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8章 然後就去睡覺了
她一臉自責，輕輕地說道：「如果不是我鬼迷心竅，想要得到那個答案，也不會和福永賊禿達成協議，如果不是我，李九真就不會死，他根本不用再找我……」
關鍵時刻，只有李九真，這個曾經的仇人，放下一切，收容了她，保護她，也鼓勵她。
林岫失魂落魄地坐在床沿上，伸手撫過李九真的臉頰，說不上多麼悲痛，也不可能像在林景榮死時那樣痛不欲生。
身為一名厲害的醫生，樊以君這些年可是救過許多人，只是幾乎從不圖報罷了。
相反，他逃掉的可能性還挺大。
一開始就註定了會是拉鋸戰。
馬上去江北，無論什麼方法。
心便如針扎一般的劇痛。
自從父親林景榮死後，林岫惶惶不可終日，根本不知道人生目標和意義在哪裡。
這世界，離了任何人，都會照常旋轉，不會有任何的改變。
這次李九真出門，就是去參加文龍和別人的比武，文龍似乎要從他手裡借走什麼東西。
到了天黑時，被樊以
但她還是鼻子一酸，眼淚流了下來。
李九真心甘情願為她而死，自己又有什麼立場和資格，殺她為李九真報仇？
樊以君當然不會在原地等他們，將李九真背在背上后，就這麼一步一步地下山去了。
但是。
「這……怎麼回事，他受傷了？」
「難道……」
現在的話，她尋了一個公用電話亭，撥通了一個有權有勢的大人物的私人號碼——
烏谷娜趁李九真不在，悄悄溜回巫族，準備把年過了才回來。
為什麼會這樣？
林岫一臉憂傷，然後就去睡覺了。
要殺掉她么？
福永大師縱然不是他們對手，但在沒有被包圍的情況下，這樣奪路而逃，也不是那麼好被殺掉的。
自己也不會束手無策。
燈光下，林岫又一次看向李九真臉色，不由得心裏一咯噔。
正大光明地拋頭露面，只會耽擱時間，分散精力。
呵——
原本一
從李九真的臉色看，好像就是一個死人啊！
一個多小時后，一輛汽車就來到樊以君這邊停下，接著一個老管家十分恭敬對樊以君行禮，請樊以君上車。
三人都是看上去行將就木的老頭子，但這體力，卻是非人一般的強悍。
多半在死之前，也是知情，甚至主動為之。
再也不可能在自己面前露出燦爛的笑容，也聽不到他時常說的那些讓人生氣膈應的話語。
樊以君搖搖頭，聲音沙啞：「不是他，是福永大師……也是我，都是因為我！」
然而偏偏是李九真死了。
午夜時分，樊以君就已帶著李九真到了江北，輕車熟路，趕到他的家裡。
樊以君知道，他們之前殺了幾十個人，鬧得很大，後續麻煩還沒處理掉。
短時間內不會分出勝負。
以後該何去何從？
什麼十大神針，什麼陳鳳坡預言，什麼世界末日，通通都是那麼的可
縱然悲傷失落，卻也不會丟了腦子。
他們不知道這人到底是死了還是暈了……
她也算是兇手之一！
不能吃到他做的菜，不能再一起聊天，不能再從他那裡學到功夫，不能再用他的錢……
一聽她這番話，就能猜到，李九真是為她而死。
林岫雖然和樊以君不熟，但也知道她是一個很淡定的人，從沒想過她會哭得像一個脆弱的孩子。
他看得出李九真對樊以君很重要，也知道樊以君這時候心情極度低落，也就立刻拉動自己的關係，硬是請了一架軍方的直升機，將樊以君和李九真送了上去。
林岫不知內情，第一時間就是這麼認為。
要是僅僅只是受傷，那就好了。
身為一名醫生，樊以君不是沒見過生死，死人什麼的，早就無感了，只會覺得這是自然現象。
對，一定要想辦法報復。
可以說，就目前而言，李九真等於就是林岫的精神支柱。
也不知道何去何從，更不知道，一旦有以往的敵人找上門該怎麼
臉上的血色也如潮水一般退去，整個人都晃悠了一下。
沒有任何呼吸！
樊以君一臉冷漠地拒絕後，理直氣壯提出要求——
「他，他，他……死了？」林岫只覺得一陣無力，內心亦變得十分的複雜。
自從冰釋前嫌后，從來沒有強求她做什麼，更沒有逼迫，也沒有佔有她。
旁人的死，對一向修持「清凈」的她來說，自是波瀾不驚的。
這時候李清歌還在寧子墨的家裡，李九真的家，只剩林岫一個人。
甚至很尊重她的任何選擇，在她思想走火想重抄舊業當殺手時，又會規勸。
她吞了吞口水，十分緊張地靠近李九真，將手一點點伸到他的鼻前。
如果沒記錯的話，不久前好像救過他家女兒一命。
她現在看上去是那麼孱弱，全無氣勢，一槍就能崩死。
她現在完全沒有心情去管別的事兒，也不想再被雜七雜八的人物拖住腳步。
然而，一切一切，還有什麼意義嗎？
樊神醫隨身帶著一具屍體，這是在鬧哪樣？
李九真的死，是樊以君間接造成的！
虛懷子與虛穀子追殺福永大師，一前一後，轉眼就消失在茫茫山林當中。
林岫一看樊以君臉色蒼白地將李九真帶進房間放床上，再看李九真臉色不對勁，不由嚇了一大跳。
雖然不用猜也知道，那人必然特別厲害，但也不是一丁點機會都沒有。
緊接著，她用牙齒狠狠咬了一下嘴唇，臉上顯露出一抹殺機，對樊以君說道：「是那個叫文龍的做的？」
她說不上自己對李九真有什麼樣的感情，是殺父之仇的恨，還是保護收容的恩？
她是李九真心裏重要的人啊！
亦或者別的？
無論是他，還是車上的司機，都瞥了一眼雙目緊閉的李九真一眼。
林岫不太懂她的意思，但也能猜得出一個大概來。
找那個叫福永大師的和尚報復么？
他……死了啊！
她捂住胸口，頭上的髮髻早已鬆散，一撮頭髮紊亂地垂下來，顯得狼狽又混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