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煞孤星》目錄

第29章

第29章

沈肆出奇的配合。
此刻兩粒扣子在他的指間解了,領口敞開,緊實的胸肌線條若隱若現。
鏡子里的男人俊美異常,有水珠順著他高挺的鼻樑下滑,顫顫巍巍的滾落,往下顎走,掠過喉結,淌進領口裡面,埋向腹肌,直達褲腰位置。
「爺爺只認小夏,別的什麼玉穗,還是誰,爺爺是不會認的。」
她純粹是把大少爺當成是頑皮的孩子。
瞬息后,沈肆的薄唇開啟,「抱歉。」
她從包里翻出紙巾擦掉手上的水,氣惱的走了。
經過老爺子的提醒,她才恍然,自己跟沈肆現在還是法律意義上的夫妻。
「嘴笨,不會說話,又悶,不懂討女孩子歡心,成天除了工作,就別的事了,能娶到那麼好的媳婦,是他的福氣。」
字面上的感謝意思和用的語氣截然不同。
男人冷冰冰的,沒有表情,輪廓線條都是硬的,蘇夏以為對方會拒絕。
洗手間里,沈肆俯身,一遍遍的往臉上撲著涼水。
老爺子手捧茶杯,背靠著竹椅,「小夏沒談過朋友,不懂男女之情,她以為自己站在界限外,時刻保持冷靜,不會出錯,其實在她不知道的時候,已經走心了。」
那段時間蘇夏是時常包容大少爺,大小事上都很照顧,給他安全感。
這讓她心裏鬱悶,好像對方是在刻意離她遠遠的。
獨自在竹園坐了許久,沈肆去找蘇夏。
而他用了最保守的一種。
只能幹巴巴的著急,嘴饞,不知所措。
似是遇到了前所未有的難題。
太像了,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
「爺爺說的對不對?」
後來仔細琢磨,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
蘇夏的聲音從竹園出口那邊傳過來,「爺爺。」
從一個單純可愛的傻子變成沉穩內斂的男人,高高在上,仰望不到。
她走過去,腳步緩慢,似是有心事,「沈肆,你是不是應該跟我說點什麼?」
位置比較偏的血跡還在。
他一踩下去,准沒命。
一旁的王義飛快的瞥一眼蘇夏,習慣就好了。
「流鼻血了?怎麼個突然法?」老爺子皺眉問,「是不是肆兒的鼻子撞到哪兒了?」
收棋子的時候,王義說,「老爺子,大少爺跟蘇小姐還沒出來,不會是有什麼事吧?」
沈肆說道,「我屬馬。」
片刻時間,蘇夏回來,「你左手邊,直走,拐彎就到了。」
停頓了一下,白明明說,「蘇夏同志,你完了。」
瘋了才去關心。
管他跌倒,還是碰到磕到。
蘇夏到嘴的話卡住了。
「上火了?」蘇夏脫口而出,「那要讓他吃點去火的東西,蓮子湯效果不錯,還有那個……」
「也就是喜歡。」他似是換了個地方,靜了很多,說話還有回聲,在樓梯口,「你對他產生了好奇,想了解更多……」
蘇夏一愣。
下人們忙著自己的事,視線也沒有過多的停留在蘇夏身上。
陳伯給蘇夏倒了水,態度挺好的,和之前一樣。
蘇夏怔怔的看著面前的男人。
下一刻,她的雙腳離開地面,男人將她提了出去。
目前還沒人能做到。
喘了兩口氣,沈肆順過額前的髮絲,被水打濕了,凌亂的垂搭下來,將斂眉黑眸籠上了一層霧氣。
她夾了香菇和萵筍,還有西紅柿,肉,並且一一說了。
似乎是不知道怎麼走。
沈肆還是一言不發。
不可否認,這個男人很強大
她心裏納悶,王義不是都跟在沈肆身邊嗎?跑去哪兒了?
在那個方向,有光。
硬邦邦的,很難讓人舒服起來。
懷裡的香軟離去,沈肆低著頭,從口袋拿出一塊方形帕子,他將帕子攤開,蓋到鼻子上面,拇指跟食指捏住兩邊。
揪住一條信息,蘇夏睜大眼睛,「爺爺,你扭到腳不是意外嗎?」
她掌握著節奏和方向,像是被依賴著。
明白過來其中的含義,王義的嘴抽搐,老人充滿威嚴的形象瞬間就崩塌了。
老爺子咳一聲,「他上火,流點鼻血是正常的。」
「那你就去跟她說,好好說,把什麼都說清楚。」老爺子說,「小夏當真了,心裏肯定對你很不滿意。」
那天在半路上,卻踩進了一個坑裡。
禮貌,冷漠,又疏離。
心中生出強烈的感慨,頃刻之間就穿每個角落,蘇夏開始不那麼反感沈肆的沉默寡言。
老人搶在了她面前,她不知道怎麼說了。
蘇夏提醒他,「下巴上還有血。」
都流鼻血了,還不要緊?
