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給我一張臉
龐彎驚訝看著他，心中有一個小小的聲音開始抬頭嚷嚷——莫非，莫非這個人就是我的男主？啊，看他這沉醉歡喜的模樣，顯然是愛上我了呀！啊哈哈我果然還是貌美如花的千里馬，只缺一個善解人意的伯樂來挖……
「此鐐銬乃玄鐵鑄成，你的內力是絕對掙不開的。」他輕拍她的臉龐安撫，大約是覺得手感實在好，又來回多摸兩下，「不要太激動，你的皮膚很光滑，受傷著實可惜了。」
還沒等這喜悅之情反應到臉上，賀青蘆已經說出了下一句話：「真正的人臉果然不一樣。」
那是瑪麗蘇究極之絕色，是讓男主拜倒在石榴裙下的良藥。
「我沒有什麼目的。」賀青蘆饒有興緻欣賞完她臉上紅白青三次變色，這才娓娓道，「我只是對你的武器感興趣。」
龐彎迅速抬起臉看他。
哪知賀青蘆卻忽然坐了下來，倚著她的身體，修長手指撫摸上她暈紅的小臉。
「你……」龐彎第一次見到這種超脫於世俗
賀青蘆被她當頭一個棒喝，方才從自己的世界中醒來，目光重回清冷。
龐彎幾乎就要暈死過去。
「江湖上面打打殺殺的事情，我不關心。」賀青蘆臉上一派風輕雲淡，「什麼正邪道義，那都是有心人為了自己利益編排的，各有各自的道理，我又為什麼要參合？」
這答案出乎龐彎的意料，她柳眉倒豎，倔強抿嘴：「你敢發誓？」
他痴迷的目光在龐彎臉上流連忘返，骨節分明的手指滑過眉眼鼻唇，最後停在少女唇邊的細絨上：「瞧這鬼斧神工的毛，嘖嘖，師傅說得對，紅起來就是漂亮。」
賀青蘆幾乎就要笑起來，這個膽大妄為的魔教女子，老是三番四次挑戰他的底線。
能按照自己原則生活的人，才是世界上真正強大的人。
她不想臉紅的，無奈就是控制不住生理反應，唉。
他朝她攤開左手，掌心那柄火焰神針
她望著公子白玉一般光潔的面龐，忽然想起某個場景，下意識打了個寒顫。
「給我一張臉。」
龐彎一想好像確實也是，一時半會兒想不出駁斥的話，便氣鼓鼓沒有作答。
賀青蘆微笑：「你總算聰明了一回。」他向來討厭傻瓜。
「我為什麼要發誓？」他挑眉看她，「我確實不是孤宮宮主，他歲數比我大，這點你信也可，不信也可，我沒有對你解釋的義務。」
賀青蘆沉默片刻，忽的勾唇一笑，面容有股說不出的陰隼：「姑娘不知道不要緊，只要你乖乖留在這裏，讓我每天取幾根出來研究，總有一天會知道結果。」
「真王剛呢？」她的聲音有點不穩——該不會是被這個人剝了臉皮殺了吧。
「這枚針短時間接觸人體后便能自行融化，我實在好奇，你平時怎麼儲存，又怎麼使用它？」他望著她，琥珀瞳仁中滿是渴盼與專註，「最關鍵的是，它是怎麼被製造出來的？誰
龐彎怔住了。
龐彎打量這個俊美而自信的年輕男人，想起他那輛獨一無二的馬車，還有這機關重重的建築與傢具，心思一動：「——你是孤宮宮主？」她緊緊盯著他，眼睛眨也不眨。
「……你有什麼目的？」龐彎蹙眉，背脊漸漸綳直，似欲形成攻擊的模樣。
「是你？」她輕輕嘟噥了一聲，「當初那個假扮王剛的人？」
他向來不屑解釋，但眼前這個少女身上有他想要的東西，所以他不介意破回例：「你是魔教的，或者是什麼所謂名門正道的，與我完全沒有關係。」
賀青蘆嗤的一聲笑出來。
龐彎也笑起來。
賀青蘆挑眉，似思忖：「這個主意很好，我得想想。」
賀青蘆一怔，隨即搖頭。
卻聽賀青蘆又喃喃自言自語：「帶一張死人的臉蒙在皮膚上，豈不是很臟？還是算了。」
賀青蘆凝眉一哂：「你想多了。」
於是龐彎又活過來了。
「什麼要求？」賀青蘆詫異她竟
「為何它不會融於你手中？」賀青蘆臉上若有所思。
「有很多臉不長毛。」他從她唇邊收回手，慢條斯理擦了擦，「比如，做出來的。」
「我喜歡你的這付暗器。」賀青蘆望著垂頭喪氣的她，不疾不徐道，「雖然有很多辦法把它弄到手，可我知道離開了你，無論如何都無法保存它。」他微微一頓，聲音放柔三分，「姑娘，你這麼聰明，應該知道我並不圖你性命，我只想要這暗器的秘密。」
也是，挽救她女配命運的最後一根稻草。
「真漂亮。」他望著她，目光迷離，聲音暗啞。
「自然是已不在這個世上。」賀青蘆淡淡道。
「我不知道。」龐彎抬起臉，也溫柔似水的看著他，「這暗器是我師傅送的，我原以為只是普通的暗器，並不知道它有多麼特別。」
「你把鎖銬解開，我自己拿！」熱氣沿著血脈從腳底板直接躥燒到臉頰，龐彎虛張聲勢瞪一眼賀青蘆，生怕再不推開他自己頭頂就要冒煙了
「你的毛才鬼斧神工呢！」龐彎惱羞成怒咆哮了，「誰的臉不長毛！你不長毛？！」
「本公子有自己的處事原則。」賀青蘆望著她，緩緩勾起唇角，「並且，按照這個原則，我一直活的很好。」
剩下床榻上兩人大眼瞪小眼。
「我為什麼要告訴你？」龐彎沒好氣回一句，不願拿正眼瞧他，「你知道我來自魔教，是不是有了答案后就要把我殺了？」
「給我一張這世界上最漂亮，最純潔，所有人看了都會心動的臉。」
婢女僵著一張臉魂不守舍飄走了。
「我真不知道。」龐彎聳聳肩，「假如我知道它這麼特別，就不會隨便亂用了。」她下山這麼久，只真正用過一次火焰神針，就是在小鎮上暗算紋面大漢，現下想來，這賀青蘆定是從那時候就盯上她了。
龐彎驚聲尖叫：「你要割我的臉去做人皮面具？！」
「留下來不是不行。」她爽快的說，「只是我有一個要求，希望公子能滿足。」
龐彎目光灼灼望著他，執著的眼神彷彿要刺進他心裏。