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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第四十九章

「文斐,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夜然一字一字的,咬牙切齒的,怒視著最後一個漏網的來者:文斐。
房間里靜極了,夏寒輕咳了聲,夜然長嘆了聲,陸辰捂著肚子無聲的癱倒中。蘇年華臉上一陣紅、一陣白,想笑,又怕惹瘋了夜零。
夏寒剛才的話讓陸辰和夜然都沉默了,他說的沒錯,在座的人之中,只有夏寒陪著蘇年華走過那段最重要的青春歲月,在那段時候蘇年華究竟經歷過什麼樣事情,只有夏寒清楚。
「夜零!」夜然也站了起來,一把扯住夜零的手臂,語氣前所未有的嚴厲:「一件歸一件,別扯上其他人。」
「沒誰,你個大男人,不能和小姑娘一般見識。」蘇年華心虛的往後退,陸辰下意識站起來,擋在她前面。
陸辰下意識看向夜然,眼神里的含義是:看看你和夏寒哪個更腹黑些。
夜零愜意靠在沙發上,眉梢眼角掩不住的得意,讓蘇年華看見他就一陣火大。
房裡的人面面相覷,苦笑,還有誰沒來嗎?
陸辰開始在是否出賣朋友來保全自己的身份中苦苦掙扎,他終於切身體會到建國前地下黨的不容易……
「啊!是懶羊羊乾的好事!夏寒對不起,我養狗了,它……它平時不這樣的。」蘇年華鬱悶的一個頭兩個大,順便狐疑的看向夜零:此人可疑。
夜零意味深長的看了看陸辰,又看了看夜然,前者一臉悵然,後者若有所思。
「蘇年華,哈哈哈,我今天幫你報仇了!你猜我碰到誰了?我碰到你說的害你掉進湖裡的長頭髮夜零了。本來我認不出他,可我聽到他和別人通電話說了你的名字,還有你的家庭住址。看他那長頭髮德性我就猜出是他了。那啥,我猜他是去找你麻煩,小心些哦。還有,你想不到啊,哈哈哈,你猜我幹什麼了?」
蘇年華放下杯子開門,夏寒提著一袋水果,神清氣爽的站在門口。
蘇年華看著夏寒穿著鞋套去廚房,即內疚又感激。
夏寒洗了水果回來,蘇年華拉過凳子給他,小沙發已經被另外三個男人佔據了,蘇年華自己只好坐床。
「摘不掉……」蘇年華扯住陸辰手臂小聲說著:「洗也洗不掉,只能剪掉粘住的部分,這招很損……」
陸辰和夜然離他最近,不約而同側過身子看向夜零的後腦部,等看清了之後,夜然明顯是強忍著笑意,而陸辰才不管那麼多,直接就哈哈笑彎了腰。
「哈哈,我把我嚼過的口香糖粘他頭髮上了!讓他留長頭髮,讓他再留!哼,以為自己是漫畫男咩,臭美!」葉薇的話好像從牙縫裡擠出來一樣:「行了,我就告訴你這事兒,回見,我和網友見面換地方了,先不說了,你自己小心哈。」
「好聽吧,是挺好聽的,挺像年華的是吧?」厚臉皮的夜零一手環上了蘇年華的肩膀,一臉的笑容。
夜然抬頭打量了下夏寒,然後繼續看報紙。
「她還是小姑娘?她看上去都快孩子他媽了!說,她是誰!」夜零的聲音又朝零下降了幾度,騰的站起身,氣勢驚人。
「你嚷什麼啊。」陸辰皺了眉:「不就個口香糖嗎,摘了不就行了。」
「三兄弟?你說誰?」蘇年華小聲問。