看著孫子,老爺子恨鐵不成鋼,「你怎麼就這麼笨呢?!」
「肆兒,爺爺知道,你根本就沒忘記小夏對嗎?」
現在形同陌路,又感覺怪怪的,說不上來具體的感受。
他渴望溫暖,對情感陌生,又想擁有。
走廊上響著兩道腳步聲,一個清脆,一個有力。
沈肆說,「謝謝。」
沒有語言,不需要和誰溝通,整個世界只有自己。
「要慢慢來啊。」老爺子意味深長道,「想吃豆腐,就得侯著。」
桌上的氣氛變的怪異起來。
聽到他的聲音,大少爺好像很不開心。
他無所謂別人異樣的眼神,「小夏,你在哪兒?下午有兩節課呢。」
足以讓女人為他著迷,傾心,甚至瘋狂。
撇嘴,蘇夏小聲嘀咕了一句,「知道就好。」
「好心當做驢肝肺!」
沒回應。
蘇夏的腳不由自主的邁開了,步伐快的她來不及猶豫,「我扶你過去吧。」
沈肆面無表情,「我想想。」
蘇夏吸一口涼氣。
女人的手指指尖劃過,從他的下巴到脖子,力道輕柔,沈肆的喉結上下滑動,做著吞咽的動作,他開口,嗓音已見沙啞,「別靠我太近。」
聞言,老爺子的眉頭一皺,「小夏這麼跟你說的?」
「我告訴你,要是小夏看上別人了,不搭理你了,你別來爺爺這裏哭。」
「那就好好想想!」老爺子說,「想明白了,趕緊去哄。」
「肆兒不會說話,從小就那樣。」老爺子嘆口氣,「他小時候是一個小悶葫蘆,大了,就是一個大悶葫蘆。」
她要一個說法,不為過吧。
距離拉開,男人和女人之間,過於曖昧的氛圍瞬間也沒有了。
置身這裏,有種穿越回民國,甚至更早時期的感覺。
她的臉頰忽而發燙,雙手快速從男人精悍的腰間拿開,人也往後退了兩步。
蘇夏調整呼吸,離婚協議已經簽了,他也不記得了那幾個月的相處。
蘇夏沒理睬,她又夾了幾次。
但也脆弱。
「對了,不知道是誰,給你送舞蹈鞋,送到我這兒來了,還塞了張卡片。」
要怎麼哄,她才能不生氣?
「知道事情的嚴重性了吧。」老爺子嚴肅道,「不管是什麼理由,撒謊都是不對的!」
話聲戛然而止,她閉上嘴巴,頭偏到一邊,唇抿了唇。
老爺子問道,「怎麼了?跟爺爺說說,爺爺給你做主。」
其他孫子不說伶牙俐齒,能言善辯,起碼能表達內心的情緒,對面前這個來說,比什麼都難。
他進來的時候,看到大少爺站在牆邊,孤零零的。
「……」
老爺子瞪眼,「不知道怎麼哄?」
悶葫蘆?蘇夏被老爺子的形容詞逗樂。
「拿回來?好意思說。」老爺子用非常鄙夷的語氣說,「年輕人,有句話聽說過沒有,」
連老爺子都算計,她遍體生寒,越發覺得沈家是一個比地獄還可怕的地方。
老爺子喝了一小口白酒,「離婚的事就別想了,那協議全當是用來練字的,你倆好好過日子,爭取明年讓爺爺抱到重孫子,重孫女也要。」
「老爺子,我能不能把棋子拿回來,重新走?」王義苦著臉,「不然我就是插上翅膀,也飛不出您的圍攻了。」
蘇夏的嘴角抿了抿。
現在關係又僵了。
兩人都不是話嘮。
她抬眼去看。
以他的能力,完全可以採用直接的方式,把蘇夏帶在身邊,或者派人在學校保護。
王義,「……」有這麼說自己孫子的嗎?
