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畫
「對不起，我知道說什麼都沒用，如果時間可以重來，我一定不會讓這些發生，小然，小然……」他撫著她臉頰，側頭朝她的唇吻去。
那晚，她終究沒辦法當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回去夏潯簡別墅。
不過寬容點看待，這次真不該怪她，是她還了擊狠的，依高菲的個性不加倍還過來才有鬼！
她在一家二十四小時營業的咖啡館坐了一夜。
「所以現在，別人究竟怎麼看我，我已經不在乎了！」
至今仍記得那段屈辱的日子，高菲這十幾年來從她那裡搶走的東西，都沒有那一次來的多！尊嚴、人生、前程……一切盡毀！
……你曾經是我整個世界，我可以愛你愛到連自己都忘記，我所有關於未來的想像，統統都有你的身影……我從來沒有想過，假如有一天你不在了，我會怎麼樣！
有時候她也會想，一個人到底要有多麼強大的毅力，才能如此死咬著另一個人不放。
如果是別人，或許我還會原諒……可為什麼會是她！？你明明就知道，我明明就告訴過你……」
不是告訴自己早就不在乎了嗎，不是告訴自己要重生要蛻變要報復嗎！為什麼這一刻，聽到他一遍遍說後悔，她的心竟然還會痛？
人生依舊要繼續，迷茫總會有，只要目標依然明確，她便不會停滯該有的腳
她用力擦擦自己嘴唇，拎起地上的行李沖了出去。
她眸色一凝，「別每次提到他都這種口氣，至少在我最無助的時候，是他伸手拉了我一把！既然你已經知道當年的事，就該明白現在的我絕不是你幾句話就能左右的！」
她每天都哭，根本沒辦法做任何事。她總想到他們的以前，在一起的三年多時光。
「……你一走了之，遠遠避開這一切，可你又知不知道，在你走之後，你口中那個爽朗大方從來沒有做錯任何事的女人到底對我做了什麼！？你又知不知道那一年我是怎麼過來的！
她穿的很少，薄薄風衣下是一件低領的性感毛衣裙，靴子的高跟足有十公分，越發顯得高挑性感。
人有的時候真是奇怪，總以為自己可以，總以為早就過去，然而臨到頭才發現居然還有這麼多不甘願。
如果她夠冷靜，就該笑一笑，然後等著看他們分手，然後再等他找來時，淡淡告訴他，他們已經不可能回到過去。
她那麼緊張，他卻似乎比她還要緊張，那張柔美的白皙臉孔那麼紅……
他看著她，眼眶慢慢紅了，「對不起小然，那個時候一走了之……我連面對你的勇氣都沒有，我一直很後悔，如果可以重來，如果可以重來……對不起，小然……」
他拉住她手臂，突然說出這樣一句話來，「我沒有辦法再騙自己，我一直都沒能真正把你忘記！
他每次朝她微笑時的快樂，牽手走過校園林蔭道的甜蜜，溫柔細緻的親吻，還有那個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的屬於彼此的纏綿夜晚。
很多話，太多話，當年她根本沒機會說出口。太諷刺了，他做了錯的事，卻連一個宣洩的機會都沒給她。
安顏然突然有些想笑，「她不是那樣的人！？到了現在你還覺得她不是那樣的人？很好，既然如此，你來找我做什麼？我們還有什麼可談？」
這一刻，她真覺得自己像個笑話。
「走開！」她直直盯著他。
「是你不相信，你說男女之間總是有純友誼的，你沒有和她保持距離，可你所謂的純友誼卻讓你跟她上了床！你現在告訴我說你後悔，說這些又能改變什麼！！」
清晨，看著玻璃外泛白的天空，她飲下第三杯咖啡，然後買了單，坐上去郊區的公車。
她怎麼就想不到呢，他們好歹也相處了這麼久，有哪個男
曾經熟悉的柔軟觸感令她突然間清醒過來，失控的情緒拉回幾分。
