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 安心
清韻精緻的臉龐，掛著恬淡笑意。
江老太爺望著清韻，他顫抖了聲音問，「你從哪學來的醫術？」
鎮南侯讓他找清韻，他多少也猜到一些。但他從未想過清韻會醫術啊。
江老太爺拍了膝蓋，笑道，「老毛病了，治了許多年都治不好，外祖父早就熄了那份心了。」
江老太爺看著大夫人，道，「安郡王昏迷不醒，只能三天不吃不喝。」
江老太爺也是重信守諾之人，言出必行，哪怕是皇上要他說，他寧願抗旨，也不毀了承諾的人。
清韻還在寫。
清韻臉騰地一紅，心中懊惱，鎮南侯才把她推薦給寧王妃，有把她推薦給江老太爺，這是幫她拉生意呢，還是拉生意？
清韻搖頭，「外祖父，清韻不喜歡藥方寫一半。」
拿起江老太爺那布滿歲月痕迹的手，幫他把脈。
他當真是不了解清韻啊。
他以為清韻是同他開玩笑的，可開玩笑的人會隨身帶著銀針嗎？
「雙腿暖和了許多，這就治好了？」江老太爺問道。
江老太爺點頭一笑。
清韻囧了，外祖父也太看得起她了，老寒腿哪有那麼好治的啊，尤其是他這種寒了多少年的腿了，筋脈硬化，血流不暢，更要細心調理。
而且以清韻的聰慧，也不會上當。
清韻輕咳兩聲道，「外祖父，你的腿沒楚大少爺和定國公府大少爺的嚴重，可卻難治好的多，要想根治，怎麼也要一兩年，一會兒我寫了藥方，讓下人抓藥煮了葯汁給你泡腳，回頭我再配些
清韻在幸災樂禍，江老太爺搖頭道，「沒事。」
江老太爺臉上寫滿了不信，他甚至道，「這樣的玩笑。可開不得。」
太後傳召，不進宮是抗旨啊，三姑娘和江老太爺有什麼話等不及非得現在說的啊？
江老太爺，「……。」
一句話。驚的江老太爺眼睛睜圓，不敢置信。
清韻站起來，讓江老太爺把雙腿架在小杌子上，露腿小腿和膝蓋。
他和楚大少爺接觸不多，但他眼神周正，鎮南侯為人豪爽，他有幾分像他，必是個重情之人，清韻對他有救命之恩，他必不會虧待了清韻。
清韻也不說話，她般了小杌子來。坐下。
江老太爺，「……。」
要是清韻是男兒身，將來的成就絕對在他之上。
為清韻定親，出了岔子，江老太爺是悔之晚矣。
然後小心疊好，交給江老太爺。
大夫人挑眉，「江老太爺這麼篤定？」
江老太爺眉頭皺緊著，但眸底是喜悅的。
等了又等，才聽到門吱嘎一聲被打開。
就算不知道是誰教清韻醫術的，但把這樣高超醫術傾囊相授，想必對清韻沒有壞心。
清韻看著江老太爺指尖冒著的黑血。拿茶盞接住。
清韻臉窘著，輕點頭道，「是我。」
清韻認真的幫著
江老太爺笑道，「這事有鎮南侯操心，老夫人安心準備清韻的陪嫁就成了。」
就他所知，太醫院的太醫才會隨身帶著銀針，為的是怕什麼時候遇到病人，才沒有藥材的情況下，施針保命。
心底這塊大石頭，算是落下了。
想到清韻的醫術，他心底騰起兩分希望來。
但江老太爺卻震撼了，他的雙腿好像暖和了許多。
江老太爺眉頭隴緊，京都有這樣醫術高超，還擅長制衡之術的人嗎，怎麼從未聽聞過？
他只當是清韻認得某位醫術高超之人。
只是那一張黑臉，沒事才怪了。
只是這樣叫她很為難啊，外祖父有病，她不幫著治，還要旁人來提醒，簡直不孝。
他擔心楚大少爺會毒發身亡，現在楚大少爺身上的毒有的解，還是清韻幫著解的。
十指連心，被針一紮。他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臣，疼的額頭都在顫抖。
清韻幫著施針。
這怎麼可能啊？
這一點，讓江老太爺很是驚詫。
一聽到問這話，清韻內心就在奔潰，這意味著她要撒謊了。
她不能食言而肥啊。
江老太爺看不過眼了，道，「藥方的事不急。」
清韻輕點頭，「半年後，他身上的毒就能清除乾淨。」
江老太爺知道是楚北弄髒的，所以對清韻臉色要和藹的多，清韻想知道那被弄髒的字，他一一告知清韻，還順帶講解是什麼意思。
當天陰下雨、氣候轉涼或受涼。膝關節冰冷且疼痛。
她沒有
要是江氏還活著，清韻肯定知道。
她又沒讓太後傳召她，要是賞賜她也就算了，肯定是為了安郡王。
