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是小的時候養成的習慣。」蘇年華看著桌上的黃金糕：「小的時候陸辰騙我說多吃甜食就會笑得甜蜜蜜。你看，他從小就喜歡騙我。」
蘇年華「嗯嗯」的隨口應著，嘴裏又塞了個水晶餃。
蘇年華想，也許自己還沒有具備明知有假，還坦然接受的能力。
「你為什麼不猜是夜然？」文斐反問。
「沒事兒找事兒？」年輕警察上下打量著陸辰，又打量了文斐：「我怎麼看有點可疑。」
「啊！」蘇年華大為吃驚：「陸辰，你站這裏幹嘛？」
「呃……警察同志，他怎麼了？」蘇年華緊張的問。
好說歹說，兩位盡職盡責的110同志終於走了。
可是找誰？陸辰嗎？或者應該說：夜辰。
文斐正端起杯子喝水，年華話音沒落，他剛喝到嘴裏的水便噴了出來。
蘇年華猶豫了一會兒，這郵件是夜然的解釋？其實他究竟明不明白，她不會怪任何人？她只是沮喪而已，就像當初她沒考上博士的時候一樣，只是沮喪。
蘇年華反覆讀了郵件，啞然失笑。
蘇年華探出頭，視線所及處，長出青青頭茬的陸辰狼狽的靠著牆壁站著，臉色陰晴不定，即尷尬又猶豫。
「我不是戶主，我只是租這房住。」蘇年華奇怪的回答著，順便又問：「有什麼事情嗎？」
「是啊。」
「呃……昨天的事情……那個……其實蘇年華，你就看在我二十幾年也沒起過這麼早的面子上，別生任何人的氣了吧？」文斐費
他何止是二十幾年沒起過這麼早，他從小到大也沒向誰這麼低聲下氣的說過話。
蘇年華怔了下，在心裏嘆了口氣，拉開門，有氣無力的朝來人問了句：「你可不可以不要象上班一樣出現在我面前？」
「不但認識，還相當熟。」文斐懶洋洋的擠了出來，看到陸辰的表情，忍不住笑彎了腰。
「如果認識就沒問題了。剛才有人拔110，說這個人一直貼在你門口，鬼鬼祟祟的！」
過了不知道多久，蘇年華還是觸動了滑鼠點開郵件。
「吃早餐，呃，這是方大大賣給你的懶羊羊。」文斐摸了摸懶羊羊的頭，自顧自的換了蘇年華扔給他的拖鞋，又把手裡提的早餐盒子隨手放在了客廳的小折桌上，環視了下，自顧自的去洗手。
「這個是阿炳記的蟹黃包子，這個是你說好吃的黃金糕，喏，我還買了紅豆雙皮奶、水晶餃子、芝士蛋糕、芝麻燒餅、油條。」文斐一個一個的介紹著，一本正經。
「呃……」文斐臉色泛紅：「這個……我……我不是尋思著……添點油加點醋，呃……我是不是又壞事了。」
怔忡間，文斐已洗了手出來，拍了拍蘇年華的頭：「傻瓜，吃飯。」
夜然以他一貫的強硬口吻，從反方向提示她：你根本就是個合格的員工。
「哦，是這樣吧，那剛才是誰說陸辰昨晚上在他家住來著？還喝多了酒來著？還吐出膽汁來著？嗯，難道你家大
手機簡訊提示音響了，打開看，是陸辰：蘇年華，我不會說對不起，因為如果不讓我幫你是不可能的。你也不許怪我，因為你不接受我的幫助是神經病！你想當神經病嗎？
可陸辰為她破例了，這種破例，讓她沒來由的心痛。
蘇年華一口氣沒順下去，差點嗆著：「咳……你確定你是陸辰派來安慰我的？不是害我的？」
電腦開著，有MAIL發來的提示音，是夜然。
郵件內容簡單的出乎意料：年華，明天一早和我出差。只需帶上身份證和換洗衣服，而且，在我開除你之前，你還是盛世的員工，希望你明白。
文斐看著蘇年華的樣子，忽然笑了起來：「你就不問問我為什麼一大早就出現在你家？」
蘇年華瞧著文斐悠然自得登堂入室的模樣又無奈又好笑。這傢伙，臉皮越來越厚了。
……
「你是這家的戶主？」其中一個警察客氣的問著。
的確，蘇年華並不怪陸辰，她也根本沒有理由去怪，她並不是不知好歹的人，她清清楚楚的明白讓陸辰去求他父親那邊的人有多難。
蘇年華瞪了他一眼，走過去打開門，門口竟然站了兩個穿制服的年輕警察！
「是啊，這傢伙，打電話和我說的，這還不算完，一大早就跑到我家，拉著我跑遍S城給你買早點，還命令我來幫他來做和事佬。」文斐嘆了口氣：「要不是沖在昨天是我壞了事兒，我才
