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國征途》目錄

第461章 術治之敗(二)

第461章 術治之敗(二)

一直到1513年,義大利學者馬基雅維利寫成《君主論》一書,其中許多觀點和申不害有相似之處,如《君主論》中最著名的觀點:君主必須俱有獅子的勇猛和狐狸的狡猾。幾乎和申不害的觀點幾乎如出一轍。但《君主論》出現的時間要比申不害要晚了一千八百余年。這也說明中國的古老智慧,確實是博大精深的。
張良是韓國世族,當然對韓國的歷史情況自然十分熟悉,只是沒有想到,在現在這個時候,韓王成、段達、嚴累等人居然還不忘爭權奪利。本來張良對恢復韓國充滿了熱情,但這時也不禁覺得心灰意冷,因此雖然大殿上吵成了一片,但張良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王賁道:「攻下了新城,新鄭也指日可下,看來這一次平亂,會很快就結束了。」
比如攻佔新城的戰鬥,就是甴火烈陽親自登上城牆,以自己絕強的武技,為其他的士兵打開缺口,結果登上城頭的秦兵越來越多,不到半個時辰,戰鬥就結束了。而目睹了這一戰的王賁也不由得對火烈陽絕高的武技佩服不已,而且像這樣的武將,韓騰手下還不止一名,看來韓騰手下不僅僅只是依靠南陽軍超強的戰鬥力。
韓騰道:「能夠這樣順利,王將軍在第一天就日奪三城,也是功不可沒。」
這時只見韓騰乘坐著馬車駛進了新城,王賁立刻下馬,向韓騰施禮,道:「大將軍。」
其實韓國也將這樣這種國內的權謀運用到列國相爭之中,長平之戰的導火索,實際是始於秦國出兵進攻韓國的上黨之地,而上黨太守馮亭謀划決定利用趙國力量抗秦,於是把上黨郡的十七座城池獻給趙國。果然成功的引發了秦趙之間的一場大決戰,結果秦國慘勝,趙國慘敗,從而也決定了戰國後期的大勢。
如果過份的強調術治,把術治當做是治理國家的主要手段普遍實施,整個國家就難免陷入到君臣爾虞我詐,官場鉤心鬥角,上下互相窺視的局面,國家法制名存實亡,各種潛規責橫行,人人工於心計,不走正道,專行偏峰,無人有心務實正干,而國家的力量也在這樣不斷的內鬥中消耗殆盡。
但逃避並不是辦法,就在第二天,段達也上一份表章到新鄭,嚴厲的譴責嚴累扣壓糧草,導致自己未能攻下堰城,要求韓王成嚴懲嚴累,並且十分含蓄的提出,如果韓王成不懲處嚴累,自己就決不會回兵。
就在嚴累正要為自己分辯,這時只聽韓王成厲聲道:「來人,將嚴累拿下。」
王賁的年齡不大,但是一個典型的軍人性格,直來直往,沒有老爹王剪那麼圓滑,也十分敬佩英雄豪傑。自從韓騰降秦之後,滅韓敗趙攻魏,立下了不少的戰功,而手下又有不少武技高強的勇將,因此王賁對他也十分佩服。
嚴累自然不能接受段達的攻擊,正要在韓王成面前為自己分辯,但就在這時,又有人來報告,新城己經被秦軍攻破了。
這下韓國的君臣也真的著慌,畢竟新城一失,秦軍就可以直接進攻新鄭,而這時新鄭的守軍不足萬人,根本無力抵擋秦軍。因此有不少大臣也都沉不住氣了,以李平為首,再向韓王成表示,一定要將嚴累嚴懲,才能夠讓段達儘快出兵,救援新鄭。結果主張嚴懲嚴累的大臣頓時佔了大多數,包括一些本來支持嚴累的大臣,這時也都反戈一擊,要求韓王成嚴懲嚴累。
嚴累又驚又怒,沒有想到局勢居然急轉直下,自己費盡心機,想要鬥倒段達,本來己經勝劵在握,誰知現在居然發生了這樣的逆轉。他當然不甘這樣認輸,而且當初自已這樣做,不也是韓王成默許的嗎?
權謀雖然可以築固君主的權力,但卻不能治理好一個國家,要想治理好國家,仍然是要以用正當手段,以法治為基礎,術治只能夠作為法治的一種輔助手段,因此商鞅對申不害的思想非常不屑,認為強國之本在於立法,富民強兵,以術治國,是捨本逐末,必無大成。
韓國和秦國變法之後的不同發展命運,就很能說明問題,韓昭侯任用申不害變法,在經過了短暫強盛之後,韓國卻急速衰落,結果成為戰國七雄中最弱的國家之一,只能與燕國之流為伍。而秦國在經過商鞅變法之後,以賞勵耕戰為核心,逐步走向富強,成為七雄首強。
