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三章 良心
小丫鬟重重一哼，「做都做了，還不許被人說？！」
雖然他說了會擇日再娶，但這明擺著是折騰人，換做誰心底都不好受。
周梓婷嗤之以鼻，「三表妹，侯府都被禍害成這樣了，你還有心情說笑，不知道有些人只會嘴上說嗎？這麼大的事，除了把過錯往旁人身上推，就是讓一個丫鬟出來頂罪，差點把外祖母氣暈過去，除此之外，她們做什麼了？罵嗎？要是哭能解決問題，侯府都能被眼淚給淹了！」
「侯府真的沒救了嗎？」周梓婷聲音透著祈盼。
兩極之簽，那註定要做皇后的。
清韻把綉繃子放心，皮笑肉不笑道，「蓋頭會破，是我不小心讓風颳了，我重綉也應該，嫁衣弄髒，是因為花轎被退回來的緣故，並非是我的錯，要是鎮南侯府嫌棄嫁衣髒了，大可以再送一套來，我不會再綉一回嫁衣了。」
小和尚氣紅了眼，「不許這麼說我師伯！」
青鶯用了些力氣，綠兒被戳的腦門一疼，她躲的遠遠的，揉著腦門，可憐委屈的看著清韻道，「奴婢說的都是真的。」
周梓婷就笑了，「三表妹重綉蓋頭，喜服也重新綉嗎？」
就這蓋頭，她幾天前就把綉繃子準備好了，到了今天，姑娘實在閑的無聊才動的手，要是姑娘有別的事做，她根本不會碰一下針線的。
蒙過後，又開始頭疼了。
小和尚木訥的很，如何是小丫鬟的對手，說不過，只能生悶氣了。
大夫人還趟在床上，聽丫鬟稟告這事，她的病就好了一半了，整個人容光煥發，比當初道士說那話時高興百倍。
清韻一臉她看好大夫人的神情。
綠兒不敢耽擱，就把她聽到的事告訴清韻知道。
仔細一思量，就知道他說的是真的了。
喜鵲拿著團扇輕輕煽著，隱約可見上面美人嗅梅的圖案。
小丫鬟臉騰地一紅，恨不得鑽地洞了，她剛剛說什麼了，她說慧凈大師被安定侯府收買了啊！
畢竟道士
周梓婷的氣憤，毫不遮掩。
只是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她還說話，所以來找她。
要說是清韻，他會覺得是大錦之福，可偏偏……
清韻說著，周梓婷一眨不眨的望著她，她知道清韻說的是真心話，可是她還是忍不住道，「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了嗎？」
說著，她嘆息一聲，道。「自打那天侯府收買道士弄虛作假的事被捅出來，我就沒見外祖母笑過，一天里大部分時間都在禮佛，五表妹她們也都待著屋子裡不出來，侯府好像一下子就沒了生氣一般，我來侯府三年多了，還是第一次瞧見這樣，心裏覺得難受。」
清韻和周梓婷面面相覷，皆是一頭霧水。
屋內，臨窗小榻上，清韻正在綉針線。
肯定是他想多了，楚大少爺怎麼可能和大皇子是雙生子呢，皇後生的是龍鳳胎啊，鎮南侯不可能做偷龍轉鳳的事！
小丫鬟很生氣，叉腰怒道，「你師伯肯定是被安定侯府收買了！」
清韻眼眸低斂，掩去眸底光芒道，「梓婷表姐太高看我了，祖母和父親吃的鹽都比我吃的飯多，他們都沒輒的事，我又有什麼辦法？我要是有好主意，會藏著掖著不說嗎，侯府名聲毀了，對我又沒有好處。」
周梓婷聽得苦笑，以前侯府名聲沒毀，侯府出一位皇后的希望都渺茫，何況現在名聲差成這樣了？
碧空如洗，高遠明凈。
這不，聊著聊著，當日說清韻抽到兩極之簽的小和尚就聽見了。
