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老闆不亦樂乎，白鬍子老頭也抬眼瞧了瞧蘇年華。
夜然攤了攤手：「怎麼辦呢？這就是證據，不能抵賴的，說了就要做到。」
「我找李華誠去，我有他的不正經，呃……有用資料，我先認識他去，你等著，我憑能力！」蘇年華站在門口回了話。
不再多問什麼，夜然系好了襯衫的袖扣，從衣櫃里取出兩條不同顏色的領帶問蘇年華：「哪條好看？」
「我不當第三者！」
夜然故意皺眉：「出去是可以，可是怎麼辦？你又說不能穿西服，那我只好聽令了。」
「嘿嘿。」蘇年華輕輕推開夜然，尷尬的站了起來：「都是葉薇找的內部消息，比如李華誠的愛好呀、興趣呀什麼的，也許對談判的時候有用也說不定……夜少……我們出去吧，我再慢慢彙報。」
「老闆。」蘇年華聲音不大不小的叫了麵店老闆過來：「你家這面真好吃，不過我愛吃酸的，再幫我加點醋吧，另外……再加點大醬，我就愛吃醬味。」
「我要做到啥啊？」蘇年華瞪圓了眼睛，左腳朝前一步，隨時準備逃跑的預備動作了。
「說說看，什麼是有用的資訊信息？」夜然饒有興緻的走過來，俯身攔在蘇年華的上方，居高臨下的看著她，並毫不意外的看著蘇年華的臉色轉紅。
「嫌貴？」
「呃……不不，好吃，值，真值。
蘇年華眼睛精光四射的坐在靠牆的單人小位置上，餘光觀察著隔壁坐著的一個上了年紀的老人。
蘇年華一碗面吃完，剛好那老頭也要剛結了帳。
蘇年華心裏暗笑，葉薇的消息果然準確。沒錯，那白鬍子老頭就是李華誠。他每天的生活軌跡就是早上來好吃街吃湯麵，還喜歡這個流浪歌手的音樂。說來也怪，這歌手只在早上出現，一點不像其它歌手是跑夜場。
蘇年華咽了咽口水，費力的挾著深色糊糊湯麵，心裏念著經把面塞到嘴裏一大口，難吃的想哭，臉上卻洋溢著極大的笑意誇讚：「絕，太絕了，好吃！」
一秒鐘內，王經理已經轉身衝出房間，消失。
「是，是，你是憑能力。」夜然心裏有點發慌，看得出來，蘇年華好像真的要生氣了。
「當然了。」蘇年華很高興：「我今天凌晨就起床了，葉薇果然發了MAIL，全是關於華誠不正經的……哦全是關於華誠的有用的資訊信息。」
「還我！」蘇年華趁夜然不備忽然發力，猛撲向夜然拿著手機的手，心裏只有四個字：毀屍滅跡！
蘇年華已經坐在小沙發上用力搖頭：「我一點兒事兒沒有，酒量還是很可以的。」
「
那老人頭髮花白，慈眉善目，穿的很平常，白色老頭衫看上去也就像十元錢一件的，黑色大短褲、黑色敞口布鞋，很像早上剛去公園溜彎回來的。正悶頭吃著面前的湯麵，吃的唏里唬嚕嘖嘖有聲。
隨著錄音的逐漸播放完畢，夜然就好像已經在蘇年華臉上看到了七種色彩，紅的害羞、綠的尷尬、紫的無語、藍的望天……
夜然身子一側攔腰環住了蘇年華，笑著把手機舉得高高的，以蘇年華的身高想拿到是太難了。
夜然側了身子示意蘇年華進來，順便盡量忽略掉她一臉的洋洋得意。想了想，還是狐疑的問了句：「你確定你沒事？不用再休息一下？」
於是乎，當分公司王經理進門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如下場面：
「你去哪裡？」夜然急忙問了句。
看著她狂奔而去的背影，夜然一瞬間只想到兩個詞：視死如歸、捨生取義。不過話說回來，什麼叫做：你都有唐婉了？
五分鐘后，白鬍子老頭已經走在了好吃街上，走的不緊不慢，一會兒停下來看看這家店，一會兒站下來摸摸那家娃娃。