「我的能力？你覺得我有什麼能力？」蘇年華斜著眼睛看向文斐。
蘇年華無語望天，心裏暗想，何止可疑，如果這兩警察同志昨天在場，就會知道場面是多麼可怕了。
「陸辰昨晚上在我家住的，喝了很多的酒，又吐，我都以為他會把膽汁吐出來了，太可憐了，他還隔十分鐘就看看手機，我估計是等你回電話。你一晚上沒回電話，他就嘆了一晚上的氣。其實相較我和夜然，我和陸辰的接觸畢竟少了些，可是兄弟之間的感覺不是靠時間堆出來的，坦白講，陸辰很對我胃口，真的。他身上的那種傻勁和大熊貓一樣珍貴。我覺得他已經受到懲罰了，況且他也沒完全錯啊，他只不過出於好心幫你找了個工作而已，其實憑你的能力和學歷即使不在盛世也會有個不錯的職務，現在只不過當個助理秘書而已，你完全能勝任啊。」文斐一一細述，表情極為誠懇。
「上班？我上班一般在晚上，可你看我到你家多早。蘇年華，你該表揚我才對。」文斐笑容可掬的擠了進來，懶羊羊也湊近了他，歡實的轉悠。這狗，不管看到誰都高興。
「年華。」文斐笑了起來：「其實吧……」
這簡訊是陸辰一貫的風格，胡攪蠻纏，不知所云，蘇年華皺眉苦笑。
「哦……」蘇年華用力點頭：「打電話說的？」
打開早餐盒，裏面真可以說是琳琅滿目種
文斐搖了搖頭：「這次和我真沒關係。」
對著陸辰，她覺得心痛，而對著夜然，她覺得慚愧。
蘇年華頭也不抬：「是陸辰吧？」
蘇年華好氣又好笑：「我真是對你無語了，你不幫倒忙會身亡？」
蘇年華倒愣住了，她還是頭一次看到文斐會有這樣的驚恐表情，又想笑，又吃驚。
「你們認識？」年輕警察警覺的問。
「這人你認不認識？」另外一個警察手指向樓梯一側。
「都說了我們認識。」陸辰漲紅了臉：「我哪裡有鬼鬼祟祟，我光明正大的來看朋友，只不過……只不過……肯定是樓上那對惡霸夫妻乾的好事，警察同志，你們一定要處理他們，這已經是他們第二次驚動110了，您說這不是給警察同志沒事兒找事兒嘛。」
第二天一早，蘇年華準時起床，剛洗漱完畢，門又被拍響了，而且是震天響。隨即又傳來熟悉的喊聲：「蘇年華，開門！」
「你怎麼買這麼多？」蘇年華扯過凳子先坐下了，捻了個蟹黃包入口，果然香極了，還冒著熱氣。
「我和陸辰那麼多年的朋友了，他像熊貓沒錯，我看你更像！」蘇年華捶了捶文斐的胸：「你也老大不小了，怎麼還像個小孩子。」
「咚咚」，忽然有敲門的聲音：「有人在家嗎？」
「他不會刮花你車的，放心好了，呃……他昨晚上說的？」蘇年華問。
沒錯，其實夜零說的對，以她這個剛出校門不久的學生來說，又憑什麼能夠
文斐皺著眉拍了拍蘇年華的後背：「我當然是他派來做和事佬的，他說了，你要是還在生氣，他就刮花我的車，砸爛我酒庄的酒。我就奇了怪了，明明是你害我，為什麼所有人都幫著你？你也幹缺德事兒了，為什麼大家都視而不見？」
「誰啊？」蘇年華愕然問文斐。
可雖然是笑著，眼角卻濕濕的。
「當然有能力，比如吧，不是每個人都有本事把十五萬美金的花瓶大胆設計成十五塊錢路邊貨，你還有本事讓那個野蠻的方大大追殺我。」文斐脫口而出。
晚上的時候，蘇年華的感冒好像不藥而癒了，原來吵架還有這樣奇特的功效。蘇年華苦笑：早知如此，早該找誰吵上一架。
文斐沉默了稍許，也挾了塊黃金糕仔細嘗了嘗，皺起眉頭：「你的口味果然與眾不同。」
她不想中了夜零的圈套，她不想讓自己糾結在這件事情上，可說的容易，做起來有多難。
「不和你閑扯了，我還要上班。」蘇年華吃飽喝足，準備站起來。忽然想到了什麼，又笑問：「對了，那個方大大怎麼樣了。」
夜然
「黃金糕上還淋了花生醬，我喜歡這麼奇怪的吃味，只有陸辰知道。」蘇年華直言相告。
蘇年華心想，再在這樓里住下去，恐怕附近派出所所有的民警都能認識了……
文斐擺出一幅無辜又無耐的神情顧左右而言他：「今天天氣不錯啊年華，聽說股市會跌，你買了沒有？如果買了抓緊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