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 后怕
楚北坐下來，道，「我也不知道，這件事，我只是憑著直覺去做的。」
楚北耳根騰的漲紅，心底狠狠的罵衛風兩句。
而且，三姑娘為了救她，查出了三少爺他們，老夫人罰三少爺他們跪祠堂，大夫人肯定恨死她了，為了她一個丫鬟，得罪大夫人不值得。
青鶯伸手一指。
秋荷眼眶通紅，道，「秋荷謝三姑娘救命之恩。」
清韻趕緊福身，道，「見過父親。」
「不見了？這是什麼意思？」楚北唇瓣抿的緊緊的。
清韻心底對鎮南侯的好感瞬間沒了，她憋著怒氣道，「既然嫌棄我身份低，那為何還要和我聯姻？」
「直覺？」清韻嘴角抽了，這也能憑直覺？
他能為了女兒做到這份上，已經不錯了。
說話不容人質疑。
楚北被清韻那噴火的眼睛瞪的心底發憷，他耳根輕紅，道，「我賠你十件？」
清韻都這麼說了，沐清柔幾個不信也信了。
她覺得，這才是真正的楚北。
楚北輕點頭，「因為祖父說過。你的身份略差了些。」
楚北眉頭一緊，手中茶盞往桌子上一磕，「都給我滾進來！」
不遠處，沐清柔幾個疾步走過來，氣呼呼的瞪著清韻道，「你說！爹爹是不是又偷偷送你東西了？！」
秋荷怔了下，有些驚滯的望著清韻，「三姑娘……。」
結果倒好，楚北一來，一朝回到解放前了。
清韻不舍的看著手中嫁衣，往綉簍子里一丟，望著楚北，朱唇輕勾，笑問道，「說實在的，我很好奇，你為什麼那麼希望侯府能成為我的靠山？」
好像一下子就換了個人似的。
「那時候，安定侯府還
侯爺的手滯在半空中，清韻頭皮一緊。想起來侯爺最喜歡摸她腦袋了，她這樣避開好像不大合適。
清韻幫秋荷把了脈，道，「情況還算不錯，不過夜裡可能會發熱，我去給你抓劑葯，以防萬一。」
侯府被貶之後。他是盡量保護她和沐清凌。
他聲音哽咽，裏面滿是懊悔。
清韻，「……。」
清韻望著她，張開雙臂道，「你要是不信，我讓你搜行了吧，要是搜到，我吃下去，要是沒有搜到，你們給我賠禮道歉。」
沐清柔跺腳道，「父親真是的，都不給我們帶禮物。」
清韻也沒繼續了，只是心情有些鬱悶。
別是覺得有愧於她，不好意思送吧？
他聲音前所未有的冷。
不過，清韻心底的怒氣倒是全消了。
清韻哼了一聲，看著桌子上的紙，便有提筆寫了起來。
只一眼，清韻便喜歡上了這根簪子。
他拍了拍清韻的腦袋，轉身走了。
其實，侯爺做的很好了。
楚北望著清韻，嘴角微弧，「你不知道？」
其實根本不用問，他們寸步不離的守著楚北，他這幾天根本就沒有見大皇子。
侯爺摸著清韻的腦袋。道，「是爹爹對不起你們姐妹。」
「皇上召見大皇子，可是太監將皇宮翻了個底朝天，都沒找到他，老侯爺派人來問問，你知不知道他在哪裡，」衛風回道。
楚北聳肩，瞥了衛馳道，「你告訴她。」
這話，是清韻代真的沐清韻說的。
侯爺知道，清韻親事出了岔子，江老太爺心裏也不好受，他做不到給人傷口上撒鹽。
她拍著胸脯，驚魂未定道，「姑娘，你真是太大胆了，萬一真叫她們搜出來，你真打算吃金子不成？」
便是如此，侯爺也幾個月沒有搭理老夫人。
見清韻一臉郁色，楚北輕笑，「那是以前，你於我有救命之恩，就算你是……。」
他話音一落，外面就進來兩個暗衛。
要依她的意思，給大夫人母女來點狠教訓就成了，至於侯府成為她的靠山，她根本就沒想過。
楚北話還沒有說完，外面就傳來打鬥聲。
清韻，「……。」
誰讓這一回，江老太爺是好心辦壞事了，他抱怨親事太差，是在抱怨老夫人，也是在抱怨江老太爺啊。
清韻回頭，望著青鶯道，「什麼意思？」
清韻輕眨了下眼睛，然後，屋子就空了。
清韻去藥房給秋荷抓了葯，又教丫鬟如何煎藥，等忙完這些，丫鬟就過來請她去春暉院了。
楚北讓侯府成為她靠山的原因，居然是鎮南侯嫌棄她身份差了些。簡直了！
沒事把嫁衣穿身上，人家還不得當她是瘋子啊。
衛馳無語，這明明就是老侯爺挑中三姑娘的理由啊，他又沒有說錯。
清韻拔下來一看。
一邊是女兒，一邊是親娘，他夾在中間就是活受罪。
秋荷笑了笑，沒有說話。
清韻下意識的避開了。
只是這一次，侯爺對親事不滿，還只能忍著。
她走了，沐清芷幾個自然也跟著一起走了。
清韻朝她一笑，沒有說話。
清韻笑的腮幫子都疼，她望著楚北道，「你也挖過狗洞？」
清韻見了就來氣了，不是氣楚北不
青鶯就道，「我家姑娘最近在鑽研醫術。」
坐在他對面的清韻，背脊都怔了下。
