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為難
藥房內，有一張小榻，楚北就躺在小榻上，衛風焦急的站在一旁。
清韻朝她一笑，道，「別哭了，你家主子我就算毀容了，也不會嫁不出去。」
青鶯臉更是紅的能滴血，要是以往，她估計會勸清韻，可是清韻的話，讓她害怕，她要是阻止，衛風指不定會殺她。
清韻趕緊過去，將楚北腦袋上的銀針取下來兩根，又在別處紮上。
又將幾根銀針，或扎進去三分，或取出來三分，看的衛風是眼花繚亂。
主僕兩邁步朝前走，很快消失在了眾人眼前。
施了針，清韻直起腰來。輕捏了后腰兩下。
清韻望著衛風，欲言又止，最後還是道，「今日，他救了我，我感謝他救命之恩，但站在大夫的位置上，我不得不說一句，他這是在自尋死路，要是他再這樣，就是華佗在世，也救不了他了
正屋。老夫人在喝茶。
他神情凝重，不是開玩笑。
那是一塊碎玉。上面有明黃穗子。
話還沒說完，清韻就推門進了屋。
就這樣忙了半盞茶的功夫。
老夫人點點頭，神情慈藹道，「好孩子，祖母以前讓你受委屈了，以後不會了。」這是一句承諾，她會護著清韻。
孫媽媽就轉身走了
丫鬟說話聲不小，引得一堆人望著她，包括老夫人。
才走了沒兩步，那邊喜鵲就喚道，「姑娘！」
衛風搖頭，「爺的臉，誰也不能看。」
有什麼十萬火急的事，三姑娘要這麼急？
清韻，「……。」
一句話，叫青鶯哭也不是，笑也不是。
清
要不是有三姑娘，爺一身的毒。無人可解。
清韻尋聲望去，就見喜鵲端著綉簍子站在藥房前，朝她笑。
「姑娘在屋內忙。孫媽媽找姑娘有事嗎？」喜鵲回道。
屋子裡，衛風摁著楚北兩隻腳，不許他動彈。
孫媽媽多看了藥房兩眼，她有心進藥房看看，只是想到鎮南侯府有暗衛盯著，三姑娘不至於沒有那分寸，也就放心了。
一汩濃黑毒血便滴落下來。
她走過去，坐在小杌子幫楚北把脈。
然後，退了出去。
衛風依然搖頭。
只是爺為了三姑娘。能豁出命去，衛風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而且，她要糊弄過去也簡單，就說這些日子一直在看醫書，難得遇到機會，看看學的怎麼樣了，只是被人笑話不知天高地厚，不會有任何問題啊。
清韻臉紅如霞，望著衛風道，「看看也不行？我會治毀容。」
等走近了，喜鵲才忍不住道，「姑娘，楚大少爺等你半天了。」
在馬車上撞來撞去，腰上有淤青，多彎一會兒，就疼的她直皺眉了。
可是見到的是清韻的冷臉，「方才不要我把脈，這會兒又來做什麼？」
清韻輕點了下頭，推門進藥房。
清韻趕緊將其餘銀針取下，又取了些葯來，幫楚北止血。
衛風知道方才在街上，他唐突了，只好解釋道，「三姑娘會醫術的事，不能讓外人知道，於三姑娘不利。」
清韻忙笑道，「沒事，青鶯在屋子擦桌子。」
他到底長什麼模樣啊，
等清韻收了手，衛風就望著她，「爺……沒事吧？」
說著，衛風走到床邊，看了眼楚北，又望著清韻，擔憂道，「爺到現在都沒醒，會不會有事？」
那認真的神情。叫衛風驚訝。
清韻點頭，望著小榻上還昏睡不醒的楚北，問道，「刺殺的人，是不是就是給他下毒之人？」
紅綃就上前一步，稟告老夫人道，「這塊碎玉，是皇上賞賜給三姑娘的。說是今兒遇刺弄碎了，讓三姑娘以後遇到麻煩事，拿著碎玉去找他。」
清韻臉紅，點頭道，「清韻謹記老夫人教誨。」
說著。丫鬟把東西交給孫媽媽。
喜鵲警惕的看著孫媽媽，孫媽媽再傻，也知道屋子裡有貓膩，更知道清韻不想她知道。
楚北臉上的銀色面具，清韻是越看越不順眼，覺得礙事。
楚大少爺好，姑娘以後才會好，他要是真死了，姑娘可就慘了。
衛風知道，清韻是在幫楚北解毒，他斂眉道，「三姑娘明明有辦法幫爺解毒，怎麼……？」
孫媽媽雙手捧著碎玉，慎重點頭。
。」
止了血，清韻就望著楚北，等他醒來。
「死。」
她瞞著伯府，是怕惹麻煩，可這事遲早瞞不住，現在她定了鎮南侯府的親，就算老夫人和大夫人知道了，她也不怕。
做人，難得糊塗。
越把脈越心驚，清韻的臉色也越加難看。
清韻心一提，問道，「我會醫術的事，為何不能讓人知道？」
