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八章 觀景
皇上的宴席一旁是有御廚的，就是以防皇上有什麼問題要問。這會兒見皇上問起來，趕緊解釋。
清韻呲牙，「不是不敢，只是我不傻。」
楚北眼皮子跳了下，握著清韻的手，讓她先消氣，清韻能消氣才怪了，看著觀景樓騰燒的火焰，她就火大。
說著，他把一盤子微辣的田螺送上。
清韻猛然一怔，抬眸望著楚北，楚北低頭望著她。
清韻沒把食盒放在心上，因為青鶯提醒她若瑤郡主沒參加宴席，她有些擔心，吩咐青鶯道，「你去寧王府問問，看看若瑤郡主是不是在王府里。」
「……不明覺厲。」
他們模樣俊美，衣著鮮亮，風度翩翩，唯一破壞美感的就是他們手裡拎著的大食盒。
她好不容易才贏回來的許諾，那是打算用在關鍵時候的，要是叫楚北再贏回去，那不是白忙活一場嗎？
今兒是她和楚北喬遷新居的日子，大家都高高興興的，結果卻鬧這麼一出，簡直晦氣到底了！
要說王府守備，那是不用說，楚北原就有不少的暗衛，皇后怕他出事，又從鎮南侯那裡討了十個來，不說王府固若金湯，一隻鳥都飛不進來，但刺客要混進來，絕對不是件容易的事。
清韻抬手，摸著楚北的額頭，問道，「沒發燒吧？」
皇上凈手過後，沒有多留，便要擺駕回宮了。
楚北不回答，反問道，「不敢？」
唯一不好的就是要用手拿著吃，影響形象啊，不過好在大家都一樣。
楚北和清韻趕緊起身相送，皇上要走，文武百官自然沒有留下的必要了，也都打著飽嗝，跟著皇上出門。
然後，宴席繼續。
四目相對，一個帶著疑惑，一個帶著深情。
清韻坐在那裡，絞盡腦汁的想。
楚北沒有搖頭，也沒有點頭，只道，「觀景樓火勢太大，已經撲不滅了，很難找到證據，再加上今兒賓客眾多，怕是難找到縱火之人。」
可是想了半天，也沒想明白，她憋不住問楚北道，「燒
大家都望著她，「何以見得？」
雲貴妃又辣又生氣，皇上就記得皇后吃不得辣，就不記得她也不能吃！
那麼說來，觀景樓走水是有人故意為之了？
皇后這才嘗起來。
逸郡王幾個跟楚北告辭，然後翻身上馬離開。
「重建？」鎮南侯不悅道，「要是尋常時候，觀景樓燒了就罷了，今天是你喬遷之日，王府走水，就意味著這王府和你，和清韻八字不合，怎能如此隨便？」
楚北坐下來，給清韻倒茶道，「為了兵權。」
江老太爺站起來道，「觀景樓走水一事，肯定要查清楚，現在宴席已經擺上了，還是先用宴吧，觀景樓的事隨後再說。」
清韻眉頭輕挑，她不記得她有給他們準備吃的帶走啊，那大食盒是怎麼回事？
那賊人太可惡了，要燒你燒別的地方啊，為什麼要燒掉觀景樓？！
楚北瞥頭，透過敞開的窗柩，看向觀景樓方向，神情有些晦暗難測，他道，「父皇說過，用計如用兵，他給了我十天時間，讓我想出奪兵權的辦法，如果我沒想出來，就把觀景樓燒了，他再教我用兵之道。」
眾人心底猜測紛紜，一邊用著美味佳肴，一邊聊熱鬧。
皇上見了，眉頭微挑道，「這是什麼？」
她剛問完呢，那邊雲貴妃就炸毛了，「好辣！」
天知道是誰在暗地裡動的手腳？！
綠兒語氣埋怨，他們吃的最多，添了一大盤子不算，吃完了還要帶走，太過分了！
再者說了，燒觀景樓的事，皇上也知道，她就沒見過皇上做過什麼不燒腦的事。
等他們進屋時，文武百官已經給皇上請了安，然後落座了。
「許，」楚北言簡意賅道。
知道清韻氣難平，楚北輕咳一聲道，「觀景樓是我燒的。」
清韻重重一哼，壓低聲音道，「我覺得皇上讓我忌口是假，分明是在包庇縱火犯！」