陸辰瞬間掉入冰窖,從頭到腳開始發麻,絕望的看著夜零:「那什麼,你別禍及無辜啊……你那個……我那個……我們好賴是堂……好賴是一起留過學的,你那個別太過份啊。」
「什麼東西。」夜零瞬間慘白的臉色嚇了大家一跳。
陸辰的悵然源於沮喪,他其實也知道並不是所有的愛情都必須要經歷從小到大的成長,可無論如何,他也隱約的感覺到:如果那段時間他沒有離開蘇年華,恐怕現在所有的競爭對手都不存在,或者說沒有威脅性了。
蘇年華奇怪的跑到沙發前,扳過夜零的腦袋看,一看之下瞪圓了眼睛,夜零的後腦頭髮上,粘了個指甲大小、白白的東西。這東西明顯很頑固,不知道在夜零的腦後存在多久了,糾纏了許多的頭髮,都快粘成一縷了……
蘇年華硬著頭皮,戰戰兢兢去開了門。
夜零倒躥到了門口,笑眯眯的伸出手:「歡迎你,夏寒。」
葉薇的愉悅聲音立刻從座機里傳了出來,前所未有的大聲……
又是哪個啊?陸辰惶恐的看向座機,又看看蘇年華,她究竟要招來多少人啊,不管了!陸辰三步兩步衝到座機前面,按了免提鍵,便於監聽。
「是很好聽,年華也很可愛,不過她可不懶,她這麼多年把自己照顧得很好,關於這點,恐怕你們都不大知道。」夏寒自顧自的撿出藍色的塑料鞋套穿上了走進房間,又接過讓蘇年華拎著的水果:「我去洗一下再放冰箱里。」
夏寒隔岸觀火。
恐怕在場的所有人里,最怡然自得的只有夜零。
「我過份?那你說,那個女的是誰!」夜零一個字一個字的擠著。
他處在旁觀者的角度,非常高興能欣賞到自己的兩個堂兄弟吃癟,總之他的宗旨是:唯恐天下不亂。
「她是誰?」夜零的聲音活像從冰窖里鑽出來的,冷餿餿的沖向蘇年華。
果然,來者是除了夏寒以外大家都很熟,相當熟的人,並且,一進來就以高八度的聲音極興奮的嚷嚷起來:「哈,蘇年華,被我找到你了吧,嘁,夜然還想把我甩了,沒門兒!憑我的車技……哎?陸辰也在,啊?夜零也在,靠!蘇年華你真本事,他們三兄弟都跑你家來了啊。他們不是老死不相往來嗎?你怎麼讓他們一笑抿恩仇的,介紹介紹經驗啊。」
「沒怎麼。」三個男人異口同聲。
夏寒一直如此,永遠不會讓她覺得為難,和他相處總是如沐春風的感覺,溫和、平靜,不激烈,可很舒服。
沒等蘇年華有所反應,夜零搶先自報家門:「我是她劈的第三隻腿……哦,也許是第四隻,恐怕你才是第三隻。」
「咚咚」房門再次被敲響。
懶羊羊見到又來了人,興奮的圍上來前躥后跳,一點沒意識到自己被利用,犯了錯誤。
再看夜然,專註的看著一份過期了N天的報紙。
夜零更奇怪,悶著聲笑個不停,一幅快笑斷了氣的死樣子。
「你好,年華,這位是?」夏寒有些意外,還是不卑不亢的和夜零握了握手,隨即把水果遞給蘇年華。
蘇年華對著電話大喊了一句:「你幹什麼了?」,順便看向夜零,他的臉色已經從慘白到漲紅了。
「他是什麼?」蘇年華好奇心害死貓。
不過很明顯,夜然的話還是起了作用,也或者是夜零又想到了別的什麼,他怔了怔,似乎在品味百鳥朝鳳是否具有交換的價值。
「怎麼了?」蘇年華忍不住問。
很明顯,事情似乎是朝著夜零所希望的方向繼續發展著。
總之,在那一刻,蘇年華終於切實的體會到了書本上講的,什麼叫做面如死灰。何止是死灰,簡直是死的不能再死,灰的不能再灰的灰。比陸辰被剃光頭還要灰!