清韻臉微微紅。她把玩了手中綉帕，轉了話題道，「梓婷表姐來我這兒，可是有事？」
他神情恢復如初，道，「侯府名聲算是挽回了，是件可喜可賀的事。」
「楚大少爺當眾說過，此生有你足矣，絕不納妾，誓言懇切。整個京都都能幫你作證，那麼湊巧的離京，並非是他樂
祈盼也沒有用，她又不是救苦救難的菩薩，她沒那本事摁著那些有希望爭奪皇儲的皇子郡王來取沐清柔她們。
貴夫人笑道，「是安定侯府。」
想到什麼，侯爺身子猛然一怔，像是被雷電擊中了一般。
要是安定侯府將來不出皇后，棲霞寺和慧凈大師的名聲都會受損，這可不是小事。
他記得清清楚楚，怎麼可能弄錯呢？
雙眸震驚，不敢置信。
小和尚有些懵，「不對啊，安定侯府確實會出一位皇后啊，道士沒說錯。」
豈止可喜可賀啊，簡直是高興瘋了。
「誰知道呢，這世上怪人多的很。」
這不是禍害完侯府，又去禍害大錦朝嗎？
幾位貴夫人也生氣呢，覺得侯府那麼做。實在太齷齪了些。
聽周梓婷這麼問，喜鵲當即朝她搖頭，讓她別提這事，姑娘連蓋頭都不願意綉啊，讓她綉嫁衣，那不是做夢嗎？
周梓婷搖頭，「也沒什麼事，只是閑的無趣，四處走走，就走到你這裏來了。」
小和尚有些生氣了，他望著巍峨的佛像，雙手合十，念佛號道，「佛主跟前，誰敢撒謊？撒謊者會墮入拔舌地獄。」
「對不起啊，紫箋姐姐，我有急事呢，」綠兒飛快道。
不過大夫人應該收買不了她，老夫人更不會讓她來做這個說客，看來她是真心希望侯府好。
不是他這個做父親的蔑視自己的女兒，他那幾個未嫁的女兒，實在不能做皇后啊。
清韻眉頭挑了下。道，「仔細說來。」
這像是在綉蓋頭？
青鶯就去戳綠兒的腦門了，沒好氣道。「你尋常拿我們開心就算了，居然敢拿姑娘尋開心，方媽媽收買了道士來侯府弄虛作假，道士自己都認了好么，還怎麼真？」
還有沐三姑娘出嫁那天，狂風亂作，讓他對師伯的話深信不疑。
很快，周梓婷就帶著丫鬟走了進來，見清韻在綉針
大夫人也很生氣，不過人在高興的時候，脾氣總是格外的小一些。
可是沐三姑娘卻許配給了鎮南侯府楚大少爺，他質疑是不是弄錯了，師伯笑說天命不可違。
小丫鬟嘴巴犀利的很，說的小和尚面紅耳赤。
小和尚道，「我師伯是慧凈大師，他在閉關，不見外客。」
最驚詫的莫過於那貴夫人了，她擰眉道，「慧凈大師真的說過安定侯府會出一位皇后？」
綠兒咯咯一笑，道，「因為那道士說的是真的啊。」
說話忽然被打斷，清韻有些生氣了，難得的呵斥綠兒道，「什麼急事。要這麼急的？」
漸漸的，慧凈大師說安定侯府會出一位皇后的話就從棲霞寺傳開，很快傳遍大街小巷。
雖然最後還是蓋了蓋頭出嫁了，可是蓋頭和喜服終是有些不搭，
「不是有本事，就是瞎貓碰上了死耗子。」
其他香客都傻眼了，然後面面相覷，有些不敢置信。
不過，就是這樣。她還是羡慕清韻的。
清韻手拈綉針，頭也未抬的嗯了一聲。
然後，她身邊跟著的丫鬟。就站出來把安定侯府收買道士弄虛作假的事說了一遍。
她說沒什麼事，她還以為真的沒事呢，敢情是來做說客的。
清韻正說著，外面綠兒一溜煙跑進來。
慧凈大師何等人物啊，他說安定侯府會出一位皇后，那還能有假？
跑的有些急，還把紫箋給撞了下，撞的紫箋叫疼不已。
周梓婷咽了咽口水，望著清韻，問道，「你相信五妹妹會做皇后？」
可是現在不同了，慧凈大師說清柔會做皇后啊，這還能有假？
整個京都都知道侯府收買道士說侯府將來會出一位皇后，是弄虛作假，那侯府真的出了一位皇后，那道士說的就是真的，誰還會笑話侯府，巴結都來不及呢。