很快。大家就被端上來
清韻站在那裡沒有動，只望著那衝天的火勢，她知道，觀景樓算是完了。
剛到正院門口，楚北就過來了。
皇上聽著，然後拿了一個田螺吃起來，他點頭道，「不錯。」
結果楚北搖頭了，「我也不知道。」
皇后問他道，「觀景樓走水是怎麼回事。是誰放的火？」
她想知道楚北腦子是哪根弦搭錯了！
燒觀景樓就能有兵權了？
她說著。有貴夫人點頭道，「這事我也聽說了，還有雲州，喬遷之日，嫡姑娘綉樓紗帳起火的。後來那姑娘瘋了，還有，有喬遷之日，府邸起火的，有老爺暴斃身亡的，好像喬遷之日，府邸
不少人吃的呼哧呼哧，再加上冰酸梅湯，那叫一個爽啊。
在得知皇上駕到后，清韻不敢耽擱，趕緊去迎接，只是才走到半道上，就聽見王府下人扯著嗓子喊走水了。
好端端的，居然有人燒自己的屋子給自己添晦氣，沒毛病吧？
青鶯在心底咒罵著，可是她也知道，要想找到縱火犯難比登天，因為今天有不下百餘人上過觀景樓，有貴夫人，有大家閨秀，也有文武百官……
那夫人笑道，「你們忘記了，大皇子和大皇子妃會在今兒搬出皇宮，是欽天監測過後，挑的日子，哪有不吉利相剋之說？」
清韻知道那大食盒裡裝的是田螺，她聞得出來，雖然她也覺得有些過分了，因為她還沒有吃呢，不過田螺不是什麼稀罕東西，今兒沒了，明兒可以再弄，她現在最關心的還是觀景樓。
清韻是氣大了，不然以她的性子，不會說這些話。
「嗯？」
那邊，皇上已經走過來了。
四下都是丫鬟，還有不少生面孔，清韻忍著沒問。
他這麼說，寧王贊同道，「江老太傅說的對，觀景樓怎麼走的水，一時半會兒也查不清楚，還是先用宴吧，今兒是喬遷之喜，大家高高興興來祝賀，就不談這掃興的事了。」
見了清韻，不等她請安，就問
可偏偏還就出事了！
看著皇上走，清韻扭頭望著楚北，道，「喬遷之日怎麼了，觀景樓都被人給燒了。給我添這麼大的晦氣，還不許我發個小火嗎？」
皇後站在一旁，看著那滾滾濃煙，隔得這麼遠，都聞得見煙味了。她溫婉精緻的臉上帶了些薄怒，忍的辛苦。
見他們進去，鎮南侯皺眉問道，「方才聽下人喊走水了，怎麼回事？」
目送他們走後，清韻和楚北方才進府。
有貴夫人低聲道，「你們還記得十幾年前京都有個商戶搬來京都，也是喬遷那日，大廚房走了水，當時大家沒在意，結果幾年後，那商戶就破敗了，當時有算命先生說。那府邸克那商戶財運，要是當時警醒，搬了家，就不會這麼倒霉了。」
楚北望著她，笑道，「要不打個賭？」
皇上走遠了，兩人隨後跟上。
為了兵權？
只是她怎麼也沒法把燒觀景樓和兵權聯繫在一起啊。
那邊桌子上，都上了兩大盤子田螺，一旁辣的，一旁微辣的。
鎮南侯的意思很明顯，是要找到縱火之人。
幾人跟楚北告辭，然後出了府，翻身上馬離開。
他現在說這話，怎麼越聽越不對勁啊，楚北燒的觀景樓，不可能找到證據證明是他燒的，難道是要嫁禍給別人？
楚北妖冶鳳眸，閃爍著光芒，道，「應該不算是父皇讓我燒的。」
清韻搖頭，「還不知道出了什麼事。相公已經去查了。」
現在確實沒時間解釋，皇上特地給面子來參加王府喬遷新居宴，他們是王府之主，把皇上干晾著，肯定不行啊。
等回了內屋，清韻就把丫鬟打發出去了，然後望著楚北問道，「觀景樓到底怎麼回事，你為什麼要燒觀景樓？」
可楚北的敵人，很明顯只有安郡王啊。
然而他話還沒說完，就被皇上給打斷了，「不得胡說，今天是喬遷之日，忌口。」
那東西，她們以前都沒見過啊，更別提吃了。
皇后
皇后瞧著，也要伸筷子，只是剛碰到田螺，皇上就道，「這道菜不合適皇后你吃。」
