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婆婆是個厲害的角色
蘇夏快步去找沈肆，男人還坐在那裡，神情專註。
他們嚇到了，以為是他身體不適，結果他一下車，就跑到廣場，仰著頭安靜的看海報，不肯走。
沈穆鋅的頭微微低著，似笑非笑，「嫂子，你怕我？」
蘇夏的眼底湧出煩躁之色，婆婆是個厲害角色，她被吃的死死的，看來以後消停不了。
沈肆抬頭，「蘇夏。」
停在花園，田箐樺看著面前的兒媳，姿色和氣質是不錯，但不至於迷倒眾生，她想不通，兒子為什麼那麼執著。
男人的身材很好，沒傻之前，應該經常鍛煉。
麻煩，蘇夏半垂眼帘，手指漫不經心的點著膝蓋。
到了。
思緒回籠，田箐樺斂去神色，言語透著幾分厲色，「我不管以前你跟沈肆是不是有什麼，蘇夏，既然你已經嫁進沈家，那麼作為沈家的兒媳，你的一言一行時刻都要注意，別給外人落下話柄。」
這個傻子。
沈穆鋅不知何時過來的，和顏悅色，「嫂子，要拿什麼，我幫你。」
蘇夏突然開口，「停車。」
沈肆摸摸蘇夏的頭，又去摸她的胳膊。
「回家？」蘇夏蹙眉，「不是說好了嗎，今天要去你爸媽那邊。」
田箐樺沒聽見，蘇夏一字不落的聽進去了，她這個婆婆是很溺愛小兒子。
書房裡，沈肆坐在地上看書。
田箐樺冷哼，「不知道她在肆兒身上下了多少功夫，使了什麼招數。」
蘇夏安撫，「跟媽聊了會兒天
氣的把茶杯往桌上一放，沈峰沉聲說，「穆鋅該成家了。」
看著那張比女人還要柔美的臉，蘇夏的身子僵了僵，「不用了。」
田箐樺打斷，「肆兒現在的情況你我都清楚。」
這樣的出生和條件，和他們家門不當戶不對，如果不是兒子執意，她根本就不會同意。
「能聽懂我的話嗎？沈肆？」
「是這本吧。」
沈肆固執的抿唇，「回家。」
沈肆嚴肅的說，「蘇夏暈車。」
沈肆的神情難受， 「肚子疼。」
蘇夏面不改色，「有什麼好怕的。」
「他的事都是自己拿主意，有心上人了會告訴我們的。」田箐樺滿臉愁容，「我擔心的是肆兒。」
蘇夏的臉色變了變。
蘇夏捏了捏手指，邁步跟上去。
樓梯口傳來腳步聲，沈穆鋅慢悠悠的下樓，細細的丹鳳眼掃過，「哥。」
沈穆鋅驀地俯身，蘇夏屏住呼吸，腦子空白，他的臉在離她有一寸距離時頓住，抬起手往她後面伸去，從書架上拿下一本白皮書。
蘇夏的臉色微變，這話說的，好像她是在挑撥離間似的。
沈肆喃喃，「暈車了。」
他盯著蘇夏，明明是在笑，蘇夏的後背卻在發涼。
他又去看纖細的女人，唇一牽，「嫂子。」
蘇夏也笑笑，男人有唇珠，不多見。
蘇夏的唇角翹了翹， 「好。」
那時候蘇夏還是單身狗，並不知道自己會在
司機已嚇傻。
儘管這個兒媳，她沒放在眼裡。
蘇夏跟沈肆前腳剛走，沈穆鋅把手機揣進口袋裡，他伸了個懶腰，「我上樓睡個回籠覺。」
沈肆看看空蕩蕩的手，不開心，他哼哼兩聲，撒嬌道，「抱抱。」
「正好你這兩個月沒課，乾脆就和沈肆在家裡住一段時間再回山莊。」
沈峰抖抖報紙，「慈母多敗兒。」
卻不知道他為什麼怕坐車。
等沈肆進去衛生間，田箐樺對蘇夏甩了一句，「你跟我來一下。」
蘇夏知道他是怕的。
見狀，田箐樺看蘇夏的眼神充滿指責。
在她的婆婆眼裡，就是土氣。
「媽，沈肆他那邊……」
讓田箐樺震驚的是，兒子抱著海報說，「我要她。」
好半天，蘇夏明白男人的意思，心裏劃過一絲波動，猶如一陣暖風拂過。
蘇夏滿臉黑線。
「我有說錯嗎？」田箐樺的臉色不好看，「老沈，不然你告訴我，為什麼肆兒要娶一個素不相識的女的，還那麼信任她？」
一進門，程玉穗的眼睛就在沈肆身上。
「你會好起來吧？」蘇夏的下巴抵著他的膝蓋，「我想你好起來。」
待一天都渾身不自在，住一段時間，那不是要逼死她嗎？
蘇夏低喝，「別鬧！」
蘇夏雖然不擅心計，人情世故還是懂的，禮數都做的很到位，該帶的都帶了，一樣不少。
她一步步走過去，在