左右的士兵立刻一擁而上,還沒等嚴累反應過來,就將嚴累的雙手後背,抓了起來。嚴累呆了一呆,這才明白過來,原來韓王成己經決定犧牲自己,以求讓段達出兵救援新鄭。但這時也己經晚了,因為嚴累早已被衛兵架著,離開了大殿。
韓騰笑了一笑,道:「我剛剛收到消息,現在叛軍在新鄭城中的兵力不足萬人,大軍正駐紮在汾涇塞,正在趕往新鄭,如果讓他們趕到新鄭,必會給我們攻城帶來麻煩,因此我想讓王將軍立刻帶領騎軍立刻趕去攔截,我會派曹無傷、石無為兩人助王將軍一臂之力。」
王賁策馬進入新城,也不由得感嘆,韓騰的手下果然有幾個出色的人材,否則也不可能這麼快就一戰而下新城。
儘管在一開始的時候,王賁率領騎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天之內連奪三城,但那都是在韓軍毫無準備,連城門都來不及關,就被王賁率軍殺入到城內。
王賁搖了搖頭,道:「大將軍太過獎了,在下就是在第一天有些成就,後來就無所作為了,因此能夠有這樣的戰果,全是大將軍手下的幾員猛將之功,在下可不敢居功啊。」
雖然新城的城市規模並不大,城牆也不高,但秦軍為了儘快趕到潁川平亂,也沒有攜帯大型的攻城器俱,像塔車、床弩、投石機之類的器俱一件都沒帶,就是攻城梯也帶得不多,只有六十多架。
韓騰趕忙下車,道:「王將軍,不必多禮。」
這時韓王成又命令李平再次下詔到汾陘塞,讓段達儘快率軍趕到新鄭來。同時又命令張良出使楚國,請楚國出兵來援助韓國。因為上一次張良帶來了項燕的書信,也被韓國上下視為在楚國有門路,因此出使楚國救援的任務,自然就只能交給張良。
申不害的術治思想後來經過韓非的改進之後,又有了進一步發展,儘管後來儒家思想成為中國的主流思想,而法家學派也被視暴政、苛政的代表思想而無人再敢提及,但術治思想卻一直保留了下來,成為中國歷代帝王統治臣下,維護自己統治的必學之術,也就是所謂的帝王之學。
誰都淸楚,如果不嚴懲嚴累,段達是絕不會回兵,而沒有段達的軍隊,新鄭也就難以守住,到了這個時期,也只能不管嚴累了。
但此後各城的韓軍都加強了戒備,城門緊閉,王賁的騎軍自然也就失出了威力,後來的攻城略地,實際都是由韓騰的軍隊來完成。其實韓騰攻城的方法十分簡單,雖然南陽軍己全軍覆沒了,但仍由一名武將帶頭攻城,依靠個人的超強武力,進行強攻,擊敗守軍,奪取城邑。這種攻城的戰術,對於大樑這樣的堅城作用不大,但對一般的小城來說,卻是極為有效的。
這樣的爭吵,自然不會有任何的結果,因此韓王成首先不耐煩了,於是一揮袖孑,轉回到後宮去飲酒解悶,而眾大臣見韓王成走了,也覺得沒越,都紛紛散去。
王賁聽了,趕忙道:「是,末將立刻就出兵趕去,絕不會讓叛軍趕到新鄭。」
但申不害的術治思想最大的局限就在於,過份的重視了利用權術來加強君主的權力,而忽視了作為一個國家最根本的基礎是國力的強大,如果是在一個大統一的王朝也許還好一點,但在一個群雄爭霸的時代,如果自身的國力不強,那麼就算君主能夠將所有的權力都牢牢的抓在自己的手裡,仍然還是改變不了國家被滅亡的命運。
後來韓國又將水工鄭國送到秦國,說動秦國投入大量的人力物力來修建鄭國渠,也就是所謂疲秦之計,結果秦國果然集傾國之力,花了十余年的時間,才修好鄭國渠,也讓韓國又苟延殘喘了十余年。
這兩次權謀使用得也不可謂不成功,但因為韓國自身的實力不足,又沒有安下心來,全力發展自身國力的決心,結果雖然都為韓國贏得了許多時間,都在韓國自身的內耗中白白浪廢掉了,無法充分利用這兩次權謀所創造的大好機會,使韓國重新強盛起來。
雖然張良對韓王成和韓國的世族的行為表現十分失望,但他畢竟也是韓國人,總不忍心看著韓國剛剛復國,就馬上又被秦國所滅,因此還是接受了韓王成的命令,出使楚國。在出發之前,又再三的告戒韓王成,一定要嚴守新鄭,等待援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