御廚連忙道，「皇后和貴妃不習慣吃辣，廚房特地準備了微辣的。」
只是寧王說不談，可是大家根本就控制不住好奇，三三兩兩的交頭接耳起來。
是的，王府走水了。
走水，不搬府邸的，都沒什麼好下場……。」
若瑤郡主對王府喬遷宴很上心，不可能因為弄髒了衣裳，就生氣不來了，她怕出了什麼事，萬一若瑤郡主在來王府的路上出了意外怎麼辦，雖然兩府離的很近很近……
清韻腦門有黑線了，「你確定不是在逗我玩？」
楚北扒拉下清韻探他額頭的手，道，「這事三言兩語說不清楚，先忙正事，回頭我再解釋給你聽。」
說著，她補充了一句，「是皇上讓你燒的？」
清韻覺得事情不會這麼簡單。
「是觀景樓著火了！」青鶯焦急道。
當初安郡王派人刺殺「大皇子」，雖然沒有證據，卻是大家心知肚明的事了，那麼大的罪，都拿安郡王沒輒，火燒觀景樓能奈何的了安郡王？
她們說的很小聲，都好奇道。「你們說大皇子和大皇子妃會換府邸嗎？」
等送走了他們，清韻就揉脖子了，累了一天，賠笑賠的腮幫子都僵硬了。
要叫她知道是誰放的火，非得剝他兩層皮不可！
兩大盤子田螺吃完，宴會就差不多結束了。
看著她，楚北問道，「這是什麼表情？」
青鶯站在那裡，心疼的厲害，觀景樓是王府最高的樓了，站在觀景樓上，可以眺望整個王府，就連皇宮議政殿都瞧得見，是王妃最喜歡的地方啊！
清韻，「……。」
清韻滿臉黑線，嘴角抽搐不已。
腦門黑線成摞的往下掉，根本控制不住，「不知道，那你把觀景樓燒了？」
一人手裡拎了一個。
出了這麼個大意外，清韻早把皇上拋諸腦後了，丫鬟也沒想起來，等想起來時，清韻趕緊往前
楚北說著，清韻冷哼一聲，「天網恢恢疏而不漏。我就不信查不到縱火之人，要叫我知道他是誰，非扎他幾十針，叫他嘗嘗筋骨斷裂之……！」
「雖然不懂皇上在做什麼，但覺得很厲害的樣子。」
清韻給皇上和皇后請了安，然後請他們去正院。
楚北輕搖頭道，「沒什麼大事，只是觀景樓燒了，重建一下就可以了。」
兩人轉身回府，才邁過門檻呢，就見逸郡王、明郡王、東王世子還有楚彥幾個走過來。
「我覺得不會換，」有夫人搖頭道。
這話怎麼聽著那麼耳熟呢，這不是她昨天和楚北打賭時說的話嗎，她覷著楚北道，「你不會是想把昨天輸給我的許諾在贏回去吧？」
可憐清韻到嘴邊的話。就這樣生生給咽了下去，憋得她臉都漲紅了。
青鶯得了吩咐，趕緊去寧王府打探。
清韻，「……。」
皇后就把筷子收了回來，她可吃不慣太辣的菜。
走上前來，逸郡王輕提了下食盒道，「幫忙招呼了大半天的客人，消耗過大，那一桌子菜根本不夠吃，所以我們就自己去大廚房拿了點，不耽誤你們歇息了，我們找個地方吃飯去了。」
皇上既然有心教楚北用兵之道，就不可能提燒觀景樓這麼奇葩的條件，顯然燒觀景樓是有目的的。現在觀景樓已經沒得救了，皇上燒觀景樓的目的到底是什麼呢？
她當即怔住腳步，瞥頭望去，就見王府最高處，濃煙滾滾，火勢熏天。
才走了百餘步，綠兒就跑過來道，「王妃，田螺被逸郡王他們搜刮一空了，一顆也沒留下！」
清韻聽得有些懵，腦袋根本就轉不過彎來，觀景樓被燒是楚北刻意為之，皇上知道，那鎮南侯也應該知道才對啊。
幾位貴夫人恍然，還真是這樣，要是王府和大皇子、大皇子妃八字不合。欽天監那些大人可就要倒霉了。
「應該不算？」到底是算還是不算啊？
皇上說完，邁步朝正院走，這地方。他雖然二十年沒來了，但是他熟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