夜然啼笑皆非，此時的蘇年華和昨晚的蘇年華判若兩人，不過都很可愛，要強的可愛。
門鈴響了，兩個人處在熱鬧情況下的人自然是誰也沒聽到。
蘇年華認真
「這，這個是我？」蘇年華呲著牙，晃晃悠悠的站了起身，眼睛緊盯著那手機問著。
「老闆，多少錢？」蘇年華摸出錢包。
「這碗面二十！」蘇年華瞪圓了眼睛。
好吃街的最東頭，有個不到二十平的小飯店，連招牌都沒掛一個，裏面桌子椅子擺的是見縫插針橫七豎八，一大早上的，生意就出奇的好，早點只有一種：湯麵！
K城好吃街，位於城西一個不起眼的區域，所謂好吃街，是當地老百姓取的昵稱，街上以小飯店或大排檔為主，基本上沒什麼高檔餐飲，主營都是特色小吃或家常菜。
蘇年華地下黨一樣跟著那老頭，不急不緩。
「不行，你的意見我當然要聽，總不能讓喜歡自己的姑娘失望吧？」夜然刻意的加重了「喜歡自己」四個字。
夜然笑了起來，抬手把蘇年華按回沙發坐好，拿過手機調出昨晚的錄音。
「別亂跑，手機帶好！」夜然明白，蘇年華這個狀態拉也拉不住了，讓她對著王經理恐怕會羞憤而死，乾脆就當讓她去散心也好。
當然，毀的是手機的屍。
「
「唱的真好，你這民謠唱的太好了。」蘇年華不再耽擱，動情的走到歌手面前，摸出錢包，拿出二十元錢擱在了琴盒裡：「藝術是無價的，希望你堅持下去，總有一天會有人欣賞你的音樂，加油啊！」
難道她以為唐婉是我女朋友？
「沒結婚你都有唐婉了，我憑能力的，我憑能力！我這就憑能力去！」蘇年華面紅耳赤語無倫次的轉身就往門外跑，張飛髮型恢復到閃電羊羊狀。
夜然的襯衫領子被拉扯到胸口部位，右手像自由女神像一樣高舉著，左手摟著蘇年華的腰大笑不已。而蘇年華的頭髮像張飛一樣爆炸著，臉像關公一樣紅著，神態像劉備託孤一樣絕望，整個人幾乎貼到了夜然的身上，動作活像要順著夜然爬上天花板……
「我不搞潛規則！」
「哦？」夜然笑了起來：「看來你做了功課了，沒錯，李老是很隨意的性子。」
「成！」老闆見慣不怪怪口味，反正極熟悉的笑了笑，轉身走了，沒一會兒就端來了醋壺和醬碗，二話不說，醬碗直接就扣到了蘇年華的湯麵里。
蘇年華醉后囂張的大舌頭聲音和夜然明顯克制笑意的聲音噴薄而出：
「啊？誰喜歡你？」蘇年華脫口而
「二十。」老闆樂呵呵的報價。
「嘖嘖，你好看，真好看，還有肉，嘖嘖……我喜歡，哇哈哈，我喜歡帥哥，哇哈哈，葉薇也喜歡，哈哈哈……我喜歡！誰不讓我喜歡我跟誰急，天下的美男都是我的，都是我的！」
蘇年華瞬間冰凍，手忙腳亂的推開夜然，悲憤的大吼了一聲：「我是秘書，助理秘書！沒別的！」
「呃，其實我覺得今天不要穿西裝了吧。」蘇年華故作內行的回答：「李華誠一向喜歡很隨性的裝扮，想必他也喜歡對手不要太過正式的衣著。」
終於，白鬍子老頭在一個彈吉它的流浪歌手面前站定了，認真聽著支離破碎的歌聲，顯得極陶醉的樣子。
「天下的美男，您老就委屈些，不能都要了。目前只有我一個，您就先對付著喜歡，怎樣？」夜然堵住她的左邊。
「哪條好看？」夜然又問了次。
……
王經理一臉無辜：「我沒說有別的。」
「我，我還沒結婚。」
「呃，王經理，請在餐廳等我就好。」夜然被下屬撞到這樣一幕，自然也尷尬不已，又被蘇年華無聊的解釋弄的好笑不已，只好暫時支開王經理。
「我，我也沒讓你搞潛規則啊。」夜然心更慌了，這是扯到哪去了，怎麼自己現在就像個調戲下屬的無恥份子。
「咳咳。」王經理震耳欲聾的假咳聲，旨在提醒房內發瘋的二位：來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