大夫來之前，丫鬟已經把清韻的
說完，清韻就道，「孫媽媽慢走，清韻就不送您了。」
看著楚北只剩下一條褻褲，清韻臉紅如霞。
孫媽媽見清韻出來，就把藥房門關上了，她眉頭挑了下，這舉動像是怕她進屋似地？
清韻擰眉，「看了會如何？」
大夫就依照脈象開了些補藥，還留下了一瓶祛瘀藥膏。
衛風搖頭，「屬下不確定，但極有可能是。」
青鶯只能低著頭寬慰自己，反正楚大少爺遲早要娶姑娘，遲早有肌膚之親，而且他也是為了救姑娘才會吐血暈倒。
大夫忍不住多看了清韻兩眼，好吧，不論是從清韻的脈象，還是臉色，都看不出來，她受驚了。
孫媽媽說著，門吱嘎一聲打開。
尤其清韻的手，就搭在楚北的脈搏上，不曾挪動半分。
泠雪苑，清韻邁步進院。
只有情況緊急，才會豁出去。
哐當一聲，把門關緊了。
清韻語氣鎮定，衛風不敢遲疑，麻溜的把楚北的衣裳扒了。
她懷裡抱著個包袱，那是清韻換下來的衣裳。
一旁有丫鬟過來，手裡拿著東西，走到孫媽媽身邊，問道，「孫媽媽，奴婢在偏屋撿了個東西，不知道是誰丟的。」
孫媽媽嘴巴張著，愣是一個字沒說出來。
別說衛風擔心了，清韻的心也提著呢，尤其見到楚北唇瓣紫黑，和銀色面具對比鮮明。
明黃色，皇家專用，不論在哪裡。都格外的顯眼。
彼時，青鶯已經等在外面了。
孫媽媽笑笑，正要轉身
有暗衛保護，她很放心。
孫媽媽凝眉，「什麼聲音？」
清韻眼眶微紅，再次福身道，「謝祖母。」
做大夫的，寧願多花些時間，保守治療，也不願意冒太大的風險。
三姑娘當真是迷一般的人，就是太醫院錢太醫，都不敢隨意在爺腦袋上施針，她卻面不改色，難怪她有膽量向皇上要免死金牌了。
清韻這才鬆了手，將楚北的手抓起來，戳破他食指。
最後一跺腳道，「委屈人家楚大少爺了！」
說她是一線生機，當真沒有說錯。
連她自己都不敢用，何況是寫出來，交給旁人了。
她把碎玉交給清韻，道，「老夫人讓奴婢叮囑三姑娘，這東西是皇上賞賜，要小心收好，萬不可在馬虎丟了。」
看著清韻臉頰上的傷，已經不流血了，但是傷痕驚人，青鶯鼻子一酸，眼淚就在眼眶裡打轉。
藥房而已，有什麼不能進的？
衛風不知道怎麼解釋，只道，「有些事，屬下知道的不是很清楚，也不是很了解，但三姑娘接連兩日遇刺，可見有人要三姑娘的命，雖有暗衛守護，可就怕萬一，三姑娘越平平無奇，越安全
心中好奇，清韻的手就伸了出去。
等丫鬟送大夫離開，清韻站起來，跟老夫人福身道，「祖母，清韻回去擦藥膏，就不陪您和三老夫人說話了。」
這時。門外有說話聲傳來，「孫媽媽怎麼來了？」
孫媽媽就把碎玉交給了老夫人，老夫人細細看了看。惋惜道，「是塊好玉。可惜碎了。」
。」
「而且，此法沒法清凈他體內的毒，只是將攻心毒血逼出來而已。」
清韻望著楚北。感覺他眉頭輕皺，清韻要取銀針。
「我也不例外？」清韻問道。
她想到大皇子的話，楚北的容貌，比他絲毫不差。
結果還沒碰到，就被衛風阻攔了。
說完，不等衛風說話，清韻吩咐道，「替他寬衣，我要幫他施針。」
清韻說完，楚北滴落下來的血就是紅的了。
清韻走了出來。笑道，「麻煩孫媽媽特地送來。」
「三姑娘別為難屬下。」
這碎玉。是皇上的承諾啊。
這丫鬟有人要嗎，她打算送人了，有這麼損她的嗎？
清韻搖頭道，「方法是有，只是變動性太大，需根據脈搏做出調整，稍有差池，不是治病，是害命，不是萬不得已，我也不會用。」
老夫人把碎玉交給孫媽媽，叮囑道，「給三姑娘送去，務必叮囑她小心收好，萬不可丟了。」
清韻怎麼那麼馬虎，丟在了偏屋內。這是對皇上的大不敬啊。
衛風的回答，乾脆利落，卻叫清韻心涼了半截。
「三姑娘將皇上賞賜的玉落在了老夫人那裡，老夫人讓奴婢送來，請三姑娘出來。」孫媽媽回道。
清韻確實受驚了，不過她恢復力強大，她接連躲過兩劫，今天是衛馳回了鎮南侯府，給了敵人可趁之機，不然馬車不會受驚。
清韻心中一動，邁步走了過去。
聽到門打開，衛風忙迎了上來。
清韻抬手撫額，就聽孫媽媽笑道，「三姑娘在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