「如果我們不去，你爸媽會不高興的。」
「嗯。」沈峰昂首，他看著大兒子，「路上怎麼樣？還好嗎？」
兒子突然拍著車門說要下車，他拿頭撞，用腳踢，發了瘋一樣。
路過倆個紅綠燈，沈肆抱著蘇夏，像抱小孩子那樣，圈在懷裡。
蘇夏趿拉著拖鞋過去，「爸。」
對方不試圖反擊，田箐樺滿意不少，她手底下有一家大公司，久居上位，發號施令慣了，喜歡別人聽從，不容違背。
快到老宅了，蘇夏挺直腰背，從頭髮絲到腳趾頭都散發著緊張的氣息。
蘇夏喘口氣，「我只是暈車了。」
「去吧。」沈峰說，「午飯好了叫你們。」
沈峰沉默了一下，「肆兒太依賴小夏了。」
小手指有點疼，被男人捏住了，輕輕摩挲。
二十多歲的成年男人，在對方心裏，還是個孩子，恨不得一口口喂飯。
沈肆抱抱蘇夏，鬆開了，看看她，又去抱。
中午，菜剛上桌，下人匆忙過來說是程小姐來了，桌上添加了一副碗筷。
言下之意，這個借口就別拿出來了。
沈穆鋅打了個哈欠，無骨似的斜倚著沙發。
朋友圈裡熱鬧著，正在聊音樂大典的事，她接到邀請，答應了負責舞蹈編排。
沈肆跟出來，急的眼眶充血，「病，病了，要看醫生，去醫院，蘇夏，我們去醫院。」
沈肆認真的說，「回家就好了。」
她又靠回椅背，望著極速倒退的景
她今天的妝容很淡，越發顯出膚白貌美，穿的是白襯衫，裸色半身裙，長發披肩，沒有過多的修飾，簡單，素雅。
沈峰啞口無言。
「那是你兒媳。」沈峰皺眉，「怎麼說的這麼難聽。」
車子突然一個大拐彎，蘇夏向沈肆那邊倒去，他把她抱住了。
另一排書前面，蘇夏踮起腳找書，她猝然回頭，撞上一雙妖冶的眸子。
他靠的近，說話的時候，呼吸噴在蘇夏的脖子里，儘是曖昧。
蘇夏拿出手機，隨意翻看了起來。
車子一停，她就開門出去，蹲在路邊乾嘔。
客廳傳來鬧聲，沈肆見不到蘇夏，在發火。
他癟著嘴巴，似是要哭了，「你去哪兒了？」
蘇夏坐直了，「我沒事。」
沈肆拽她的衣角，「回家。」
身旁的男人從上車開始，就端端正正的坐著，一動不動，像一個軍人。
沈肆跟在她後面，「蘇夏，難受就回家。」
「能！」
蘇夏擰著眉心，不確定計劃能否照常進行。
「嫂子，我先出去了，待會兒見。」沈穆鋅雙手插兜，邁著長腿走了。
蘇夏無視沈穆鋅的陰陽怪氣，「爸，媽，我帶沈肆去房間看看書。」
那天他們帶兒子去醫院做檢查，回來的時候路過時代廣場，那上面掛著一張巨大的海報，是蘇夏的演出照。
身子一偏，蘇夏的語氣疏離，「不是。」
沈肆丟掉很喜歡的書，抱住最喜歡的蘇夏。
田箐樺是個講究細節的人，又
再回車裡，沈肆還是九十度曲著腿，腰桿筆直。
按照原先的計劃，她要在十月進組。
沈峰瞪沈穆鋅，「睡到現在才起床，成什麼樣子。」
沈肆的眉頭一皺，「不管。」
沈肆蹦出兩字，「暈車。」
田箐樺的聲音從後面響起，飽含關切，「肆兒，你暈車了？」
手被拉了一下，蘇夏側抬頭，「怎麼了？」
最後他們辦法，把海報弄下來了。
她催促，「好了，快上車。」
看兒子那麼懶散，沈峰還想說什麼，田箐樺開口打斷，明晃晃的袒護，「好了，別把你那套訓下屬的口氣用在家裡，穆鋅又不是經常起這麼晚。」
「嗯。」蘇夏站起來，「回車裡吧。」
不知過了多久，車子停下來。
蘇夏攏攏髮絲，「知道了。」
我也想不管，心裏嘀咕，蘇夏說，「那是不行的。」
客廳的沈峰放下報紙，「來了啊。」
嘴一抽，蘇夏擠出笑容，說沒什麼事。
蘇夏的下巴磕到沈肆的胸口，硬邦邦的，跟石頭一樣。
蘇夏一進去，就被沈肆拉到身邊，緊攥著她的手。
沈穆鋅揉揉額角，嘆息著說，「看來我還要多了解了解嫂子。」
沙發上的沈穆鋅刷著手機，冷不丁噗嗤笑出聲，「嫂子的魅力真大啊，我哥見不到你，跟丟了魂似的。」
婆媳關係是自古以來的一大難事，無解。
她斷定了，這個蘇夏跟她兒子肯定認識，雖然她還沒查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