外面丫鬟已經等的不耐煩了，在院子里來回的走，恨不得長一雙透視眼，看看屋子裡，清韻和江老太爺在聊什麼。
「另外，外祖父時常看書，或者下棋，經常一坐老半天不動，忽然站起來，腿更是疼的厲害，要注意鍛煉，最好是能經常爬山。」
丫鬟站在門外，見清韻遲遲不出來，又喊了一聲，「三姑娘，來傳懿旨的公公催的緊，讓你別耽擱。」
老夫人見了她和江老太爺過來，臉色有些不安道，「江老太爺，你看太後傳清韻進宮，這事……。「
清韻一一叮囑。
清韻聰慧，她一點就明，甚至還能舉一反三，有時候的理解之透徹，他都要甘拜下風。
等時候差不多了。她拿起江老太爺的手，在他手指上扎了一下。
黑血流的不多，只有幾滴。
既然不好騙，那就不能騙，清韻望著江老太爺，輕搖頭道，「外祖父見諒，教清韻醫術之人，曾讓清韻發誓，不能泄露他，清韻不能……。」
老寒腿，醫學全稱是「下肢動脈硬化閉塞症」又稱為「風濕性關節炎」。
「你……你會醫術？」江老太爺聲音有些飄。
說著。她拿出隨身佩戴的銀針來。
江老太爺心底有驚濤駭浪，他望著清韻道，「楚大少爺身上的毒，有的解？」
江老太爺無不點頭應下。
可清
很快，清韻就把針扎腿上了，針扎入腿，有些刺疼。
若是定國公府大少爺的病，清韻也能治好。那他就沒有什麼好憂心的了。
他活了大半輩子了，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聰慧，見識廣博的大家閨秀，饒是他看重的江遠，都要屈居清韻之下。
清韻望著江老太爺，嗡了聲音道，「清韻怎麼不知道外祖父有腿寒的毛病？」
才寫了一半，外面有丫鬟大聲喊道，「三姑娘，太後傳召你進宮。」
「好好好！」
清韻會醫術，這叫他如何相信？
老夫人輕嘆，「話是這樣說，可我的心哪是能安心的？」
清韻抬頭。正好見到江老太爺一雙眼睛滿含期望的看著她，清韻怎忍心隱瞞他真相。
一到冬天，那能把人活活疼死。
事有輕重緩急啊。
要是抗旨沒事，她說什麼也不會去。
可江老太爺不是青鶯和喜鵲啊，他沒那麼好騙。
他不希望清韻將來有多富貴尊榮，他只希望她一輩子過的安穩快樂。
又不是什麼好事，她屁顛屁顛的趕著去挨罵呢。
清韻是外孫女，又不是經常回江家，每次回去，也多是陪著江老夫人和江筱她們玩，江老太爺有老寒腿的毛病。江家沒人跟清韻提過。
江老太爺笑問道，「制衡之術，也是他教的？」
是清韻治的？
江老太爺走了出來，清韻隨後。
江老太爺在走神，清韻則道，「外祖父，我幫你施針？」
聽清韻這麼說，江老太爺連
江老太爺輕點頭道，「最多後天，這事就塵埃落定了。」
他聲音有些顫抖的問，「清凌嫁給了定國公府大少爺，他中風偏癱在床，他的病，你能不能治？」
江老太爺眼睛再睜大三分，「是你幫著治的？」
江老太爺沒有說話，那眸底的震驚不言而喻。
清韻眼皮動都沒動，繼續寫她的藥方。
只是，落了一塊，還有一塊呢。
等叮囑完，清韻讓青鶯端筆墨紙硯來，她將藥方什麼的寫下來。
她嫣然巧笑，回道。「能啊，等安郡王和逸郡王的事過去了，我就幫大姐夫治病。」
說著，她頓了頓。笑道，「外祖父放心。我和大姐姐都會過的很好的。」
清韻愣了一下，然後點頭了。
沐清凌也是他的外孫女，想到定國公府大少爺中風偏癱。江老太爺的心就像是被針扎了一般的疼。
清韻這樣說，江老太爺連連點頭，「做人要信守承諾，既然不讓你說，那外祖父便不問了。」
江老太爺對清韻是真關心，清韻以前是不知道他有老寒腿的毛病，不然早幫著治了，她望著江老太爺道，「外祖父，我會些醫術。要不我幫你瞧瞧？」
半盞茶的功夫后，清韻將藥方寫好，她拿起藥方，輕輕吹乾墨跡。
清韻把完脈，望著江老太爺道。「外祖父，我要幫你施針治療。」
江老太爺把書合上，他手撫著膝蓋，望著清韻，問道，「外祖父有老寒腿的毛病，太醫醫治數年，都沒有效果，鎮南侯讓我來找你，這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