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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六章 天命

第三百三十六章 天命

見清韻和楚北望著他們,為首的公公趕緊快步上前,福身請安,「見過大皇子、大皇子妃。」
想到明天要獻舞,清韻就頭大,她望著楚北道,「對了,我讓你問皇上那畫軸上最後被塗掉的舞姿是什麼,你問了嗎?」
楚北叫人把醋缸打開。
然後她凌亂了。
清韻嘴角一勾,眸底閃過瀲灧光芒。
清韻有些想磨牙了,「你怎麼不問清楚啊?」
等他們走後,喜鵲上前道,「皇子妃,明兒祭天、祭祖要獻舞,還是再練練舞蹈吧?」
只見好個公公抬著兩大缸東西過來。
清韻高興的謝了賞賜。
出了大殿,正巧見到季嬤嬤過來,她走了幾步,就手扶著大紅漆柱歇息,然後捶膝蓋。
人家太后都高興的收了,你一個貴妃還嘰嘰歪歪,這不是存心找茬嗎?
皇上日理萬機,哪有心情管一些芝麻綠豆的進貢,肯定是貴重之物,才會引起他的上心,就是不知道是什麼。
公公就笑道,「大皇子妃,皇上有令,今兒送進宮的貢品,不論是什麼,都送給您,這是剛剛送進宮的貢醋和貢醬油。」
一旁有宮女過來獻殷勤,道,「嬤嬤膝蓋怎麼疼了,這幾日也沒有颳風下雨啊?」
像是得了****令似地,御膳房管事的趕緊爬起來,讓人把醋和醬油抬走了。
天氣悶熱,清韻無心觀賞皇宮美景,就徑直回去了。
她瞥頭望著楚北,給他使眼色,讓他把人和缸都打發走。
「天命。」
大家都在猜測,皇上此舉用意是什麼?
皇上的賞賜很特別,充滿了猜測性。
聽到見面禮三個字,清韻下意識回頭。
她以為楚北沒問。
不過清韻醫術超群,親手調製的藥丸,就是貢品都比不上,而且顯得心誠,雲貴妃就是想譏諷兩句,都找不到理由。
他坐在那裡,一邊喝著茶,一邊看清韻跳舞,很是愜意。
接下來,便是給雲貴妃敬茶了。
不過這幾日,她沒那個時間,再者不能太刻意了,才進宮就故意討好巴結太后的心腹,被太後知道了,只會適得其反。
不知道什麼時候,楚北已經進屋了。
青鶯和喜鵲兩個面面相覷,青鶯忍不住問道,「什麼是天命?」
御膳房總管知道犯了錯,連連賠罪。
清韻聽得腦門黑線直冒,「只是一支舞而已,用得著天機不可泄露嗎?」
她只能認命的去泡葯浴了。
想了半天,絞盡腦汁也想不透。
除了皇后之外,四妃只有雲貴妃,要真說起來,還有一個賢妃。不過是在死後追封的。
可皇上不說,他也沒辦法啊。
清韻打定主意,從季嬤嬤身上著手,幫她治關節炎。
當時皇上正在看奏摺,孫公公話還沒說完。皇上就抬眸看著他了,「誰告訴你朕送給清韻的是醋和醬油?」
好吧,等走近了,清韻發現不是兩缸醋,而是一缸醋,一缸醬油。
清韻,「……。」
吃了午膳后,清韻歇了好一會兒,又繼續練舞了,她像是跟那支舞較起了勁,好像不將她琢磨出來,誓不罷休一般。
雲貴妃,在宮裡位分特殊,位列四妃之首,有太后做靠山,在後宮的勢力可以說比皇后還要大,然而並沒有什麼用,充其量,也不過只是皇上的一個貴妾。
浴桶很大,兩個丫鬟來回跑了好幾趟,累出來一身汗。
雖說後宮三千,但皇上並非好色之人,所以後宮有位分的女人並不多。
天命,天道主宰眾生命運。
再說這兩大缸醋和醬油,著實把清韻難住了,她決定把他們分裝成小罈子,然後送出去。
只是這一回,他們沒有下跪,只是單純的敬茶。
楚北望著她,又望向季嬤嬤,他眉頭挑了下,嘴角勾起一抹恍如罌粟般的笑容來。
兩丫鬟就出去了。
邁步進了大殿,公公們把醋和醬油放下,便告退了。
只是在她練習了一個時辰后。
幾個公公歇了片刻,又有了氣力,趕緊抬起大缸,往前走。
清韻一口氣堵在喉嚨里,不上不下的,道,「抬走!」
她絞盡腦汁,好不容易才湊齊人數可以把醋和醬油送出去,他居然告訴她會錯了意,送錯了東西!