蘇夏把包挎肩上,四周靜悄悄的,好像除了她跟沈肆,就沒別人了。
老爺子說,「愁的爺爺實在是沒辦法了,把他送去醫院,醫生說是自閉症。」
這局他片甲不留。
蘇夏的嘴抽了抽,眼角跳了跳。
桌上有幾盤海鮮,味道鮮美。
沈肆低低的嗓音響了起來,「她不喜歡我。」
平白無故嫁給他,給他當媽,當玩伴,在他的家人面前忍氣吞聲,還即將成為離過婚的女人,怎麼也不可能當做什麼都沒發生,欺騙自己說「沒事,這是一個夢而已」。
炙熱了,也沸騰了。
蘇夏想起來,沈肆當過兵,是軍人的姿態。
再也不能從這個男人身上找到那些日子接觸過的半點痕迹。
蘇夏已經走了。
這次是真不管他了。
她想聽他怎麼說。
蘇夏不得不承認,這個男人很有魅力。
「你就胡說八道吧,我掛了,下午找你。」打斷他,蘇夏掛了電話,心砰砰亂跳。
白明明吐出三個字,「性衝動。」
沈肆沒再開口。
「沒有人數限制,你倆自由發揮,再多,也養的起,不要有壓力。」
左右打量,沒錯過小細節,老爺子搖了搖頭。
踩著細高跟鞋進去,蘇夏弄濕了手,沾到水去碰沈肆的下巴。
呼吸有些紊亂,蘇夏慶幸,他看不見她的窘迫。
蘇夏站穩腳跟,懵住了。
把事情說了,蘇夏全然不覺自己是向長輩告狀的口吻,含著委屈。
手續沒走完。
沈肆抬手去洗。
蘇夏說,「別嚇我。」
「也不是……」蘇夏吐出一口氣,乾脆點頭,「嗯。」
沈肆吃海鮮過敏,蘇夏最愛吃的就是海鮮。
蘇夏把一杯水喝完,沈肆就下樓了。
爺爺也是,讓老陳去接她過來,又不說什麼事。
跟沈穆鋅的慵懶無骨也是倆個極端。
老爺子就這麼明晃晃的講出了自己最大的心愿。
當初他們嘻笑打鬧,同床而眠,日夜都在一起,肢體接觸很多,包括一些親密的舉動,卻都遠遠不及剛才的短暫時間帶來的觸動,十分之一都沒有。
「嗯。」蘇夏抱著胳膊,好整以暇,男人看不見她的表情,她可以不那麼緊張,「還有呢?」
正給他清洗血跡,蘇夏沒聽清,蹙著眉心問,「你說什麼?」
她想起來什麼,「爺爺,沈肆剛才突然流鼻血了。」
蘇夏蹙眉,男人抿著兩片唇,下顎線條收緊,眼眸沒有焦距,好像是她故意為難,在欺負他一樣。
她反應過來,卻見男人已經吃了下去。
老爺子說,「別高興太早。」
沈肆吃著碗里的菜,動作優雅,氣息冷淡,似是毫不知情。
沈肆低頭,「我撒謊了。」
她的視線看向光潔的地面,又挪到牆上的那副畫上面,隨意亂飄了一會兒,飄到男人身上。
她正要收回手,便聽見他說,「那麻煩蘇小姐了。」
「你裝不認識她,是為了保護她,想讓她置身事外。」老爺子說,「你不想把她牽扯進來,讓別人知道她是你的弱點,用她的生命來威脅你。」
不知道怎麼張口。
王義抹了把腦門的汗,說的好有道理。
沈肆說,「知道了。」
老爺子讓王義去找孫子,他跟蘇夏說話,「小夏,爺爺歲數大了,遭人嫌,這才把腳傷了,等腳一好,爺爺帶你回老家看看奶奶。」
抓抓頭,他說,「只怕蘇小姐對大少爺沒心思。」
對方倒是淡定。
每個字裏面的冰冷不在,好似有一團火球丟了進來。
蘇夏問,「寫的什麼?」
時間一長,也能從大少爺那張萬年不變的冰山面癱臉上找到點有效的蛛絲馬跡。
「行了!」蘇夏鬆口氣,不是他,那就好。
是沈穆鋅做的?
可能是太在乎了,所以才太謹慎。
王義狗腿子的笑,「老爺子,我怎麼可能跟您比。」
男人的白色襯衫上也有幾滴血,暈開了,很是刺眼,蘇夏扭頭,大聲沖外面喊,「王義!」
擦擦老花鏡,老爺子尋著聲音望去,只有蘇夏一個人,孫子沒跟著。
一開始他沒往那處想。
但蘇夏一定會打破記錄。
兩人的生活習慣完全不一樣,絲毫沒有可以搭夥過日子的趨勢。
看不見,鼻子總能聞到辣味,那為什麼還吃……
為什麼他能知道自己心裏所想的?