楚北回頭望去，就見衛馳被丟進屋來。
清韻的心，一下子就軟了。
沐清芷扭眉，「當真沒有？」
這說話的語氣，怎麼聽怎麼像是在哄小孩子。
衛馳輕咳兩聲道，「三姑娘挖的狗洞比爺小時候挖的漂亮。」
等寫完了，清韻就去看秋荷了。
清韻站在那裡沒動。
楚北笑道，「咱兩誰跟誰啊，我怎麼會嫌棄你呢。」
清韻就摸自己腦袋了。
父親也真是的，送金簪就送吧，偷偷的簪在她髮髻上做什麼。
清韻又是高興，又是后怕。
侯爺走過來，很親昵的要伸手碰清韻的腦袋。
當初，老夫人將沐清凌許給定國公府大少爺后，侯爺辦差回來，得知此事，當時就和老夫人吵了起來。
虧得她剛剛那麼生氣，氣勢洶洶的，一下子就震住了沐清柔她們，要不是她最近得了不少頭飾，沐清柔她們心底沒底，不然今天她真的要吞金簪了。
剛說的話，這麼快就還給她了，一個大男人，居然這麼錙銖必較。
清韻搖頭，鼻子泛酸道，「我和大姐姐從來沒有怨過爹爹。」
楚北和暗衛都不見了。
清韻，「……。」
沐清凌不忍心侯爺傷心，主動站出來說，是她願意嫁給定國公府大少爺的。
楚北幾乎是拍案而起，「誰讓你提我的？！」
清韻握著嫁衣，心底那個惱火啊，她綉了幾天，才綉了這麼點，都嫌慢了。
然
三個暗衛站在那裡，面色冷沉，不苟言笑。
鎮南侯府給三姑娘送了一堆藥材來的事，侯府上下皆知。
如果他在京都，沐清凌絕對不會被許給定國公府大少爺。
走到半道上。清韻碰到了侯爺。
看著清韻氣不順，楚北就道，「這嫁衣，反正也是穿給我看的，就算髒了，我也不嫌棄。」
她要說頭可斷。血可流，髮型不可亂，會不會把侯爺怔住？
清韻皺眉，呲牙。「我要知道，我還問你？」
幸好他身手敏捷，沒有撞壞東西。
見清韻進來，秋荷要爬起來，清韻忙摁住她道，「身上有傷，別亂動。」
他除了跟清韻道歉，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便又默默的把腦袋又湊了上去，軟嚅了聲音道，「父親別把女兒頭髮弄亂了。」
清韻嘴微張，抬手扇風。讓自己不那麼生氣。
可是老夫人太執拗，明知道犧牲她，侯爺會跟她繼續吵，她還是把主意打到了她頭上來……
說著，氣呼呼的走了。
她發現被侯爺碰到的地方多了根發簪。
說著，覺得不對勁。清韻又道了一句，「我沒有挖過狗洞，佛香院的狗洞是丫鬟挖的。」
「他一準是離京了，」楚北站起來道。
真是越說越離譜了，衣服髒了都不好意思穿出門，他倒好，嫁衣髒的都讓她穿。
清韻坐下，她抓過秋荷的手，要幫她把脈。
清韻望著楚北，上下掃視他，一本正經道。「你別告訴我，鎮南侯是嫌棄我配你的身份差了些。」
清韻搖頭，道，「誰讓爹爹一走就許多天的。盼都盼不回來。」
難道父親真的沒有給她東西？
這個便宜父親，她認了。
清韻沒
他也不怕她把他的臉面往地上狠狠的踩。
楚北耳根有些紅，端茶輕啜。
她望著楚北，挑了眉頭道，「我真就穿這身衣裳出嫁了，你可別嫌棄我給你丟人。」
那是一支梅花金簪，米分玉梅花，雕刻的跟真的一般，耀眼奪目，梅花下綴著珍珠，圓潤光澤。
當時吵的很嚴重，侯爺要退親，可是老夫人不許，親事已定，聘禮也收了，要是這時候退親，就是和定國公府結仇，還不如要了她的命。
衛馳縱身一躍。也閃人了。
那種情況下，換做是誰都會崩潰。
便是現在，她都能感覺到來自沐清韻記憶中，對侯爺的依賴。
清譽抬眸，就見到侯爺看她的眼神，充滿了寵溺和疼愛，還有那麼幾分擔心她不理他的緊張。
一輩子就只能穿一回嫁衣，他賠十件，她能穿嗎？！
今天要不是三姑娘叫住了板子，她這會兒早被打死了。
侯爺輕笑，聲音很愉悅道，「許久未見了，爹爹就算弄亂了你頭髮，也生爹爹的氣？」
楚北，「……。」
就算那時候侯府還未恢復侯爵，好歹她也是正兒八經的安定伯府嫡女吧，配他一個外室所出庶子，居然還被嫌棄身份低了？！
清韻忽然覺得，她在侯爺眼裡估計還不滿十歲……
衛風上前一步，稟告道，「爺，大皇子不見了。」
看著幾人怒視著她，活像侯爺送了什麼寶貝給她似地，清韻也生氣了，她拔高了聲音道，「沒有！」
雖然不知道清韻醫術如何，就沖她對丫鬟這份認真和關心。就足夠秋荷感動的泣不成聲了。
她進屋時，紅箋正喂秋荷喝水。
等她們走遠了，青鶯差點嚇趴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