為這閑事和從小就疼我的大姐姐有關，我才做不到袖手旁觀。」
喜鵲過來幫清韻，結果被婆子抓著胳膊，一巴掌扇了過去。
清韻站起來，看了沐清凌一眼，對顧明川道，「我要給你扎兩針。」
清韻看見喜鵲臉上五根手指印，清晰可見。
那一巴掌極其用力，直接把喜鵲打在了清韻身上。
尤其是她蹙眉，瞥他兩眼，再蹙眉，真是越看越像個大夫。
說著，她挑了一根針扎了下去。
這時候，顧明川說話了，他的聲音是顫抖的，是高興的顫抖。
定國公夫人也嚇住了，只覺得清韻瘋了，氣的胸口直起伏，指著清韻，上下唇瓣張合間，哆嗦不止，「你還敢踢人？！當真是無法無天了，給我打出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