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畫
「啊……」她發了個單音。
「不是，我說我自己很討厭，辜負了老師的教導，沒能畫出老師要的風格……」欲哭無淚的某人蹭到他身旁蹲下，手指小心翼翼搭住他手臂，輕輕晃了晃，「我再去畫，好不好？」
「是。」學生兼保姆不敢不應。
待人離開，她忙走去翻看她這三天所有素描的人面前。除了素描途中他不滿意隨手毀去的，這裏一共還有九十張，加起來厚厚一疊，很難相信那是自己在三天里完成的。
此刻的安顏然還不知道，等待她的將是何等別開生面的「變*態指導」。
眼見那位俊秀纖瘦的男模眨眼脫的一*絲*不*掛，她差點一刀削到自己手指。
安顏然很熟練的打開旁邊抽屜，數出這三天的報酬，遞給男模。
第四天，一夜未眠的安顏然將幾幅人體寫生作品呈現到他面前。一分
從被發現私下練畫以及參加比賽時的焦灼到得知他竟主動答應指導時的震驚，心理歷程之大，已令她完全忘記此人的變*態指數……
他看了她一會，神色不佳，「你的意思是要我脫？」
「能畫穿上衣服的嗎？」
「老師，我們今天學什麼？」勝雪的柔軟臉頰上，漾起所有學生面對如此級別大師時應有的期待和光芒。
不知是否是這次接觸並不太過分的原因，他竟沒有推開，只是放淡了語氣道，「再去畫，晚飯前給我，還有，天太熱，中午煮一些清熱去火的菜。」
他抽了幾張不同姿勢的出來，遞給她，「憑記憶上色，明天中午前給我。」
第二天，仍舊是裸*男素描，時間不變，男模則應要求在每次素描完成後換一個動作。
第五天
把自己的畫具等物放置在別墅畫室一角后，安顏然立刻給高菲去了請病假的電話。
安顏然指間的筆幾乎快飛起來了，畫面必須完整，陰影輪廓都要有，姿態神韻要抓住……一天下來，伴隨著大人物時不時對安顏然素描的訓斥和對男模姿勢的不滿，畫室里火藥味始終瀰漫不散。
「呵呵呵，謝謝誇獎。」某人心情好，不要臉的當讚美收下。
「……」她想掀桌掀桌掀桌！！「老師，我很有貞*操觀念好不好！」
素描還是一次更換一個不同姿勢，而時間，卻減少為五分鐘。
「……」
高菲的聲音微帶
「你討厭。」她更小小聲了。
第三天，還是裸*男素描，安顏然基本已經麻木了，在她眼裡那個光脫脫的俊男跟超市光毛擱冰塊上的雞鴨鵝幾乎無區別。
「對，我要的，是那種沒有貞*操觀念的畫風。」
畫架畫布畫具準備妥當，別墅主人已換上居家服出現。
「別撒嬌。」他蹙眉瞪她。
如此高壓迫的變*態指導下，第三天結束后，飽受折磨的男模終於提出不再過來當人體模特的請求。
「我的人品？」
掛電話前，高菲在那頭笑聲嫵媚，「顏然，你真是越來越難以捉摸了呢。」
男模開始脫褲子時，安顏然正在削炭筆。
第一天：素描。對象：裸……男。
「嗯，還是改不了迂腐古板的毛病，
「人家有。」她小小聲，不就那一次稍稍過了點么……他要念多久啊，明明自己在床上那麼野蠻，一晚上折騰的沒停過，還反過來說他。
「十分鐘內完成不了，立刻收拾東西回城。」他示意牆上的鍾，「還有九分鐘。」
「老師？」她看著身後的人，一時竟有種無措的迷茫感。
「……」某人臉紅了，「不用了，就他吧……」
「他的……我沒見過……」的確不是沒見過，可人體寫生這種事不是人人都做得來的。當初也是因為這點，她才專註在風景畫上發展。
燈光下，他目色漸暗，「放棄吧，安顏然，這次比賽你參加不了。」
「……？！」
「你繼續畫，也只是重複你之前的錯誤。你沒有明白我的意思，所以不必再
「你只有十分鐘。」
安顏然已經沒脾氣了，「老師，真的這麼垃圾？」
「不是討厭么？」他拿眼斜她。
「你回城去吧。」
「全是垃圾！」比起頂著雙熊貓眼，身上沾滿顏料的她，坐在落地窗前喝上午茶的人神清氣爽又姿態閑適，俊美的臉孔在陽光下炫目的不似真人。
轉頭，大人物正端坐一旁喝咖啡，覺察到她的目光，緩緩抬眸，「怎麼？」
第一天，在重複三十次的十分鐘素描後過去。累趴下的不止安顏然，還有那僵了大半天的男模特。
「你又不是沒見過。」他冷冷瞥她一眼，意有所指。
「你有么？」他的視線停留在她胸部，再回到她臉上，「沒發現。」
安顏然的手指抽了抽，某句髒話差點脫口而出。還好如今她定力夠強，嘴唇彎起一個完美弧度，說了聲好。
勉強塗抹到一半時，畫板被人推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