「我問他什麼,他都沉默,一點反應都沒有。」
兩人在那方面是同一個起跑線,什麼都不會,跑起來,難免磕磕絆絆的。
「在醫院待了大半年,他的情況好了不少,現在有時候……」
「肆兒撞到頭那次,小夏從醫院回來,失魂落魄,那樣子哪像是不在乎。」
手指鬆了松,又收緊,蘇夏忽然問沈肆,「剛才你只摸到我的頭髮,怎麼就知道是我?」
哪知她沒管。
不知道怎麼回事,蘇夏有一種錯覺,他還是她認識的那個沈肆。
之所以那麼淺,只是想讓他什麼都管不了,在床上躺段時間。
「他愛吃。」老爺子說,「豆腐也分是誰的。」
老爺子了解孫子,在蘇夏那件事上,不像他的作風。
書房裡,王義扶著沈肆往外面走。
「沒嚇你。」白明明說,「你對沈肆有衝動可。」
蘇夏又喊了兩聲,依然如此。
沈肆在成長過程中,沒有心理扭曲,已經是奇迹了。
「還有這次,她來了,第一句話就是問肆兒的傷勢。」
每次男人都會表達謝意。
男人的背脊微微弓出一個弧度,襯衫緊貼著,精實的肌肉線條一覽無遺。
就那麼看著,蘇夏覺得自己的心跳的快了,很不對勁。
蘇夏一愣。
「爺爺是過來人,誤會就是滾雪球,一開始不解除,後面就解不了了。」
到了洗手間,蘇夏站在門口。
老爺子接在後面說,「那他是活該。」
管不住的究竟是手腳,還是心?
這兩孩子都是情緒不外露的性格。
蘇夏的臉微紅,「爺爺!」
屬狗的嗎?
蘇夏的目光看向背對著她跟老爺子說話的男人,「什麼衝動?」
王義被虐的體無完膚,「請老爺子指教。」
耿直的王義滿臉認真道,「大少爺不愛吃豆腐。」
前面擺著盆栽,有半人高,男人結結實實的撞上去,花盆裡的土被撞的灑出許多,他高大的身子搖晃了一下,差點摔倒了。
握上去的時候,虎口和指腹有薄薄的一點繭子,蹭著磨著。
時間全錯開了,避免碰面時的情形,像是老爺子有意安排的。
白明明好像在菜館,亂糟糟的,「大事沒有,屁大點的事一大堆。」
老爺子搖頭,更加鄙夷了,「年輕人,你的眼力勁還不如我這個老頭,白長一雙大眼睛了。」
話說出去,蘇夏的臉上閃過一絲不自在,緊跟其後的是迷茫。
竹園裡,老爺子跟王義在下棋。
那身一成不變的凌冽終於被某個姑娘破壞的徹底,顯得他整個人都茫然了,也柔和了些許。
思緒被強行扯了回來,壓制住了,她發現男人還在沖洗,他看不見,有幾處的血跡洗不到。
蘇夏側頭看沈肆,他端坐著,背部挺直,和她認識的那些抖著腿,沒個正行的男人截然不同。
要命的性感。
蘇夏第一次扶著一個雙目失明的男人走路,感覺陌生,也很奇妙。
蘇夏強調,「流了很多。」
沈肆的眉宇之間刻出一道深痕,陰影極重。
意料之中,老爺子早就懷疑了,昨天談話,提到蘇夏的時候,孫子儘管還是沒有表情,卻又不同。
他的襯衫袖口卷了上去,露出一截精壯的手臂,手指修長,骨節分明勻稱,蘇夏知道那雙手寬大,指甲修的平滑,掌心溫熱,不會汗膩膩的。
而他那張臉如一塊寒冰。
他給孫子支招,「一會兒就去解釋,哄哄她。」
那是一種冰與火交織的狀態,高冷又蠱惑人心。
衣服上沾到了兩三滴血,蘇夏用手擦擦,絲毫不起作用,她只好作罷,任由它們存在。
確切來說,是虐王義。
小夏不懂,孫子這些年也沒有過對象,身邊都極少有異性的身影。
害的她胡思亂想了一路。
人一走近,老爺子就先問了,「小夏,肆兒惹你生氣了?」
這是在等著蘇夏呢。
飯後,老爺子讓蘇夏去書房找一本書,沈肆留下來了。
她的鼻子動動,常噴的那款香水味道很淡,又噴的不多,連她自己都聞不到,這人是怎麼聞出來的?