對方看起來心情不錯，完全不像處於事業低谷的人該有的模樣。
曾經也設想過，要如何在他面前扮演一個余情未了又怨恨難平的苦情女子。可原來，失控竟是如此簡單一件事。
理智告訴她，這些話根本不該說。
她轉身想走，又被他攔住。
那些人會用什麼眼光看你？無論你有沒有實力，他們都只會用自己的想法去給你定位！」
「我知道這件事不可能談公平。可至少這樣想，你心裏會舒服一些。」
她努力逼退湧上眼眶的濕意，因為太用力以至於全身都在發抖。
他怔怔看著自己手指，當反應過來追出去時，已經不見了她的身影。
可是，我希望你能好好的冷靜想一想，就這麼跟著夏潯簡，真的是你的本意，真的就是你想要的未來？」
我哭著求裴瑟相信我的時候，他只冷淡告訴我，因為他相信高菲，所以不會相信我！」
我知道沒有人比你更後悔，可是我也知道自己不可能原諒你，所以才會更痛苦！你逃避也好，現在求我原諒也好，無論你做什麼，都不可能改變你跟高菲睡過的事實！
「別人怎麼想，從來不是我能控制的！而且是真是假真有這麼重要？當年我沒有說過
在他離開併發生了那件事後，整整一個月，她蜷縮在他們租住的小屋裡，連學校都沒去。
關佑看著她，慢慢搖了搖頭，「小然，你誤會了，這件事不可能是高菲故意做的。你不是那樣的人，同樣她也不是那樣的人。她是你表姐，當年為了我的事，她已經非常內疚了，她怎麼可能……」
這時的安顏然沒有料到，她會在別墅外見到本不該出現的人。
「別再說對不起！」某種情緒漸漸涌了上來，滿滿的，幾乎要將她整個吞沒。當年她問了一整晚為什麼，他卻在此刻才想到給她答案，不覺得太荒唐了嗎！
分手。這個詞大約是她重遇關佑之後，唯一想過讓他們面臨的結局。
可此時此刻聽他說出口，她竟然感覺不到一絲暢快。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麼了，她竟然還會為了他失控。
他們緊緊抱在一起的時候，她以為這輩子他們都不會分開……
可你真的不在了……每天醒來，我都要很努力才能讓自己接受這個事實……有時候，我寧願自己每天睡在夢裡不醒……關佑！你不會懂的！你根本不會懂！……」
小然，她現在處於低谷，我不能在這個時候丟下她不管。所以你給我一點時間，你等著我，好
況且還是關佑這類溫軟體貼的性格，在他眼裡，有哪個女人會是壞人？
「你最無助的時候，我不在……是，現在我也沒資格要求你什麼，我只是希望你能為自己想想！用夏潯簡學生這個身份在畫界成名真的好嗎？
「你給我時間，我會和她分手！」
「你相信我，所以呢，你會因為相信我而去要求高菲還我一個公道？」
「我相信你！」關佑心痛如絞，「沒有人比我更了解你，你不可能會做那種事！」
只是覺得諷刺，像個極無趣的笑話，「如果現在你們的分手能改變什麼，當初我又怎麼會和你分手！是以為我覺得公平了嗎，你有了別的女人，我也有過別的男人，所以你認為我們可以再在一起？」
不要去夏潯簡那裡，我受不了他看你的那種眼神！我求求你，你當是為自己，好好理清和他的關係？」
那些失控令她有些莫名的怕，怕就這樣再度跌回那個無底深淵，怕就這樣再也找不回自己的如今。
「小然，當年我離開后你發生的事，我都知道了。我知道都是我的錯，現在說什麼都是枉然，你也根本不會聽……
「你根本不懂，如果你真是那種花花公子，或許我還會好受些！可你偏偏不是，什麼酒後亂性，這種事怎麼會發生在你身上！？
這樣才是最傷的，這樣才是她做這些所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