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 條件
他攢緊的手，緊了松，鬆了緊，他笑了，「朕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朕是不是該以死以示清白？」
寧太妃就推門進去了，她走到太後身邊，低聲勸太后道，「太后，安郡王用情至深，又明白事理，他會相思成疾，也是因為得知楚大少爺一身的毒，行房即死，怕沐三姑娘白白耽誤了一輩子。」
皇上這話，成功把太后的怒氣撩撥了一個新高度。
太后眸底有失望，她知道，皇上要是真想奪鎮南侯和獻王爺的兵權，兵權早在他手裡了。
太后拳頭緊握，尊貴奢侈的護甲嵌進手心，她都覺察不到疼。
「可沐三姑娘和鎮南侯府楚大少爺定親了，鎮南侯不允許她再嫁給旁人，這事要真強求，只會兩敗俱傷，讓獻王府撿便宜，依我看，要不叮囑那些太醫，說楚大少爺身上的毒有解，不出幾個月，他就好了，郡王爺瞧了，或許就不再強求娶沐三姑娘了呢。」
皇上帶著太后的條件回了御書房。
皇上望著太后，「太后要朕怎麼管？把沐三姑娘賜婚給他嗎，就算朕會答應，鎮南侯會答應嗎？獻王爺會答應嗎？」
皇上呵笑一聲，「欽天監已經招認了，當時御書房內，除了興國公之外，還有定國公和左右相……。」
寧太妃都走了，屋子裡其他丫鬟嬤嬤還能待下去，便是孫公公都出去了，然後把大殿門關緊了。
可是，他沒有！
除非安郡王沒事，否則太后不會善罷甘休
走了一步，后，他又補充了一句，「太后一意孤行，要處死沐三姑娘，朕隨意，她的生死，朕還不放在心上，但要是大錦朝由此發生戰亂，太后和蕭家列祖列宗別怨朕沒有處理好國事，丟了祖宗基業就成了。」
她拍了鳳椅道，「給哀家站住！」
曾幾何時，她也曾溫柔的喚自己一聲皇兒……
只是御書房重地，皇上不在，是不許大臣多加逗留的。
單獨傳鎮南侯商議這事。
再回想少年時征戰天下的雄心，早被一點點的磨盡。
太后凝望著他。冷聲道。「紅顏禍水，引得兄弟鬩牆，這樣的女人。難道不應該殺嗎？！她就是死一萬次，也平息不了哀家的憤怒！」
他的笑，帶著淡淡的譏諷和嘲弄。
皇上越說，太后越氣。
鎮南侯很生氣，「兩位郡王爺惦記我的孫媳婦，病的病，鬧出家的出家，還要我找大夫給他們治病？」
寧太妃趕緊站起來，給皇上見禮。
到時候，處理不少，必起戰事。
整個人像是繃緊了，要炸開一般。
皇上邁步進殿時，正碰上太后鳳顏大怒，地上杯盤狼藉，茶盞瓷盤碎片七零八落，皇上進去時，不小心踩在了一塊綠豆糕上。
太后怒不可抑，她望著皇上，「聖旨的事，除了你我，沒有第三個人知道，聖旨丟失，是不是你所為？！」
太后的懷疑，叫皇上臉色皸裂。
皇上望著鎮南侯，問道，「鎮南侯
最好的辦法，自然是清韻能死了。
皇上平靜的望著太后，「朕沒忘記，只要太后拿出聖旨，朕今日就禪位。」
言外之意，就是皇上一會兒還會回來繼續商議事情，讓他們先別出宮。
皇上沒有給答覆，而是給孫公公使了個眼色。
「誰搶到就就歸誰？！當日你登基，答應哀家的事，你忘記了不曾？！」太后怒道。
他不過只是一個傀儡，一個他有能力反抗，卻不能反抗的傀儡皇帝。
他甚至隱隱痛心，原來他在母后的心中，就是這樣一個小人。
皇上出了御書房，孫公公趕緊跟著走了。
奪了鎮南侯手裡的兵權，再交給興國公。
皇上舉了舉手裡的懿旨和白綾，望著太后道。「太后要處死沐三姑娘？」
依照先例，他會送太後去守一年的皇陵，以贖罪孽。
皇上望著太后。道，「太后要殺沐三姑娘。鎮南侯要救她，你們兩個態度都堅決，朕知道，朕誰也勸服不了。夾在中間，不過是跑跑腿幫著傳個話罷了。」
鎮南侯這才道，「傳一位太醫，跟隨我去安王府。」
皇上站在那裡，他手攢的緊緊的。
皇上緩緩把眼睛閉上道，「那些事，太后別為難朕，鎮南侯和獻王叔手裡的兵權，太后想要，儘管去搶，朕絕對不會多言一句，朕能做的，只是保證大錦朝在朕的手中，和在父皇在世時一樣，至於這皇