王義認栽。
走到拐角,蘇夏拉著沈肆的衣袖,往旁邊拽,「當心點,別撞上去。」
沈肆抬手去碰襯衫,他向來一絲不苟,襯衫扣到最上面,嚴謹,冷峻。
一陣緘默過後,沈肆微微點頭。
沈肆語氣簡潔,「謝謝。」
但她看著大少爺的時候,眼睛里沒有那種甜膩膩的東西。
王義正在想著事,突然聽到大少爺問鑒定報告,他整了整臉,「下午會拿到。」
她在原地待了一會兒,恢復正常了才過去。
沈肆淡淡道,「香水味。」
在一番調查后,確定坑是人工挖的,如果要他這條老命,那坑就會深很多。
他沉默著,一言不發。
色條紋的帕子很快就被血浸透,顏色發深,變紅。
男人的聲音響在耳邊,沒有任何情緒波動,有些許沉寂的味道,「蘇小姐,能不能告訴我,洗手間在哪個方位?」
她不說話,他也沒有。
白明明想了想,「哦,親愛的夏,你是我的太陽,照亮我這顆小小的,為你跳動的……心。」
不會是腦部的血塊又出問題了,引發的後遺症吧?
老爺子喝著茶,「都是成年人,能有什麼事。」
沈穆鋅也早早出了門。
看來是處的不太好。
蘇夏沒走成,被老爺子硬留下來吃午飯了。
他像一頭處於極度飢餓狀態的獸類,常年吃素,突然聞到了肉香。
蘇夏一走神,夾了自己愛吃的辣子雞丁,放到沈肆碗里。
「不是。」蘇夏搖頭,她描述了一下經過,沒提抱沈肆的事。
老爺子說,「小夏,肆兒沒法自己夾菜,你幫他夾一點。」
中午,下人陸續把飯菜和碗筷送進來。
老爺子和藹的笑道,「這麼關心肆兒啊,那爺爺待會兒一定告訴他。」
「頭低一點。」
「你真不記得我了?」蘇夏觀察男人的神色,聲音有點冷,「沈肆,我說過的,我不喜歡你對我撒謊。」
呼吸是不正常的粗重。
老爺子哼道,「少拍馬屁!」
她走到一邊給白明明打電話,「明明,上午學校沒什麼事吧?」
蘇夏的神情一窒。
滿腦子都是自閉症三個字,在瞬間放大了數倍不止,她也有過那樣的一段時光。
他每天早晨都遛彎,走的同一條路,一直沒事。
老爺子後面說了什麼,她都沒聽。
「蘇小姐的心裏有大少爺,那真是太好了。」
蘇夏見沈肆發現了自己,驚訝之後是疑惑。
這房子里瀰漫著一股木香,清清幽幽的,每樣傢具擺設無一不考究,細節精緻,蘊著年代感。
王義的手一頓,「大少爺的眼睛看不見,萬一蘇小姐不管他,那他……」
沈肆的眉頭輕抬,這一下快且細微。
拿著拐杖在地上重重一敲,老爺子的面上浮現厲色,「是有人覺得爺爺礙事。」
這一次,比較意外的是,安靜和尷尬似乎並沒有同時出現。
完全變了個人。
蘇夏回過神來,說道,「我去找找。」
那個男人既沒被打,也沒撞到,站的好好的,鼻子下面就湧出來兩條血痕。
蘇夏說,「在沈家。」
沈肆又做了幾次吞咽的動作,眼眸有點充血,四肢百骸的血液也在以不尋常的溫度流動著。
臉色變的有些古怪,老爺子的態度跟沈肆一樣,不愧是爺孫倆,「沒事。」
當時她看的都心驚膽戰。
半響,沈肆面癱著臉,嗯了一聲。
沈肆沒出聲。
半響,他開口,「我……」
手掌碰到植物伸展的肥大葉子,男人又去摸冰冷的花盆,他皺皺眉頭,杵在了那裡。
「最後都是悔不當初。」
大概是因為他們有過類似的經歷。
這次又是香味?
不知道怎麼應付。
笑的抽筋,白明明差點笑趴下了,引來周圍人的注目。
不想出去,也不想有人進來。
沈肆從洗手間出去,撫著牆壁,他走了幾步,又停下來,身子側到一個方向。
她吃辣,沈肆的口味偏甜。
當時蘇夏進大廳的時候,沈峰跟田箐樺都不在,已經去公司了。
他的兩隻手撐在檯子邊緣,指腹用力壓著,關節凸起。
她一進來就被帶去書房,並沒有留意周圍的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