當然了,最後的舞姿,他也幫清韻出了不少主意,然而都被清韻給否決了。
「……不知道。」
等清韻退站到大殿中間后。皇上就笑道,「皇家和世家望族間禮儀大同小異。只是這敬茶禮略有不同,世家不但要敬祖輩、敬父母,還有叔伯兄弟,宸兒的王叔有不少。有在京都的,也有遠在封地的,昨兒出嫁太累。明兒又要祭天、祭祖,你們就回去歇著吧。等回門之後,得了空閑,再讓宸兒帶你去拜訪下那些王叔。」
楚北搖頭,「我只是覺得父皇不會這麼無聊。」
丫鬟扶著季嬤嬤往前走。
孫公公愕然。「宮裡都傳遍了。」
可再不錯,它也只是一缸子醋啊。
清韻鑽進浴桶里,道,「不痛不癢,沒事的,你們出去吧。」
天知道,皇上送他們醋和醬油做什麼?
敬茶禮。到這裏便算是完成了。
清韻很想說不想沐浴,可是看著丫鬟們那滿頭的汗珠,粗喘的氣息,她好意思讓她們的辛苦付諸東流嗎?
現在,皇上把沒有送進宮的貢品作為賞賜給了大皇子妃,大家都很好奇,今兒會進貢些什麼?不過清韻倒不擔心,肯定不是簡單東西啊。
季嬤嬤是太后的陪嫁丫鬟,跟著太後半輩子了,可以說是太后最信任的人,甚至可能連寧太妃都比不過。
她就知道是白問,清韻深呼一口氣,起身走了。
到這裏,敬茶禮就算是完成了。
猜來猜去,都猜不出來。
身後,清韻望著楚北,道,「你要它們做什麼?」
皇上,您的好意我心領了,可是這一大缸的醋和醬油,我就是吃一輩子都不一定吃的完啊,清韻在心底嚎叫。
「是什麼?」清韻連忙問道。
一遍又一遍,好像不知疲倦一般。
「啪」的一聲,皇上將手中奏摺丟在了桌子上,崩蹦著個臉道,「讓御膳房把醋和醬油給朕抬回去,朕說的貢品和御膳房沒半點關係!」
心急吃不了熱豆腐,這事只能徐徐圖之。
剛寫下送禮的名單呢,御膳房管事的就來了,一臉的忐忑不安。
這兩大缸說什麼也不能收啊。
所以大錦朝後宮。有實力的只有皇后和雲貴妃。
孫公公就把聽到的事告訴皇上。
楚北輕點頭,道,「問了。」
所以整個後宮大部分時候都很平一旦有了什麼矛盾,八成是出在太后、皇后和雲貴妃上。
嫡子給父親的妾行跪拜大禮,那是有辱身份。
孫公公滿臉黑線,趕緊叫小公公去御膳房傳話。
清韻很好奇那句話是什麼,楚北望著她道,「天機不可泄露。」
她臉上的笑容倏然僵硬,這是在逗她玩嗎?!
可是楚北怎麼可能不問呢,清韻拜託他的事,他哪一件不是盡心儘力完成的,可他再問,皇上一句話將他給打發了。
想著,清韻自己都樂了。
喜鵲就道,「藥膏都在綺羅殿,沒有帶來,該怎麼消掉?」
季嬤嬤嘆氣道,「夜裡在屋子裡多放了兩塊病,膝蓋就受不住了,真是老了。」
正要福身見禮呢,結果楚北擺手,兩丫鬟就乖乖退了出去。
清韻,「……。」
只是快走到寢殿時,就聽身後有公鴨嗓子喊道,「都給我仔細點抬,可別弄撒了,這些東西可是皇上賞賜給大皇子妃的見面禮。」
要知道,貢品多著呢,一個月里,少說也有三五回進貢,送來的東西也參差不齊,有稀世珍寶,也有米糧瓜果。
很快。大家就知道大皇子妃的見面禮,是一缸子醋和一缸子醬油,不少人都笑彎了腰。笑的腮幫子都疼了。
一旁的三角銅爐了,還熏著香,裊裊雲霧,沁人心脾。
清韻望著楚北道,「雖然皇上說是天命,那你知道什麼是天命嗎?」
皇上眼睛眯緊。
宮裡誰得了賞賜。那是一陣風就傳遍整個皇宮的。
難道是要他們沒事多吃醋,別去外面打醬油?