「天啊,這好像是……」蘇年華話說了一半就和夜然一樣,強忍著笑。
「呃……那剪就剪吧,反正夏天,你看我光頭多涼快。」陸辰猶自強硬的態度,反手護住了蘇年華,他瞧著夜零好像就要衝上來殺人的表情了。
蘇年華大為驚訝,夜零究竟要說些什麼,為什麼會讓夜然連百鳥朝鳳都暫時放棄了。
「每次都是水果,沒點新意。」陸辰懶洋洋小聲嘟囔了句。
夜零聳聳肩:「我一向如此,蘇年華,你不請你朋友進來坐嗎?你不是還專門給他準備了拖鞋?」
蘇年華怔然,陸辰呆然、夜零木然、夏寒無語中。
蘇年華洗好杯子回到小廳,只覺得氣氛更多了份古怪。陸辰自不必說了,面部肌肉緊張、眼神飄移不定。
「什麼東西,什麼東西!」夜零怒氣沖沖吼了起來,一掃他「斯文敗類」的形象。
「鈴……」座機電話又響了。
「什麼啊,快幫我拿下來,不許弄亂我的頭髮。」夜零猶自命令著。這次連夏寒都忍不住好奇湊過來看了。
「百鳥朝鳳。」夜然忽然打斷了夜零對陸辰的逼問:「就先放你那裡。」
事態似乎暫時朝平息的方向發展了,瞧著夜零慢慢恢復正常的神色,房間里所有的人,不管是心知肚明還是一頭霧水,也都莫名其妙的鬆了一口氣。
夜零的腦海里過電影一樣,瞬間倒放:咖啡廳,自己接聽完電話,頭上被拍了一下、回頭、圓臉戴眼睛的女孩朝自己笑、然後把擼了鼻涕的紙扔在他的身上……等等,鏡頭回放,頭上被拍了一下!原來如此。
夜然的若有所思源於對夏寒的另眼相看。他看得出,夏寒舉手投足透出的是良好的教養和學識,蘇年華身邊有這樣出色的朋友,難怪陸辰會這麼緊張,甚而幼稚的想通過丟鞋的方式來惡搞,而更讓夜然無奈的是,自己明明覺得陸辰幼稚,可竟也做出比陸辰更幼稚的行為,而且還是當著夜零的面。
啪,電話掛斷了,免提聽筒里傳出嘟嘟的長音。
「呃,夏寒是吧,你……」夜零坐直,忽然皺了皺眉頭,方才他的後背離開沙發背的同時,頭髮上很奇怪的感覺到一點粘力。夜零的心裏咯噔一下,他的長發相當於他的個性標誌,基本上是嚴禁別人碰觸的禁區,可剛剛的粘力明顯是有不明物體造成的……夜零心虛虛的抬手摸上後腦,觸手處,果然是粘粘的。
「夜然、陸辰、夜零,他們三個是堂兄弟啊,你不會不知道吧,哈哈。陸辰也是夜家的,哈哈哈。呃?你不知道?他們沒說?」
「好,蘇年華,你不說是不是?你不要以為護在你前面的男人是好東西,你知不知道他是……」夜零氣急,瞧著陸辰事不關已的態度更是冒火,好吧,沒什麼好隱瞞的了,反正要不痛快也大家一起!尋思著,陸辰身份的秘密就要脫口而出。
蘇年華狠狠瞪了夜零一眼就低頭找拖鞋,於是乎……一眼就瞧見拖鞋窩裡那一新鮮的大坨……
夏寒臉上的表情連變都不變,仍舊千年春風的笑啊笑,甚至還蹲下來撫摸了下懶羊羊的後背:「沒事,小狗都調皮,它叫懶羊羊?很好聽。」
屋裡另外三個男人看了夏寒的樣子,不約而同在心裏念了句:高手!
「夜零!」蘇年華忍無可忍,臉漲得通紅:「你不要欺人太甚了,胡說些什麼啊!」
門被敲響,夏寒的聲音:「年華,是我。」
夜然掃了眼陸辰,仍舊看報紙,看不出有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