其實，小和尚不用發誓，大家只是被他說的話給怔住了，一時轉不過彎來
聽綠兒吧啦吧啦倒豆子，清韻和周梓婷兩個是目瞪口呆。
倒是一旁有看客笑道，「小和尚，你師伯是誰啊，讓他出來對峙不就行了？」
清韻聳肩，無能為力道，「除非侯府真的出一位皇后。」
周梓婷聲音有些哽咽，她望著清韻道，「三表妹。我知道你素來主意多，你就忍心侯府名聲就此毀了？」
連喊了好幾聲，侯爺方才回過神來，他搖搖頭，把那些不應該有的想法丟開。
珠簾晃動，紫箋進來道，「姑娘，表姑娘來了。」
「……。」
要依照她本意，蓋頭她都不想綉。
清韻端起青花瓷茶盞，掀開茶盞蓋，輕輕撥弄著，道，「我記得江家幫侯府恢復爵位，她們說侯府因為江家被貶，江家幫忙恢復是應該的，現在她們闖了大禍，她們會有那覺悟想盡辦法恢復侯府名聲的。」
周梓婷想到了清韻出嫁那天，那被亂作的狂風吹掉在地，最後被炸破了洞的蓋頭。
他歪著腦袋看著那貴夫人道，「你們說的是安定侯府會出一位皇后嗎？」
侯爺臉色太震驚，把周總管都嚇了一跳，忙喚道，「侯爺？」
聽到周總管稟告這消息時，侯爺都蒙了。
雖然經過了兩天，可是議論此事的人非但沒少，還越來越多了。
「道士是很可惡，不過也算是有功了，他要不把這事鬧大，慧凈大師又怎麼會說那話呢，清柔也算是因禍得福了，」大夫人笑道。
事情是這樣的。
他連忙道，「出家人不打誑語，安定侯府確實會出一位皇后，這是師伯說的，當時我還很詫異，師伯說天命不可違。」
丫鬟在一旁，福身道，「慧凈大師說五姑娘會做皇后，那斷不會有假了，那道士著實可惡，憑白害五姑娘受盡委屈，哭了整整兩天，眼睛都腫如核桃了。」
紫箋便退了出去。
清韻好整以暇的喝著茶，笑道，「有什麼好生氣的？自己氣壞了，她們還過的比誰都舒坦。想想這兩個月來，她
然後，就傳到了侯府來。
道士被抓進刑部，招認方媽媽收買他來侯府弄虛作假，說侯府將來會出一位皇后，當時審問時，不少人在刑部大堂外聽審。
綠兒上前，連忙道，「以後不會再有人說侯府弄虛作假了！」
棲霞寺還沒哪個和尚有那個膽量拿慧凈大師說事，而且一旁還有好幾個和尚在，都未阻止他。
然後，大家就竊竊私語了，「難道那道士真的有幾分本事，算出安定侯府會出一位皇后？」
「尤其那些人，做錯了事，非但沒有悔改之心。反而把錯往旁人身上推，舅舅性子正直，如何忍受的了京都那些人的奚落，都萌生了辭官離京的想法。雖然皇上沒有答應，可舅舅已經兩天沒有出門了，今兒上午我去書房找他，舅舅都沒見我……。」
平心而論，在那麼糟糕的天氣里出嫁，受盡顛簸，結果好不容易到了鎮南府，楚大少爺卻丟了她，騎馬跑了。
「哎呀，你們說那道士得多想不開啊，明明可以靠才華謀生，非得要靠出賣良心，賣良心賺來的錢，他也用的安心？」
清韻聽得一愣，周梓婷就問道。「為什麼？」
這事，很快就傳遍京都了。
小丫鬟嘴角的笑還在呢，聽到小和尚的話，頓時僵硬，有些生氣小和尚的話，她道，「安定侯府收買道士的事，人盡皆知，那道士自己都承認，他不止弄虛作假，他還差點害了寧王妃，你卻說他算命算的對，你是不是也被安定侯府收買了？！」
連那些去棲霞寺進香的貴夫人遇上了。都聊了起來，畢竟當初沐清柔幾個在棲霞寺進香的事，不少人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