丫鬟幫清韻寬衣解帶,然後青鶯呀的一聲叫了,指著清韻的鎖骨道,「姑娘被蚊子咬了?」
不用穿鎧甲,清韻練習時沒有那麼吃累了,而且因為穿了好幾天鎧甲,現在把鎧甲脫了,那感覺,真是太輕鬆了。
清韻的臉倏然大紅,她再想練舞,就好像沒法集中精神了一般。
那上面赫然寫著一個大字:醋。
「天命?」清韻有些懵了,「什麼天命?」
她應該讓丫鬟走的,她又不是不會沐浴。
抹著額頭,喜鵲道,「皇子妃,可以沐浴了。」
江老太爺叮囑清韻的事,衛馳事無巨細都稟告楚北知道,清韻先是拿養生丸討好太后,這會兒把目光又盯著季嬤嬤了。
清韻泡在浴桶里,聽到關門聲,她忍不住咕嚕道,「晚上在上面抹些迷藥,讓你親去!」話音剛落,就聽一道聲音傳來,」抹什麼?「
清韻見了,道,「我沒要熱水。」
楚北搖頭,「我也不知道。」
不過最起碼的敬重還是要的,畢竟雲貴妃是長輩。
只是才出去,就在屏風處見到了楚北,見他臉色有些黑,兩丫鬟心底有些害怕。
清韻把準備的禮物送上,自然也是藥丸了,不過是養氣丸。
浴桶里,和昨天一樣,撒了嬌艷花瓣。
清韻自然是知道天命的解釋,可她不懂的是什麼樣的舞姿會被叫做天命呢?
收了藥丸,雲貴妃賞了她一塊玉佩。
結果傳到皇上耳朵里,皇上眉頭都快皺的沒邊了。
到這裏,就不得不說一下宮裡的事了。
她臉窘紅一片,有些懊惱,她怎麼把這事給忘記了。
她回了屋,喝了半盞茶,對著畫軸看了半天。
清韻低頭,就看到鎖骨和胸前沒有消退的紅草莓。
楚北表示很贊同清韻的話,現在皇上想做什麼,他是越來越看不懂了。
獻媚奪寵的少,妄圖爭奪儲君之位就更少了,你想啊。連位居貴妃之位的雲貴妃所出二皇子都沒什麼希望,其他皇子還怎麼蹦躂,那不是自取滅亡嗎?
可別告訴她,皇上送她的見面禮,就是兩大缸醋啊!
她也不知道什麼舞姿對,她只知道那樣會很彆扭,舞姿講究的是行雲流水,水到渠成,彆扭意味著不對。
孫公公一邊研磨。一邊問皇上,「皇上。老奴之前問您送給皇子妃的見面禮是什麼,您還說到時候就知道了,神神秘秘的,誰想到竟是一大缸子醋和醬油。老奴想了半天,也沒想明白……。」
說著,喜鵲往屏風處走。
青鶯和喜鵲就拎著熱水進屋了。
有皇上在,雲貴妃不敢端架子,接了茶,痛快的喝了。
清韻和楚北就告退了。
清韻一雙眼睛就盯著那大醋缸了。
那一聲皇子妃,喊的清韻渾身不對勁,她還是習慣了喜鵲喊她姑娘。
清韻乾脆不想了,她起身練舞。
清韻點頭如搗蒜。
不過幸好兩個丫鬟什麼都不懂,不然她們要是偷偷捂嘴笑,她還不得羞死?
喜鵲就道,「是大皇子要的,他走之前,叮囑奴婢們,等姑娘再練習一個時辰,就讓姑娘沐浴,免得太累了,會在浴桶睡著。」
獲取一個人的信任和感激,沒有比施恩於她更好的途徑了。
清韻嗅了嗅。笑道,「不愧是貢品,這醋味道不錯。」
見他們來,請了安卻不說話,只是額頭上冷汗直冒,生怕她和楚北發怒似地,叫清韻有些納悶,笑問道,「有事?」
頓時,一股濃郁的醋味,就瀰漫開來。
喜鵲搖頭,「我只聽說過真命天子,沒聽說過什麼天命。」
雲貴妃有些無語,敬茶禮送一堆藥丸的,也沒誰了。
御膳房總管輕點了下頭,抬手指著兩大缸道,「皇子妃恕罪,都是奴才會錯了意,那不是皇上賞賜給皇子妃的見面禮,奴才要把他們抬回御膳房。」
「是蚊子咬的,今晚記得熏香驅蚊。」
結果楚北卻道,「抬進去吧。」
練了會兒,便到了吃午膳的時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