太后重拍鳳椅，怒道，「平安無事？他昏迷了兩天了，滴水不進，如何平安無事？！」
太后望著皇上，道，「鎮南侯手裡的兵權，從你登基之日起，哀家就要你奪回來，到如今已經十九年了，你奪過一兵一卒沒有？！」
可要是不罰，不足以平民憤，更給不了鎮南侯交代。
說著，他邁步繼續朝前走。
其實不用太后回答，皇上心中有答案。
寧太妃為難的看著皇上道，「安郡王相思入骨，一直昏迷不醒，要是他能醒過來，這事就好辦了。」
皇上眉頭隴緊。
太后望著皇上道，「安郡王昏迷不醒，逸郡王還在棲霞寺鬧出家，哀家只想到要沐三姑娘的命，這一個法子，皇上要是有好辦法，哀家隨你！」
太后鳳眸一冷，她轉身坐回鳳椅，道，「皇上給鎮南侯府大少爺賜婚可以，但必須保證安郡王平安無恙，逸郡王不再鬧著要出家！」
皇上擺擺手道，「寧太妃免禮，朕有話和太后說，你先下去吧。」
有時候，他真想就此死了算了，可偏偏不能死。
外面，寧太妃敲門道，「太后？」
她端莊高貴，臉上帶著疲憊，還有濃濃的憤怒和疏離。
孫公公去找太后了。
搶鎮南侯府的人，這事鎮南侯不會善罷甘休。
太后聽著，望著寧太妃道，「可安郡王昏迷兩日，一直不醒。」
太后笑了，笑意冷冽，像是穿過了層
寧太妃便回頭跟太後福身，然後退了出去。
很快，帶了太后的答覆回來，她不會出爾反爾。
太后鳳眸帶怒，「你！」
這樣大的事，皇上承擔不起。
讓他治病，他不送砒霜去就不錯了！
他腳步決絕。
堂堂太后，為了保住安郡王，不惜讓欽天監造謠，害無辜之人性命。
她罵著，就見皇上走過來，她鳳眼帶怒，眸底深處是陣陣怒火。
還是那話，要是皇上早早的收回鎮南侯府的兵權，京都還有鎮南侯府說話的地兒？
尤其是安郡王將來還要繼承皇位，他的名聲不容有絲毫瑕疵。
要是安郡王醒著，她或許還能勸勸他，可是人根本就不醒啊。
太后也望著他。
她就不明白了，安郡王怎麼就看上了沐三姑娘，她有哪裡好了？！
這事傳揚出去，皇上身為兒子，以孝為先，不能明目張胆的罰太后。
他從來只會忤逆她！
太后心疼安郡王，可讓她挑起戰事，她還真沒那個膽量。
皇上站在髒亂不堪的大紅牡丹地毯往，直直的看著太后。
說著，他嘲弄一笑。「太后的事，鎮南侯府的事。幾時有朕做的了主的時候，鎮南侯、興國公府都握有十萬兵權，還有獻王叔，他們三個，不論是誰朕都惹不起，這個皇帝，當得朕如履薄冰，不當也罷！」
太后就道，「進來！」
皇上當真就停了腳步，他轉身回頭，看著從鳳椅上站起
逸郡王要出家，他去幫著剃度？
太后的話透著堅決，她要清韻的命，沒有絲毫迴轉的餘地。
太后氣的牙關咬緊，恨不得把鎮南侯剁成肉泥泄憤，可她沒那本事，她壓抑著心中怒氣道，「皇上是不管安郡王的死活了？」
若是眼神能殺人，太后的眼光早將皇上鞭撻了無數遍。
鎮南侯冷了臉，道，「區區小事，還難不倒臣，但若是臣辦到了，太后答應的事，無法兌現，臣會讓安郡王永遠昏迷下去。」
永遠昏迷，說白了，就是死。
就這樣，幾位大臣去了偏殿。
寧太妃直起身子，望著皇上道，「安郡王昏迷不醒，太后憂心忡忡，茶飯不思，皇上別惹太後生氣。」
他出御書房前，吩咐心腹小公公道，「招呼幾位大人去偏殿用茶吃點心。」
他還有許多想保護，卻保護不了的人，只能坐在龍椅上，看著成堆的奏摺，枯燥煩悶。
可那只是曾經，那麼的遙遠。
皇上沒有說話。
除了順他們的意，答應賜婚，沒人會滿意。
皇上望著太后，「奪了鎮南侯手裡的兵權，之後呢？」
母子兩人，莫說半點母子情分，倒像是陌生人一般。
永寧宮，正殿。
遙遠的他都要忘記母后也曾疼愛過他。
說著，皇上把手中懿旨和白綾放下，轉身欲走。
寧太妃正勸太后別生氣，「太后彆氣壞了身子，安郡王會平安無事的。」
皇上斜了寧太妃一眼，道，「朕能有什麼好主意，都是找朕賜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